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你怎么把他帶過來了!”雪樹伏特加一臉驚愕的看著被扔在沙發上, 血肉模糊的男人:“你不知道對面樓有人在監視我嗎?”
被發現了怎么辦。
音無弦樂哦了一聲:“人已經撤了,你幫他處理傷口吧。”
“你呢?”
“我去染個頭發。”
留下這句話,他就不見了, 留下一臉懵的雪樹伏特加:“染頭發?”是她遺傳的藍發不好看嗎!
雪樹伏特加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音無弦樂已經離開了, 她只能收回了心思,去屋里拿醫藥包。
“你們被換回來有這么長時間嗎?”中原中也揪住太宰治, 趁小音無吃拉面的時候:“我和芥川, 大概幾分鐘就回來了,音無君從吃藥到現在, 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中原中也在計算過, 兩邊的時間流速比例是一比六十。
一個小時,說明音無弦樂在那邊待了有快三天了。
什么遺憾三天還沒解決?
太宰治眨眨眼:“這個不應該問小音無君嗎?”
“他不說。”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首領問過他, 他今年十一, 有人把他囚/禁在一棟別墅里, 給他安排高強度的學習課程和體能訓練,其中包括射擊課,讓這么小的孩子學習拿槍不怕傷到手腕嗎。”
與謝野晶子說, 音無弦樂有手術床ptsd, 看來港口黑手黨不知道這一點。
太宰治面上不動聲色:“當初把他買到港口黑手黨的父親,你們找了嗎?”
“早死了。”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欠了港口黑手黨錢,拿兒子打工抵債,又跑去賭, 大概才一個周,就被人打死了, 剩個房子, 給音無君了。”
“音無君入職后的事?”
“嗯。”中原中也點點頭, 然后,他動作一怔,看向太宰治:“安保部那邊有個人和我說,音無君他父親之前來鬧過音無君,說要他工資?”
講個笑話,一個賭紅了眼買兒子的賭徒,在還有個房子的情況下,因為沒錢還賭債被人打死了。
中原中也沉默了兩秒,轉移話題:“總之,音無君來港口黑手黨的年紀是十四歲,但這個音無君才十一歲。”
所以,曾經被人囚/禁飼養和被賭鬼父親賣到□□,顯然不沖突。
所謂父親是不是親生的還不一定呢。
以這小音無君的智商,從囚/禁他的組織手里逃出來,榜上個賭鬼躲避追殺
代入太宰治的智商這么一想,中原中也瞬間覺得他被買進港口黑手黨也可能不是啥被動,港口黑手黨只是被音無弦樂選中的養老企業。
怪不得音無君這么隨和低調不惹事。
嗦面的小音無抬起頭,看著湊在角落的兩個人,眼里閃過一絲茫然,然后端起碗,喝了口湯。
暖色調的咖啡店,玻璃門上裝了聲音輕脆的風鈴,歡迎著客人的到來,門上掛著小花籃的牌子,卻被翻過,掛上了‘已經打烊’的標簽,平日寫了招牌的立牌也早早收起。
熟客嘟囔了句今天怎么這么早關門,就轉身離去了。
一個黑衣的銀發男人和他擦肩而過,男人身后的壯漢會意,跟上了熟客。
琴酒單手推開玻璃門,另一只手插在在口袋里,門上的小風鈴響起。
“抱歉,我們今天不營業”店員剛想上來阻攔,就被角落的人開口攔住了。
“我要等的就是他。”
“哦哦。”店員點點頭,看了眼兇神惡煞的琴酒,識趣的退下了:“您用餐愉快。”
誰讓給的錢多呢,客人要約什么樣的人,他說了也不算。
琴酒坐到卡座另一邊,打量著大快朵頤的人,語氣冰冷:“你就是y?”
這么年輕。
店內的百葉窗已經拉上,只留暖黃的燈照亮,扎著高馬尾的黑發青年一手拿著甜品叉,一手放在盛放了慕斯的盤子上,面前還擺了一堆看起來堆疊起是致死量的甜品。
模樣清秀,看起來不到二十,渾圓的杏眼下挑,像只慵懶的家貓,好像在哪見過?
