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人寫盡酒詩,他人再不敢動筆
“夫子,夫子,快念,第一首寫得怎么樣?”
“就是,快!”
“蘇東山先寫出來了,念出來讓大家聽聽。”
眾人紛紛起哄。
夫子們本想拒絕,因為這樣一來,會給其他幾位斗詩的學子壓力。
可這是斗詩,除了才學,拼的也有抗壓能力。
無奈之下,一個夫子只得捧著蘇東山的詞念了一通,學子們瞬間“炸”了。
“什么啊,還可以這樣寫詞,通篇疊字!”
“寫疊字詩詞的不是沒有,但寫的這么高妙的,卻是第一個!”
“‘嬌嬌’若迎風擺柳生憐,‘嫩嫩’若承露梨花多情。
‘停停當當’,增之一分則太長,簡直一分則太短……
花紅柳綠,映襯美人面勝桃花,眉似柳葉,腰如楊枝……”
“嬌嬌嫩嫩,晃晃蕩蕩……咳咳,對不住,說錯了。”
“通篇疊字,一氣呵成。用詞、造句華美工巧、妙語生花!”
“……”
“這等詩,也只有經過、見過的紈绔蘇東山才能寫得出!”
“你這么一說,我怎么覺得‘紈绔’是好詞啊!”
學子們議論紛紛,毫不掩飾自己的贊嘆。
鄭從聽得喜上眉梢。
沒想到蘇東山竟能寫出用詞造句如此考究的詞。
可以說,這首詞在用詞、技法上已達巔峰!
整個臨海書院,無人能出其右!
“沒想到此子修儒道是個廢柴,儒學卻是天縱之資!”
鄭從心底暗道,“詩、詞、文三絕,必然能成一代名儒。
儒生做到這份上,此生不枉了……”
五院夫子面有憂色。
若非立場問題,他們肯定也要忍不住對這首詞大加贊賞了。
可現在自己這一方的學子都半天了,連個屁都沒憋出來,他們只能繃著。
人群中,季博長、王文潛、曹集墨三人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該死,該死!”
季博長恨恨道,“他原來一直把我們當傻子看!”
“季兄,為何這樣說?”
“他有如此才學,卻帶著你我肆意妄為,不學無術,害得你我誤了學業!”
“原來是這樣!”
王文潛咬牙切齒,“自己偷偷努力,卻拖我等下水,蘇東山你真該死啊!”
曹集墨也點頭附和:“這廝著實可恨!”
有學子笑道:“真是蠢啊,你難道還看不出來,人家故意的!
就你們三個歪瓜裂棗,也用得著人家蘇東山拖下水?
人家蘇東山此時在為我臨海書院掙回顏面。
而你們,卻只能在這嘵嘵吵鬧!”
又有人疑惑:“故意?”
“對啊,他有這樣才學,考校對他來說還不信手拈來?
我聽說了,他以往每次都是先考校不合格,然后補考就輕松通過。
這樣才學,竟被人訛傳為不學無術,真是可笑!”
“如此特立獨行,在整個書院都是獨一份。我決定了,以后蘇東山就是我的楷模!
下次考校,我也要弄兩藝不合格!”
“誒,你說的有道理,我記得有位魯訓夫子曾說過,沒有不合格過的求學生涯是不完整的……”
時刻留心眾人動向的程放傻眼了。
才學?
故意?
特立獨行?
楷模?
這些詞都是說蘇東山的?
他又偷偷看向蘇東山,這說的是你嗎?
蘇東山卻已經看向第二個夫子:“請夫子出題。”
這位夫子看向第一個還未動筆的學子,暗暗搖頭,抽出一題,念叨:“酒,不限詩詞。”
第二位學子正是那徐進,聽到題目后,眸中陡然泛起驚喜。
他在觀湖書院有“酒劍學子”的美譽,嗜酒、懂酒、釀酒。
關于酒的詩詞,他敢放言,在場五院,不六院的學子,沒有一個比他更懂酒,更能寫出好的詩詞來了。
再看蘇東山,卻已經皺起了眉頭!
好事情!
他不會寫酒!
想想也是,哪有人什么詩詞都擅長的?
徐進從容一笑,提筆開始書寫。
反觀蘇東山,似真被這一題難住了,竟然原地沉思。
五院夫子、學子們悄然松了口氣。
終于把他難住了!
