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修)
“金銀自然是好東西。”
康熙含糊的說著, 靜姝聞言也沒在繼續問下去,只是笑笑轉移了話題:
“皇上坐擁四海萬物,自然不會瞧上那小小金銀啦。好了, 皇上不是說要帶妾身歸家瞧瞧嘛,您看妾身今日穿什么衣裳好?”
不知是否是靜姝那句話觸到了康熙的痛點, 康熙臉上露出一絲隱忍, 但想著今日是靜姝的生辰, 康熙并沒有發作,而是笑著隨靜姝一起去了臥房。
靜姝如今雖稱不上大腹便便,可是也確實不復少女的纖纖細腰。
按理說有孕婦人都是如此, 可是靜姝愛美,對于會凸顯肚子的淺色衣裳都擱置一旁, 取了一條靛青銀紋百合旗裝和一條茜紅提花福紋旗裝,笑著看向康熙:
“皇上覺得哪件好?”
“百合, 百年好合,是個好意頭, 提花福紋的也不錯。只是你正是風華正茂之時, 這顏色太過莊重老氣, 不大配你。”
康熙一面說著,一面在靜姝的衣柜里打量, 隨后取出一條鵝黃地粉蓮妝花緞旗裝:
“這件倒是不錯, 鵝黃生嫩,粉色俏麗正是襯你。”
靜姝扯著旗裝看了看,有些苦惱:
“可是……肚子會有點明顯呀。”
康熙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有些好笑的看了靜姝一眼:
“朕說呢,往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今個怎么開始喜歡穩重沉悶的顏色了。”
靜姝抱著衣服, 歪著頭笑了笑:
“妾身已經一年多未曾見到阿瑪額娘了,自然是想用最好的一面去見他們呀。”
康熙聞言,眸色帶著些溫柔的神色,他輕輕揉了揉靜姝的頭: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的。不過那靛藍和茜紅著實不大配你。這樣你先穿上,朕給你想別的法子。”
姝姝雖然有時候十分扎手,可是她的心從來都是軟和的,哪怕再如何因為三官保夫婦突然對外人疼愛,可她始終惦記著那份情。
那份,她期待兩世的親情。
靜姝也覺得鵝黃色的旗裝更好看,于是便拿著衣裳去屏風后換了。
幸而宮中繡娘都是極為聰明的,自知曉靜姝有孕后做的衣裳大都會放寬一二,所以這件旗裝上身倒是大小剛剛合適。
寬大的馬蹄袖間幾根青蔥玉指探出大半,因為有孕的緣故,肚子上粉蓮圖案被撐的圓潤些許。
靜姝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嘟了嘟唇:
“皇上瞧,是不是很明顯?”
康熙輕輕將手放在那朵粉蓮上,聲音含笑:
“不明顯,很美。”
“皇上瞎說!”
靜姝嗔了康熙一眼,苦惱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不行不行,這件不行,妾身再挑挑!”
康熙一把拉住靜姝的手,貼著靜姝的耳朵道:
“姝姝,不會是害怕了吧?是歸家而已,沒什么的。”
“誰,誰害怕了。”
靜姝抿了抿唇,從康熙手中掙開,低頭撫平衣裳上的褶皺,不在言語。
康熙看著靜姝這幅模樣那是又好氣又好笑,沉吟片刻后道:
“再披一件披風就不會顯出了,別想別的了,朕陪你一道去。”
靜姝輕輕嗯了一聲,隨后擇了一件銀鼠皮的披風穿上,在鏡前轉了一圈,看著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方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下,還不錯。”
“你滿意就好,莫要耽擱了,咱們這就動身吧?”
