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蘇莞帶點驚愕地看著溫凌，半晌挑了挑眉，好像也沒什么不可以，她們都是大學生了。
  “去哪喝？”
  溫凌見蘇莞不反對，給了個你果然是我閨蜜的眼神。
  “我最近發現個地方，很多小酒吧，都是附近的大學生和小白領去消費。走，換衣服。”
  溫凌說著拉著蘇莞往外走。
  “不是換衣服嗎？你拉我去哪？”
  蘇莞被她搞得莫名其妙。
  “哎呀，你的衣服我還不知道，都太保守了，像小學生似得，我帶你去我衣柜里挑。”
  溫凌說著把蘇莞拉到了隔壁。
  溫媽媽還在廚房忙活，沒注意兩個人進來。
  溫凌把蘇莞拉進她的房間，從衣柜里挑出來幾條裙子，讓蘇莞選。
  蘇皖看著那遮上不遮下的布料，皺了皺眉。
  “溫凌，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學壞了！”
  溫凌偷笑，解釋：“這是跟慕添白談戀愛之后，腦子一熱買的，其實你也知道的，我都不穿裙子的人。”
  說著也不管蘇莞什么眼神，就拿了一條讓蘇莞去衛生間試穿。
  她們倆身高差不多，只是蘇莞一直都偏瘦，原先只有八十多斤，后來在顧家的那段時間總算胖到了九十多，但是最近這番折騰，人又迅速消瘦了下去。
  溫凌守在衛生間外面，邊等邊說：“這條裙子啊我很喜歡的，就是太收腰，我駕馭不了，你試試。”
  剛說完，蘇莞就打開了衛生間的門。
  溫凌愣了愣，果然啊，人得靠衣裝。
  “蘇莞，你也太漂亮了吧。不行，我也要換！”
  溫凌說著伸手拽了條裙子進了衛生間。
  蘇莞走到穿衣鏡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這是條小黑裙，一字肩的設計，款式很簡單，但是腰部做了掏空，露出一小截纖腰，嬌俏里帶著點性感的意味。
  蘇莞腰細，卡得正正好，露出一小段白皙的皮膚，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溫凌換好衣服從衛生間出來，也擠到穿衣鏡旁邊。
  “輸了輸了，不行，我要減肥，蘇莞，你給你閨蜜留點活路吧！”
  蘇莞被她逗笑，看著鏡子里的溫凌。
  記憶里，溫凌真的幾乎是不穿裙子的。一來她一直有些胖乎乎，普通的裙子穿上去更顯胖。上了高中后她倒是瘦下來，但是個性卻越來越剛，像個男孩子。常常喜歡喊蘇莞老婆，還說將來蘇莞不嫁人她們就一起過。
  但此刻的溫凌，身上的白底碎花裙生生逼出了她的女人味，清新中帶著些許淡雅，讓她整個人恬靜了許多。
  “凌凌，你以后多穿穿裙子吧，真好看！”
  蘇莞由衷地說。
  溫凌對著鏡子笑了笑，她也挺滿意的。這條裙子是個細肩帶，將她的手臂和鎖骨都露了出來。后面還露著半個背。
  有一種又端莊，又狂野的性感。
  “來，我幫你化妝。”
  溫凌拉過蘇莞的臉，拿出化妝包，開始給蘇莞搗鼓。
  蘇莞驚奇地睜著眼睛：“你什么時候還學會化妝了？”
  溫凌一邊幫蘇莞畫眼線，一邊說：“都跟你說我是戀愛腦了，好不容易追上慕添白，為了讓他更愛我，我多努力啊。”
  “我不但穿裙子，還學化妝，就為了變成他愛的樣子，可惜，他還是不冷不熱。”
  溫凌說著眼底聚起了傷感，但是手里也沒停著。
  “沒關系，我今天就去逮個大帥哥，然后把他甩了，氣死他。”
  溫凌幫蘇莞選了個大紅的唇膏，化完，蘇莞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她從小經常被說長得寡淡，就一直默認她是淡顏系的。只有溫凌一直堅持她是明艷掛的長相。
  今天有妝容加持，蘇莞的五官發揮了它們最大的優勢。
  溫凌又拿出蛋蛋卷卷發器，給蘇皖的頭發做了個造型，一切搗鼓完畢之后，蘇莞都要認不出自己了。
  確實很好看，好看得還很耀眼。
  “等一下。”
  溫凌仿佛在完成自己的一幅作品，拉過蘇莞，在她的左側臉頰上用眼線筆勾出了一顆小痣。
  猶如畫龍點睛。
  一瞬間，蘇莞的眉眼都生動了起來，三分魅惑四分嬌柔，一分清冷兩分性感，矛盾又和諧地共存在蘇莞地身上。
