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分別與重逢
暖色的木質和室里有艷麗的絲綢屏風點綴，茶葉的清香氤氳開來，是很典型的和風。
作為一個出生在二十一世紀的網(wǎng)癮少女，佳子對于穿越這件事接受良好。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一個種花家的穿越到了隔壁霓虹，也不知道為什么好好的島國變這么大。不，這么說也不確切。
應該說，這個有著名為查克拉忍術的世界，明明有那么大的國土面積，卻會衍生出和族風格的整體文化氛圍，令人感到略不合理。
佳子嚴謹?shù)叵胫?
難得想起這種話題，畢竟上一世的事情已經(jīng)很遙遠了，她對于文化的敏感性其實也已經(jīng)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消磨了。
與之相對的，現(xiàn)在的她可以清楚的通過和室的布置判斷一個家族的底蘊，通過佩刀、衣著還有舉止判斷一個人的出身貴賤。
這是她生存的基礎本領。
她的做法并不符合大部分穿越者來到一些有魔法或者別的什么神奇力量世界的一般選擇，在這個忍者憑借忍術橫行的世界里，佳子明明出身于忍術傳家的宇智波一族，卻選擇了宮斗路線。
從一個被拋棄的五歲忍者，在宮里做雜役，到扶持雷之國世子，掌控雷之國近十年，權勢到了可以厲行變法，多次清算都能穩(wěn)住國政的地步。
作為穿越者，也還不算丟臉吧？
雖然當初也不是奔著入宮來的雷之國就是了。
“殿下，屬下奈良正士。”
又來了，畢竟都走到了這個位置上，怎么還會有半日的悠閑呢？
佳子整了整本就十分得體的振袖，身形在二十年的宮廷生活磨練中早就變成了永遠挺直優(yōu)雅的樣子，貴女風范但絕對干脆利落地向門外人回道：
“進來。”
“是�！�
熟悉的下屬回報最大的好處在于不用太多的客套禮節(jié)，“怎么樣了？”
“一切都如四楓院殿下所愿，約在后日，屬下把地址定在了吉井城增川家的酒肆�！�
“我知道了，你就這樣繼續(xù)安排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這是一場秘密的會面，在敵國，和兩位忍者家的族長。
宇智波。
千手。
忍者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職業(yè)，由于貴族眼中忍者卑賤的身份，甚至忍家族長也不是身為雷之國掌權者的佳子應該親自接見的人，甚至原本的“宇智波佳子”早就成為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名字。
她是四楓院佳子，也可以叫她雷之四楓院。
她就是用這樣的名號生存在雷之國的宮廷，掌控著雷之國延續(xù)和變化。
盡管她在宮中的地位早就脫離了朝不保夕，但后來是朝堂上岌岌可危的地位，是改革中脆弱的局面，她沒有理由恢復宇智波的家名，也沒有那種強烈的意愿。
畢竟，對于宇智波家，她并不重要。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父親，父親，我們?nèi)旰貌缓茫俊?