“嗯。”
……
到了郭絡羅府的時候,已經是午時正了,因為康熙一早有令,三官保一家早就已經候在門外。
縱使康熙不欲大張旗鼓的出行,但是該有的排場還是有的,只是因為沒有使用皇家儀仗看上去更像是貴眷出行。
馬車剛一停下,三官保一家便直接跪了下來:
“奴才等給皇上請安——”
康熙沒有言語,而是先將靜姝扶了下來。
靜姝被康熙扶著,穩穩的下了馬車后,便看到阿瑪和額娘跪在地上,連忙扯了扯康熙的衣袖:
“皇上,妾身阿瑪額娘還跪著呢。”
康熙等靜姝站穩了,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三官保一家,微微頷首:
“懿妃如此說了,爾等便免禮吧。”
姝姝縱使在三官保一家得到了她想要的親情,可是一想到姝姝曾經因他們也曾黯然神傷過,康熙免不得要敲打一番。
三官保一家聽到這話后也是心里松了一口氣,方才皇上不叫起他們還以為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對呢。
這會兒因為聽到康熙口中的懿妃二字,彼此相視一眼,滿是驚喜。
女兒/姐姐/妹妹這是封妃了啊!
“給懿妃娘娘請安,懿妃娘娘萬安!”
“阿瑪,額娘快起來,快起來——”
靜姝忙叫著起,三官保夫婦這才相攜著站起身來。
郭絡羅夫人有些情不自禁的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眼神慈愛的看著靜姝:
“娘娘如今瞧著都和做姑娘的時候不大一樣了……”
靜姝彎了彎眸子,笑瞇瞇的在原地轉了一圈,說道:
“怎么個不一樣法兒了?額娘瞧瞧?”
“變漂亮了,也變的有氣勢了!”
郭絡羅夫人半是歡喜半是流淚的說著,看著靜姝打扮精致的模樣,眼淚不止。
靜姝抓著郭絡羅夫人的人撒嬌的晃了晃:
“額娘快別哭了,我這樣不好嘛?”
“好,好,好……”
郭絡羅夫人欲言又止的看著靜姝,似是想說什么,但又沒有說出來。
而康熙這會兒也開口道:
“姝姝,外頭風大,你身子弱,還是進府后再行敘舊吧。”
康熙說著,對著靜姝伸出了手,靜姝也面帶羞澀的將手放上去。
她是知道皇上這是特意為了在家人面前給自己榮寵的,自然不會辜負皇上這番心意。
郭絡羅夫人看到康熙和靜姝這么親昵,眼淚差點掉的更兇了。
三官保也在一旁附和:
“對對對,娘娘有孕在身,可吹不得風!”
隨后,康熙和靜姝走在前,與三官保一家進了郭絡羅府。
除去三官保夫婦外,
還一并有靜姝的幾位兄長和弟弟,共有九人,一氣走在身后也是很有氣勢了。
不過靜姝在家中之時與九位兄弟之間的關系不算親近,其他年長的幾位兄長等到她懂事后就已經都開蒙了。
課業,騎射將幾個小子壓的都喘不過氣來,哪里又和靜姝混在一起玩的時候?
至于幾位弟弟,又因為靜姝懂事后,發現弟弟降生后會分薄了一丟丟阿瑪和額娘的寵愛后,也不大與他們在一處玩。
是以方才動容的似乎只有郭絡羅夫人,三官保乃是男子,自然不會輕易在外泄露了自己的情緒。
對于自己這個阿瑪,靜姝也是濡慕有之,敬畏亦有之。
進了府,三官保與康熙走在一處,或是向康熙介紹著過路的景致,或是附庸風雅的談論一些詩詞歌賦等等,倒是沒有再談朝堂上的事。
畢竟,今日用康熙的話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給靜姝慶賀生辰的日子,乃是家宴。
幾位兄長也跟在阿瑪的身后,時不時的接過阿瑪拋來的話題,滿臉漲紅的答上一兩句。
但即使如此,這也是很多人奢求不來的露臉。
郭絡羅夫人和靜姝則走在另一邊,和靜姝一起懷念著在郭絡羅府的點點滴滴:
“我兒,你瞧那株月季花叢,額娘還年年都讓人修剪著,你又是頑皮和幾個弟弟打鬧還差點滾到里……
你阿瑪心疼你,當即就讓人要將那花叢給毀了去。偏你舍不得,這才留了下來,可年年都是要修剪的,否則那上面的刺兒老了,可扎人呢!”
郭絡羅夫人笑吟吟的說著,靜姝也是想起自己幼時的頑劣之舉,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嗔了一聲:
“額娘怎么老提著些我幼時的糗事?”