姿態很隨意,破綻百出,肌肉松散,線條清瘦,經過訓練的人不會有這樣的體態,持叉子的手細嫩,沒有槍繭,估計連槍的后坐力都受不了。
“竟然是你來欸。”音無弦樂咽下口中的奶油:“我還以為會是隨便哪個成員?”
認識他。
琴酒皺起眉,對眼前人的黑客技術又有了新的突破:“組織對人才的態度一向很隨和,給的錢也很多,前提是,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敢找上你們,我就有著覺悟啦。”音無弦樂抽出一張紙,擦擦嘴:“為什么找到你們,當然是因為我太缺錢了,你們給的多。”
為了錢,這一點從始至終都很明確,琴酒發問:“你從哪知道的組織。”
“誰不知道黑夜里有只烏鴉。”音無弦樂勾起唇,小虎牙從唇邊漏出一角:“只不過大多數人都無法窺得他的真面罷了。”
“你很有膽量。”
“你在面試嘛,煩死了。”音無弦樂不耐煩的打斷:“我又沒什么忠誠,你們給錢我做事,這樣單純的合作不好嗎?”
琴酒冷笑一聲,細細打量著渾身寫滿‘好麻煩能不能少問點問題’的青年,站起身:“持千博智,東京的新任市長,明天零點前,我要這個人未來三天的行程和具體資料。”
音無弦樂眨眨眼:“我通過了?”
“嗯。”
“那這一桌,報銷嗎?”音無弦樂指著這一大桌子,瞬間變臉:“作為這么大的犯罪組織,你們應該報銷吧。”
“”琴酒差點忍不住掏槍,但想起boss的叮囑,他忍了下來,冷漠的瞥了音無弦樂一眼:“卡號。”
等琴酒離開了,音無弦樂看著桌上剩了一大半的甜點,揮了揮手,叫遠處吧臺的店員來打包。
他端起冰柳橙汁喝了一口,把嘴里的甜味壓下去。
可惡,他以為自己可以一口氣吃十個小蛋糕的。
真點了那么多,竟然吃不掉。
“公安那邊有信息嗎?”
【已經確認成山彰身份暴露,他們在查您】
“查來查去,直接聯系我不就行了,要么說政府事多,他們但凡兩兩合作,共享下情報,組織早沒了。”音無弦樂嘖了一聲,看著店員拿來盒子,幫他一起打包,裝袋后,結賬離開甜品店:“fbi嘞。”
【議員亞德利昨天已被fbi秘密逮捕】
“很好。”音無弦樂伸手攔了輛出租車:“把昨天查到的那個得克薩斯州的地下訓練基地地址發給他們。”
fbi和日本公安,他選擇的兩顆大棋。
【是】
“烏丸蓮耶呢?”
【他藏得太深了,給琴酒等部下發消息,用的是一次性的聯絡工具】系統有些困擾:【我試著在他聯系琴酒的時候鎖定地址,但每次都不一樣,查實您知道,東京的監控普及率太低了】
“果然,烏丸蓮耶才是最麻煩的。”音無弦樂看著窗外的風景,這個時候,車子不算多,一路暢通無阻。
上次抓他的時候,還是音無弦樂跟在琴酒身邊,在電腦上做了個定位才找到了烏丸蓮耶的老巢,也就是那個定位,讓音無弦樂必須在琴酒身邊穩住他,以免琴酒發現異常,而不是提前避難。
在音無弦樂和早日覆滅組織,獲取最大利益之間,公安選擇了后者,音無弦樂也坦然接受了后者。
持千博智已死-------gin。
配圖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的樣子。
哦,錢記得打我卡上-------y。
音無弦樂的回復簡潔明了,極具個人特色,回復完,他扔下手機,繼續他的談話:“成山先生,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成山彰神色復雜,他看了眼坐在一邊的雪樹伏特加:“我會聯系總部。”
“ok,早這樣不就沒那么多事了。”音無弦樂滿意了:“照我說的去做,三天后,我會讓你們看到組織覆滅的結局。”
“三天?”成山彰哽住:“開什么玩笑。”
他們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也沒抓住任何一個代號成員,眼前這青年說三天。
“開玩笑?”音無弦樂歪歪頭,高高束起的馬尾掃在后頸:“我從來不開玩笑。”
有系統的絕對情報網在,覆滅組織,很難嗎?
