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百步外的離陽正南宮門，就這么水靈靈的被眼前這個素來內斂羞澀的小妮子一劍劈開，姜婻，傻眼了！

“就......就這么......就這么劈了？”

姜婻呆愣的看著面前，還手持那柄還閃爍著青翠劍氣的三尺青鋒長劍，支吾半晌才艱難開口。

“姜婻......”李東西同樣錯愕的看了看一襲淡黃裘裙的黃寶妝，又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姜婻，“真劈了？”

隨著正南宮門的爆炸聲響起。

原本還因趙凝神將那尊真武神像成功打碎而欣喜的離陽天子，剛準備說點嘉獎的話時，卻聽到不遠處的宮門方向突然傳來一道絲毫不弱于剛才半空中的那尊真武神像破碎的爆炸聲。

“發生何事？”

這聲響一起，這位離陽天下口中原本早已準備好的嘉獎的話，瞬間一變。

還保持著將這位離陽天子護外身后的動作的剛上位的宋大太監，在聽到身后那道陰沉的詢話聲時，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目光茫然的看向南門口的方向。

他作為皇帝身邊的服侍太監，老皇帝的問的話，自然是要他來回答的。

可......他也不知道啊。

從剛才開始，他便一直陪在這位離陽天子身旁，他又不是剛才那兩尊神仙，做得到無所不知，剛才的爆炸聲到底是為何，他怎么會知道。

不過，這些牢騷話，他自然不敢說出來，他又不是傻子。

“老奴這就去探查清楚。”

沒有絲毫停滯，這位因韓貂寺身死而順利上位的宋大太監，當即就準備離開去探查。

“陛下，似是有強者......劈......劈了宮門！”就在這時趙丹霞突然開口。

“劈了宮門？”老皇帝一怔，旋即臉色陰沉了下來，“何人如此大膽？”

自冊封大典之后，這位離陽天子便沒有過過一天的安順日子，好不容易昨日稍微順心一點，這會又聽到，說宮門被人劈了。

離陽數百年的興衰史，還從不曾被人劈過宮門，今日倒要成離陽新歷史了。

一座宮門或許對于一國而言，算不得什么損失。

只不過，這東西......是在打他離陽天下的臉，打他這位離陽天子的臉。

老皇帝如今年歲漸高，也將太子之位確立了，接下來的一切，便按照元本溪的規劃，好生為太子做好鋪墊，順利讓其上位便好了。

至于自己心中原本的抱負，有些時候還是得認命。

既然自己辦不到，便交由后人吧。

可今日......晚節不保了，門被人劈了，臉被人打了。

“何人！”

老皇帝聲音不怒自威。

身為一國天子，再加上平日里素來的溫雅修養，讓他即便再發怒，也不曾直接表露出來。

“看這劍氣，似乎是北莽之人。”

趙凝神這時微瞇著眼，右手再度緩緩放于已經歸鞘的符劍郁壘之上，隱有一番再戰的模樣。

“北莽？”老皇帝嘴角一獰，臉色愈發陰沉了幾分，“北莽女帝這是來報他帶去的恥辱了？”

幾個月前，姜婻一劍橫推大半個北莽，一路殺到北莽皇城之下，更是當著北莽第一人的面，劍指北莽女帝。

在離陽天子看來，今日北莽劍氣突然劍劈皇城，大抵就是為了報當日之恥吧。

“他......來了！”

在老皇帝如此想著時，從大殿門后突地走出一道身影。

聞言，眾人忍不住齊齊回頭。

只見一個身著尋常百姓的粗布青衣的男子，緩緩從門后走出。

男子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卻給人一種飽經滄桑的蒼老感。

“您老來了。”

男子一出現，這位離陽天子便朝著那人恭恭敬行了一禮。

趙凝神發現，這位年紀年紀也就比龍虎山上那幾位老天師小不了幾歲的離陽天子，對著眼前這個看上去明顯年紀要小上不少的男子，行的竟然的晚輩禮。

除了這位離陽天子自行晚輩禮在，趙凝神還發現，這男子在宮中竟不穿太監服也不穿侍衛服，而是穿了一件最為尋常，離陽最普通的百姓服。

最后，趙凝神還驚奇的發現，眼前這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以自己指玄巔峰的實力，竟然絲毫感受不到眼前男子的存在，若非眼睛可以看出他真真切切的就站在那里，趙凝神都要懷疑，這男子到底是不是人。

