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禍事
申椒一連幾天都待在宮里,每天坐臥不安,就等著皇帝什么時候得空了,她好求他辦事。
當然了,這事,還是得由賢妃親自去說。
畢竟誰讓賢妃是圣上的心頭好,她說的可比她一個臣女說有份量的多。
其實最近這段時間申椒一直在躲著賢妃。
究其原因,無外乎是賢妃為了她的婚事已然著急上了火,逮著機會就拉著她相看各類人家、參加各種宴會。
按說這類宴會是貴族女子交際圈很常見的交際方式,對于申椒這種大家閨秀來講,不說享受吧,也不至于很難熬。
可壞就壞在,申椒是武將的女兒呀!
自小沒了媽不說,申昉也頗寵溺她,對她的要求僅是品行端正,與之相比他對申桂的要求可就高多了。另外申昉是爹不是娘,不會揪著她的儀禮不放,所以申椒從小到大一直都過的挺無拘無束的,圖的無外乎是個隨心所欲。如今突然間讓她扮作個大家千金與眾貴婦談笑,實在是為難她了。
以前賢妃倒是想過將她培養(yǎng)成一個“言行有度、舉止有禮”落落大方的名門閨秀。可無奈夏禎的身體實在太不爭氣,這些年,賢妃為了調養(yǎng)好他的身子,耗費了大量心血,讓她想管卻有心無力,只能在口頭上念叨、督促。
再一個,申昉自妻子難產去世后,一直沒再娶,當?shù)之攱尩膶⒁浑p兒女拉扯大。他起于微末、長于草莽,沒有太多根基,發(fā)跡后,也潔身自好,不貪污、不好色,家中除了幾位老仆,便再無其他,人員是足夠精簡,絕無半點腌臜事。可即使如此,家中也有十來口人,有個管家的是必須的。
申椒年幼時,待在宮里的時間比在宮外多,申昉也是個工作狂,成日里帶著申桂泡在軍中,一開始并沒有管家方面的需求。后來申椒漸漸大了,再長住宮中不合適,加之賢妃也有意鍛煉申椒的管家能力,所以便讓她早早接手申家的家務。
申椒的八面玲瓏便是在這時鍛煉出來的,賢妃生怕她受委屈,特地派了宮中的老人去指導她。她也是個靈敏的,一點就透,慢慢的,也能獨當一面。
可是吧,這雖然鍛煉了申椒的管家能力,卻也無意增強了她的“獨立”意識,本身就是將門虎女,自小又受盡寵愛,以至于最后生出些“離經叛道”的思想,也不知是福是禍……
咸福宮
賢妃正吩咐宮女將藥膳裝入食盒,她做了兩份,食盒里的這份預備送到鐘粹宮。
“母妃。”
夏禎走至殿內,一眼便瞧見賢妃在擺弄食盒,嗅了嗅,還挺香。
“嗯~好香呀!母妃,今兒做的又是什么?”
賢妃見是夏禎,未語先笑。
“都是你平日里常吃的,也沒甚新奇。”
邊說邊拉著夏禎坐至一旁,細瞧了瞧他的臉色,又捏了捏他的肩膀,半憂半喜道:“瘦了,不過臉色較之原先倒是紅潤不少,看來也不能光吃藥膳,還是得多吃飯。”
夏禎聽賢妃這樣講,有些無語,“母妃,我不過幾日沒來看你,哪里就能瘦的那樣明顯了?您說我臉色不錯倒是真的,畢竟母妃做的藥膳粥味道鮮美,兒子怎么吃都吃不夠!”
賢妃見兒子這樣夸自己,不由得打趣道:“怎么?吃了這么多年,還沒吃膩?母妃可記得,你小時候可不耐煩吃這藥膳粥了,每回吃之前,都要給額外給你做幾盤綠豆糕,你才肯吃,而今是轉了性了,昂?”
夏禎知道母親是在打趣自己,笑了笑,干脆道:“母妃這說的什么話?以前算兒子不懂事,其實只要是母妃親手做的,兒子都愛吃!”
這番話,把賢妃哄的是心花怒放,心里對夏禎愛的不行,于是伸出手,掐了掐夏禎的臉蛋,咬牙笑道:“臭小子嘴夠甜呀!”
之后,母子二人又扯了些家長里短,倒也沒甚可說。
“母妃,盈姐姐呢?”
夏禎在這等了半天,都沒見著申椒的人影。
“那丫頭呀?嗐!這不,巡鹽御史大夫林大人家的千金前不久不進宮了么?也不知怎的,盈兒同祎兒兩丫頭偏生與她合得來,成日里膩在一起。而今,估計又去鐘粹宮找那孩子玩去了。”
夏禎點點頭,“緣是如此。”
“不過母妃,盈姐姐此次進宮可還有別的事?”