  “真想讓顧少爺看看，這樣的你，還迷不死他！”
  不提顧鈺還好，一提，蘇皖的眸色立刻黯淡了下去。
  知道自己又說錯話，溫凌急忙轉移話題。
  “我得趕快替自己化，網約車馬上就要到了。”
  蘇莞趕緊站起來幫忙，但是因為她不會，只能站在一邊幫著遞東西。
  不得不說溫凌是有這方面的天分的，很快她就給自己化好了妝，頭發卷了卷，上半邊挑出來用發夾豎起來，讓發尾自然垂落，下半邊披散下來正好遮遮肩膀，營造若隱若現的氛圍感。
  兩個人收拾完也不顧不上攤了一桌子的化妝品，就急急忙忙出門。
  溫媽媽剛做好飯走出廚房，就看到臥室里走出兩個大美女。

  “天吶，你們……這是要做什么去？”
  溫媽媽這些年沒少讓溫凌女孩子氣一些，沒整天T桖牛仔褲，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這會突然看到這樣的溫凌，著實有點血壓上頭。
  她不知道溫凌談戀愛，溫凌一直沒跟她說。
  “媽，我帶蘇莞去散散心，好看嗎？”
  溫凌說著拉著蘇莞轉了一圈。
  “好看是好看，就是，會不會著涼啊？”溫媽媽看她倆一個露著背一個露著腰，這天氣也越來越冷了，這樣出去，得得關節炎吧。
  溫凌看著自己老媽欲言又止的模樣，忍著笑寬慰。
  “放心吧老媽，車子來接，去的地方是室內，冷不著。不和你說了，車子在樓下了。”
  溫凌說著拉著蘇莞就走。
  “我飯都做好了不吃了再去？”
  溫媽媽跟在后面喊，追到門口兩個人已經跑進了電梯。
  這孩子大了也管不了，她搖搖頭，只得回去想辦法把飯菜溫著。省的回來餓了要吃。
  溫凌拽著蘇莞走出云筑，路上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門口的保安是個年輕小伙，看得眼睛都直了。
  暮色四合，風很涼，溫凌忽然揮了揮雙臂，像給自己打氣一般，吼了一句：“走！去釣凱子去！”
  一嗓子特別大聲，在樓距間回蕩。
  蘇莞覺得丟人，一把壓下她的頭，給她塞進車里。
  兩個人都沒注意，有輛車在他們的車啟動后不久，默默跟了上去。
  兩個人去的是大學城附近的一條小酒吧街，算是酒吧集中地。來消費都是附近學校的小情侶，青年教師，或者是附近上班的年輕小白領。
  總之走點文藝調，是比較吸引年輕人的去處。
  溫凌跟蘇莞一出現，還是很吸睛的。因為兩個人打扮的有些隆重，像是來參加什么晚宴的。
  不過溫凌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她和蘇莞兩個一直都是屬于不想惹人注目的性格，今天就要打破這種性格，不破不立，要重新立一下。
  溫凌讓蘇莞挑一家，說蘇莞運氣好。
  蘇莞就挑了一家看起來沒那么吵鬧的。
  溫凌看了看店名，很不錯，叫“秘密”。
  兩個人找了個不算中間的位置，隨便叫了個果盤。
  她們都不會喝酒，但是又想喝，就聽從侍應的建議，選了適合女生喝的雞尾酒。
  兩杯酒拿上來，一粉一綠，很漂亮。
  蘇莞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忍不住打量。
  這些桌子看起來很錯落，像是隨意擺的。但其實是遵循了一定的規則，擺成了一個大圓，環著個小舞臺。
  小舞臺的背景是個電子屏，現在在播放一首粵語歌的mv  。這首歌的國語版很火，蘇莞不知道還有粵語版，明明是一樣的曲，但重新填了粵語的詞，唱著就多了份繾綣的韻味。
  駐唱歌手長得很清秀，穿著白襯衫，邊唱邊往蘇莞和溫凌這邊看。
  “嘿，來猜猜這小子看上我們誰了？”
  溫凌注意到歌手的目光，笑嘻嘻地跟蘇莞低語。她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像是來釣凱子的。
  蘇莞和溫凌剛進來的時候還沒什么人，不一會，人越來越多。原來這家也不是蘇莞認為的會安靜。只是她們來的比較早而已。
  多數是附近的學生，但是也不乏一些看起來衣著光鮮的社會精英男。他們到這里來的目的，就很明顯了。
  沒一會兒，溫凌和蘇莞的桌子上就擺了好幾杯酒，都是各種人送的。