“作為忍者，沒有什么比任務更重要，佳子，還要繼續(xù)精進啊�！�
“是，父親大人。是不是等姬君大人出來，任務就完成了？”
“嗯”
名為宇智波田島的男人，面容嚴肅地低頭看著佳子，聲音也有些暗啞沉悶。但是佳子能夠感受到男人眼中的寵溺。
作為家中唯一的女兒，她有少許任性的權力，更何況這個并不困難更多是帶孩子練手的任務馬上就要結束，趕路回去前逛一逛完全是順便的事情。
“父親，為什么讓弟弟跟進去？”
“任務在姬君拜會雷之大名后才是結束，在此之前，我們不能允許姬君暴漏在沒有護衛(wèi)的情況下�！庇钪遣ㄌ飴u摸摸佳子的腦袋，作為為火之國姬君送嫁的“護衛(wèi)”和“侍女”，他們只能在別間等待。
“斑是有出色才能的孩子，佳子，雖然你是他的孿生姐姐，但他將來會成為值得你依靠的男子啊。”
“是~，父親好偏心，讓弟弟接受更多鍛煉什么的，佳子也想進去看。”
“忍者的成長就是不斷克服自己的缺點，你的缺點就是好奇心太強烈。”
“父親是說佳子的體術已經(jīng)進步到不算缺點了嘛？”
“哼，缺點之一，你距離合格的忍者還……”
咣——
宇智波田島第一時間沖出別間，穿過小院，靠近了房間的門口，這里能夠聽到屋內(nèi)的情況。
守衛(wèi)們才反應過來，他們可沒收到讓人進去的信號，趕忙去阻攔這個不知事又護主心切的送嫁護衛(wèi)。
站在門口的宇智波田島也沒有收到來自兒子的求救信號，便順從地回去了。
經(jīng)歷過許多護送任務的田島知道，即使平安把人送到，也常有些貴族之間的“你來我往”，摔個瓶子碗的只是面子的斗爭而已。只要不是刺客，就與他們無關。
但是，這次不同。
確實沒有刺客，姬君順利的拜會了她未來的夫君和家人。但是，此事卻與他們有關。
偽裝成侍女跟隨進入的斑冒犯先大名夫人留下的順子姬君，成為了新夫人和先夫人勢力第一次對碰的犧牲品。
雙方有來有往，未見高下。
但斗爭對于宇智波田島一家卻有結果，這個結果就是偽裝成小侍女的宇智波斑被要求留在宮中，歸順子姬君好好教導。
他們是姬君尚未嫁入雷之國時潛入護送，按照原本計劃會在大禮前離開，而且名字本就不在嫁妝里面，少了個人根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
但前提是毫不起眼，不能引人注目，更別提被順子姬君親自要去，甚至記恨在心。
雖然這次護送簡單到無聊，火之國的姬君接替上一位嫁給雷之國大名的死去的火之國姬君成為新夫人，送嫁路線不經(jīng)過他國領土，雙方樂見其成，萬眾矚目到幾乎沒人敢動手。但這也就意味著這此次婚姻政治上無比莊嚴，雙方勢力龐大且不允許任何疑點。意味著只是見面禮儀就有著一諾千金的意義，不允許討價還價，他們必須交一個侍女給順子姬君，成為她發(fā)泄對新夫人怒火的靶子。
當夜，佳子小心避著沉默不言的斑，一個人悄悄推門到父親的房間。
“父親，我去�！�
“閉嘴，這件事跟你沒有一點關系，我會處理好的�！�
“我替斑去，他是我的弟弟，哥哥已經(jīng)走了，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對于宇智波來說他更加重要。”
田島徹底黑了臉，犧牲自己無辜的孩子，去換取自己另一個孩子的性命是一個父親不能接受的。
“宇智波還沒有到解決不了這么一件小事的地步�！�
“父親，雷之國與火之國的口音不同，就算能夠弄到來自火之國的適齡女孩，給她施展幻術、易容，她又如何習得禮節(jié)呢？還有身為姬君身邊的侍女怎么可能不識字呢？”
“雷之國人口眾多，送嫁隊伍龐大，你還小，不清楚宇智波的力量的強大，我會找到合適的人選�！�
“幻術、易容，都是有時效性的術。事情一旦暴漏，被蒙騙的順子姬君是不會罷休的，新夫人和雷之國大名在儀式上丟了面子也不會護著宇智波，若是因此致信火之國詢問在宮廷安插奸細的事情，宇智波家如何應對大名的不滿呢？”
田島內(nèi)心掩不住的驚訝，他一直知道女兒不僅心思細膩，而且聰敏異常，在家中交流族務常常能說出他都認同的發(fā)言。
