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那個叫泉鏡花的小姑娘。”風奈川淺香把手中的平板關上, 放回桌子:“算算時間,應該到了吧。”
從港口黑手黨逃離的殺手, 泉鏡花。
太宰治一點不驚訝, 趴在桌上,手腕沒入花籃的鳶尾花海里攪動:“拿這一籃子花作為新人的迎接禮怎么樣?”
風奈川淺香斜撇一眼:“送嘔吐物嗎?”
“淺香醬!”太宰治插在花瓣中的手一顫,隨后他把手拿出來, 幽怨道:“你今天怎么對我意見那么大。”
“因為你偷吃了半成品蛋糕,導致我要賠償雙倍的給亂步。”風奈川淺香不假思索的說道:“做一次很麻煩的。”
當然是因為這家伙跑去找先生麻煩!
可惜先生說了,不能針對的太狠, 否則會露餡的。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從外面被推開, 江戶川亂步捧著一大袋牛皮紙包裹好的零食,臉上帶著歡快的笑容:“我回來啦。”
他身后,跟著穿著紅色和服, 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泉鏡花, 還有擁有神奇劉海的白發(fā)少年中島敦。
江戶川亂步一進門,先沖著風奈川淺香來, 一只手在零食袋里掏著:“我買到了限量版的攪攪糖哦,淺香醬。”
中島敦擋在泉鏡花身前, 先一步邁進了門:“早上好, 各位。”
“啊。”江戶川亂步拆零食袋的手一頓, 好像才想起來身后跟了兩個人,他招招手:“鏡花醬, 快過來。”
風奈川淺香拿著江戶川亂步給她帶的攪攪糖,把糖粉倒進袋子里, 然后加水, 開始做個無情的攪糖機器。
泉鏡花緊張到手緊緊握著和服衣擺, 打量了一圈。
卷蓬頭發(fā)的青年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臉朝下,手搭在一只裝滿了鳶尾花的花籃上,好像是芥川讓她抓到港口黑手黨去的目標,但是被另一位干部搶先了,進了地牢后又離開,是很難討好的角色吧。
黃發(fā)方框眼鏡的男人頭也不抬的敲著電腦,在認真工作著,這個人,是和敦君一起,陪她吃湯豆腐的那個,想要把她送到軍警手里,很嚴肅,不好相處。
都是熟人。
泉鏡花的呆毛晃了兩下,看向辦公室的另一個人。
單麻花辮子垂在身前的黑發(fā)少女盤腿坐在椅子上,在江戶川亂步充斥著希冀的目光下淡定攪糖,在她進來的時候也只是懶懶的看了一眼,全然不感興趣。
結(jié)合江戶川亂步一進門就直奔她而出,再加上是唯一不認識她,看上去很好說話的人,泉鏡花打定主意,走到風奈川淺香他們面前,鞠躬:“請讓我留在這里吧。”
剛把攪攪糖攪拌到變色,拿出袋子想要享用的風奈川淺香一愣,翠綠的眸有些慌亂的睜大:“你在干什么啊。”
江戶川亂步眼疾手快的把風奈川淺香的糖吃掉,瞇著的眼睛滿是愉快。
計劃通。
一切如名偵探所料,泉鏡花回來拜托風奈川淺香,然后和江戶川亂步在一起才會肆無忌憚的行駛天才權限,一離開他就會回歸之前謙遜有禮,在乎他人目光的風奈川淺香就會自亂手腳,然后江戶川亂步就可以趁機吃掉她的糖。
但風奈川淺香沒反應過來自己被算計著失去了糖,一只手,用潛意識保護著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糖棍,另一只手有些別扭的去撫泉鏡花:“不要給我鞠躬啊。”
泉鏡花執(zhí)意不起身,鞠躬姿勢標準,態(tài)度良好,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十分惹人喜愛,她本就年紀不大,生的可愛,深藍發(fā)上別著朵小白花,可愛至極。
被用這種希冀的目光盯著,但實際上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幫忙,風奈川淺香快急哭了。
平日引以為豪的大腦急成了漿糊。
她下意識看向江戶川亂步。
然后捕捉到了一只悄咪咪攪拌自己那份糖果并試圖在風奈川淺香反應過來之前吃掉它的江戶川亂步。
江戶川亂步動作一僵,
風奈川淺香看著指尖捏的空糖棍陷入了沉默。
好在這時,泉鏡花又開口了。
“拜托您了,我想要證明,我不是只會殺人,我一定還有其他的用處。”
風奈川淺香回過頭,但冷靜了不少:“你先聽我說,我也是在這所偵探社打工的成員,沒法做主。”
泉鏡花一愣。
被太宰治拉過去捂住了嘴的中島敦含淚點頭:“鏡花醬,淺香小姐是偵探,做不了主的。”
太宰先生到底為什么要封他口啊。
太宰治若有所思。
淺香醬的性格沒有改變,而是轉(zhuǎn)成以亂步先生為支柱了嗎?
