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回洞溪
顧寒卿沒有多想,拿出凝魄丹,讓它吸收其中的那一縷殘魂。兩顆珠子漸漸升至半空,形成了一個球形結(jié)界,將它倆包裹其中。待凝魄丹吸取了魂魄,他才收回內(nèi)丹。
周遭的氣澤化作無數(shù)螢光小點,漸漸向凝魄丹匯集。夜色下,似有萬千星子墜落,在院中灑下斑駁清輝,如夢似幻。
短短數(shù)月,戰(zhàn)事席卷了整個中原,連洞溪村這樣偏僻的地方也未能幸免。
村長帶著村民們躲進(jìn)了谷粱洞,洞中儲存的食物,外加村民帶進(jìn)來的糧食細(xì)軟,撐過這個冬天應(yīng)該不難。
群雄割據(jù),軍閥代替了叛軍,村民們惶惶不可終日。盡管洞中足夠?qū)挸,還有從小月潭流進(jìn)來的水源,畢竟村民有上百人,全部擠在一個地方,難免會有些沉悶難受。
“哎呀,福氣呢?”田嫂神色驚慌,轉(zhuǎn)頭就給了阿壽一個爆栗!敖心愫煤每粗艿苣悴宦,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問!”
“我去找還不行么?”阿壽揉了揉那顆圓腦袋,委屈巴巴。
“我跟你一起去吧。”杞君走過去,“我知道福氣平時常去的地方!
田嫂更來氣了,指著阿壽的鼻子就是一通唾沫橫飛:“好你個臭小子,平時是怎么照顧弟弟的?人丟了不說,連他常去的地方都不知道,還要杞丫頭一個外人來幫忙,你還是不是人啊……”
阿壽忙拽著杞君跑了出去。
此番前來的,除了軍閥,還有匪徒。軍閥只管打仗收戰(zhàn)利品,鄉(xiāng)下最值錢的就是田地了,故而這幫人只是在洞溪村地界上插上旗幟,順了點村民未帶走的糧食物件就走了,并未像攻城時那樣肆意燒殺搶掠,甚至還屠城。
這數(shù)十間空屋子就這樣被趁火打劫的山匪所占領(lǐng)。山匪靠山吃山,對村民的情況比軍閥清楚,深知村子里不可能就這點東西,定是讓村民們搬走,連人帶物的藏起來了。便堂而皇之的入住民宅,在此守株待兔,堅信村民們定會有糧盡水絕出來覓食的一天。
杞君和阿壽,一個弱女子一個大胖墩,將要面對的就是這么一群人。
福氣體胖,平時很少活動,此次若非憋得難受,也不會這么不懂事獨自跑了出來。他平時活動的地方不多,除了家門口和田間,就是引溪崖了。
那里地勢高,風(fēng)力強,人跡罕至,實是透氣納涼的不二之選。
“福氣。”他果然在這。
二人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了下來。
見倆人來找他,福氣并未起身,仍舊坐在石板上,撅著嘴,模樣不情不愿!拔也幌牖啬莻地方,太悶了!
阿壽“嘿”的一聲,正欲上前好好教訓(xùn)那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杞君出手?jǐn)r下了他。
“福氣聽話,”杞君溫柔的勸道:“快跟我們回去,這里不安全!备獠宦,又扭過頭去。
“嘿,你小子皮癢了是吧!卑蹟]起袖子就要去揍他。
“皮癢打一頓就好了!
阿壽點頭,下一秒又愣住。這聲音他怎么沒聽過?
三人齊齊轉(zhuǎn)身,皆被嚇了一跳。來人手提大刀,扎著頭巾,一身的刀疤補丁,正是山匪的一員。
杞君和福氣慌忙躲到阿壽的身后,三人緊緊靠著,一起打著哆嗦。
“識相的趕緊告訴爺爺,村民們都躲到哪去了,否則,嘿嘿。”山匪扛著大刀,不懷好意的笑道。
關(guān)鍵時刻,阿壽男子氣概爆棚——不爆也得爆呀,難不成讓杞君爆么?對著身后兩人道:“我拖住他,你們趕緊逃,能逃多遠(yuǎn)逃多遠(yuǎn),也不必想著為我報仇了,叫幾個人為我收尸就成。”
杞君和福氣:你要干啥?!
還沒等福氣伸手痛呼一句“不要~”,就見阿壽拔腿沖了上去。
山匪連刀都不屑□□,直接一腳踹倒了阿壽,腳底踩在他的胸口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見對面的小胖墩失聲大喊:“放開我哥哥!”又把條件重申了一遍。
杞君定了定神,安撫好福氣,站了出來,強忍著恐懼,道:“你放了他,我?guī)闳フ掖迕!?
“這才叫識時務(wù)嘛。”
山匪踢開阿壽,走到杞君身前,照例把刀橫在了她的脖子上,押著她往山下走。卻在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被這不知死活的臭丫頭攔腰抱住,聽她大喊:“你們快走!”
