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擦肩而過

        然而，對于畢業之后馬上就進入政府部門工作，之后一路高升的瑪麗安來說，她其實并沒有太多找工作的經驗，尤其是對外國雇主來說。

        又是連續幾次碰壁之后，瑪麗安看著自己賬戶中已經見底的存款，以及下個月要還的信用卡賬單，決定擴大自己的選擇范圍，把一些看上去比較靠譜的小公司也納入考慮。

        “一家地方銀行……但是看上去已經要倒閉了。”

        “連鎖食品店，高盧國公司旗下的，恐怕沒什么指望……”

        “這家工資太低了，還信用卡都不夠……”

        “連鎖租車公司，這個看上去不錯。”瑪麗安點開對方的招聘頁面，結果發現竟然是要招公關。

        在招聘網站上連續排除了一大堆考慮之后，她終于找到了兩家崗位合適而且待遇不錯的公司。

        “BI集團比利時分公司，主營娛樂經紀業務、綠色可再生燃料、環保解決方案、二手車回收、武器裝備制造……”瑪麗安撓了撓頭：“財務主管和法務主管，倒是還不錯，但是這個公司的業務是不是有點太廣了啊……”

        作為一家顯示員工數量只有4個人的公司，BI集團在主頁上面寫的經營范圍甚至比公司人數都多，這么算下來每個員工甚至要全面負責不止一項業務。

        “還有阿非利卡業務？”

        “別是販賣人口的吧……”瑪麗安想起了一些流傳在政府部門之中的都市傳說，大概內容是有些公司會給年輕男女開出很高的薪水以引誘他們前往一些偏遠地區，然后以此為掩護進行一些人口販賣之類的勾當……

        思來想去之后，她決定看看下一個。

        “阿爾法集團，主營業務是安全保衛、藥品開發、旅游度假、航空航天和房地產……怎么也有阿非利卡業務？”

        瑪麗安皺了皺眉頭，這個阿爾法集團跟前面那家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她現在的第一反應把屏幕上的兩個網頁全都關掉。

        但是不行。

        這世上最可怕的鬼，是窮鬼

        在進行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之后，瑪麗安還是撥通了第一家BI集團留下的聯系電話——那甚至都不是一個座機號碼。

        雖然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但電話還是很快接通，那邊響起了一個說法語的聲音：“您好，這里是BI集團，請問是要應聘么？”

        韓峰自然不可能在歐洲還一直用阿非利卡那邊的電話號碼，再加上歐洲這邊又沒有手機號實名制這一說，因此他來比利時之后很快辦了好幾個新號碼用于不同的用途。

        這個號碼就是專門處理BI集團不那么敏感的業務的。

        而到現在為止，BI集團不敏感的業務只有招聘，所以只要電話一響，韓峰就知道是應聘者打過來的。

        但是在電話那頭的瑪麗安聽起來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什么啊，你怎么直接就知道我是來干嘛的？

        留個聯系方式專門就為了招聘是吧？

        合著招聘才是您公司的主要業務？

        這不是跟她最擔心的販賣人口對上了？

        “我……看到貴公司有法務和財務方面的崗位空缺，是這樣么？”驚疑不定的瑪麗安還是決定再問問清楚。

        “是這樣，請問您要應聘哪個方面的崗位？有沒有相關領域的工作經驗？”韓峰此時正在和蕾拉吃午飯，因此說話的語速很快。

        “我有法學學士學位，也有ACCA證書，所以這兩方面的工作都可以，但是我沒有做過相關工作。”

        “所以你是……剛剛畢業么？”眼下這個時間還不算過了畢業季，所以有學生到處找工作也實屬正常：“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沒辦法直接給你主管級別的崗位，但你可以考慮從……呃，從基層做起。”

        韓峰還沒有給BI集團制定一個嚴謹的崗位分級制度，目前的員工都是一個人當好幾個用，人人都是主管。

        這個問題讓瑪麗安頓時緊張起來，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我今年31歲，已經畢業第十年了，但我之前一直在……在跟朋友做一家小公司，最近破產了才出來找工作。”

