第30章 第030章請君
“你一個丫頭這么著不好。”老道士辨不清喜怒地提醒許晏清。
許晏清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地道:“先生究竟做不做得主?”
老道士很久沒有被人問得如此直白了,分明他僅提出一個問題而已,然許晏清知道,這并不是單純的問題。
之前萬哥給許晏清他們的測試任務(wù),雖為救宣華夫人,他們后來救的是三千人。
三千人如何安頓,自然是問題。
老道士聽許晏清完全看破,且直問他在謀門地位,他不太想答,但不得不答,“此事非我一人可做主。”
“人要是安定不好,接下來會出什么亂子?”行,老道士想糊弄人,許晏清且說白了。
想必現(xiàn)在就算沒有大亂子,小亂子定不少的。
術(shù)業(yè)有專攻。
謀門中人能謀,不代表安撫百姓都有一套。
再者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存在,不是想不承認就能不承認的。
老道士腦門疼,揮揮手道:“別吵吵,現(xiàn)在不是時候,你乖乖的別亂說話。有什么想說的,等著。”
許晏清秒懂。
果然,他們下山絕不是單純的玩玩,見見世面。
似乎意識到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老道士道:“行了行了,都不許再說話,乖乖的看花燈,你們看這些燈多好看。”
“你又看不見,怎么知道花燈好看不好看的。”一個許晏清被老道士拍老實了,架不住有個烈娘更是口無遮攔的主兒。
一懟老道士,無非提醒老道士,他眼睛看不見,別用花燈轉(zhuǎn)移話題。
“就算我看不見,總能聽得見。旁邊的人怎么夸的,我耳朵不聾。”可惜,烈娘想懟人,老道士何等人也,能讓她懟著?
烈娘扮了個鬼臉,正想回一句,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殺人,殺人了!”
老道士抬首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許晏清第一眼看的卻是老道士。
果不其然,許晏清看到老道士嘴角若隱若現(xiàn)的冷笑。
哎喲,好戲要開場了嗎?
謀門啊謀門,這到底是個什么組織?
“我去查查。”許晏清不打算動,一旁的陸本卻往前沖,這急切的模樣,許晏清以為老道士會攔一攔,然而并沒有。
“哎,我也去,我也去。”聲音傳來的方向離此并不遠,陸本一跑,烈娘緊跟其后,毫不在意逆流而上。
自打殺人的聲音傳出來,難得出來放松的百姓哄然而散,生怕被殃及而逃。
誰還往出事的地方跑?獨陸本和烈娘。
“你倆兒怎么不去?”老道士饒有興趣地問。
王刊答得沒有半分不好意思,“不太喜歡跑。出事跑得不快,恐小命休矣。”
老道士挑挑眉,“你這身體該讓明謙看看。他那醫(yī)術(shù)不錯。”
“那就多謝先生幫我張口,救我性命。”王刊順竿爬,一聲道謝,發(fā)自肺腑。
“你呢?”老道士揮揮手,得了王刊的理由,許晏清沒說呢。
“那里的熱鬧不及先生手段。”許晏清挑明。
“你怎么就看出來了呢?”老道士細想從頭到尾絕口不提,許晏清怎么就斷定其中必有他的推手?
“上回我們在谷中訓練,直到萬哥下達命令,讓我們出谷救宣華夫人,方才得以離谷。
“畢竟我們在書谷也學了些日子,焉能不試試,我們學得如何?
“再有,今日那位突赫郎君來前問了好些人,待突赫郎君一到你跟前,他們竟然立刻離開了。
“他們?nèi)羰菍こ0傩眨鯐B拿出門賣了貼補家用的菜或手藝品都不賣便走了?”
許晏清今日不僅看老道士忽悠人,外界種種情況,她都看在眼里。
老道士道:“許是想換個地方。畢竟東西賣不好,怎么能不換換?”
“先生莫唬我。隨先生呆了一下午,從前縱對朝城一無所知,聽往來之人,小販之說,已知此地是朝城最繁華的街道,小販皆聚集于此售賣。
“人多熱鬧的地方,東西才好賣,換旁的地方,是不想賣了吧。”
許晏清哪里是好忽悠的,老道士想讓許晏清承認判斷有誤,難。
老道士感慨道:“你這般年紀,見微知著,實在難得。”
“先生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此番下山究竟所為何事了嗎?”許晏清一直猜不著,老道士究竟要干嘛。
也是,他們這群人算計的事要是不清楚,誰能猜到。
老道士突然朝一旁道:“去搭把手。”
人群哄散之際,許晏清他們還能在那兒聊天。殺人者,卻是一群精銳。
黑衣蒙面的人,彼時追著一群身著白衣的突赫人。突赫人節(jié)節(jié)敗退,身上都掛了彩,黑衣人步步緊逼,欲置人于死地。
老道士讓許晏清出手,當然不是幫黑衣人,畢竟那群突赫人中間,護著的正是老道士今日給算命的那位。
“道長,道長。”老道士同許晏清說話的功夫,那端突赫郎君也看到了老道士,叫喚一聲,這是將希望寄托在老道士身上?
