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在山間小道, 下一秒踏入一處繁華的福澤諭吉和森鷗外面面相覷,兩方人從不同方向碰了面。
“好巧啊,福澤殿下。”
領著芥川龍之介的森鷗外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如果沒記錯, 他們選擇的,應該是截然相反的道路才是,怎會走到同一地點。
福澤諭吉頷首,身后跟著國木田獨步:“那就同行吧, 森醫生。”
算是譏諷了森鷗外在降落時所說的,各憑本事。
森鷗外假意沒聽懂福澤諭吉的諷刺, 四處打量了一番。
此處是吉原?
不是日式傳統的設計, 偏向西方, 路邊的樓是極現代的裝橫, 一整條的露天花街, 張燈結彩, 夜幕上垂掛著星月, 三三兩兩的美人站在二樓, 或者是半藏在門后,漏出漂亮的臉面,男女都有,鶯肥燕瘦。
“先生。”一黑發盤起, 日本人最喜歡的大和撫子式的溫婉美人蓮步輕移, 如同一只夏日池塘中搖曳的清荷, 湊到福澤諭吉面前:“可要入室飲茶。”
氣質清雅,身子妙曼,看來識得大體, 懂琴棋書畫與茶道, 談吐文雅。
森鷗外有些興致的盯著福澤諭吉的反應。
一向正派的武士還是面無表情的, 只是劍眉微微皺起,對這場景不知如何應對。
在福澤諭吉拒絕之前,森鷗外開口幫他答應了。
“福澤殿下。”森鷗外笑瞇瞇道:“拒絕佳人邀約,可不是正派男子該做的。”
就在這時,一個脆生生的女童聲插了進來:“大叔,可以陪莉亞去玩嗎。”
森鷗外臉色一僵,有了個不大好的猜測。
一個金發碧眼,洋娃娃一般的女孩仰著腦袋,如同陽光下精心長成的嬌花,令人心生憐愛。
國木田獨步厭惡的皺起眉。
差點忘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是個幼女控。
愛麗絲不知道從哪跑出來,把莉亞推到一邊:“林太郎是我的!”
森鷗外松了口氣,欲哭無淚的向愛麗絲撒嬌:“愛麗絲醬來的好及時,果然,我也最喜歡愛麗絲醬了。”
他取向還是正常的啊,怎么可能真對幼女下手。
知道愛麗絲是怎么回事的福澤諭吉:
他往邊上挪了挪,躲開大和撫子美人的觸碰,神色冷的幾乎要結冰:“抱歉,小姐。”
“莉亞?”
又一聲女音響起,這回是個大學生似的女性,扎著利落的高馬尾,一頭黑發,一身運動裝,臉上洋溢著春風拂面般的笑容,關切的看著哭兮兮的小蘿莉,看起來是個熱愛生活,有愛心的女孩。
“織里子姐姐!”被推了個踉蹌的莉亞沖上去抱住女大學生,哭訴道:“莉亞只是想和大叔玩,她就推莉亞!”
了解自己學生的福澤諭吉:
這下算是搞懂了。
這個地方,應該是能具現化出來客理想型的溫柔鄉,只是不知道,和這些女人走后,會發生什么。
“你在干什么!”