組織又不是神殿,后者根線遍布,是一顆把世界包裹的密密麻麻的大樹,連民眾思想都根深蒂固的迂腐了,那樣的龐然大物音無弦樂只用了五年就讓它改朝換代。
組織,只是個蛛網一樣輕飄飄的分布范圍廣泛的犯罪組織而已。
或許你會說,組織和那么多政商界大佬有牽連,動一發而牽全身,社會會動蕩,會需要很久才能平復。
這和音無弦樂有什么關系。
他的目的只是覆滅組織,給雪樹伏特加和小音無一個未來,他又不是公安,也不是警視廳的職員。
“你叫我來干嘛?”音無弦樂嘴里叼著根棒棒糖棍子,糖早吃完了,但琴酒來的太晚,他沒事干,只能拿棍子磨牙,把塑料棍咬的扁扁的。
他今天一身白色風衣,和整個訓練基地的黑衣格格不入,甚至鶴立雞群,把恃才放曠的天才演繹的淋漓盡致:“有任務發消息給我不就行了。”
“boss要見你。”琴酒雖然面無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刻心情不錯。
音無弦樂的黑客技術不錯,進組織之后,只要給錢,效率極高,基本沒他搞不到的情報。
難得出現這樣省心的同僚。
可惜,太過鋒芒畢露了。
這種程度的計算機水平,他若黑進組織的機密網絡,也不會有人發覺。
還有就是,太神秘了。
完全查不到他的行蹤,此人就好像憑空出現在東京,然后找到了組織。
頭發是染過的,國籍也看不出來。
金主要見他!
音無弦樂眼睛一亮:“要給我加薪嗎?”
“你為什么那么愛錢。”琴酒皺著眉:“這兩天給你的錢,足夠你在東京買幾套房子了。”
“誰不喜歡錢?”音無弦樂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不為了錢,我進組織干嘛,以我的技術,去哪都不會少了追捧。”
還不是組織給的錢多。
音無弦樂瞥了琴酒一眼,警惕道:“你們不會是想反悔吧,給多少錢我干多少活,想白嫖不可能。”
“組織不差你那點錢。”琴酒冷哼一聲,對音無弦樂嗜錢如命的姿態感到疑慮,但他純粹的樣子又不像在說謊,真的別無所求才可疑。
但,管他是帶著什么陰謀詭計來的,還是真的單純為了錢財,都不重要。
那個實驗體失蹤,黑客y的出現,一個資質極佳,且尚未暴露在外界的天才,正好補上了這個空缺,他會度過實驗,成為boss手中鋒利的刀。“y的手術讓雪樹操刀。”boss的命令還歷歷在目:“順便,加快那個實驗體下落的排查,把除了雪樹之外的所有人都審訊一遍,我不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能憑空消失,找,暗道,還是臥底,給我找。”
組織的科技,領先外界許多年,在最中心的實驗室,已經用上了虹膜識別的技術。
‘代號干部琴酒,權限a’
‘已錄入臨時訪問成員,請進入’
琴酒看音無弦樂一臉驚奇的打量,像看見了新奇的小玩意,于是問道:“這樣的鎖,你要多久能破開?”
“現場破解,二十分鐘吧。”音無弦樂思考了兩秒,他看著虹膜識別器邊上的小方盒,那是發生故障時,刷卡使用的:“遠程操作的話,可能久一點。”
【一秒都用不上】系統毫不猶豫的說道,順便鄙視了下這粗制濫造的虹膜技術:【看著高級,實際上安全性還不如一個拳頭大小的銅鎖】
連猶豫都沒有,就確信自己一定能破開嗎。
琴酒眼神暗了暗。
兩人大概走了五分鐘,途經一個金屬制的走廊,來到一間會議室。
“進去。”
琴酒站在推開門,轉過身來,示意音無弦樂進會議室。
音無弦樂眨了眨眼:“不是說boss要見我嗎?”
