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蘇東山,不要咄咄逼人!
“諸位,該履行賭約了!”
蘇東山站在賭約榜上,嘖嘖贊道,“豁,人還真不少!
我是一個個念名字,還是怎么著?”
他回頭看向眾人,一個個望去。
眾學子紛紛側目,不敢與之對視。
捉刀?
開什么玩笑,這等不是人出的題目他能寫得出,還用得著捉刀?
就算詩文是假的,那落筆風呢?
整個書院的夫子也沒幾個修出落筆風的!
眾人不敢跟蘇東山對視,卻不妨礙他們死死瞪著季博長三人。
若不是他三人攛掇,他們怎么可能上套,在這賭約上簽名字?
現在好了,原本想露個臉的,結果把腚露出去了。
就在眾人滿心疑惑時,先前提出對賭的學子從人群中走出,沖蘇東山抱拳拱手作揖,認真道:“蘇兄,是我小人之心了!
你胸中確有才學!”
說著他拿起蘇東山寫的《勸學》詩就要吃。
眾學子紛紛驚呼:“晁兄,你……”
不想卻被于勤思攔下,遞給了另外一張紙。
“這首詩有可能還會上月旦評,你吃這張!
晁姓學子:。。
不過他也只是略作遲疑便將紙撕成面條,當著眾人的面吞咽起來。
蘇東山豎了個大拇指:“晁兄輸得起,真君子,蘇某佩服!”
僅此一句,眾學子更覺難捱。
要是都賴著,誰也別說誰。
可現在有人帶頭了,再抻著可就面子里子一起丟了。
一陣沉默之后終于有人抱拳道:“蘇兄才學過人,上榜月旦評,實至名歸!”
“是我等冒犯了,還請蘇兄見諒!”
“有此等才學,我等不及,告辭!”
“等等!”
蘇東山冷笑,“幾位兄臺說得好輕巧,一句‘冒犯’就想揭過?
季博長、王文潛、還有那位曹兄,你們想干什么,賭約還沒履行就想走?”
他指了指賭約榜,“諸位當這上面的名字是泡屎嗎?”
季博長死死瞪蘇東山,咬牙切齒:“蘇兄,得饒人處且饒人。”
王文潛也慌了,忙不迭點頭:“東山,你我兄弟一場……”
蘇東山搖頭道:“不對吧,我記得剛才誰說的跟我斷絕關系,要我承認捉刀,自己滾出書院來著。
這么多人在這里,還有兩位夫子在這里,你們該不會這么快就忘了吧?”
王文潛臉色難看:“東山,不,蘇兄,你聽我說……這是個誤會……”
蘇東山搖頭:“沒什么誤會。
我只知道,要是今日不來,或者我寫不出來詩。
身敗名裂不說,還得自己摘榜,離開書院。
要我證明的是各位,提出對賭的也是各位,自始至終,可曾給我辯白的機會?”
學子們紛紛低頭,默不作聲。
這種事若只有三兩人在場,不承認也就罷了。
這數百人都在這,還有兩位夫子,他們實在沒這個臉。
只有晁姓書生在那滿臉坦然吃紙,顯得異常另類。
眾學子大恨。
若沒人履約也就罷了,法不責眾嘛。
可他率先跳出來吃了紙,一下子就顯得他們是小人了。
一時間場中眾人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氣氛異常怪異。
何開忍不住開口:“蘇東山,此事到此為止吧。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他們畢竟是你同窗。
況且你爹還是蘇院長,你也需注意一下影響!
眾學子立馬眼睛一亮,何夫子是救星!
夫子開口,你蘇東山還敢堅持?
季博長三人更似得了靠山,激動不已。
蘇東山看了一眼何開,又看了一眼天上,似避瘟神一樣的往后退了退,滿臉嫌棄。
何開皺眉:“蘇東山,你這是何意!”
蘇東山認真道:“有位先生說過,那種動不動勸你要大度的人,離他遠一點。
防止天上落雷劈他的時候連累你!
何開面色鐵青:“蘇東山!”
蘇東山不以為意:“先前夫子秉公評詩,東山感激不盡。
可也僅限于此。
月旦評乃學宮、院方雙重審核、推薦的排榜,誰敢造假?
敢問夫子,月旦評開榜至今,可有學宮排榜還造假的先例?”
何開神色一僵。
學宮排榜造假?