有個男音插進來,幾人一抬頭想看看是誰的理想型那么野,然后包括福澤諭吉在內,都震驚住了。
黑發紫眸,不是森鷗外是誰。
這個森鷗外穿著一身軍裝,大約二十幾歲,面部青澀,像是畢業沒多久的學生。
森鷗外看向愛麗絲:盯。
“愛麗絲醬,原來嫌棄我老了嗎?”他委屈道。
人形異能愛麗絲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最喜歡林太郎了。”她無奈的安慰主人:“無論什么樣的林太郎,愛麗絲都喜歡。”
“愛麗絲醬,要和我一起去吃蛋糕嗎。”學生森鷗外微微笑著伸出手,看起來很友善。
森鷗外從口袋里拿出槍:“愛麗絲醬是我的。”
哪來的冒牌貨就想取代他。
砰的一聲。
學生的森鷗外胸口就多了個血洞。
給國木田獨步看傻了。
當面殺人這種行為簡直在他雷區蹦迪。
但接下來發生的,卻讓他也掏出了槍。
年輕版本的森鷗外并未倒下,反而繼續怒斥著和他搶愛麗絲的森鷗外,其余的三個女人,也和沒看見方才的掏槍行為一樣,各干各的。
仿佛只是虛擬的數據,被擬定出來只是為了某個固定的目的。
即化為來客的理想型,陪伴他們。
“你們在做什么。”一頭利落短發的女人出場,她靠在門邊,長款的黑色風衣包裹出姣好的腰身,妝容精致,卻遮不住眼下淡淡的青黑,有種成熟女性的疲倦的魅力:“招待客人的酒菜準備好了嗎?”
女學生一樣的女孩離開舉起手,活潑的很:“已經準備好了。”
“做事這么有條理規劃,不愧是你啊,織里子。”大和撫子的美人夸贊道。
“哪里,惠子姐的點心和茶道才是一絕。”織里子撓撓頭,謙遜道。
“沒想到,芥川喜歡的女性竟然是這一款嗎。”森鷗外摸了摸下巴:“年長的?”
一直當背景板的芥川龍之介:
“首領。”他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這里的東西不能相信。”
他暫時不會和任何女性談感情的,再說,他是不會尊重弱者的!
下一秒。
那位黑色風衣的女性兩根手指夾住了一柄閃著寒光的刀,眸中閃過一絲厭倦和輕蔑。
出刀的是大倉燁子,粉發的軍裝蘿莉一擊未中,果斷用力抽走了刀,身體在空中翻轉后,穩穩落地,她身后的末廣鐵腸拔出刀,幫副隊進攻。
“利用少女外表作惡,不可饒恕。”
獵犬全員也在這里。
“真巧啊。”福地櫻癡和福澤諭吉打招呼:“福澤,你們也選擇了這條路嗎?”
看著和末廣鐵腸打作一團,身手利落的對抗獵犬,甚至隱隱有壓制勢頭的女性,了解自家部下愛好的森鷗外嘆了口氣。
尊重強者這一點,倒也不必放在擇偶觀里。
福澤諭吉點點頭,和這位老朋友打了招呼,隨后看向赤手空拳拿捏持刀獵犬的黑風衣女性,還有木楞的微笑著,等著客人們跟隨他們離開的其他人,皺了皺眉:“這是怎么回事。”
“那些女人啊。”福地櫻癡思索了兩秒:“我的部下在室內發現了很多像繭一樣的白蛹,估計就是和她們離開的客人。”
他一語道破了這吃人的溫柔鄉。
“不愧是政府列為了特等危險品的異常呢。”八字胡的中年軍官撓了撓后腦,鼻下兩抹八字胡隨著說話上下擺動:“果然吃人不眨眼。”
“是吃人不吐骨頭。”條野采菊扶額,提醒自家隊長用錯了句子。
福地櫻癡也不尷尬,爽朗的笑了幾聲:“是,是吃人不吐骨頭,我記錯了,年輕人記性就是好啊。”
他順便拔出了刀,指向氣鼓鼓的抱著織里子的腿撒嬌抱怨的莉亞,然后刺進了小蘿莉的胸膛。
血液和傷口出現,但小蘿莉還是做自己的事情,講述愛麗絲有多過分,邊上的織里子也在安慰著這個小妹妹,看上去完全是溫柔熱心的姐姐。
“就是這樣。”福地櫻癡收回刀,在空中虛甩一下,血液順著雪亮的刀尖落地,刀身上干干凈凈,隨后刀劍回鞘:“這里的女性就像被設定好了一樣,性格暴躁一些的,會根據受到的傷害反抗,性格溫柔一些的,就和蠟像一樣不會動,很好對付。”
“但是很難殺死,必須砍成很碎的肉塊,才會停止動彈”說到這里,福地櫻癡停頓了一下,像是回憶起了什么不好的記憶:“臉全被砍爛,腸子和內臟被挑出來的血人,還會溫柔的詢問你累不累,需要料理和膝枕嗎,她的膝蓋上還有一半的胃部組織”
即便是見慣了血腥的獵犬,也接受無能。
“這里不是禁武嗎?”福澤諭吉突然想到。
“不知道。”福地櫻癡搖了搖頭,也不清楚:“進入這里后,燁子被腐蝕掉的刀就自動復原了。”
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人,希望他們在這個溫柔鄉里用刀一樣。
“如果拒絕和她們走呢?”國木田獨步發問。
就算不是人類,他也做不到看著這些‘人’被虐殺。
“這我們倒是沒試過。”福地櫻癡摸了摸下巴:“我們的四個,都被徹底殺死了。”
現在福澤諭吉他們這邊,除去被末廣鐵腸攻擊的那個,還有四個。
他提議:“不如試一試?”