        “唔……所以說你有管理經驗？”韓峰用叉子卷起一條通心粉放進口中：“能告訴我你之前創辦的公司叫什么名字，以及主要的經營業務么？”

        顯然瑪麗安剛剛信口胡謅的這個謊有點圓不下去了。

        “是一家很小的咨詢機構，叫……叫NUIT，做一些政府投資方面的業務。”

        這句話才說出口瑪麗安就后悔了，因為NUIT是她公寓對面一家酒吧的名字，而這家酒吧還半公開地接納一些酒客想要與美女深入交流的生意。

        那間酒吧的霓虹燈招牌就在窗外，所以她才會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如果是高盧國的話，那您應該對阿非利卡很了解咯？”韓峰話鋒一轉突然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集團未來準備在西非，尤其是幾內亞發展業務，不知道您……”

        韓峰話才說到一半就發現對面掛斷了電話，他看著手機愣了十幾秒，實在沒想明白自己剛才哪里說的有問題。

        他們BI集團可是有專門負責PMC的子公司BTD的，而且韓峰正在準備進一步擴大這方面的業務規模，所以就算是女性員工也根本不需要擔心安全問題，而且他還準備給駐幾內亞員工提供一定的補貼。

        但這些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電話那頭，瑪麗安把手機丟到床上，拍著自己因為劇烈呼吸而顫顫巍巍的胸口自言自語道：“果然是準備圖謀不軌，還去西非發展業務……哪怕你們公司有50個人我都能信。”

        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后，瑪麗安決定再試試那家阿爾法集團，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她就只能考慮先去找個面包店或者正經的酒吧打短工了。

        與此同時，韓峰那邊。

        “怎么了么？”蕾拉趁著韓峰剛剛打電話的功夫已經幫他切好了牛排，但后者一句話還沒說完通話就結束了。

        “沒什么，可能那邊有什么急事吧，或者單純是不想離開歐洲工作。”韓峰聳了聳肩，這種情況也實屬正常，就像是在華夏，哪怕給錢很多也未必有人愿意去偏遠地區工作一樣。

        “你在西歐這一片招人的話，這樣很正常，都是過慣了好日子的，誰也不愿意背井離鄉跑到阿非利卡去，我建議你可以考慮一下東歐和南歐，像是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希臘、波蘭之類的國家，他們去阿非利卡的意愿可能會更強一些，尤其是你還很舍得給錢的情況下。”蕾拉說著舉起酒杯和韓峰輕輕碰了一下：“另外，德國那邊的扯皮已經結束了，你下個星期得跟我去一趟漢堡，把招標流程走完。”

        “沒問題，我正好也想看看當年大名鼎鼎的德國軍隊現在是什么樣子。”

        “這個么……你恐怕要失望了。”蕾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們在演習中甚至打不過意大利人。”

        “戰斗力問題先放在一邊，我又不準備入侵德國。”韓峰咬了一塊已經切好的牛排然后繼續說道：“我之前一直對德國國防軍的裝備情況有所耳聞，比如能飛的虎式直升機只有幾架，還有剛剛列裝服役的美洲豹步兵戰車有嚴重的設計缺陷，F123護衛艦忘記做配平所以會朝一邊傾斜之類的，如果這些情況是真實的話……我想里面應該藏著不少商機。”

        “最近有謠言說德國國防軍的裝備妥善率很差，我需要澄清一下。”蕾拉搖搖頭：“這不是謠言，是真的，但如果你是想去撿二手破爛的話，我勸你還是別抱太大希望，德國人對自己的貨總有一種迷之自信，哪怕是已經壞掉的舊貨，都敢開口要一個驚人的價格，你不如去我們露西亞中央軍區的裝備儲存基地看看。”

        “這個么……有機會再說，在去德國之前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需要我幫什么忙么？”