康熙聽到郭絡羅夫人與靜姝的對話后,也是饒有興致的轉過身來打趣的說道:
“朕沒想到姝姝幼時也是個頑皮性子呢!不過,朕聽人說姑娘家小時候會比男子的力氣大一點,倒是不知道是你哪個弟弟,小小年紀便天生神力?”
“是,是奴才!”
六弟羅多里站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姐姐幼時就不大喜歡奴才,奴才長大后會逗著姐姐玩………不過那日是因為姐姐沒有站穩,不然奴才可不敢傷了姐姐的臉!”
康熙打量了一下羅多里,點了點頭:
“不錯,敢作敢當,品行不錯。”
康熙一句不錯,讓羅多里的呼吸都急促了許多,臉上也浮現出了激動的紅暈。
“奴才,奴才……”
康熙也沒好意思跟羅多里計較,姝姝如今也才十七歲,這孩子滿打滿算也才十歲出頭罷了。
走著走著,靜姝遠遠瞧見了自己小時候歪纏額娘給自己在花園里辟出一塊地方搭建的秋千露出了一點邊緣,頓時來了興致:
“妾身想去蕩秋千,皇上和阿瑪先去屋里坐坐吧!”
三官保聞言看了靜姝一眼,低聲道:
“胡鬧!娘娘,這不可合規矩!您如今不是小孩子了,要懂些事了!”
父親的威嚴在一句話淋漓盡顯,靜姝也是被嚇了一跳,隨后抿住了唇。
康熙淡淡瞥了一眼三官保,溫聲道:
“規矩都是人定的,今日是姝姝的生辰,朕特許姝姝不守規矩!走,朕推你了!”
靜姝這才笑顏逐開,挽上康熙的手。
康熙一面說著,一面看了一眼三官保身后跟的幾個兒子道:
“朕要去陪姝姝蕩秋千,跟這么多人有些不大妥當,爾等先退去吧!對了,你留下。”
康熙指的便是羅多里,因其什么話都敢說,看上去是個坦誠的,留下倒也無妨。
至于其他幾位,康熙想著剛剛才府外寒暄之時,靜姝都未曾與他們多說一句,想來與靜姝在府內關系只能說是一般。
康熙這話一出,跟在三官保山后的兄弟幾人頓時臉色一白,有些焦急的看著三官保一眼。
別的不說,只大哥道保如今因為妹子在后宮受寵雖然差事順利,可是他所圖顯然并非如此簡單。
更別說如今只有道保找到了合適的差事,其他幾個弟弟還未曾找到合適的差事呢!
他們聽說皇上要攜靜姝歸家時都樂瘋了,都指望著在康熙這里能露臉一二,也好得一份稱心如意的差事。
可沒想到阿瑪這一句話,直接便讓皇上見惡了他們。
三官保這會兒臉上的表情也有一瞬間的僵硬,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女兒,緩聲說道:
“皇上,娘娘本就是生性不馴,若不多加約束,奴才恐……”
“恐什么?懿妃在宮中不管是規矩禮儀,還是人情世故,便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贊不絕口!怎么在你口中意思,倒好像懿妃是那無知的頑劣小兒一般?”
康熙這話是有些咄咄逼人了,可卻是說到了靜姝的心坎兒上,是以靜姝也不多言語了。
三官保因為康熙這一通呵斥,臊的滿臉大汗,不發一語。
終于,郭絡羅夫人受不了夫君被如此為難,連忙扯了一下靜姝的袖子,雙目含淚的看著靜姝,輕輕搖了搖頭,眼中盛滿了哀求。
阿瑪嚴厲,可是額娘對自己也算不薄,靜姝也不想看著額娘為難,便晃了晃康熙的胳膊,軟聲道:
“皇上不是要帶妾身蕩秋千嘛,快走吧!”
康熙臉色稍緩,正要和靜姝朝秋千那邊走去,郭絡羅夫人便有些為難的對靜姝說道:
“當初你和阿云兩人為了那秋千有些爭執,后來,后來那秋千便給了阿云。所以,現在現在那秋千可能,可能和原來不大一樣了……”
靜姝聽了郭絡羅夫人這話,臉上的笑容減淡,她穩住心神,輕聲問道:
“額娘說不一樣是怎么個不一樣了?”