  “看來我們行情不錯喲。”溫凌看著桌上滿滿的酒，有些忐忑，畢竟她之前也只是跟同學過生日，來過這邊一次。
  到底會遇上什么樣的情況她也是想象不出來，能不能應付也不好說。
  蘇莞卻很淡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仿佛是好是壞，都可以。
  “嗨！還記得我嗎？”
  說話的男生走過來，站到蘇莞旁邊，秀氣的眼睛盯著蘇莞。就是剛才的駐唱歌手。
  蘇莞一口酒含在嘴巴里，盯著對方看了半天，眼神迷惑。
  溫凌在一邊腹誹這小子的搭訕方式過于老套。
  “不記得了？軍訓的時候，在超市門口，我跟你要過電話。”
  男孩露出笑容，他笑起來很好看，是那種很有殺傷力的好看。
  蘇莞想起來似乎是有這么個事，當時還是尹斯替她解的圍。
  “不好意思，當時天太黑了，我也沒看清楚你的樣子。”
  蘇莞有些抱歉的笑笑。
  “沒關系，現在看清楚就好了。”
  男孩子說著又笑了笑，微微低頭有些靦腆的樣子。
  “你在這里唱歌？”
  蘇莞有些好奇，她依稀記得當時他自我介紹，好像是法律系來著。
  “兼職，賺點生活費。”
  男孩子說著像是忽然想起來，對著蘇莞伸出手，“還沒介紹我自己，遲睿。”
  “你好，蘇莞。”
  淺淺握了握手，遲睿轉頭看向溫凌。
  溫凌笑笑：“溫凌。”
  “你好。我知道你。你是周盛喜歡的人。我和周盛一個籃球隊。”遲睿說著又笑了笑。

  蘇莞懷疑他知道自己笑的好看，故意在放電。
  溫凌默了默，想起了這么個人。
  她那天被慕添白帶走之后，其實周盛找過她，把她攔在食堂門口，求她給他一個機會。
  她當時心里只有慕添白，正沉浸在慕添白籃球場表白的喜悅中，自然是拒絕的干干脆脆，說了些狠話，沒留任何余地。
  現在想想，自己真狠心。
  “他怎么樣？”
  溫凌隨意地問，語氣里帶著些歉疚。
  “不知道，好像新交了女朋友。”遲睿自然熟地拉著凳子坐下。
  “是法文系的班花，倒追了他很久，他就從了。”
  “哦？”溫凌眉毛挑了挑，木著臉道：“那就恭喜他了。”
  “遲睿，同學？”
  話音剛落，一個長相粗獷的男人拍了拍遲睿的肩膀，目光在溫凌和蘇莞身上打轉。
  男人也是一屁股坐下，沒有要走的意思。
  遲睿只好介紹，“這是這家酒吧的老板，坤哥。”
  坤哥笑笑，問：“兩位美女怎么稱呼？”
  ”蘇莞。“
  ”溫凌。“
  ……
  飛機一落地M國，就有專車來接了顧鈺。
  剛上車坐穩，手機上的信息就進來了。
  「少爺，少奶奶已經安全回到云筑。」
  「少爺，少奶奶和閨蜜去了酒吧街。說要去釣凱子。」
  緊接著還有一個酒吧街的定位。
  顧鈺微微蹙了蹙眉，手機又進來幾條信息。
  是幾張圖片。
  一張是溫凌和蘇莞走進酒吧街的跟拍，圖片上的蘇莞正在打量一邊的建筑，臉上的表情清冷。
  黑色的一字肩將她的皮膚襯的更白皙，黑色的長卷發被晚風吹散在肩膀上，有幾縷凌亂地撲在臉上。勾著艷麗的紅唇，像文藝片的女主角。
  顧鈺伸指劃過，第二張映入眼簾。
  是蘇莞坐在高腳凳上，跟溫凌在聊天。她的臉上帶著笑意，頭微微側著，有些嬌憨，也許是光線問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這是這段時間里，顧鈺從來沒見過的目光。
  第三張，畫面里多了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子，他站在圓桌邊，蘇莞在對他笑。
  顧鈺的視線略過，面色不自覺地冷了幾分。
  第四張，又多了一個男子，兩個人的背影把畫面堵住，只看到蘇莞的半張側臉，三分冷淡，七分疏離。
  顧鈺又刷回到第三張，盯著看了一會。
  回復：繼續盯著。
  按掉手機，眼前閃過蘇莞黑裙紅唇的模樣，他扯了扯領口的領帶。翻過手機，將照片和定位轉發給了慕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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