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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北境兵力不足,內(nèi)營暫且松一下,調(diào)支小隊跟守邊營,秦卓,你回內(nèi)營,盯著點郡內(nèi)方向,有什么事第一時間過來呈報。”

        外營士兵正在前沿與敵奮戰(zhàn),譚鶴清同兩副將于軍帳中商量對策。

        “屬下明白。”秦卓抬手退出營帳。譚鶴清又看向另一人:“崔明昌。”

        崔明昌應(yīng)聲:“屬下在。”

        譚鶴清微瞇了下眼:“加大攻勢,速戰(zhàn)速決。”

        “是。”

        安排完諸事宜,譚鶴清緩了口氣,但她不僅心神沒松懈下來,反而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譚鶴清抬手捏了捏眉心,正當(dāng)時,恰巧譚霽幾人匆匆趕來,她當(dāng)即一眼角跳:“何事?”

        “阿姐,郡內(nèi)出事了。”譚霽臉色肅然,“兩日前郡內(nèi)起亂,死了不少人。”

        聞此,譚鶴清默了片刻,鄭重道:“這話不能亂說,你哪來的消息?”

        “我去打探的,”段延風(fēng)開口道,“數(shù)人暴斃,死狀慘烈,現(xiàn)下郡內(nèi)鬧得人心惶惶。”

        宋騰忍不住氣道:“這群蠻賊!何辜牽連百姓!”

        “我倒覺得這不一定是加沙格會做的事。”譚霽忽然道,“聽聞北境八族最看重自然天命,故意弒殺百姓在他們眼中是罪孽的行為……但我不了解加沙格,從他能建造出那支偷襲小隊只能看出這人有些想法,至于到了什么程度,阿姐,你說呢?”

        譚鶴清思索片刻,略略點了下頭:“加沙格再如何聰穎卓絕,也改變不了他深刻骨肉中的部族傳統(tǒng),應(yīng)是他身邊有人在出謀劃策。”

        從目前的行為來看,還是個野心不小、敢下狠手的人。

        “我得回趟郡內(nèi),”譚鶴清皺了下眉,“杜軍只能守城,鎮(zhèn)不了亂,府衙也不一定能指望上。”

        但現(xiàn)下北境蠻軍突襲得厲害,譚鶴清不僅帶不走鎮(zhèn)北軍,連營地都出不了。

        她得在前沿守著。

        “阿姐,你若是信得過我,我替你回去。”譚霽開口提議,“有人在刻意引導(dǎo),現(xiàn)在百姓還只是擔(dān)心受怕,趕過去安撫還來得及,再晚就說不定了。”

        譚鶴清聽得頭疼,但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譚霽有那個能力,也是時候放他去歷練了,但在譚鶴清心里,這還是那個純善不諳世事的少年,她總是舍不得。

        譚鶴清緩緩?fù)铝丝跉猓骸拔遗杀o你回城,對著府衙的時候強硬點,別又叫他們拖拖拉拉給拖累了,拿著我的名號,你大可不必看他們的臉色。”

        譚霽點頭表示明白。

        “我護送小譚公子回去,”段延風(fēng)插了一句,“營內(nèi)現(xiàn)下急需用兵,沒必要費這個兵力。”

        譚鶴清盯著段延風(fēng),她沒法把自己弟弟的安危掛放在一個不熟悉的人身上,但他話說得在理,況且,若真遇上什么襲擊,由影衛(wèi)護佑譚霽確實比鎮(zhèn)北軍要更穩(wěn)妥些。

        譚鶴清鄭重點了下頭,算是囑托:“麻煩了。”

        段延風(fēng)拱手回禮。

        “我隨同你們一起。”宋騰跟著說道,“百姓暴斃得無緣無故,必有疑案,回去我好歹能幫著查查。”

        像是怕被拒絕似的,他一邊看著譚霽一邊說:“監(jiān)軍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再耗在軍營說不過去。”

        “大人說的是。”譚霽應(yīng)聲,看向譚鶴清,“阿姐,我們先行辭過。”

        譚鶴清站起身:“走吧,我送送你們。最好諸事順?biāo)臁!?

