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初入大學,時寒好像沒有完全從高中的勵志人生中走出來。認真上課,參加課余活動成了時寒大學生活最重的一筆。學生會和科技協會的各種庶務,讓時寒天天在校園的四處奔波。
值得一提的是,時寒在學生會也看到了顧陽的身影。
公關部的工作說是要去拉贊助,本來時寒滿懷信心準備鍛煉一下溝通能力。結果是寒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是當大會禮儀。
彼時,時寒和公關部面試的學姐已經很熟了,學姐非常實在的告訴她:“當時你一進來我就看上你了,這身材長相,當禮儀給咱們學院長面子。”說罷還給時寒比了個大拇指。
時寒:……
所以我是靠臉進來的?學生會招人是這個風格?
所以當顧陽出現在學生會的時候,時寒并沒有過多的驚訝。
他肯定也是靠臉進來的,時寒內心腹誹。
不過顧陽所在的部門,并不是公關部,這也是時寒一直不知道顧陽在學生會的原因,他的部門是文藝部。是的,文藝部。時寒很想知道這位男士究竟是會唱歌還是跳舞。
學生大會的安排非常不人道,其他部門都負責組織或者協助組織會議,會議開始后他們集中坐在了階梯教室的一側,而公關部的禮儀們,要一直帶著綬帶,穿著一步裙和高跟鞋站在通道里。
……
時寒正巧站在學生會干事落座區域的一側,同學們三三兩兩的從教室門口走向后排,說說笑笑地等待會議的開始。在沒怎么穿過高跟鞋的時寒已經有點站不住的時候,終于話筒里傳來臺上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團委書記的聲音:“咳……咳……”,他用力清了清嗓子。
同學們安靜了……
“同學們,這是我們電信學院的第一次學生大會,學院熱烈歡迎新同學的到來。”團委書記說完,等著大家鼓掌。
在同學們不太熱烈的掌聲之后,團委書記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正在時寒試驗哪個角度站腳不疼的時候,余光里一個男生從門口走來。
顧陽低著頭,選了個最近的位置坐下,正好對著時寒。
時寒:……
臺上帶著金邊眼鏡的精致書記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話,時寒的腳越來越疼,她顧不得別人,趁大家不注意不停地換腳支撐自己的身體。
顧陽一坐下就覺得身旁的人有些熟悉,但是屈于團委書記的威力,并沒有抬頭觀察。這會兒已經度過了被抓遲到的危險時期,他抬頭看了一眼。
別說,今天小姑娘穿的非常正式,規矩的白襯衫外面搭了一件不算太合身的黑的西裝外套,下裝是一條很貼身的一步裙,細白的雙腿現在不停地交換支撐身體,腳上穿著一雙五六厘米高的黑色細跟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痛苦,還有點煩躁。
感受到小姑娘躁動不安的心情,顧陽覺得有些好笑,沒有控制住自己,發出了輕輕的一聲:“呵……”
聽到這一聲音,時寒立刻站直了身體,有點生氣地看向顧陽。顧陽趕緊展開一個禮貌得體的笑容。時寒憤憤地轉過臉去,不再看向這個方向。
還挺有脾氣。
整個大會就是在團委書記的主持下,院長,副院長,以及幾個有威望的老師,各自做了自我介紹并且發表了講話。對新生來說,其實……沒什么用。
時寒憋著一股勁兒,終于堅持到了大會結束。同學們還沒有走完,時寒就迫不及待地向門口走去,這時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只男生的大手。
時寒抬頭看到了手的主人,顧陽遞給她一片創可貼。心里的悶氣,好像突然被一個小針扎破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時寒抿抿嘴唇,接過了顧陽的創可貼,轉身走了。
顧陽送這個創可貼也是臨時起意。他平時喜歡踢足球,磕磕碰碰總是難免,口袋里經常放著創可貼。剛才氣到人之后,思來想去覺得應該彌補一下,正好摸到了口袋里的創可貼。
沒想到這個姑娘還挺硬氣,拿了創可貼連句話都不說就走了。
也行吧。
時寒走到前排拉起坐在學生會區域的陳思思,把身體的整個重量支撐在陳思思身上,一瘸一拐回了寢室。
從這天開始,時寒的大學生活好像有了一點點變化,她開始頻繁地在人群中搜尋一個高高的身影。在去教室的路上,圖書館的門前,湖邊的小路,還有一次次的社團活動中。當一個人開始被關注,他就會不停地出現在眼前。大學物理課堂上,時寒習慣性的坐在對著教室門的位置,她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的飄向門口,去看那個遲到的身影。看他提著冒熱氣的早餐,或是孤零零的課本。時寒默默思考著,顧陽到底有什么不同。
在這個男女比例懸殊的校園里,在高中被過度壓抑的男生們,進入大學校園仿佛被按下了自由的開關,鑒于“狼多肉少”的悲慘形勢,男生們如同開閘的洪水奮力向女生們奔去,生怕自己變成被剩下的一個。