“boss一會來。”
因為對自己本事的自信,音無弦樂不假思索的進入了會議室,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
這個組織還需要他,不會殺他。
畢竟音無弦樂手無縛雞之力,他最珍貴的,是他的頭腦。
琴酒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關上了門:“你在這里等著。”
音無弦樂眨了眨眼,對琴酒的舉動有些不悅,他嘟囔了句,身子后仰,躺在座椅靠背上,雙手墊著后腦:“麻煩,有什么電話聯系不就行了,非得真人見一面表示賞識嗎。”
這一切,全化作影像,被人收入眼底。
“是個好苗子。”一個老人的聲音響起,夾雜著電音,和變聲器,有些刺耳:“他用了半個小時就查到了千島和議員被槍擊事件的兇手?”
“是,boss。”銀發的殺手畢恭畢敬,是一只收斂了爪牙的狼:“不僅電子技術,他對狙擊的理論知識也很了解,通過調取槍擊現場的監控和分析風向,找到了狙擊手所在的大樓,然后黑入現場人員的手機,找到了狙擊手和上線交流的通訊記錄。”
“狙擊可不是普通人能學的。”變聲器,電音,讓烏丸蓮耶的聲音極度失真:“雪樹到了嗎?”
他并不在現場,即便是組織最核心的實驗室,組織最忠心的琴酒在,烏丸蓮耶也用了變聲器和顯示屏,隔了好幾層,遠程指揮。
“已經候著了。”
“嗯。”烏丸蓮耶點點頭:“開始吧。”
會議室的音無弦樂等了幾分鐘,沒聽到動靜,他本能的察覺有些不對勁,想要起身,卻發現四肢有些無力,眼皮子也開始打架。
音無弦樂:?
椅子。
他很快反應過來。
椅子上抹了藥,還有空氣中,也散發著淡淡的熏香氣息。
搞什么?
音無弦樂沒驚慌,反而興致缺缺的趴在了桌上,此時,距離藥物完全發作,還離得遠。
烏丸蓮耶冷笑一聲,看音無弦樂的視線轉向柔和:“因為相信自己的頭腦,又全然沒有敵意,所以大大方方的把柔軟的腹部漏出來,這種魄力和自信,是個人才。”
可惜投誠的時間,是組織失去了重要的實驗體的時候。
“洗腦并不會損壞頭腦,只會讓他變得更好用。”烏丸蓮耶語氣里帶上一絲期待。指紋識別的私刀,比投幣使用的刀要安全的多,畢竟后者,誰都可以使用,前者只他一人。
催眠,是以人為誘導,引起的一種特殊的意識恍惚的心理狀態,適用于被催眠者服從的狀態,比如宇笙羽枳【虛構法則】的心理暗示作用,就是一種弱化版的催眠。
它是一種脆弱的,需要人為配合的互動,例如被催眠者,喜歡辣咖喱,你若要他厭惡辣咖喱,成為甜咖喱激推,催眠就很容易被打破,反之,你讓他更喜歡辣咖喱,頓頓吃辣咖喱也不會膩,成功的幾率就會很大。
而洗腦,是一種逆向的,強制的,和催眠幾乎是一根樹枝上長了兩個樹杈一樣的東西。
組織的人才很多,他們為了錢,為了愉悅而忠誠,但若是有人開了更高的價錢------別說忠義,沒有更高的價格挖不走的人,如果有,那只能是他效忠的組織,給他洗腦了。
忠義,組織是你家,同事都是其樂融融的家人,你要奉獻,要忠誠,不能背叛,這都是洗腦的一種。
烏丸蓮耶有很多忠誠的部下,像琴酒、朗姆、皮克斯,但他還沒有完全喪失了理智和自我的刀。
人心是善變的,但是武器不會,人是利己的,怕死的,會被更高利益誘惑走的,但是武器不會,人有自己的秘密和過往,會因為感情動容的,但是武器不會。
黑發的青年高馬尾被解下,凌亂的散落在身下,他身上的風衣被脫下,漏出清瘦的上身,平坦的腹部肌膚白嫩,沒有一點傷,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
音無弦樂閉著眼躺在手術臺上,太陽穴上,貼了幾片薄薄的貼片,連接著儀器,手腳被束縛。
這是最后傳給烏丸蓮耶的照片。
“身體機能竟然這么好。”雪樹伏特加看著儀器上的各種報告,摸了摸下巴,因為要做實驗,女人把披散著的長發扎了起來,藏在手術帽子下,一身綠色的無菌服,看起來極其專業:“明明看起來弱不禁風。”
這不科學。
不對。
雪樹伏特加晃了晃腦袋,對著手術臺上的青年說:“你打算什么時候醒。”
“”
回答她的是寂靜。
“我的實驗室沒有監控和監聽。”雪樹伏特說:“有我就不干了。”
音無弦樂這才睜開眼:“你不打算給我做手術?”
