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玩弄
盛先雪面無表情的臉在陸庭月摟著陳遙進到衛生間時逐漸冷酷,此時已經冷到極致,眼里都是冰渣子。他早知陸庭月風流花心,沒有真心,對他只圖新鮮。眼前的一幕仍舊像一把利刃,直接穿透他的心臟,疼的難言而喻。
自從第一次遇見陸庭月以來,他雙眼看到的陸庭月,年輕活潑,俏皮可愛,會撒嬌會討他歡心,可憐兮兮的時候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叫人心軟,只不過是陸庭月想讓他看到的,是他為了達到目的用的一種手段。
有人告訴過他,陸庭月風流花心,沒有真心。他明知卻還是一頭扎進陸庭月編織的美好幻境之中,如陷泥潭,無法抽身。是他太蠢,還是陸庭月手段厲害?
他不斷呼吸新鮮空氣,試圖壓下心中洶涌的憤怒與痛恨,但根本沒有用。這是他第一次被耍被欺騙,沒辦法勸服自己不在意。
這段時間,陸庭月怎么待他的,歷歷在目,陸庭月說的那些滿是愛意的話,還在腦海盤旋,揮之不去。
陸庭月!
陸、庭、月!!!
雙手緊握成拳,指尖將皮肉死死往骨上擠,痛感清晰卻并不猛烈。
看著陸庭月,他很想給自己幾巴掌,讓腦子恢復正常,他真是愚不可及!被一個23歲的男人像小玩意一樣玩弄,活該!自作自受。
盛先雪緊咬牙關,克制住怒火說道:“陸大少爺!你真了不起!”
說完,也不看陸庭月一眼,憤然走出衛生間。
陸庭月一時之間局促不安,不知該怎么解釋,見盛先雪看他的眼神十分冷酷,慌張到不敢開口說話。如果知道會被盛先雪撞見,他寧愿被周如遇揍一頓也不會摟著陳遙來衛生間,他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關系,就這么毀了。
見人離開,一時之間,也不知是出于真情還是不甘,不多想直接追出去,伸手拉住盛先雪的手臂,“盛哥,你聽我解釋,”
“放手!”盛先雪怒道。
“我不。盛哥,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就是逗逗他,什么也沒發生。”陸庭月焦急的拖住盛先雪,強迫他停下來,急道:“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真的真的只有你。”
盛先雪壓制住情緒,硬生生掰開手臂上的手,冷眼道:“你選擇和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也不想過問。”
“你有權干涉。”陸庭月覺得盛先雪的眼神特別冷,冷到了骨子里,忐忑道:“我允許你干涉我的自由,甚至我哪里做錯了,你可以罵我。”
盛先雪道:“不用。就這樣吧,陸庭月,我們應該結束這種不清不明的關系,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擾。我很慶幸看到剛才那一幕,否則我會一直以為你是我看到的樣子。”
“在你面前我沒有裝過,你看到的,你認識的,你了解的,是我最真實的樣子,我本來就是那樣,我沒有裝。信我可以嗎?就這一次,這一次。”陸庭月開始急了,又去抓盛先雪的手臂卻被狠狠的甩開,他的心猶如從云頂墜落,五味雜陳。
“你不會再有一次機會。”音落,盛先雪冷冷看了陸庭月一眼,繞過他大步離開。他想起陸庭月前兩天對他說的甜言蜜語,說“你拒絕我也好,不想見我也罷,我就是喜歡你”,“盛先生,我想你,再見不到你,我要生病了”。大概是聽多了表達愛意的話,他才荒唐的以為陸庭月對他有那么丁點真感情。
一直以來是他過于心軟,過于會自欺,給陸庭月放肆玩弄自己的機會,什么不忍陸庭月難過不開心,都是借口。陸庭月怎么會難過?身邊不缺人,不在乎失去誰,沒了他這個玩物,還會再有人。
那天周行知對他說的話,讓他覺得,自己也在玩弄陸庭月,他不是txl,偏要瞞著不說,陪他渡過新鮮期。他看不起陸庭月玩弄別人感情,自己也成了自己看不起的人。
他自責,內疚,忐忑不安,誠惶誠恐,甚至想過彌補點什么。如今看來,太可笑了!
“盛先雪!”
盛先雪面無表情往外走,事已至此,不如就此結束,他不想繼續背負內疚附和陸庭月玩感情游戲。
陸庭月再次邁開腿追了上去,這回直接跑到盛先雪面前,雙手穿過他的腋下緊緊抱住他,“我錯了,我不對,我該罵該打。你罵我吧,打我也行。你別生氣了好嗎?”