雖然在忍術上的才能不算頂尖，但是將來很有可能成為主持文書的好手，所以自己也多有培養(yǎng)，這次帶她來也是希望能讓她見識下貴族的行事風格，方便她未來與這些人打交道。
此刻，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棘手到了沒有時間教學，田島并沒有對事件多加分析，佳子卻能直接找上來，說的分毫不差。
他比佳子更了解宇智波的力量，也更了解大名的力量。
現(xiàn)在最好，或者說不給宇智波帶來新麻煩的唯一方法，就是讓一個對宇智波絕對忠誠的、能夠保持著六七歲小侍女模樣的人，去接受順子姬君的折磨。
要么把一個優(yōu)秀的忍者犧牲，要么犧牲他的孩子。
如此他恨不得干脆讓火之國的大名嫌惡他們宇智波一族算了。
嘩——月光忽然照了進來。
“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跟佳子沒有關系�！�
“叫我姐姐！”
佳子轉頭看向推門進來的斑，或許他都聽見了。
“……姐姐，父親，這件事是我惹的，沒有讓佳子犧牲的道理。那個惡毒的女人！我……”
佳子聽著自己的孿生弟弟又是沒有大小的一個口一個佳子，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叫我姐姐！是，你敢犧牲，你敢活嗎？”
“死就死，我不怕�！�
佳子根本不理會斑這個倔樣子，他什么也決定不了，她也不用說服自己的弟弟，她只要說服父親就好，父親是領隊，也是族長，還是一家之主。
她轉頭對上皺著眉頭，沉默不語的田島，像是有座山壓在父親身上。
“父親，把弟弟送去，只可能死，而我更可能活�！�
佳子的聲音平靜又堅定，或許她當時只是想保護家人，或許她只是看到了一線她才能抓住的勝機。
“斑性格比我莽撞粗疏，而且他已經(jīng)冒犯過順子姬君，以他的性格，日后更不可能討好順子姬君，去了是必受折磨的，說不定暴漏了自己是男孩，身在宮中更是要處死。”
“我是女孩，進入宮中，本就沒有忌諱可言，除了經(jīng)歷，沒有任何不符合一個小侍女身份的疑點。而且父親你也知道我的聰敏，我不會犯下錯誤，我會在這場戰(zhàn)斗中活下去，這是我才可以做到的事。”
“父親，請給我這個機會吧�！�
說完，佳子拜向宇智波田島。
雖然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不到六年，但在忍者揠苗助長一樣的教育下，佳子熟悉禮儀，借著這次護送公主，跪拜標準的更像是一個自小修習禮節(jié)的貴女。
二十載寂寞宮廷，皆如夢幻泡影。
留在宮中的佳子不知道當年的父親究竟將她與什么權衡，是自己的孿生弟弟斑？還是宇智波家的榮譽？
但在贏下一場場宮廷、朝堂的戰(zhàn)爭，為自己贏下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國家和成為天下人的機會后，佳子是不覺得這件事有什么值得埋怨或者悔恨的。
在聽聞宇智波斑的名號響徹忍界，成為血淋淋的忍界修羅，接替宇智波族長之位的事跡后，佳子覺得父親應該也是沒有悔意的吧。
而唯一會為此事悔恨的那個人——斑。
是火之國兩大忍族的族長之一，而另一族的族長據(jù)說屢次向他請求聯(lián)合。
雷之國外最富饒的國土上，有兩個需要調(diào)停和政治支撐的人。
其中一個是他的弟弟，對她欠下救命之恩。
多好的機會。
他會成為自己一統(tǒng)天下的新起點嗎？
“殿下，這樣會不會太簡陋了�！�
侍女和香子知道這次與火之國兩大忍族的秘密談話意義非凡，捧起疊好的打褂示意佳子是否考慮穿得再莊重些。
“忍族并不欣賞層層疊疊的華美，他們認為這不利于行動�！�
四楓院佳子理一理對于貴族略顯單薄，衣料卻足夠奢華的中振袖，帶上禮儀性的佩刀和紙扇。
“就這樣吧。”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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