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丁山陣前勝僧道 唐軍兵打寒江關
薛丁山從馬上摔下馬來,樊梨花忙從得勝鉤上摘下九鳳朝陽刀,催馬直到薛丁山近前,大聲叫道:“薛丁山,你往哪里逃?”薛丁山一閉眼,心說:“完了,我算沒命嘍!”
可他等了一會兒,沒見動靜,就睜開雙眼,只見樊梨花雖然舉起了刀,并沒有砍下來,還沖他微微一笑。薛丁山怒沖沖問道:“丫頭,你不殺我,反而發笑,這是為何?”
“薛丁山,殺你還不容易,只是舉手之勞。不是姑娘不殺你,只是怕違背師命。”
“誰是你師父?”
??“梨山老母。”
“你師父為何不叫你殺我?”
“薛丁山,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們的事嗎?”
“什么事?”
“哎呀,王敖老祖沒告訴你?”
薛丁山聽罷,如墜五里霧中,莫名其妙:“丫頭,你說話怎么含糊其辭,你就不會清清楚楚說出來?”
樊梨花聽罷,立時粉面通紅,心中想道:“師父,您和王敖老祖把我的終生大事許配給了他,聽他的口氣,王敖老祖并沒有向他說明。這叫我一個女孩兒家如何啟齒?就是說出來,他是否相信呢?如不相信,他還不定說出什么話來。真是難煞我了。”薛丁山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兩個人,一個在愣神兒,一個在觀看動靜。
唐營后陣的程咬金慌神啦!他沒敢讓軍兵去救薛丁山,生怕姑娘一急殺了薛丁山,可又怕薛丁山被姑娘活擒。他只好悄悄催馬來到陣前,但又不敢靠前兒,遠遠一看,見兩個人像在嘮嗑兒,姑娘臉上也沒有怒氣。他心想:看來薛丁山這小子是交桃花遠了,十有八九能逢兇化吉,我還是躲遠點兒吧,免得他們不好意思。
??程咬金一退回后陣,軍兵問道:“老國公,二路元帥落馬,這丫頭不殺也不放,想干什么?”
程咬金說:“我也不知那丫頭葫蘆里裝的什么藥,咱們瞧著吧!”
這時,姑娘思前想后,鼓足勇氣說:“薛丁山,我們二人的事,看來你真不知道,這也不能怪你,只怨你師父還沒對你說。”
薛丁山說:“樊梨花,到底是什么事兒?你快快講來!”
“我家本是中原人,只因被朝中奸賊所害,才來到西涼,被西涼王收留。我下山時,恩師對我言講,她與王敖老祖為媒,將我的終生大事許配給你薛丁山,令我到陣前來找你,她還給我父寫了一封書信,勸我父獻關投唐。這封書信尚在我手中,還沒交與我父。另外,你師父也寫了一封信,是給你的。這封信在我的閨房里,忘帶來了。只要你答應這門親事,我們就會回到中原認祖歸宗,一切事情都好說。”
樊梨花用很大的勇氣才把話說完,她用眼瞅著薛丁山,以為他聽了一定很高興。誰知薛丁山聽罷,眉頭一皺,牙關緊咬,沖她一張嘴:“呸,丫頭,一張紙畫了半個鼻子——你好大的臉哪!你當面提親,還說有我師父的信,真是一派胡言,憑我薛丁山——大元帥之子、征西二路元帥、王敖老祖的弟子,怎能要你這黃毛丫頭!”
樊梨花聽罷,無名火直往上沖,罵道:“薛丁山,姑娘我光明正大,只因師命難違,才和你提起婚事,不想你竟這樣小看于我,這可不是我不遵師命,是你薛丁山自己找死!”說罷,舉刀奔薛丁山砍去。
??薛丁山見大刀真向自己砍來,情急生智,大叫道:“樊梨花,慢著!”
姑娘急忙收刀,說道:“薛丁山,莫非你回心轉意,答應這門親事?”
“親事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剛才你不過僥幸贏了我,你這樣殺了我,只顯你武藝平常,氣量狹小。如果你真是女中魁首,就等我上馬再戰,我二人真殺實砍決個雌雄。你若真把我贏了,殺、剮、存、留,任憑你發落!”
樊梨花聽了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說:“我豈能怕你?你起來,咱們二人交鋒!”