“有零錢嗎?”許晏清還是聽老道士的話,并不問為什么。
眼看人離得他們越來越近,許晏清側(cè)頭一問。
王刊立刻解下荷包,“都在里頭。”
許晏清立刻倒出來,朝天一灑,“撿錢了,撿錢了!”
救人嘛,方法千千萬萬,恰好救人什么的,不宜太暴露本事。
殺人的人,他們有針對性。
既如此,以人海助人脫險,到時候想怎么找借口,不難。
隨著許晏清灑錢和叫喚,本來逃跑的人回頭一看,還真是有錢撿啊!
命和錢哪個重,哪個輕?
答案并不是一定的。總有人貪財,要錢不要命。
而有了一個,就有兩個,三個。
原本急于奔命的人看到地上的錢,一個個停下?lián)戾X。如此一來正好給突赫人機會,趁此機會避開黑衣人。
黑衣人眼看事要成,來不及歡喜,竟然踢到鐵板,看這密密麻麻的人,他們就是想擠過去,追上人有那么容易?
況且就算擠過去了,這人擠人,人搶錢的,想再追上人有那么容易?
“鬧了那么久,怎么沒有官兵?”許晏清灑完錢,也不想站著當炮灰,立刻麻利的拉著老道士跟王刊往一邊避之,一邊退一邊灑錢,避開黑衣人的視線。
三人躲角落里,看著黑衣人尋不著人,更殺不了人,王刊冒出這話。
許晏清望向老道士,老道士那么牛?連突赫朝廷都有人?
“所謂將計就計,不過如此。”老道士不用許晏清吱聲,已然清楚許晏清心中疑惑,一語道破。
“兩頭賺。”許晏清懂了,如是評價。
老道士輕笑出聲,“你既讀書識字,想是出身不低,偏這市井之言,你也精通。我好奇你的出身了。”
許晏清自打跟雷姐碰上,再到現(xiàn)在算是成為謀門的人,無人問許晏清出身。
這讓許晏清以為,謀門未必在意她的出身。
老道士一句好奇,讓許晏清的心懸起來。
雖說她的出身沒什么不可說,然這人心難測,許晏清現(xiàn)在自保的能力差得遠了,并不想因為父母的關(guān)系,再次陷入泥濘之中。
家世,身份,有時是助力,有時也能要人命。
許晏清默不作聲,老道士豈不知何意。
“我老道士活得長了,這份好奇想來將來能得到滿足。”老道士無意追根究底,誰都有秘密,若非必要,切忌刨根問底。
這讓許晏清松一口氣。
“走,尋個地方睡一覺,明日等著人送錢。你這救命之恩,比我算命值錢。”
老道士心情極好,完了小聲問,“有錢灑錢,應(yīng)該也有錢讓我們住好點的地方吧?”
王刊面上一僵,他的錢都給許晏清了喂!
許晏清。許晏清還有錢吧?
錢,許晏清必須有的。
偷了突赫兵的錢,還沒怎么用。
不過,他們確定不用等一等烈娘和陸本?
老道士尋了一處客棧,且住上,陸本和烈娘半夜摸回來,許晏清聽見動靜,那也當聽不見。
而第二日一早,習慣早起的許晏清便聽見樓下動靜,連忙起身,第一眼便看到樓下有過兩面之緣的人。
“道長料事如神,救我一命,請受我一拜。”突赫郎君一早趕來,許晏清出門時,老道士早出來了。
突赫郎君看到老道士,激動上前,朝老道士便要行大禮。
老道士行步如飛,急忙在突赫郎君拜下前將人扶起,“使不得使不得,老道不過說了幾句真話,當不得郎君如此大禮。救郎君性命并非老道,老道不敢居功。”
誰解誰的圍,長眼睛的人都瞧見了。
一大把年紀的老道士,真沒那么不要臉的將功勞都歸自己。
“昨夜是道長身邊弟子相救?”突赫郎君被老道士扶起,完全沒有再行禮的意思,視線落在遠處的許晏清身上。
“小徒施以小計,也是巧合。”謙虛是必須的,他們救人本就是巧合。
老道士神色間一直在無聲透露此意。
“阿清,過來。”老道士隨口一喚,許晏清還是第一次聽見,應(yīng)一聲,乖乖走了過去。
“小小年紀臨危不懼,道長教出一個好徒弟。若道長不介意,請隨我歸府如何?我有重謝。”突赫郎君終于道破來意,注意力更多在老道士身上。
老道士一愣,“老道不過一個算命的,不敢勞煩貴人。郎君若當真感激,多給老道一些錢就是了。”
算命先生摻和那么多事干嘛呢?
他出來算命沖的是錢,其余事同他并無干系。
老道士滿臉笑容,卻引得郎君身邊的人喝斥道:“放肆,一個老道士膽敢拒絕我們小王爺相請,你是不要命了?”
此話落下,老道士嚇得一個激靈,滿臉驚恐地道:“不敢不敢。老道正是惜命,這才不敢隨貴人而去,貴人命里的大劫未解,恐再有性命之危,啊”
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說完話的老道士連忙捂住嘴,恨不得把話收回來。
許晏清演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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