這怕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一旦被學宮發現排榜造假,身敗名裂都是輕的!
蘇東山瞧見何開神色,點頭道:“看來是沒有了。
既然如此,夫子為何有著這么多學子質疑、誹謗?
敢問夫子,您所謂的公允、持正,是否也在心底認為學生沾了我父親蘇沛的光,由他請人捉刀的呢?
東山詩文上有書藝院高夫子落款推薦,是與不是,一問便知。
夫子又為何視而不見呢?”
說話間,蘇東山再次抬手,捻出一筆,作書寫狀。
落筆風再次如溪流涌動。
此舉無異于一記響亮的巴掌,狠狠抽在何開的臉上。
何開臉色難看。
蘇東山說到了他的痛腳!
如果沒有懷疑,為何要由著這場鬧劇發生?
片刻后,何開強辯道:“可是,這么多學子集體履行這個荒唐的賭約?”
蘇東山冷哼:“荒唐?夫子覺得賭約荒唐,為何不在賭局開始時說出荒唐?
難道這么多學子逼迫學生一個人就不荒唐?
敢問夫子,若我召集百人、千人圍著你,說你有罪,是不是你就可以自刎以謝天下了?
若萬人指責,是不是我就可以替天行道了!”
何開面色大變,不自覺向后退了退。
蘇東山冷笑道:“學生還有一問,請夫子解惑。
有十人入山,一人路過,提醒山中有猛虎。
十人不信,堅持入山。
恰逢猛虎饑餓難耐,出山覓食。
下山兩個方向,一處十人,一處是那出言提醒之人。
夫子可決定猛虎去哪個方向,敢問夫子,猛虎該去哪個方向?”
何開先是一愣,而后踉蹌后退。
他捂著胸口,神色痛苦至極。
看他樣子,不知道是心臟病發作,還是道心受損。
于勤思大驚失色,趕忙扶著何開,低聲提醒:“何夫子,定心!
少年攪鬧,無干道心!”
可蘇東山卻冷笑道:“何夫子,是一人死,還是十人死?”
一句話,恰如催命魔咒。
何開聽了之后再支持不住,“噗”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的道心受損了!
“啊這!”
“何夫子!”
于勤思趕忙扶起何開,神色著慌,恨恨道:“蘇東山,蘇東山,他既然知道錯了,你又何必催他!”
蘇東山冷笑:“于夫子既然知道是他錯了,反倒怪我?
巧了,我還有一問,想請教……”
于勤思面色大變,急忙扶起何開,施法離去。
看他樣子,是決計不想為蘇東山“解惑”了。
眾人下意識往后退了退。
僅憑一句話就讓何夫子道心受損!
又一句話驚退于夫子!
季博長如喪考妣。
王文潛滿臉哀求:“東山,我們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何至于此?”
蘇東山搖頭:“你也說了,是異父異母。”
季博長怒道:“蘇東山,大家不過是想弄清一個真相,你何必咄咄逼人!”
蘇東山冷笑道:“咄咄逼人?
你們要把我趕出書院的時候,就不咄咄逼人了?”
蘇東山指著對賭榜單:“自己看看,雙方輸贏的條件是否公平?
我輸了,身敗名裂,離開書院。
你們輸了,吞紙、去聽潮湖洗個澡。
哦,對了,你特殊一點,得脫褲子。
不過嘛,看在人這么多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眾人齊齊看向蘇東山,那眼神真比看親爹還熱切。
就連王文潛、曹集墨也都面露希冀。
蘇東山笑道:“各位如果也能按照剛才季兄的條件作出一首詩來,就可揭過。
不然,就履行賭約!”
眾學子神色一僵,這叫能商量?
蘇東山皺眉:“各位,連我這種不學無術的人都能寫得出來,你們不會寫不出來吧?
不會吧,不會吧?”
眾人臉色難看。
那么多限制,怎么寫?
他們死死盯著季博長,狗日的!
這唯一的一條路也被他提前堵死了!
蘇東山冷笑,把榜單取了下來,笑道:“既然你們不打算履行賭約,那這榜單我就收著了。
不過以后我要是心情不好了,保不齊就拿出來說上一說……”
說著,他轉身就走。
眾人急了:“等等!”
“慢著!”
蘇東山真要拿著榜單到處宣揚,再碰上自己跟師姐、師妹一起談心,他們還要臉不要?
“等等,我等愿意履行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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