薛丁山一聽,心想:“這丫頭還真夠仁義的!”他站起身來,上馬提戟,與樊梨花又戰在一起。
樊梨花的這口刀,一路分兩路,兩路分四路,四路分八路,八八六十四路,變化無常,刀法精奇。薛丁山雖然力大戟沉,招法奇妙,但仍不是她的對手。
????薛丁山見不能取勝,趁二馬錯鐙之機,掛好玲瓏戟,摘弓取箭。這弓不是一般的弓,名叫玄天弓,這箭也不是一般的箭,名叫連珠箭。薛丁山急忙當弦搭扣,馬上一側身,對準圈馬回來的樊梨花一松后手,那連珠箭直奔樊梨花飛去。
??好一個眼疾手快的姑娘,早已看破薛丁山的意圖,見箭迎面而來,不慌不忙,馬上一閃身,那支箭從她的脖子左邊飛過,唰!一伸手把箭尾抓住。她剛抓住這支箭,第二支箭又迎面飛來,姑娘又一側身,箭從脖子右邊飛過,唰!又被她抓住。說時遲,那時快,第三支箭又飛來了,樊梨花也不躲閃,只輕輕一扭頭,嘎叭一聲,用櫻桃小口把箭桿叼住。
薛丁山一見,暗暗稱贊:“這丫頭真不同凡人!”
這下該樊梨花說話了:“薛丁山,為將者能舍千軍,不失寸鐵。這三支箭我留它也沒用,不如還給你吧。不然,你回營也不好看。”說罷,摘弓搭箭,把薛丁山的三支箭又一一射向薛丁山。
??薛丁山毫不示弱,他也像姑娘一樣,接回三支箭,放入壺內,摘下玲瓏戟,又與樊梨花戰在一處。二人各顯神通,戰了百余合,正殺得難解難分。突然,玉麒麟馬失前蹄,趴在地上,薛丁山滾鞍落馬。這事來得太突然,使他毫無準備。他心中埋怨自己的坐騎,正要來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樊梨花已催馬趕到,用刀壓住薛丁山的脖項,冷笑道:“姓薛的,這才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現在,我看你還有何話可說!”說罷,舉刀要砍。
薛丁山忙喊道:“且慢!”
姑娘眼珠一轉,說:“薛丁山,你還用什么花言巧語進行詭辯?”
“并非詭辯。剛才是馬失前蹄,我才落馬,并非真輸給你。瓦罐不離井臺破,大將難免陣前亡。我死是小事,可你贏得實在不光彩。你如怕我,現在就把我砍了;如不怕我,就讓我上馬,咱二人再戰。若再勝我,我死而無怨。”
姑娘一聽,笑道:“我看你是吃了豆芽菜了吧,歪著小嘴兒還挺會說!好,我就依著你,非把你治個心悅誠服不可。”
薛丁山心里窩著一口氣,跳起來提戟上馬,沖樊梨花殺將過去。二人馬打盤旋,各顯其能。
樊梨花擺開九鳳朝陽刀,使出恩師所教的秘傳刀法:這口刀,如閃電,似雪飛,一片片,冷森森,金光現,象車輪,來回轉,左右砍,上下翻。晃人眼,驚人膽!
樊梨花雖是刀法絕倫,可又不想傷害薛丁山,她突然眼珠一亮,在二馬錯鐙之時,把刀交在左手,騰出右手,在馬上一探身,輕舒臂膀,抓住了薛丁山的勒甲絲絳。薛丁山萬萬沒有想到姑娘有這一手!樊梨花叫一聲:“你給我過來吧!”薛丁山抵不住姑娘的神力,身不由己,離開馬鞍鞒,被姑娘摜在地上。樊梨花過來把九鳳朝陽刀壓在薛丁山的脖子上,說:“姓薛的,這次你認不認輸?”一句話問得薛丁山啞口無言,半天也沒說出句話來。
“你說話呀!怎么啞巴啦?如果你還能說出什么理由,咱們還可第四次交戰。”
薛丁山滿面羞愧,自知武藝不如人家,也不必再找什么借口了,只好說:“你殺吧!”
“你這樣死了,不覺得委屈嗎?”
“丫頭,大丈夫生在三光之下,生不足歡,死不足懼!況且,我是為國盡忠,雖死猶榮。你就動手吧,我皺一下眉頭不算好漢!”