大胖墩在小胖墩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起身,扭動著壯實的身軀,三步并作兩步,逃命去了。
山匪推開杞君,她重心不穩(wěn)跌倒在地。刀尖對準(zhǔn)了她的鼻尖,山匪睥睨道:“人已經(jīng)走了,現(xiàn)在可以帶我去找村民了吧?”
杞君“呸”了他一口,憤憤道:“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唉,”山匪惋惜道:“既是如此,我就只好送你一程了。正好那兩個胖墩跑不遠(yuǎn),還追得上!毖粤T高舉大刀,就要往她身上落下。
看來今日難逃一死了,爹爹,女兒注定要不孝了。還有顧仙長,不知來世能否再與你相見?相見之時你可還記得我?杞君閉上眼,毅然準(zhǔn)備赴死。
意料中的劇痛并未落在她的身上,反倒聽見了山匪的一聲痛呼,再看時,已經(jīng)倒地不起。
杞君疑惑,往身后望去,只一瞬間,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顧仙長?”
再次見到顧寒卿,她無疑是歡喜的,看到他不僅沒事,還就這么毫無預(yù)料的出現(xiàn)了,她比誰都高興。
就這么定定地望著他,周遭的一切都被她隔離在外,直到他扶著她慢慢起身,她才如夢初醒,羞赧的垂下頭去。
“顧仙長……”
“砰——”
杞君驚嚇回頭,就在她愣神害羞的間隙,那山匪趁機甩出大刀,意在一石二鳥。顧寒卿頭都不回,周身迸發(fā)的氣流就將大刀反彈了回去。原本用來殺別人的刀卻捅進(jìn)了自己的胸口,山匪怒目圓睜,那叫一個死不瞑目啊。
“嚇到你了?”
杞君捂著胸口,驚魂未定。對上那雙冰冷不帶半點溫度的眸子,她更覺得可怕。她分明記得他說過,仙門中人是不能對凡人動手的呀!可他方才那樣,眼神冰冷,神情漠然,驅(qū)動大刀那般利落決絕,怎么看也不像是第一次殺人。
不過數(shù)月未見,當(dāng)初那個溫和有禮不染塵埃的顧仙長,怎的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雙眼無神,血絲密布,鬢發(fā)散亂,隨意的飄在臉旁?∧樳^分消瘦,嘴邊胡子拉碴,白袍粗糙褶皺,好不憔悴,哪還有當(dāng)初仙姿出塵的樣子?
顧寒卿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會嚇到別人,便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待杞君情緒稍霽,才詢問了她發(fā)生了何事。
“山匪?”
杞君點頭:“就是這伙人,趁火打劫,強占了農(nóng)田屋舍,害得村民們有家不能回,我們都恨得牙癢癢!”
“既然如此,那就全殺了吧,也可免去后顧之憂。”
明明是主宰他人生死的話語,到了他的嘴里就如此輕描淡寫,似乎他說的不是人,而是一群螻蟻,死了便死了,何足掛齒。
他真的變了。
轉(zhuǎn)念一想,杞君覺得這也沒什么不好,亂世之中,人命本就如草芥,可以任人踐踏。她只恨自己沒有顧仙長這樣的本事,不然也不會被欺凌至此。
只有阿壽和福氣這倆大小胖墩氣喘吁吁地回來了,唯獨不見了杞君的身影,杞先生心急如焚,不停地來回踱步,老顧只得連連寬慰。
洞門忽地大開,強光照了進(jìn)來,引起里面的人一陣騷動。
“快看,那是誰?”
“杞丫頭回來了!”
“還有顧家小九,也回來了!”
洞中漸漸嘈雜,村民們挨個起身望向來人,見真是顧小九,都圍上來親切的問候他。
顧寒卿不喜人多嘈雜,但還是是耐著性子與村民們一一打過招呼。杞君就跟在他的身后,和他一起受到鄉(xiāng)親們的關(guān)注,神色自然,沒有絲毫的扭捏。故有不少人都覺得他倆該是一對,有好事者甚至當(dāng)面起哄,要他倆趕緊在一起。
杞君喜形于色,再看向他時,眼中多了幾分期待。卻見他并不理會,撥開人群徑自往父兄那邊走。她有些失望,很快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追上前去。
眼見小九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父子二人激動難抑,一左一右緊緊抱住了他。顧寒卿也鼻頭一酸,他自己都奇怪為何會變得如此多愁善感。許是經(jīng)歷過失去,才會懂得擁有的是有多珍貴吧。
老顧大致了解了小九這些日子的經(jīng)歷,老淚縱橫過后難免一陣唏噓。得知山匪盡數(shù)命喪他手,又忍不住感慨兒子的神通廣大。
“對了,思白姑娘呢,怎么不見她跟你一起?”
老顧只是隨口一問,卻見小九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嗎?”老顧問得小心翼翼。
“沒事!鳖櫤湔{(diào)整好狀態(tài),“她只是回家去了。”
老顧放下心來:“那就好!彪S即擔(dān)憂道:“你倆是不是吵架了?唉,這小兩口嘛,床頭吵架床尾和,可別生了嫌隙才是。聽爹的,早些去把她哄回來,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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