賢妃聞言,蹙眉道:“有倒是有,不過卻是與那林家哥兒有關。”
夏禎一聽,趕忙追問,“那母妃可已經同父皇提了?”
賢妃搖搖頭,“沒有。”隨即又深嘆道:“你父皇近日因著江南的事,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我又怎么忍心去打攪他。”
夏禎松了口氣,“母妃,你不必再同父皇提這事了,那林家哥兒已經回了國子監(jiān)。”
“喲,是嘛。”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皇叔剛找到我,同我提了這事。”
賢妃更糊涂了,“怎么又與水溶扯上關系了?”
“呃……”
夏禎醞釀了一番措辭,方才道:“緣是長榮與那林家哥兒玩的好,小皇叔又與長榮走的近,故三人關系甚為不錯。”
賢妃聽罷,點了點頭。
然后半天沒有作聲,末了,才又嘆一口氣,望著夏禎,言辭十分懇切,“你也大了,許多事,有自己的思量,母妃……”頓了頓,“母妃只盼著你好,你父皇也是處處為你打算、籌謀,無論如何,萬事小心為上。”
說著,輕拍了拍夏禎的手。
夏禎亦是回握住賢妃,悶聲點了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鐘粹宮。
五公主、申椒此刻都在黛玉住的院子里,院內環(huán)境清幽,修身養(yǎng)性最佳。
其實整個鐘粹宮走的都是清雅風,黛玉住的院子,只是鐘粹宮眾多小院中的一個,沒什么特別。
但正因沒什么特別,才讓黛玉安慰。
黛玉需要別人的憐憫?
顯然是不需要的。
所以康妃自始自終都把黛玉當成一般的縣主對待,她對諸位公主、郡主什么態(tài)度,對黛玉就什么態(tài)度。
不過分諂媚,也不刻意疏離,總之是把黛玉當正常人看了。
至于黛玉身子骨弱、小小年紀喪母、家中人丁凋落、只靠著老父親苦苦支撐門庭、叔叔更未成氣候等等,她壓根就不關心好嗎?
正常縣主該做什么、學什么、有什么,她通通會為她辦好,不會因著黛玉個人的凄慘有分毫偏差,要的就是一個公平公正、一視同仁!
顯然皇帝也了解康妃的為人,要不也不會將黛玉交到她手里。
所以說康妃這個人,其實也蠻有意思的。
說她冷心冷性,她卻對申椒呵護備至、關愛有加;說她不通人情,她卻總能在不經意間,用自己的方式照拂著黛玉;說她不管世事,她卻能將整個鐘粹宮牢牢把控在手中,還治理的井井有條。
真是怪哉喲!
不過一想到她是文桓太后的后人,好像再稀奇的事到她這都不足為奇了?
幾人正聊著呢,外面卻有人來報。
紫鵑見狀,趕忙走過去。
當初黛玉雖也帶著紫鵑一起進了宮,無奈宮中有規(guī)定,像紫鵑這種外面進來的丫鬟,必須先受過專門的訓練,才準許進宮伺候。前不久才訓練完畢,昨兒個才到黛玉身邊。
紫鵑接過那人手中的食盒,又與她交談幾句,待將食盒放到小廚房后,才走至幾人身邊。
“申姑娘,賢妃娘娘叫您回去呢。”
“嗯?可說了什么事么?”申椒有些驚訝,她才出來沒多久呀,而今也不是飯點。
紫鵑搖搖頭,“剛才那位姐姐只說有''要事'',具體是何事,卻未說。”
“奧——”申椒有些失望。
她正聊在興頭上呢,現(xiàn)在走了,真叫人不甘心,可又怕賢妃真有“要事”,只得起身向五公主與黛玉告辭。
黛玉聽聞有“要事”,也不敢留她,只說下次自己與五公主定會主動找她去,五公主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上午申椒得到林清回國子監(jiān)的消息,下午就跑到鐘粹宮告知了黛玉。
黛玉聽聞,自是松了口氣。
想了想,也沒甚可感謝申椒的,便想著親手為申椒繡一個香囊。
問了申椒喜歡什么顏色和花樣后,便著手繡了起來。
繡到一半,偏生被五公主瞧見了,于是鬧著黛玉也想要。黛玉被她鬧的沒法,只好答應也給她繡一個。
索幸這二人喜歡的花樣圖案都不繁復,這段日子又得太醫(yī)院與賢妃的藥膳調理,黛玉精力較之原先強了不少,故沒費多大氣力就繡完了兩個香囊,倒是出乎她自己的意料。
宮外。
又過了一段日子,申桂終于被他老爹從軍營放了出來,當然了,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他老爹到舒肴齋門口排隊買點心。
可巧碰上了也去排隊買點心的林清。
摯友多日未見,自是要好好相聚一番。
于是二人拉上水溶,在長慶樓定了個包廂,預備初一、十五放假,他仨兒好再聚一聚。
誰知這一聚,卻聚出個禍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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