樊梨花看他那倔強勁兒,不禁撲哧一笑,說:“腦袋一搬家,可就得進閻王殿啦!姑娘不是不敢殺你,我念你是一條漢子,是將門之后,加上有師父做媒,我不敢違抗。而且我們又是中原人,水流千遭歸大海,我總不能離鄉背井老在西涼呀!因此,才向你提起終身之事。如果你執意不允,可憐你堂堂七尺漢子,就會一命歸陰,還望你再思再想。”
薛丁山也豁出去了,罵道:“丫頭,算你能言會講,可惜你小小閨女,說話一點兒不知道害臊!哪有大白天自己找漢子的?”
樊梨花聽罷,臉臊得通紅,只氣得緊咬玉牙,心想:“好個薛丁山!竟惡語傷人,欺我太甚!我自己也是不爭氣,這么大的姑娘,再三向人家求婚,真難為情啊!
既然他不相信我的話,難道我偏得在他這棵樹上吊死?我樊梨花就找不著主了嗎?他這樣羞辱我,這口惡氣怎能不出?他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我殺了他,以后恩師問起,我也有話說。”姑娘想到此,大叫道:“薛丁山,你看刀!”
姑娘說著,揮刀就奔薛丁山的脖子砍去,離薛丁山的脖子還有五分兒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程咬金從后面沖了上來。人還沒到,那聲音早就傳出來了:“姑娘,刀下留人!有什么事跟我說,我能做主。”
姑娘本意并不想殺薛丁山,一聽有人喊“刀下留人”,那刀就收回來了。他若真想殺薛丁山,刀離脖子還有五分兒,能停得了嗎?這叫借坡兒下驢。
原來,程咬金在后陣雖聽不見他們二人說什么,可從二人的一舉一動,他就看出個八九不離十了。程咬金經得多,見得廣,二人的舉動能逃出他的眼睛嗎?他見薛丁山三戰樊梨花,最后,還是被姑娘走馬活擒,摜在地上,二人就說上話了,可說著說著,就變了臉啦!程咬金一琢磨,得過去了,準是姑娘看上了薛丁山,向他提親,薛丁山不敢答應,看來當中無人事不成,這事還得我來!程咬金催馬上陣,剛走幾步,見姑娘把刀舉起來,可把他嚇壞了,才高喊一聲。
??程咬金催馬來到樊梨花面前,笑嘻嘻地說:“姑娘,千萬別生氣,有事好商量!”
他一邊說話,一邊摘下大斧,想乘這機會把薛丁山救下來。誰知樊梨花早已識破他的企圖,杏眼一翻,大聲喝道:“老匹夫,你要多走一步,姑娘我就把薛丁山的腦袋切下來晾著!”
往常,程咬金的膽子可不小,今天卻一步也不敢多走。程咬金雖是個粗人,但粗中有細。他真怕樊梨花把薛丁山殺了。
程咬金勒馬仔細打量樊梨花,嘿,這樣好看的姑娘還真沒見過,真是天上少有世上無,老天爺竟造就出這樣千嬌百媚的人來!
這時,樊梨花看來人是一員老將,面似藍靛,發如朱砂,豹眼粗眉,真是老當益壯,八面威風!便問道:“來人叫何姓名?”
“我叫程咬金,在瓦崗寨當過大德天子、混世魔王,還做過十八國總盟主。這薛丁山是我的小孫孫,他的事我能做主,有什么話只管跟我說。”
樊梨花一聽,哦,他就是程咬金呀!聽父親說,他把蘇寶童大元帥害苦了。我看他還挺和氣,來得也正是時候,不禁問道:“你就是當年的大德天子嗎?”
“對、對、對,我就是。如今我保了大唐,官拜魯國公。姑娘,你有什么為難的事,不管有多大,只管說,我一定能辦到。”
薛丁山一聽,忙說:“老爺爺,這事你管不了,還是和她動手吧!”
程咬金一瞪眼睛,罵道:“小冤家,閉住你的嘴!人家姑娘大仁大義,寬宏大量,連勝你三次,都手下留情了。不然,早就送你到望鄉臺去啦!你要我和姑娘動手,別說我現已年邁,就是倒退三十年,我也不能和這樣仁義的姑娘交手!”