“沒必要。”福澤諭吉搖搖頭,他手搭在腰間的武士劍上,隨后,被福地櫻癡制止了。
“福澤你不是封刀很久了嗎。”福地櫻癡說:“對女性動刀也不符合你的武士道,干脆讓我和我的部下來做吧。”
“反正我們為了這個國家的安危,做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爽朗道。
福澤諭吉沒想到十幾年前分道揚鑣的朋友還能記得這些,他一愣,隨后拒絕道。
“不用,說不準還有比砍碎她們更好的辦法。”
“芥川。”
福澤諭吉話還沒落,森鷗外就一聲令下。
黑紅的利刃即刻貫穿了離得最近的那位大和撫子的胸膛。
【羅生門】做類似的事情,真的很方便。
頂著福澤諭吉和國木田獨步不贊同的目光,森鷗外附身蹲到那位大和撫子面前。
“小姐?”他試探性的呼喚。
“妾身在。”溫婉的聲音響起,沒有絲毫被傷害了的痛苦和恐懼,連急切些的喘息都沒有:“先生您想喝些茶嗎?”
若不是她此時正被羅生門推倒在地上,胸口是染染血水流淌,光聽聲音,就像是跪坐在榻榻米上煮茶一般自在。
森鷗外直起身,習慣性的笑容收斂起,這是在人身體里裝了個錄音機?
水霧氤氳,酒色宜人。
蒼藍發尾在奶白湯池水中暈染開,如同藍紫的迷迭香盛放,青年白皙的肌膚泡出些許誘人的紅暈,寬松的浴袍遮蓋不住胸膛,好一片風光。
湯池上漂浮著竹籃,竹籃里盛放著葡萄美酒,葡萄晶瑩,紅酒香醇,卻無人問津。
因為偌大的湯池,只有青年一人。
淺灰的眸失神落空,似乎沉浸在湯池舒適的環境之中,松弛了緊繃的神經,空氣中硫磺和香薰、美酒與水果的氣息濃郁。
頃刻之后。
那對眸子眨了眨,重新聚焦,恢復了些許靈動。
音無弦樂遲鈍的抬起手,濕漉漉的撫在額邊。
發生什么了?
系統,系統呢。
他下意識的呼喊。
【我在】
它今天怎么那么沉默
腦袋的昏昏沉沉沒讓音無弦樂多想,熟悉的機械音讓他確認了系統還在,那就好。
青年晃了晃腦袋,感覺自己思緒像是被泡在粘稠的蜂蜜之中似的,還不大清醒。
他強撐著,扶著湯池邊起身,打量著自己四周。
整個浴池房空無一人。
那個美艷的女人消失不見了。
音無弦樂想先上岸,卻在抬腳的瞬間,發覺自己腳腕上被什么東西纏繞住了,滑溜溜的,不動察覺不出,很沒存在感,卻堅固的讓人掙扎不開。
他一怔。
“系統,那是什么。”
壓根無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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