不管出于什么緣由,至少此時此刻他不想放盛先雪走,這一走他們之間的距離一定會達到一個難以縮短的程度,那他付出的精力和花的心思以及投入時間,都白搭了。
盛先雪無法繼續前行,只得停下來,沉著臉,冷漠道:“請你放手。”
“你不生氣我就放。”
“我沒有生氣,你個人行為,與我無關。”
“你明明生氣了。”
盛先雪垂了垂眸,“我說最后一遍,請你放手。”
“不。”
盛先雪深深吐了一口氣,雙手伸到身后,用力掰開陸庭月的手,毫不留情直接把人推開就走。
“盛哥。”陸庭月站穩身體后,再次追了上去。
但是這一次,盛先雪反擊了,只見他一手擒住陸庭月的想抓他的右臂,一手鎖住他的肩膀,伸腿一掃,輕而易舉將陸庭月摔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咚”的一聲在過道里響起。
落地的陸庭月右腦撞上墻壁,當即腦子沉的如墜石頭一般,視野也很模糊,口中濃烈的血腥味讓他清醒了一點。他感覺渾身散架了一般,痛到難以忍受,尤其是右腦“嗡嗡”的。
大理石地板的冷意穿過皮膚滲透到骨子里,陸庭月艱難的抬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盛先雪漠然轉身,徒留一道疏離決然的背影,他伸出右手,指尖擦過灰色西褲褲腿,修長漂亮的手指在錯過想要抓住的東西后,無力的收攏。
“盛哥,我……疼。”他張口的時候,嘴里的血一股腦往外流,鼻腔也滲出了血,眼前逐漸失去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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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苒早上有晨跑的習慣,今天剛下樓就看到盛先雪坐在沙發上發呆,好奇的走過去,“今天不是周末,怎么突然回來了?”走近一看,盛先雪臉無血色,白襯衫胸前有幾處暗紅色塊,納悶道:“先雪,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
“媽。”盛先雪有些無助的看向時苒,內心滿是自責和愧疚,“我打人了。”
“啊?”時苒緊張的挨著坐下,輕輕撫摸他的背部,“你打誰了?”
盛先雪的情緒突然有些失控,抬起雙手捂住臉,他為了自己的一時之氣對陸庭月下了狠手,赤目的鮮血淌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陸庭月安安靜靜倒在那。他回身看到時,以為陸庭月跟他鬧著玩,卻是陳遙突然跑出來看到嚷嚷流血了,他才意識到不對。
他把陸庭月送去醫院,整個人茫然無措了一晚,他不信自己真會對人動手,而且那個人還是陸庭月。
“我打了陸庭月。我怎么可以對他動手?”
“陸庭月?”時苒吃驚,隨即一巴掌拍在盛先雪背上,“你打小陸干嘛?你是練過的,小陸能打的過你嗎?你爺爺當年送你學功夫,可不是讓你打朋友的!”
盛先雪苦惱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氣頭上。”
“不是故意的?人怎么樣?嚴不嚴重?”
“右腦輕微腦震蕩。”
時苒一時啞語,瞪著盛先雪看了一分鐘,才氣道:“你把人打成腦震蕩,你還好意思回來。上學那會兒我跟你爸指望你叛逆一下,跟同學打個架,你乖的不像話。感情你攢著力氣揍小陸了,盛先雪,你28歲了,小陸才23,你有兄長樣嗎?還坐著干嘛,換套衣服,去醫院。真是,操心死我了!馬上30歲的人了,也不找女朋友結婚生孩子,成天只知道工作工作,閑暇之余揍朋友。盛先雪,我告訴你,小陸要是有個什么事,你自個兒到陸家負荊請罪去!小陸后半輩子你都要照顧。”
···
來到市醫院高級病房外,盛先雪停在門外不愿進去,時苒看了他幾眼,實在沒辦法只好自己進去。
里面周如遇和李秦白坐在沙發上吃早餐,見到時苒時有些疑惑,他們未曾見過時苒,以為走錯了病房,直到時苒開口:“你們好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時苒,是盛先雪的媽媽。”
兩人一臉震驚。
“盛夫人,請坐。”周如遇放下紙碗,起身迎接。
李秦白也放下碗筷,把小桌子隨便收拾收拾。
作為盛先雪的媽媽,時苒略略有點尷尬,瞥了一眼病床上的陸庭月,見人閉著眼沒醒,有些心疼。她把帶來的禮品遞到周如遇手中,輕聲道:“小陸還好嗎?醫生怎么說?”
周如遇將禮品都放在小茶幾上,一邊說:“輕微腦震蕩,不嚴重,休養個把月就能好。庭月他身子骨硬朗,盛夫人不用太擔心。”
時苒蹙眉,“腦震蕩不是小問題,不好好養,病情惡化怎么辦?我家先雪,也真是的,好端端動手打人。”
周如遇尷尬的笑了笑,這樣的結果他擠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可能他們倆之間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
時苒嘆氣,走到病床邊,瞧見陸庭月唇色泛白,臉色也不好,甚是自責。既然盛先雪能和陸庭月一起吃火鍋,說明盛先雪很在意陸庭月這位朋友,上周六他們不是一起在外面玩了一天嗎?為什么又弄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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