“你覺得我是笨蛋嗎?”雪樹伏特加微笑反問:“小弦樂,人心復雜,但我是你媽,你的基因都是從我這遺傳的。”
音無弦樂坐起來,雙手輕易從鐵環中睜開,他摘下太陽穴上的儀器:“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
雪樹伏特加翻了個白眼,順手把手術室里掛著的備用衣服扔給音無弦樂,這是件白大褂:“今天查吐士成山彰走了,是你的安排?”
“嗯。”音無弦樂接過衣服:“我和他說了,三天,覆滅組織,今天是第三天。”
就在這時,手術室內的警報燈響起,閃爍著紅光,那是外敵入侵的最嚴重的等級劃分。
“等等。”雪樹伏特加一愣:“我以為你在和他開玩笑,畢竟年輕人中二期,能理解,竟然是真的,boss呢?”
“交給fbi了。”音無弦樂語氣平淡,好像在說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他再狡兔三窟,今天為了等待實驗結果,也不會轉移基地。”
“組織二把手朗姆?”
“早找到他了。”音無弦樂抬眼:“他和烏丸蓮耶比起來,太不警惕了。”
發消息竟然不發一條換一個手機,是組織經費不夠嗎?
雪樹伏特加大腦當機:“琴酒?”
“他現在應該忙著從秘密通道撤離,但我早摸清了這里的撤離路線,地圖扔給公安了。”
雪樹伏特加不理解,明明今天早上,琴酒還一臉殺氣的來威脅她別做多余的事,好好動手術,組織的基地守衛一層接一層,為什么到現在,琴酒已經淪落到秘密撤離,還被人甕中捉鱉的地步了?
“那些一旦識別錯誤就會自動鎖定的密碼門”雪樹伏特加在音無弦樂理所當然的目光中,咽了口唾沫:“你該不會,剛才,和琴酒進來的時候,動了手腳?”
“這倒不是。”
那些鎖,在系統手里,不到一秒就能全癱瘓。
但這些沒必要和雪樹伏特加說。
“也對,你連空間穿越都能做到,說不定可以用意念操控電子設備。”雪樹伏特加若有其事的點點頭:“等等,你要去干嘛?”
音無弦樂翻身下床,穿好鞋,把白大褂的扣子一個不少的全扣上,他奇怪的看了眼雪樹伏特加:“我要走了。”
雪樹伏特加一愣,她懸在空中想要挽留的手放下來:“你要離開了啊。”
差點忘了他是個時空旅行者。
“嗯。”音無弦樂點點頭:“走前,我還有件事要做。”
小音無的遺憾是脫離組織,等公安和fbi抓到烏丸蓮耶、朗姆他們,警視廳端了組織的基地和武器庫,組織覆滅,遺憾也就結束了。
現在十七歲的高中生蘇格蘭,距離進警校還有五年,他去看一眼再走。
“你有什么事。”雪樹伏特加挑起眉。
音無弦樂已經不見了。
“行吧。”雪樹伏特加嘖了聲,吐槽了句:“衣衫不整就跑出去,不會是想見什么早逝的白月光吧。”
兒大不中留。
盯著空蕩蕩的手術臺,淺灰色眼眸的女人突然輕笑一聲,她拿得起放得下,收起了眸中落寞。
“再見。”
再見。
“總算回來了,音無君你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還有頭發?”太宰治盤腿坐在包間的榻榻米上,欲言又止:“去解決的遺憾,是做牛郎嗎。”
不怪太宰治這么說,實在是音無弦樂現在的打扮太輕浮。
白大褂本來就不是單穿的,扣子設計的很松,最高的那一顆只到胸口,松松垮垮的漏出里面的皮膚,頭發還披散下來,凌亂的貼在臉邊。
音無弦樂眨了眨眼,把不小心到肩膀前的碎發撂倒身后,他的頭繩被摘走了:“頭發是一次性的染發劑,明天就掉了,衣服不對,你怎么在這,你對幼年的我做了什么。”
這里是賓館吧!