樊梨花樂了,說道:“老爺子,都像您這樣通情達理,什么事都好辦啦!”
程咬金說:“姑娘,今天的事我管定了,有什么事你快對我說!”
??樊梨花漲紅著臉又把對薛丁山說的話說了一遍,最后說:“非是我硬要嫁給他不可,實在是師父對我恩重如山,不好違抗呀!”
程咬金聽罷,心中這個樂呀:這好事全叫丁山這小子攤上了!忙說:“好,好,好,這太好了,姑娘,你聽我說,憑你的相貌、人才、武藝,那真是世上難找,丁山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別看他嘴里不答應,實際上,心里早就樂開花了。只是這臨陣招親違犯軍規犯死罪呀!他本是征西的二路元帥,更知道這臨陣招親的風險。所以,他寧死在你的刀下,也不愿因犯法而讓他爹殺他!再說,小姐光憑嘴說是兩位師父為媒,也沒有個憑證,這……”
樊梨花忙說:“下山時,我恩師給我父寫的信,還有王敖老祖寫給薛丁山的信,都在關中我的閨房里呢!”
??“雖說有信,也不能證明你二人的終生大事已定啊!當然,丁山要招親也不是不行,他得立大功,方能將功折罪。姑娘,你能不能幫丁山立功呢?”
“怎么個幫法呢?”
????“比方說,勸你爹獻關降唐。”
“我要許配給他薛丁山,我父能不降唐嗎?”
姑娘沉思一下,說:“三天之內,您進關去見我父,向他提親,并勸他歸唐。這樣,大家臉上都好看。”
“這事太玄,如果你父親不答應,他一發火,我的性命休矣!”
“老爺子只管放心,在您進關之前,我先把恩師的書信交給我父。他老人家不會不依。只要您搭個橋兒,我父也就借坡下驢了。只要有我樊梨花在,決不會叫您有好歹!”
“唉呀,姑娘,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
樊梨花是何等聰明之人,話里聽音,早就明白程咬金的意思,忙說:“我如有半句謊言,叫我死在亂刃之下!”
程咬金連忙阻攔:“姑娘既是真心,何必盟誓!你這一來,真叫我心里熱乎乎的,不好受呀!”
姑娘暗想:“這老爺子可是個人物,真不好對付!不盟誓,他不放心;盟了誓,他又說‘不好受’了。”說道:“那好,咱們一言為定。”
“好,就這么辦,現在我就回營與元帥商量,也許今天我就進關提親。”
樊梨花一笑:“老爺子,用不著那么性急。天色不早,三天內在關中見面吧!”說罷,帶兵回關。
程咬金見樊梨花回關,笑哈哈對薛丁山道:“起來吧,還趴著干什么?肚子著了涼,會跑肚拉稀!”
薛丁山站起身來,漲紅了臉,說道:“老爺爺,這可怎么辦?”
“小子,該你走運,還哭喪著臉問我怎么辦?這樣的姑娘,天上難找,地下難尋,還有什么猶豫的呢?收下!”
“老爺爺,我爹不讓我上陣就是怕我有這種事。后來,您老人家講情,才叫我上陣。果不其然,真出了這事!”
“對嘍,這就叫越怕越扎手。光怕不行,你跟我回營,這事由我跟你爹說,你就瞧好吧!”
薛仁貴在大帳里如坐針氈,早有探子來報,說薛丁山被打落馬下,正和女將說話。他心中如同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一怕兒子有個三長兩短,二怕兒子又臨陣招親,正在他憂心如焚時,程咬金和薛丁山回營繳令來了。薛仁貴看兒子垂頭喪氣,面帶愧色,便問道:“丁山,此次出戰,勝負如何?”
薛丁山紅著臉說:“父帥,這個……”他實在是難以開口,眼睛望著程咬金。
程咬金滿面堆笑,說:“丁山,你就說吧,有什么磨不開的,一切都有老爺爺兜著。”
薛仁貴一聽,心里明白了幾分,臉馬上沉了下來,喝道:“丁山,難道你又臨陣招了親不成!雖說皇上以宣布臨陣招親無罪,但你豈能如此無視軍紀!”
薛丁山說:“這與孩兒無干,父帥,一切事情請問程老國公。”
薛仁貴火撞頂梁,說:“什么!你想往老國公身上推?快快從實講來!”