剛才那兩首詩詞實在是太震撼了!
反觀臨海書院的學子們則一個個慌了。
“怎么回事,蘇東山不會寫?”
“不會吧,他可是紈绔啊,能寫出‘嬌嬌嫩嫩’的,沒喝過花酒……咳咳咳……”
“不應該呀,琴棋書畫詩酒茶,不是我輩儒生都能寫的嗎?”
“你覺得人家蘇東山跟你一樣?這樣題目對你我來說簡單,對他來說就不簡單了?對那個什么……小眼睛的那個,不一樣簡單?”
“那他……”
“肯定是在想著寫一首高妙詩詞呢。關于‘酒’的詩太常見,反而不好寫,他肯定在憋個大的呢……”
“原來如此!”
此時,
原地出神的蘇東山的確不是難住了,而是在發愁!
因為唐詩宋詞里面關于“酒”的絕妙詩詞實在太多了——多到他出現了選擇困難!
可寫誰的好呢?
李白的?
不行,蘇軾的也好。
唐珙的也不錯。
韋應物的也好……
麻蛋!
蘇東山暗戳戳咬牙罵了一句,儲備太多也是件讓人苦惱的事啊。
正在書寫的徐進看著就要寫完,此時竟停筆轉向蘇東山,微微一笑:“怎么,蘇兄現在是否有些后悔?
現在知道力有未逮,天外有天了吧?”
蘇東山愣住了,嘲諷我?
拉仇恨?
沒見到前面兩個現在乖得跟鵪鶉一樣?
好好好,這么來是吧,那可別怪你蘇大爺了!
他在心底對著翹首以盼、等待投喂的三花說道:“來來,三花,今天讓你吃個飽!”
隨即他朝徐進呵呵一笑,“是你自取其辱,可別怪我!”
說著,他一抖袖子,一道青風如彩帶蜿蜒,在他指尖來回盤旋——正是先前被他藏起來的落筆風!
徐進眼神一縮。
“落,落筆風?”
他心底生出強烈不安。
一旁的夫子聽到聲音,也看向蘇東山手上,心底一凜。
居然是落筆風!
怎么可能,他才多大!
蘇東山不管徐進驚疑,開始書寫。
且他放棄了簪花小楷,改為筆走龍蛇的行草。
筆畫優勢加上落筆風的加持,讓蘇東山瞬間寫出一首七字絕句來。
而徐進、夫子二人的驚呼聲也引來了別的夫子。
他們自發來到蘇東山身后,帶著驚疑念出蘇東山寫的詩:
“西風吹老聽潮波,一夜湖君白發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這,這……好詩!”
“此詩……咦,他在干什么?”
幾位夫子正要評論,卻看到蘇東山又換了一張紙,提筆繼續書寫!
眾人愣住了。
這是要寫第二首?
僅此一首就罕有人能及了啊!
徐進心底一顫。
他最后一句還未寫完,蘇東山后寫,居然先寫完了!
而且聽那夫子所念,蘇東山的第一首詩用詞、意境都不是自己這首詩可比的!
“怎么會這樣!”
徐進慌了,伸手一扯,將這篇將要完成的得意之作揉成一團。
他要重新構思!
在場的學子們一個個歡呼起來。
沒想到蘇東山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又寫了一篇意境高妙的絕句來!
而且看他此時揮毫的樣子,分明是還有好詩!
夫子們已然顧不上品評了——因為蘇東山第二首又寫好了!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眾人還未念完,蘇東山又開始第三首。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不等眾人驚嘆,蘇東山又開換了張紙,繼續寫。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詩酒趁年華……”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但是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我有一壺酒,可以慰風塵……”
所有人都呆了。
一張紙代表一首詩,每一首詩堪比千古名篇!
此時此刻,跟便秘一樣還在憋第二首的徐進已經徹底失去思考能力。
只因那一首首如絕唱般的詩詞每一句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坎上。
蘇東山筆下的酒,有豁達、有離愁、有思念、有少年不再、有豪邁……
他一人似乎要將與酒有關的詩詞寫了個遍,直叫旁人提到關于酒的詩詞時便會想到他,寫詩時就會避開酒。
他一個人,斷了所有寫酒與詩人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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