帶十歲的孩子來賓館?
“我對男人不感興趣,男孩子也不感。”太宰治雙手交叉:“是中也要帶你來的,我是看不慣他變態行徑前來阻攔的正義使者。”
音無弦樂用一種你看我信嗎的眼神盯著太宰治。
實際上是小音無逛累了想睡覺,于是就開了件賓館讓他休息,并且被太宰治指使著去偵探社找風奈川淺香問音無弦樂為什么還沒被換回來,是不是發生什么意外了的中原中也打了個噴嚏。
“人已經回來了。”風奈川淺香困惑:“你親自跑來干什么,太宰有我的電話。”
“太宰那混蛋說必須親自問,淺香小姐的異能才會生效。”中原中也咬牙切齒:“等下我去收拾他。”
“淺香小姐。”國木田獨步從門外進來:“敦”
他看見中原中也,生硬的咽下了一個稱呼:“敦去哪了。”
“他們請了兩天假。”風奈川淺香說:“和維康一起,去孤兒院了。”
“維康君去干嗎?”
“說是要拿工資資助一些孤兒,順便給小說取材。”風奈川淺香吐槽:“他的小說快寫了一個月了,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有沒有什么能把鴿子關起來的異常物品啊。
賓館是傳統的日式榻榻米,衣櫥里有放浴衣,音無弦樂跑去側室換了。
【成功回收異常物品‘時光后悔藥’】
【恭喜獲得異常物品‘靈感萬花筒’,您還發愁身邊的鴿子總是以沒靈感為由咕咕咕嗎,有了靈感萬花筒,它再咕,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燉了它了】
【支線任務,回收異常物品‘’,任務完成獎勵:抽獎次數+1】
又是槽點過多的
音無弦樂頓了頓:“世界意識是不是窺屏我算了,那個萬花筒給風奈川淺香吧,你告訴我是什么玩意?”
和在糖果屋世界的指甲劃玻璃的刺耳消音不一樣,這【嗶-】的屏蔽聲是?
【不是屏蔽聲!是,這個異常的名字就是】
音無弦樂點點頭,把浴袍的腰帶束好:“懂了,這個異常是電報機。”
他換好了衣服,回到主屋,發現太宰治正在擺弄他脫下來的那件白大褂。
“這是女款的衣服欸。”太宰治拎了拎白大褂上的束腰,用福爾摩斯的挑剔語氣分析道:“音無君,你的遺憾難道是位小姐嗎?看起來還是位醫生、或者研究員那樣的女士。”
小音無說自己被人囚/禁,身上的衣服是實驗室發給實驗體的那種白色連體衣,音無弦樂回來后,又套了一件只有醫生等醫療職業才會穿的白大褂。
實驗室嗎。
太宰治想起在白霧里,見過一面的音無弦樂的異能,眸中劃過一絲費解。
音無弦樂的異能到底是什么。
陰暗的電腦室。
費奧多爾啃著指甲,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腦屏幕,上面是一份資料。
黑色西裝,蒼藍色長發的漂亮青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音無弦樂,19歲,港口黑手黨首領直屬情報員。
“如果是異常,的確可以達到這種程度。”費奧多爾的指甲被咬的坑坑洼洼,他低聲念叨了幾句:“黑衣組織的首領您提供了相當震撼的情報呢。”
震撼到,讓人覺得是假的。
那個組織的首領,竟然就潛伏在港口黑手黨,還在太宰治、江戶川亂步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將身份隱藏的很好。
但這顯然是真實的情報。