如果離開江戶川亂步
這時,門外傳來了木屐的聲音。
江戶川亂步趁機把第二份攪攪糖也吃掉,含糊不清:“社長來了。”
他叼著糖棍:“他才是能做主你能否留在偵探社的人哦,鏡花醬。”
福澤諭吉走進來,看見江戶川亂步叼著糖棍,皺了皺眉,但看見風奈川淺香手里也有一個時,便不再管了,視線轉(zhuǎn)到泉鏡花身上。
風奈川淺香拳頭硬了。
“警察有動向嗎。”福澤諭吉看向國木田獨步。
啥也不知道的國木田獨步慌忙打開電腦:“非常抱歉,請讓我查一查。”
可惡,他還是第一次在社長面前這么狼狽,該死的繃帶浪費裝置!明明知道這件事卻不告訴他。
趴著裝死看戲的太宰治從口中扒拉出新的鳶尾花,莫名覺得想打噴嚏。
終于花粉過敏了嗎?
“求您了。”泉鏡花抿了抿唇,海藍的瞳孔倒映著福澤諭吉嚴肅到可止小兒夜啼的冷臉。
國木田獨步快速瀏覽著軍警的通緝令,不贊同的開口:“可畢竟是殺了三十五個人的黑手黨成員。”
“是前黑手黨。”被戳中心中的痛處,泉鏡花非但沒有落寞,反而更堅定了:“我不是除了殺人一無是處,我想要證明他說的是錯誤的。”
她對著福澤諭吉,彎下腰:“求您了,讓我留下來吧。”
“現(xiàn)實世界哪有那么理想。”國木田獨步調(diào)出軍警的通緝令,迅速搜查著,很快翻到了底部:“港口黑手黨把她隱藏的很好,通緝令上還沒有她,不過上榜是早晚的事前。”
“真是冷漠啊,國木田。”一直趴著的太宰治從桌上爬起來:“曾經(jīng)殺過人的人,就沒有資格做好人了嗎,好刻薄的觀念。”
國木田獨步一聽太宰治的話,拳頭硬了:“她是前黑手黨和殺手,與偵探社不收她完全是兩碼事,不要混為一談,你這混蛋。”
“差不多的吧。”太宰治掩住嘴,面色蒼白,但臉上帶著盈盈笑意:“拒絕這孩子的理由,無非就那么幾種。”
他看向泉鏡花,視線又落在織田作之助的工位上:“做過殺手的人,也可以是救人的好手,我們已經(jīng)有先例了吧。”
“”想起織田作之助的卓越表現(xiàn),國木田獨步無話可說,但他還是說:“織田也是不一樣的情況你不需要和我爭執(zhí),她能否留下,還是要看社長的意愿。”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zhuǎn)向福澤諭吉。
福澤諭吉:盯
泉鏡花:盯
風奈川淺香莫名覺得這兩個面癱有種親爺孫的感覺。
“我收下了。”
最后,福澤諭吉這么說。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覺得有些不妥當?shù)膰咎铼毑揭矝]說話。
解決了泉鏡花的歸屬問題,福澤諭吉就離開了。
江戶川亂步從牛皮紙袋里拿出其他零食給風奈川淺香的賠罪,結(jié)果被記仇的小姑娘冷哼一聲,被搶走了所有的零食,名偵探這才慌亂起來,但福澤諭吉還在,他也不能直說,只能拐彎抹角:“淺香醬,下午去吃大福吧,我請客。”
風奈川淺香斜撇他一眼:“我欠你的蛋糕減少一半。”
她就不和福澤諭吉舉報江戶川亂步的惡行。
江戶川亂步只好幽怨的答應了。
這兩人打鬧的時間,拖著病體的太宰治認命接過話茬:“現(xiàn)在來問點問題吧,鏡花醬,你是怎么從港口黑手黨離開的?”
