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變太快，我呆了下：“啊？”

        金瞳又說：“我外公家還種了黃金百香果。快成熟了。”

        我點開手機微信的搜索欄，“……好。我加你。”

        聞言，金瞳開始報她的手機號。聲音里似乎有那么一兩分的愉悅。

        “1336——嘟——”

        才說了四個數(shù)字，就被來電鈴聲打斷。

        她不開心地接起：“喂，干嘛？”

        由于我們坐在一起，距離很近，我不是故意的也聽到了對面的聲音：“我新歌發(fā)了！快去聽！”

        “不聽。我在睡覺。”

        “下午四點你睡什么覺？”

        “午覺。”

        “好吧那你睡醒了去聽啊！”

        “嗯拜。”

        應(yīng)該是很熟悉的朋友，她才是這種不客氣的語氣。

        見她一本正經(jīng)說謊，我有點想笑。

        忽然就想起以前，我晚上想找她聊天，眼看著時間快到零點了，試探著發(fā)了句“你睡了嗎”。

        知道她不是熬夜的人，不期望她會回。她卻很快回了，問我：“睡不著？”

        然后她就陪我聊天，陪我不睡。我怕耽誤她作息，她還安慰我說自己秒睡，睡眠質(zhì)量也高，不用擔(dān)心。

        除了她，沒有人對我這樣好。

        很多人不想聊天的時候，會在還很早的時候就說晚安，或者剛好要洗澡。

        可是，晚上□□點就說晚安這種事，金瞳從沒對我做過。她說晚安就是真的晚安。她說洗澡也一定會再回來。

        她掛掉了電話，我還有點出神。心情有點復(fù)雜，臉上的表情應(yīng)該也有點復(fù)雜。

        她叫我：“學(xué)姐？”

        我看向她，“嗯。”

        她說：“你加我啊，我的號碼，133-6213-3333。”

        我點按屏幕在搜索框輸入，同時心里的聲音和她同步說著：133-6213-3333。

        因為即使我注銷賬號后失去了她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但她的號碼，我早已經(jīng)能背下來。這一刻，她一個人說，在我這里，卻像是雙聲道。

        輸完，熟悉的頭像和資料卡顯示出來，我點了添加好友申請。

        被迅速通過。

        下雨天的面包店內(nèi)。

        燈光暖黃明亮。

        我們坐在相鄰的椅子上，身體離得很近，幾乎是肩膀挨著肩膀，我無意一瞥，就看見了她給我的備注——

        小姜學(xué)姐。

        真神奇。網(wǎng)友饒圓圓又換了個新馬甲重新回到她的好友列表。

        我的手指頓在好友備注頁面，金瞳看過來，“學(xué)姐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

        神情看起來竟有一絲絲的受傷。

        “知道。”我立即說，想到重逢后她并沒有主動告訴我，找了個解釋，“短片，短片最后的演職員名單，我也看過。”

        “哦。”她似乎是信了，點點頭，看著我把她的名字備注好。

        這下，我們兩人手里拿著各自的手機，頁面一樣是和對方的聊天框。

        對她來說，可能是新朋友相識。對我來說，卻是重新開始。

        她發(fā)了個小貓咪比“耶”的可愛表情過來。仍是以前用過的，我也有同款，順手就給她回了個小貓咪比心。

        網(wǎng)絡(luò)良好，她那邊瞬間收到。可是看到那個表情包后，她整個人卻一動不動了。

        我不知道哪里有問題，很忐忑：“怎么了？”

        她慢慢看向我，“我那個朋友……”

        我更加忐忑，“嗯？”

        她頓了頓，握著手機說：“她和你一樣，只會發(fā)從左向右比心的表情。”

        我沒注意這個，也沒太理解，“這怎么了？”

        金瞳卻覺得這不是平常的小事，很認真地向我解釋說：“一般人比心，都是從右向左，因為和人聊天的時候，我們自己的頭像在右邊，表情包發(fā)過去，就是給對方扔愛心。但是，在收到的人那邊看起來，其實就反了。所以，只有自己發(fā)從左向右的，在對方那里看來才是給她的。”

        我聽著她的話思考，又看一眼我們的聊天框。的確是這樣，我發(fā)的小貓比心，在我這里看起來是把小心心往右扔，并不是朝向左側(cè)的她的頭像，但在她的手機里，卻是剛好給到她。

        我沉默。金瞳繼續(xù)說：“我的微信里有快一千個好友，不管是經(jīng)常發(fā)消息的朋友，還是偶爾聯(lián)系的同學(xué)，除了她以外，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一點。”

        她忽然笑了笑，“當(dāng)然，現(xiàn)在還有學(xué)姐你了。”

        “是嗎？”我心里有些觸動，表面還是很自然，“那好巧啊。”

        這的確是我的小習(xí)慣。

        沒想到她發(fā)現(xiàn)了。

        其實平常和別人聊天，我并不會注意這個細節(jié)，頂多發(fā)一個小豬抱著愛心的，那樣在兩個人看來愛心都在正中間，多簡單。只有對她，我考慮過她的視角，不僅比心是這樣，連點贊也是。

        時隔太久，所以她說的時候我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剛才是因為聊天對象是她，我就順了手。

        沒有想到，原來我對她獨一份的用心，她也那樣細心的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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