        “不需要。”韓峰擦了擦嘴：“我前兩天已經以CAF空軍的名義向LET公司采購了兩架L410M輕型運輸機，合同要求第一架飛機的交付時間不能晚于2015年12月，第二架飛機的交付時間不能晚于2016年4月，接下來只要通過考卡爾的關系，買通捷克工業與貿易部的人，讓他們不停減少LET公司的碳排放配額就行了，最晚再過兩個月，我就可以按照協議把工廠搬走。”

        “恕我直言，韓，像L410這種小型飛機的利潤率可能比你想象中要低很多，甚至不如你正在賣的那種制導套件，如果在阿爾及利亞進行生產，雖然阿爾及利亞那邊的能源和土地價格很低，但你要從歐洲這邊請航空工程師和技術工人，總之算是個費力不討好的活。”蕾拉想了想之后還是和韓峰說道。

        “所以我剛剛才說想要關注一下德國國防軍的裝備情況。”韓峰自然不可能做虧本的買賣：“研發和制造L410NG只是第一步，算是讓我的航空工廠不至于無事可做，長遠計劃么，當然還是要從歐洲人身上賺錢，別忘了我們BI集團比利時分公司雖然規模很小，但可是有公約組織特別許可的。”

        “你還想把阿非利卡生產的裝備賣回歐洲？”蕾拉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那怎么了，你半個月之前還不相信我能把阿非利卡生產的彈藥賣給露西亞呢。”韓峰看了一眼對面因為喝了酒而有些臉紅的蕾拉：“怎么你準備再和我賭一次？”

        “算……算了。”蕾拉上次就已經輸掉一整屆世界杯的比賽門票了，這次還能賭什么她都不敢想。

        原本韓峰的打算是在比利時歇上幾天，然后直接和蕾拉去德國，但顯然有人并不愿意讓他落得清閑。

        盡管歐洲新的排放法案已經落地，讓大眾、菲亞特克萊斯勒、標致等一眾傳統車企的股價在短時間內出現了暴跌，但由于歐羅巴聯盟內部極不平衡的碳排放權分配，導致德國法國意大利這些國家并沒有受到特別明顯的壓力，這些企業的股票已經開始回暖，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汽車生產本身并沒有收到太大影響。

        最多每年要多買一些碳排放額度罷了。

        因此馬斯克現在還是很急，以至于他直接飛到比利時，找到了正在一條河邊當釣魚佬的韓峰。

        “韓，我認為我們的動作應該更快一些。”馬斯克看著平靜的水面對韓峰說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上午釣上來一條4公斤重的彩虹鱒？”

        “……”

        “……”

        “好吧，說正事。”韓峰把釣竿放到一邊：“我下周要去一趟德國，等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后……”

        “我已經把合同和法務帶過來了，韓。”馬斯克恨不得化身急急國王，哪能再等韓峰半個月時間：“咱們先把投資合同簽了，1.86億美元投資換2.8%股份，你真是賺大了，年初的時候谷歌投了10億美元才換了不到10%的股份。”

        2015年年中是SpaceX第二個低谷期，年初谷歌投資的時候，這家公司的估值還有740億美元之多，但是在上半年連續兩次慘絕人寰的失敗之后，外界對它的估值已經縮水了一小半。

        當然，作為一家沒有上市的高科技公司，估值這種東西看看就行，基本都是嚴重高估的，要是真按照740億美元算的話，谷歌那10個億應該連水花都打不起來才對。

        “這不能比，我是在危急時刻給你雪中送炭的，跟那些勢利小人怎么能一樣，我們是兄弟，埃隆。”

        “那么我的好兄弟，如果你不想讓你的投資打水漂，就得幫我想想辦法，無論特斯拉還是SpaceX都可以。”

        第二天，困境之中的SpaceX再獲近兩億美元融資的消息得到了各大媒體的爭相報道。

        但這條消息在大多數媒體的商業板塊和科技板塊都沒有成為頭條。

        因為它們同時還報道了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埃隆·馬斯克將在2016年特斯拉model3發布的同時，用SpaceX的獵鷹火箭將第一輛走下生產線的model3和一個按照馬斯克本人形象制作的假人一同發射到太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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