畢竟費奧多爾看向自己身后的人。
他靠著墻,身材清瘦,一身寬松的白色袍子,是個男人,面容隱藏在黑暗中。
“不應該是這樣的。”那個男人說話了,聲音竟清朗的很,大抵是二十幾的年輕人,但說出的話,讓人摸不著頭腦:“不應該,他是首領,我是什么我才是首領”
“不要著急。”費奧多爾開口了,他安撫道:“我會幫您。”
老鼠會是有欲望之人最好的伙伴。
那人抬起頭,蒼藍的發絲和眉眼被寬大的兜帽遮蓋住,兜帽下,是一張白色的面具。
“你幫我我想要什么來著?”他一手扶著額頭,語氣里充斥著奇異的迷茫,似乎很痛苦,幾秒后,他放下手,情緒平復下來,用平淡的語氣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要音無弦樂死。”
他忘了很多東西,過往、熟識,甚至是自己的名字,唯獨記得一個名字,‘音無弦樂’,在找到費奧多爾,看到音無弦樂的照片時,心中的狂躁,想要將他撕裂的情緒,清晰、明顯到好像在他耳邊叫囂。
“殺了他。”費奧多爾勾起唇:“如您所愿。”
雖然這么說,但老鼠了不做虧本的生意。
比起費盡心思殺了將太宰治隱瞞于股掌之間,被組織成員擁護的首領音無弦樂,徹底控制這個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的人,才是賺錢的買賣。
他并不覺得這個人是音無弦樂。
即便那張面具下,他們長了一張一樣的臉。
今天的晚餐是法餐。
提供者是浪漫的法國人,蘭波先生。
別問靈魂體是怎么做的晚餐,問就是勤勞的后勤大姐頭薩琳娜。
蘭波一出現,薩琳娜就很高效的準備好了他的身體,甚至還很困惑的問音無弦樂:“不需要嗎?”
做都做了,好在安全屋的出口掌握在音無弦樂手中,他干脆讓薩琳娜給蘭波套個軀殼,讓他陪薩琳娜玩。
至于效果。
看從空曠到滿滿當當的酒柜就知道了,紅酒香檳白葡萄酒,幾乎所有的酒都多了幾瓶。
薩琳娜是馬甲中唯一一個又吸煙又喝酒的,喜歡土耳其菜和荷蘭菜,和歐洲人的蘭波,在吃這方面一拍即合。
房間里唯二兩個會做飯的是歐洲人,這是什么噩夢。
音無弦樂和亞路嘉看著桌上,和超市貨架上就多了個沒有包裝的區別的奶酪、三文魚和火腿片,陷入沉默。
“哥哥。”亞路嘉欲言又止:“冰箱里有面包。”
他不想吃法餐。
他的餐盤前的那一杯紅酒,是認真的嗎?
他才十歲。
音無弦樂對這些食物也不太感興趣,他站起身,果斷作出了決定:“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冰箱里有幾個椰子。
它們的來歷是異能特務科,某個特工公費出差回來,帶了一堆特產,宇笙羽枳用涼宮業的玫瑰換了幾個回來。
音無弦樂思考了兩秒:“我們吃火鍋。”
用椰子做湯底,清甜滋補。
正好冰箱里還有一整只雞、牛肉、蟹□□和丸子一類的食材。
記得之前冬天,蘇格蘭就做過椰子雞,早已在組織查無此人的蘇格蘭,肆無忌憚的用著他和波本的組織報銷額度,超市里什么貴買什么。
不花白不花。
寒冷的冬天,紅方威士忌的安全屋里,暖洋洋的椰子香氣,驅散了所有寒意。
薩琳娜懵了,她站起身:“食物不和您胃口嗎,大人。”
“幫忙處理一下食材,薩琳娜。”音無弦樂沒給她自責的時間,端起裝著雞的盆子:“切點蔬菜吧,蔥段、金針菇、小白菜什么的,都來一些。”
“我也可以幫忙。”蘭波放下酒杯。
音無弦樂一愣:“你知道火鍋?”