薛丁山心想,不講恐怕不行,事到臨頭就走一步說一步吧,他把樊梨花三擒三縱以及程咬金替他招親之事毫不隱瞞地稟告了父帥。
薛仁貴一聽,瞥了程咬金一眼,心想:“這事讓老國公辦糟了,叫我如何處理呀?如果處罰丁山,又不是他答應的,如果責備老國公,這老國公也是為國為民,一片好心呀!”
他正在遲疑,程咬金大搖大擺走到跟前,說道:“這事兒不怪丁山。他情愿人頭落地,刀下做鬼,也沒有答應姑娘的親事。是我上前一問,才知道其中情由。那姑娘的師父梨山老母和丁山的師父王敖老祖給他二人定下了終身。梨山老母派姑娘下山到寒江關等候丁山,這是其一;那姑娘一家本是中原人,只因被奸臣所害,才逃命到西涼。故土之情,不能忘懷,想回中原認祖歸宗,這是其二;再者,姑娘的本領非凡,如果我們收留了她,這西征的事就容易多了。我思前想后,為了顧全大局,才斗膽答應了這門親事。元帥,這件事,你能說我做得不對嗎?”
這一番話說得薛仁貴暗暗稱道。他沉思片刻,說道:“老國公,這臨陣招親,軍法不容呀!我作為三軍統帥,焉能放任不管?”
“臨陣招親,軍法不容,但允許將功折罪。收下樊梨花,可得寒江關,難道這么大的功勞,還不可以折罪嗎?如果哪位將軍臨陣招親,有這樣的功勞,也可以不問罪。”
兩邊眾將齊聲說:“老國公言之有理。”
程咬金又說:“元帥,如果收下樊梨花,取西涼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這可不是滅我們大唐的威風,丁山尚且敗在他手下,何況他人?”
薛仁貴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好說:“就依老國公。不過,下一步該怎么走呢?”
“姑娘回關前,對我講明,三天內我們必須派人進關,面見他父親提親。”
“姑娘愿降,如果她父兄不同意,那進關的人能活得了嗎?”
“姑娘說了,回關后,把她師父梨山老母給她父親的信交給她父親,并擔保進關的人平安無事。”
“這就好,可派誰去呢?”
還沒等程咬金回答,兩旁眾將異口同聲地說:“自然是老國公去最合適。”
程咬金心想:進關提親做媒這事兒,我已答應樊梨花了,當然我得去。不過,我不能這么痛快就答應,得說道說道。他故意先干咳了一聲,然后慢聲慢語地說:“我看進關說媒這事兒,誰都比我做得好,大家就別往外抬我啦!”
薛仁貴說:“這事恐怕還離不了老國公,還得勞您大駕辛苦一趟呀!”
薛丁山也在一旁開口了:“老爺爺,幫人幫到底,送人送到家。這事還是您去最相當。”
程咬金沖薛丁山一笑,說:“好孫孫,沖你這句話,老爺爺也得去,誰叫咱爺孫倆投緣呢?誰叫老爺爺回朝搬兵第一個就見到了你呢?為了你,我干什么都行。”
薛丁山說:“那以后您就是我的親爺爺。”
程咬金一聽,樂得大嘴都合不攏了,回頭沖薛仁貴說:“元帥,你可聽清了?想當切,大老黑尉遲恭把帥印交給你,收你為義子,我就整整哭了三天,茶不思,飯不想,每次聽你管他叫干爹,我心里就不好受。你干爹后來為你鞭斷紫禁門,碰頭身亡,也算盡了父子一場情分。那時,我也曾為你東奔西走,假撞頭求下一百天的人情。這些事雖都已過去了,也總在腦子里晃動,想忘也忘不了,我們是情深似海啊!”
薛仁貴一聽,眼睛也紅了。他感激地說:“老國公,您就是我的老父親,比我父親還親呢。”
程咬金樂得一蹦多高:“元帥,你這幾句話,我心領了。既然為了小孫孫,那我就進關走一趟。別說沒有什么危險,就是進關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兩旁眾將都樂了,整個帥帳一片歡笑聲。
元帥問:“老國公,您準備哪天進關?”
“我看明天就去吧。”
未知程咬金進關說媒是否順利,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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