        ————

        三月初五,南都。

        譚鶴洵下了轎子,小南提了個木匣跟在他身后,兩人順著宮道走著走著,迎面碰上一人。

        “子洵?真巧,這就遇上你了。”來人笑笑,同他抬手行禮。

        譚鶴洵回禮:“榭光兄。”

        對面那位笑得面慈目善,是御史臺的御史中丞,姓沈,單字一個漾,在翰林院時便與譚鶴洵交好,也是今日太子宴請的寥寥數(shù)人之一。

        沈漾此人,相貌清靈和善,卻是在堂上彈劾人彈劾得最狠的,比起尊師陳深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偏偏這人又是個人精,行事多少留三分余地,予人施善不少,再加上當(dāng)今圣上是他親舅舅,全朝上下,愣是沒一個人敢得罪他。

        他真正的私交不多,譚鶴洵算一個。

        “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我就算了,殿下你也沒去見?”沈漾意有所指道,“聽說他可念了你一段時日呢。”

        “整理舊案,騰不出空。”譚鶴洵言簡意賅道,“倒是榭光兄,今日瞧著氣色不錯。”

        “尚可,畢竟近來礙眼的人少了不少。”沈漾松松一笑,隨口答道。

        這話,也就能對著譚鶴洵說了。

        “業(yè)精于勤,御史臺也不能光盯著朝內(nèi)。我這些日看完了年前的卷宗,盡見民生疾苦。”

        “知道,在盯著呢,東洲那邊事不少,就是五郡的事一茬接一茬不好下刀。”沈漾懶懶回道,“師父叫先別開口,等著瞧殿下的態(tài)度。”

        陳深算是陛下身邊最難撬動的鐵板,但只要找對了角度,也是最容易連根帶起的。

        陳深要的,是一個能真正關(guān)心百姓,穩(wěn)固社稷的明君。

        幾句話的功夫,幾人就走到了內(nèi)宮門口,小南遞過木匣,就待離開。

        譚鶴洵一邊接過木匣,一邊吩咐:“別等著了,過兩個時辰再來。”

        “兩個時辰?”沈漾輕笑,“我瞧著夠嗆,殿下必定要留你用午膳,至少得過未時吧。”

        譚鶴洵面不改色地重復(fù)了一遍,語氣卻略略加重:“兩個時辰,我必定出宮。”

        小南點點頭,目送兩人朝東宮行去。

        “喲,這拿的什么呢,新婚禮?”沈漾見了那木匣,覺著眼熟,但一時沒想起來,順口打趣道,“省著吧,現(xiàn)在可送不出去,殿下能叫你在他成親當(dāng)日親手交給他,信不信?”

        “不是,”譚鶴洵沒理會他后一句話,揀著回答,“東宮的東西,送回來。”

        沈漾“唔”了聲,沒再說話。

        怪不得瞧著眼熟,這原就是東宮的東西。

        太子一連數(shù)日都送了“賠禮”來,譚鶴洵沒明白他什么意思,拒收無用,索性趁著今日說個清楚。

        兩人入了東宮,侍從帶著他們進了宮內(nèi)一處小樓臺,太子在那已恭候多時。

        樓臺半架在池塘上,偏過頭就能看見塘中游著的魚,這個時節(jié)荷花尚未開,一片澄澈的清塘看著有些無味,連游魚都怠懶著不大動彈。

        沈漾笑著臉走近,正待同自家溫潤循禮的太子表弟調(diào)笑兩句活活氣氛,話都到了口邊,他一轉(zhuǎn)眼看見段隨雨身邊坐著的人,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那人一身華服,略施粉黛,溫婉的面貌也蓋不住盛氣凌人的氣場,她見了沈漾,挑挑眉,沖太子笑道:“阿雨,你也沒同我說沈家公子要來啊?”

        段隨雨臉上笑著,語氣淡淡道:“阿姐也沒問過。”

        譚鶴洵帶了沈漾一把,自己先行行禮:“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沈漾這才撐著笑臉,咬牙切齒道:“公主殿下好。”

        段知雪這才紆尊降貴地朝他點點頭。

        建元帝子嗣不旺,除了段隨雨,底下還有兩個不及八歲的兒子,而最得寵的、天家唯一的公主殿下玉祁公主段知雪,卻并非建元帝親出,是從已過逝的兄長那過繼來的。

        先帝年間,最賢明仁善的嫡長子為奸人所誣害,宮闈之亂時,譚知等人不得已扶持唯一軟弱無異心的建元帝登基,為了護佑嫡長兄唯一的女兒,建元帝便將其過繼到了自己膝下。

        相比循規(guī)知禮的段隨雨,建元帝更喜歡懂事乖巧又有點小性子的段知雪,她沒有母妃教養(yǎng),雖歸在皇后名下,卻算得是建元帝一手帶大的。

        段知雪素與譚鶴清交好,兩人都是灑脫又桀驁不馴的性格,比起譚鶴清,段知雪更傲一點,她至今未成親。

        倒不是天家怎么拘著她,而是這位公主殿下眼比天高,打不過譚鶴清的人不配娶她。

        建元帝寵著慣著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為人婦受欺辱,但礙于世俗觀念,還是給她指了門婚,至于嫁不嫁,何時嫁,權(quán)看公主殿下心情如何。