“您說的‘他’，是誰？”

看得出離陽天子與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很熟悉，對于男子一系列怪異行徑，完全沒有在意。

“當日與曹長卿一同前來觀禮的年輕人。”男子輕呢一聲

“姜婻？”離陽天子眼眸微瞇，疑惑問道，“劍氣不是北莽的？”

“劍氣確是北莽的。”男子微微點頭，“北莽劍府最有天賦的小丫頭，這一劍已經摸到半分劍仙門檻了，大世之爭么？倒是有些意思。”

男子似自言自語一般的輕笑了一聲。

所謂的大世之爭，倒也不是空穴來風。

整座江湖，近二十年來，倒還真出了不少地仙乃至天人。

先有那個劍冠江湖一甲子的李淳罡突然宣告重回巔峰，以劍神之姿再臨江湖，而后不久便又突破桎梏，登臨天人之境。

在他之后，便是與之情況完全一樣，喜歡吃劍的那老頭，斷臂重生后，同樣入了天人境。

再就是不久前欽天監爆發出的那股恐怖能量波動，吳家老祖那老東西，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竟也成功突破到了天人境。

除去這些老不死的，年輕一代也算得上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最為耀眼的，自然是那兩個西楚余孽，一個真正的地仙，戰力絲毫不遜于那幾個老東西。

那個西楚太平公主也很是不錯，天生劍胚，假以時日，必入天人。

武當山那個劍癡也不錯，那位龍虎山初代祖師自然也不差，年紀輕輕便已經指玄巔峰，成就天人，也只不過時間問題。

還有像陳芝豹之流的年輕人，也是一個比一個耀眼。

大世之爭，真的是到來了。

自天門關閉后，這種大世之姿，數千年來，還真是頭一次。

............

“看樣子應是為了兩禪寺那小和尚，倒是義氣。”男子抬眸瞅了眼一旁的趙凝神，悠悠開口。

“兩禪寺？”老皇帝呢喃一聲，“就因為一個小和尚，與我離陽百萬鐵騎開戰？”

劈了太安城門，等同于了打了離陽的臉，雖然離陽這臉也不是第一次被姜婻打了，但就為了這么點小事，即便老皇帝再大度，那也是有個限度的，怎可一而再再而三被這般冒犯。

“陛下。”趙凝神手掌在郁壘劍柄上摩挲片刻，“這聽上去或許很瘋狂，可如果是他，那就很正常了。”

“正常？”趙丹霞驚呼一聲，“那小王八蛋是真的瘋了不成，他以為自己殺得了王仙芝，當真就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一？趙天師的意思是......”男子輕笑，“天師可敵他？”

趙丹霞：“......”

男子一句話，趙丹霞直接閉嘴了。

眼前這位，趙凝神或許不知他的底細，但他趙丹霞可很清楚。

這位看上去年紀不大，甚至比自己還要小一些的男子，其真實身份，可是實打實的離陽守國人。

與柳嵩師那個所謂的太安守門人不同，這一位離陽皇朝的守國人，其實力深不可測，即便是藏身于地肺山的那位龍虎老祖宗，都明確表示，自己不如他。

“不......不......自是不敵。”趙丹霞趕忙擺手。

“哈哈哈......”男子大笑一聲，“趙凝神，隨我去看看？”

突然，男子喊了聲趙凝神的名字。

聽到這人突然喊自己，趙凝神也是一怔，而后微微點了點頭。

老皇帝站在一旁，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

從這位被他稱為“您老人家”的神秘男子出現后，老皇帝便大笑他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的落在趙凝神身上，似乎對他很感興趣。

“那便勞您走一遭了。”

老皇帝見他要親自去處理，也樂得個清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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