時寒因為外形條件優異,在學校的追求者更是數不勝數。
時寒曾在一天接到一條非快遞固定格式短信“來商店取快遞。”
她認真回憶最近是否有購入快遞,甚至搜遍了所有的購物軟件,結論是:沒有。
時寒將信將疑地回信息:我沒有買東西,你發錯了。發完時寒還有些自我懷疑。
結果對方秒回:嘻嘻,我好不容易要到你的手機號,想和你認識一下。
時寒無奈的放下手機,不再回復這些無聊的男生。
這種無聊的事情無時無刻都在上演。在一個全天滿課,外加年級大會的悲慘夜晚,時寒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準備上網開心一下。她在人人網自己的狀態下,看到有不認識人的留言:知道你喜歡陳奕迅,我買好了陳奕迅在c市的演唱會票,想邀請你下周二一起去c市看演唱會。
時寒被他的邀請逗笑了,什么奇怪的男生居然會直接邀請陌生女生去另一個城市。時寒沒有回復,她以為這件事就可以平息下來。
然而,時寒低估了理工科大學男生的斗志。這之后的一個星期里,時寒接連不斷地收到疑似這位男生的同班同學向時寒發來的留言。言辭懇切地表達了這位男生對時寒的傾慕之情,具體描述了該男生接不到時寒的回復,在宿舍茶不思飯不想的悲涼情形。
時寒看到這些留言,都想為男生們的友誼鼓掌,也算是“可歌可泣”的追女生戰斗聯盟了。
然后,時寒……一個都沒回。
對于時寒這種“一見鐘情”的反對派來說,這些來的像龍卷風一樣的愛情,簡直在褻瀆精神交流在愛情中的重要性。
鑒于這些男生匪夷所思的追人模式,時寒開始對這些毫無尊嚴的追法嗤之以鼻,同樣也對這些沒有傲骨的男生們,非常反感。
而這時候的顧陽,仿佛就是一個站在這些男生對立面的光明角色。他有自己的脾氣,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表達方式,甚至還有自己的作息時間。他有時寒所欣賞的不卑不亢,也有時寒所向往的打破成規。他好像是這個校園里,上天為時寒選擇的最好的寄托感情的“容器”。
是的,彼時的顧陽,也不過是時寒的一個“容器”而已。讓時寒在這個沒有家人陪伴的大學校園里,能有一點點的希冀和一點點的好奇,在她孤獨忙碌的大學生活中,添上一點點的感情色彩。
時寒的大學生活,是以忙碌和充實開始的,因此也必然的伴隨著孤獨和獨立。宿舍里聊天的時候,時寒在學生會幫忙籌備學生大會,宿舍一起去吃飯的時候,時寒在科技協會寫新聞稿。兩個月下來,宿舍的同學已經和時寒漸漸疏遠。除了陳思思以外,張凌和吳萍和時寒幾乎沒有交流。
終于在一個下雨天的周末,時寒完全沒有其他社團活動,她借助著雨天對睡眠獨特的溫柔幫助,睡到了十一點。時寒朦朦朧朧的從睡夢中醒來,宿舍里還是安安靜靜,斜對面張凌的床鋪上傳來微弱的手機燈光。陳思思向來早睡早起,此時已經坐在座位上帶著耳機看電影了。吳萍的悄無聲息地躺在床上,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這樣的時光,是時寒所不曾感受過的靜謐。時寒突然羨慕起別人不打雞血的大學生活,是不是這種周末雨天的安靜境況,其實也是一種無聲的陪伴呢?
肚子“咕……咕……”的叫聲,打斷了時寒莫名其妙的文藝時間,來不及傷春悲秋。時寒立刻穿好衣服從床上爬起來。下床后,時寒站在戴耳機的陳思思后面,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肩。
“哐當……”陳思思一個大動作起身,將椅子撞翻在地。
時寒:……
吳萍的床上傳來“嘶……”一聲倒抽冷氣。張凌從上鋪伸出一個腦袋,慌張地問:“怎么了?怎么了?”
好的,宿舍的安靜被打破了。
陳思思呆若木雞地愣了一陣,突然委屈開口:“我在看鬼片,剛看到那個女生后面冒出來一個頭……”
時寒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想叫你去吃飯,我沒看到你在看什么電影,你沒事吧?”
陳思思大大咧咧,聽到吃飯就樂開了花,挽起時寒的胳膊就準備出門。
這時,宿舍的門被人敲響了。時寒打開門,門口站著一位不認識的女生。礙于是周末,女生沒有直接進門,只在門口問:“你好,我是團委的,我來宿舍做個調查。”女生拿起手里的筆,準備記錄。“請問你們宿舍有有宗教信仰的同學嗎?”
時寒笑著說:“我沒有宗教信仰,我幫你問問其他人。”大家都表示沒有宗教信仰,時寒向學姐轉達:“我們宿舍的同學都沒有宗教信仰。麻煩你啦,周末還要忙,辛苦了。”時寒拿出在公關部做禮儀時的態度,認真地向學姐道謝。
隨后時寒回頭準備去拉陳思思出門。
張凌在上鋪突然出聲:“家里是城市的,就是不一樣哈,說話做事都挺世故的。”時寒微微一愣,正準備說話,張凌又接著說:“你別誤會哈,我說的世故是褒義詞。”
時寒心想:行唄,正話反話你一個人說了,我還能說什么。時寒心里的小人恨恨地一跺腳,什么都沒說,拉著陳思思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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