        很不湊巧,那位被指婚的倒霉蛋,就是沈家的小公子沈漾。

        自打被指了這門婚,沈家人就被迫過上了心驚膽戰(zhàn)的日子,一邊生怕哪一日公主一時氣急,沈漾的仕途就到了頭,另一邊又擔(dān)心沈漾遲遲不娶妻。

        沈小公子單著慣了,也樂得有這么個名頭擋桃花,偏生玉祁公主不是個善茬,兩人對上,就沒哪次能心平氣和收場。

        “行了,今日只是私宴,不講究什么,都坐吧。”段隨雨笑著打圓場,“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至少今日就別計較了。”

        “哪能呢,只是見著公主有些意外罷了。”沈漾皮笑肉不笑回道。

        段知雪也哼著回了個笑音,算是各退一步。

        只有譚鶴洵淡定坐下,問道:“今日只有我們幾人嗎?”

        “稍等片刻,還有奉舟未到。”

        聞此,沈漾挑了下眉:“吏部的那位關(guān)奉舟?”

        段隨雨輕笑。

        “能請動他,太子殿下費了不少力吧?”沈漾漫不經(jīng)心說著,“同朝這么些年,除了上奏的時候,我愣是沒聽到過他開口。就沒見過這么木的人。”

        “天性使然,人也不是木,聰穎得很。”段隨雨淡淡評價了一句。

        不多時,被他們討論著的關(guān)榮就來了。

        怪不得旁人怨他木,關(guān)榮性冷寡言,相貌也端正得一絲不茍,不開口時看著就像個老實人。

        他一一同在場幾人行禮,隨即坐在了譚鶴洵右側(cè),正正好將譚鶴洵與沈漾隔開了。

        “榭光,我先道一句,今日就是私下聚著閑談,你別明日就上奏一書‘太子結(jié)黨營私’。”

        沈漾揚揚頭:“哪能吶,太子殿下就這么信不過我?可真令人傷心。”

        段隨雨還沒開口,一旁的譚鶴洵就自然接過:“這不好說,你瘋起來連自己都能彈劾。”

        “喲,這事我聽過,”段知雪逮著機會就要損他,“他剛?cè)胧四悄曜龅纳凳掳桑孔约禾崃藗所謂要多好有多好的案令,連著瘋了一個月,父皇才勉強答應(yīng)實行,結(jié)果用起來才發(fā)現(xiàn)太不實際,又哭著喊著叫父皇給撤了回去。”

        沈漾眼角一跳。

        誰哭著喊著了!

        段知雪忍不住笑,好奇地看著沈漾:“長得人模狗樣,沒成想是個傻的。”

        沈漾一邊有些牙癢癢,一邊不得不維持微笑回道:“殿下謬贊,您瞧著倒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溫婉可人,我也沒成想您是個蠻的。”

        “沈御史,勸你少說點話,多積點口德。”段知雪回笑,“本宮怕回頭一時沒忍住,你這小命就沒了。”

        段知雪威脅沈漾的唯二方法,要么嫁,要么打。

        她跟譚鶴清是一個武學(xué)師傅,打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沈漾還算綽綽有余。

        “不是說了今日不吵嗎。”段隨雨忙截過話題,“子洵,前些日忙著了?”

        譚鶴洵點頭,有意無意道:“尚書不在,他的事交由我在辦。”

        段隨雨不接他的話茬,笑道:“那倒是巧了,你可得幫我瞧瞧刑部有哪些好用的人才,宋大人歸都就該調(diào)職,你大概也會跟著升上去。”

        “再說吧。”

        段隨雨轉(zhuǎn)而去看關(guān)榮:“聽聞侍郎手上還帶著一些學(xué)生,多是寒門出身?”

        關(guān)榮“嗯”了聲:“都是好孩子,就是苦了點。”

        “苦也有苦的好,至少他們辦事真心為民。”

        “誒誒,太子殿下,私宴不準(zhǔn)談公事,我可在這盯著呢”沈漾插嘴道。

        “不談公事,民生總算不得公事吧?”

        “東洲前些年收成一直不好,不知餓死了多少人家,”段隨雨嘆了口氣,“年初說是沌江又發(fā)洪災(zāi)了。”

        “殿下您宅心仁厚,倒是想想辦法啊。”沈漾又道。

        段隨雨笑著看他:“不談公事?”