那對鳶色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樣:“沒有別的意思哦,只是好奇,免得出現(xiàn)臥底這樣的情況,實話實話就夠了。”
“是一位前輩幫了我。”
泉鏡花這話一落,太宰治、江戶川亂步、風奈川淺香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
雖然來的不久,但知道這三位是偵探社智力巔峰,不是整個城市,甚至是整個國家的智力巔峰的中島敦咽了口唾沫。
如果他站在鏡花醬那個位置,估計已經(jīng)慌張的要死了吧。
“被幫助了嗎?”江戶川亂步一挑眉,瞇著的眼睛睜開:“怪不得會在這種時候來偵探社。”
按照正常軌道,泉鏡花應該在港口黑手黨呆很久才對。
太宰治比較直接:“是誰?這個問題很重要,請如實回答,如果你不說,我們沒法判斷那人是不是故意放走你有什么陰謀。”
風奈川淺香則純粹從中嗅到了自家先生的蹤跡,她摘下眼鏡,看著被鏡片遮擋住,重新漏出來的標簽。
這孩子是先生想幫助的嗎?
江戶川亂步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顯然早看出了是誰在幫助她。
泉鏡花咬住下唇,一副不知道該不該說的猶豫樣子。
“鏡花醬,說出來吧,偵探社的大家會幫助你的。”中島敦忍不住開口。
如果泉鏡花執(zhí)意要隱瞞,這三位覺得她有問題,社長可能會改變主意的。
“并不是我不想說。”泉鏡花開口:“而是我其實不認識那位前輩,是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幫助了。”
那個時候,音無弦樂與她擦身而過,在她手里塞了一張紙條。
是港口黑手黨當晚安置的夜間巡邏圖,憑借著那個,她才順利離開。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幫我,事實上,我們連點頭之交都沒有。”
太宰治有種莫名的直覺:“那個人,是不是蒼藍色頭發(fā),低馬尾的男人?”
泉鏡花懵懵的點了點頭:“你怎么知道。”
“是那家伙?”抽空處理委托,豎著耳朵聽他們討論的國木田獨步開口:“他到底要做什么,迷惑敦君,抓走太宰,在異世界救了你們一命,現(xiàn)在又放走素不相識的女孩,一個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卻要做那么矛盾的事情。”
“迷惑我?”中島敦抓住了重點。
國木田獨步應了一聲:“前段時間你不是失去了一段記憶嗎,就是那個時候,你被異常物品影響變身老虎,傷了他。”
中島敦大腦當機了:“這還有這回事嗎?”
“音無君確實挺奇怪的。”太宰治想起中原中也來訪偵探社時,音無弦樂隱瞞了中島敦去向的事情,低下眸:“不過,有這樣友好的敵人,不是好事嗎?不對不對,音無君不是敵人,他和黑手黨的其他人不一樣,說不定是可以發(fā)展成朋友呢。”
國木田獨步皺起眉,不贊同太宰治的話:“一個黑手黨,再怎么友好,也不應該放松警惕,被他抓走的人不是你嗎。”
“把他帶回偵探社,被抓走是我故意的啦,硬要說還得給音無君道歉,利用了他。”太宰治摸了摸下巴:“國木田你和音無君相處過就知道了,他有種奇怪的魔力,相處起來真的很舒服。”
國木田獨步嚴肅:“不管怎么樣,我都不喜歡黑手黨。”
不過……那個黑手黨救了太宰他們。
國木田獨步猶豫起來。
太宰治咳嗽起來,他從口中吐出沾著鮮血的鳶尾花,然后被他在中島敦看過來之前,放進了裝滿了花瓣的花籃。
他不假思索的轉(zhuǎn)移話題:“傷到別人這種事情都能忘,真是被敦君的天然嗆到了,改天記得帶上鏡花去給人家賠禮道歉哦。”
泉鏡花頭頂?shù)拇裘瘟嘶巍?
是血的味道。
嗅覺繼承了虎的靈敏,中島敦也皺起眉,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腥甜來源清晰起來:“太宰先生,您怎么了。”
太宰治笑容一僵,向若無其事的風奈川淺香投去求救的目光。
(https://www.dzxsw.cc/book/48522170/3081631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