他沒想到蘭波會提出幫忙。
蘭波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首領,我在橫濱生活了好幾年。”
“火鍋是種花料理啊。”
音無弦樂困惑,蘭波一個法國人,就算在日本待過幾年,又怎么會做種花菜。
“橫濱有中華街。”
蘭波是法國人,失憶的時候,化名蘭堂,也曾把自己當過日本人,雖說他喜歡安靜,下了班,最常做的就是回到自己的別墅,在火爐邊,開一瓶紅酒,看一本書,但偶爾會換換口味,去居酒屋坐坐,橫濱的中華街那么有名,他也去過幾次。
“啊,對哦。”音無弦樂這才反應過來:“那你打油碟吧,我要芹菜的,其他的五份準備醬油。”
安全屋很快忙活起來。
音無弦樂用力刺進椰子脆弱的口子,清甜透亮的椰汁流入鍋中。
火鍋的話
他思考了兩秒,決定叫上所有馬甲一起吃。
就連在自己的小豪宅里獨孤過夜的風奈川淺香也收到了邀請,她果斷和江戶川亂步告了個別就跑出了門,解散馬甲,出現在安全屋。
追出門結果發現人不見了江戶川亂步緩緩打出一個問號,然后回去繼續看電視。
風奈川淺香是切切實實三個月沒和自家先生撒過嬌了,見到了也要努力裝作和先生是陌生人,一落地,就眼淚汪汪的抱著音無弦樂的胳膊不撒手,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從夢野久作那玩回來的亞路嘉不甘示弱,承包了音無弦樂另一條胳膊。
音無弦樂看著剛落座的宇笙羽枳皺起眉,從鐳缽街回來的涼宮業神情越來越危險,甚至在廚房剁雞的薩琳娜都察覺到不對,然后一只手拎著刀欲言又止,猶豫著要怎么教訓逾越了的風奈川淺香。
為了自己安全屋的安全,音無弦樂微笑著,和擼串一樣把亞路嘉拽下來,然后視線落在另一只緊緊抱著樹干不撒手的小樹懶上。
他揉了揉小姑娘的頭,語氣溫柔:“辛苦了,淺香。”
緊接著,毫不猶豫的把她拽了下來。
抱什么抱,男女授受不親。
椰汁的鍋底已經沸騰了,食材被糾結美學的薩琳娜按照鐘表刻度擺放的整整齊齊,但她忘記了這是很深的鍋,不是壽喜燒,食材在滾燙的湯汁里上下翻涌,被打亂了順序,但思考不影響它的美味。
滿屋椰香、肉香。
難得聚的這么整齊,吃到最后,音無弦樂開了瓶酒。
五分鐘后,整個桌子,能坐著的就蘭波和他了。
前者是薩琳娜制作的人偶,純酒精下肚都能萬杯不醉,后者,黑衣組織訓練過的,也不會醉。
“蘭波。”音無弦樂雖然不醉,但他容易上臉,白皙的皮膚兩側暈染上兩團紅暈,淺灰的眸外鍍上一層氤氳水汽:“你為什么愛國。”
蘭波一愣,作為諜報員的他,很容易聽懂了音無弦樂的言下之意,俊美年輕的超越者問:“您想知道什么,首領。”
音無弦樂低下眸。
他想知道什么。
大概在那個平行世界,他看見了十七歲的蘇格蘭,正是盛氣凌人的少年時期,蘇格蘭還是那樣溫柔,他剛剛填報了警察學校的志愿。
音無弦樂很好奇,他一直都很好奇。
為什么蘇格蘭會做警察呢。
愛國、忠誠,這些東西,在他眼中,都是不太能理解的。
即便他被馬甲們那樣狂熱的敬愛著。
“會死,薪資很低,還要被罵薪水小偷,同事很糟糕,你也要做警察嗎?”
‘為了公眾的利益,我很樂意獻出生命’成年的蘇格蘭曾經這么說過。
未成年的蘇格蘭看著眼前比他大了幾歲的青年,與生俱來的溫柔讓他認真回答這個陌生人的問題:“要啊,我和人約好了,要做警察。”
蘇格蘭,不,諸伏景光這么說:“我哥哥就是警察,警察沒你說的那么差勁的,那是個很高尚的職業。”
在那一瞬間,音無弦樂突然意識到,他好像從來沒了解過蘇格蘭。
他只是貪戀他的關心。
“告訴我,蘭波。”他沒回答蘭波的疑問,因為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我想知道。”
“因為我的國家需要我。”蘭波這么回答:“她耗費了許多資源來培育我,還有那些同僚的信任,我必須付出回報。”
可她的培育,他們的信任,不是因為你是超越者嗎?普通人就不會有這樣的待遇。
總歸還是利用價值。
音無弦樂剛想這么反問,隨后住了口,沒問出聲徒增笑話。
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
(https://www.dzxsw.cc/book/48522170/3059590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