        沈漾只笑:“談?wù)剾]什么,是不是公事得看您。”

        段隨雨明白他的意思,也不顧忌了,直言自己的想法:“東洲五郡的毒瘤長在根系上,急功求成一刀亂斬只會傷及根本,想要徹底根治,也只能捉準(zhǔn)了對癥下藥。”

        譚鶴洵對言:“五郡現(xiàn)今如此之亂,不光是天災(zāi),更是人禍,州郡官吏都爛得徹底。”

        段隨雨點頭:“所以我想派一能臣前去清除沉疴。”

        “殿下想的簡單,道理也不光是您一人清楚,”沈漾評道,“您也知道,不是沒有派人去過東洲,只是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分派過去的能臣官吏,哪個不是雄心壯志,最后卻被迫同流合污了呢?”

        “起不了作用,那是沒找對方法。”段隨雨回答,“東洲沉疴難除,是因為五郡互相牽制,如果有辦法能在下刀的時候維持住這種牽制呢?”

        譚鶴洵明白了他的想法,接道:“派個黜陟使。”

        段隨雨笑了笑。

        隨即沈漾也反應(yīng)了過來:“這人選可不好挑,東洲的老狐貍一個比一個奸詐,殿下得找個會說話又有手段的。”

        “是嗎,我面前不就有一個?”段隨雨看著他,沈漾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殿下,您可別開玩笑,這職我可當(dāng)不起。”

        段知雪又來了勁,拱火道:“這不挺好嗎,沈公子也該去外面走一趟見見世面了,省的整日沒個正形的。”

        一直沒開口的關(guān)榮這會終于說了句:“會說話又有手段,這是你自己說的。”

        沈漾:“……”

        難得見他慫樣,段隨雨忍不住笑出了聲:“行了,不逗你,你可是御史中丞,委派出去,那算得降職,父皇還沒老到這都拎不清。”

        譚鶴洵手中擺弄著茶碗:“殿下這是有人選了?”

        段隨雨:“嗯。”

        這下沈漾又活了,他好奇道:“什么樣的人能得太子殿下的青眼?我可是翻了全朝都難找到這樣的人才。”

        段隨雨沒說話,但沈漾還是從他眼中解讀出了幾分深意,于是笑笑把話題過過去:“殿下自己有想法就好。”

        他本以為段隨雨會遣譚鶴洵前去,但是這會又不大確定了。

        幾人隨后閑談了幾句,沈漾與段知雪終究還是一言不合炸了起來,鬧鬧哄哄最后憤然離場,關(guān)榮見聊得差不多,也辭退了。

        唯剩一個譚鶴洵。

        譚鶴洵才站起身,一抬頭,就對上對面笑吟吟的段隨雨。

        “子洵,”段隨雨喊住他,“東宮前些日新來了個廚子,手藝一流,不比醉春樓的手藝差,今日留下來跟著嘗嘗鮮吧。”

        譚鶴洵沒應(yīng),轉(zhuǎn)而道:“殿下有話要說?”

        “怎么這么疏離了,以前都是直接以字互稱的。”段隨雨笑笑,“這也沒別人了,不講那么多規(guī)矩。”

        “殿下,君臣有別。”譚鶴洵只道。

        段隨雨見他沒應(yīng)下,也不急,跟著往下聊:“方才諸多不便,現(xiàn)在咱倆敞開了說。”

        譚鶴洵一下就反應(yīng)過來這個“不便”指的是關(guān)榮:“但殿下在拉攏他。”

        末了,補了一句:“確實是個人才。”

        關(guān)榮與其他人的差別在于,他能鍛造人才。他除卻是吏部司勛郎中外,還養(yǎng)著一批寒門學(xué)子,供他們科考入仕,況且關(guān)榮貌相正氣凜然,也懂得世故人情,朝中幾乎沒有人能對其產(chǎn)生厭惡之感。

        拉攏過關(guān)榮,就等于拉攏了未來半個朝野。

        “他的用處還在后頭呢,先得把眼前的事做好。”段隨雨笑笑,“不好奇我心里的人選嗎?”

        話題接回去,譚鶴洵微搖頭:“殿下自己心里有數(shù)便好。”

        “我一開始最理想的人選應(yīng)該是你。”這一句“應(yīng)該”咬字有些重,譚鶴洵莫名聽出了一點脾氣,隨即段隨雨接著說,“但我一直擔(dān)心你太過正氣看不得那些景象。所幸,現(xiàn)在我找到更適合的人了。”

        譚鶴洵偏頭看他:“沈漾說得有理,朝中找不到那樣的人。”

        “不在朝中,”段隨雨話音一頓,瞧了眼譚鶴洵,還是選擇說出口,“在北邊。”

        譚鶴洵忍不住捏緊拳頭。

        “譚霽?”他略感震驚,語氣有些沖,“你在我弟弟身邊安插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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