郭絡羅夫人想著康熙方才為靜姝呵斥三官保的模樣,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靜姝看著眼前的一幕,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回憶,從前那些本不愿意記在心頭的往事終究如潮水一樣紛至沓來。
她自幼最喜歡坐在秋千上蕩著那種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感覺。
那是她雖郭絡羅夫人外出做客的時候,那戶人家的女兒正好有一架秋千,她便因此奉為至寶。
回來后她便纏著郭絡羅夫人給自己也搭了一個,郭絡羅夫人拗不過她,便在花園里特意劈出了一塊地方搭了一個秋千。
當時靜姝雖然人小,可是卻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喜歡那種樸素無華的美,所以整架秋千都是用原木所制,只在上面涂了防水,防蟲蛀的桐油漆后便開始使用了。
這架秋千伴隨著她度過了童年到少女,是她最美好的回憶。
只可惜這所有的美好回憶都隨著云香的歸來,漸漸的付之一炬了。
云香似乎總知道靜姝最在乎的東西是什么,所以她無所不用其極的將靜姝所在乎的一切都一一奪走。
云香能讓向來嚴苛,恪守規矩的阿瑪對她露出笑臉,寵溺的摸著她的頭。
云香也能讓多愁善感,性情柔弱的額娘,在二人爭執時,毅然決然的站在了靜姝的對立面。
云香更會讓九位哥哥弟弟對她也寵愛有加。
有時候,靜姝甚至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駑鈍,所以后來的后來,她開始學著討好阿瑪,額娘,哥哥,弟弟,討好他們每一個人。
可是他們每個人對于靜姝的討好只有短暫的驚訝,欲言又止。
之后,便又轉為冷淡,將她所有的心意都拒之門外。
秋千事件便是因為云香不知從哪里得知這是靜姝從小坐到大的秋天后,便對郭絡羅夫人討要了。
云香說,那秋千太過簡單,實在丑陋,她想要一架用彩漆描摹的秋千。
最好上面再弄些裝飾的花朵,那樣看起來才漂亮呢!
若云香想要那種華麗的秋千,那也只是靜姝的審美沖突極大而已。
可是若只是如此便罷了,可云香提出的卻是為了不傷了花園其他阿瑪喜歡的那些花朵,所以便要直接從那架充滿了靜姝回憶的秋千上直接改造。
為此,靜姝和她大吵了一架,很是委屈的去找郭絡羅夫人哭訴這件事。
畢竟在當時的靜姝看來,自己是親生女兒,而云香只不過是一個……族中孤女罷了。
可是,靜姝萬萬沒想到,她輸了。
她的親額娘聽了這話只軟聲勸她:
“阿云命苦,不及你受了阿瑪額娘疼愛這么多年,你讓讓她吧。”
“可是,為什么不能在她院子里另起一架?”
靜姝抗議著,郭絡羅夫人滿臉為難:
“阿云喜歡花園的花兒,別處都種著你阿瑪喜歡的花兒,阿靜也不想奪阿瑪所愛吧?”
“可明明是云香要得啊!”
郭絡羅夫人用那含著責備的眼神看著靜姝:
“阿云孝順,不愿意奪你阿瑪所愛的,所以與你商議此事……”
“那我不愿意!”
靜姝大聲喊著,自從云香來了以后,他將自己最喜歡的衣衫首飾全都已經奪走,現在還想來將自己最喜歡的秋千也要奪走嗎?
她絕不答應!
“哎,你這孩子,怎么一點事也不懂……”
當夜,靜姝清楚記得三官保那張嚴厲的臉,呵斥著:
“身為姐姐,你竟一點不知愛護幼妹,簡直枉為長姐!為了你一己私欲,寧愿將阿瑪最喜歡的花鏟除,簡直不孝!我看你的規矩都是學到狗肚子里了!”
后來,靜姝就被三官保禁了足,
再后來,從她的院子同樣花園那條路上突然多了一道門。
那扇門被上了鎖,除非靜姝去給郭絡羅夫人請安的時候,在回去之時可以瞥見花園無意間露出來的那么幾朵鮮花。
但她若想進去便沒那么容易了,靜姝也是有傲氣的,那花園不讓她去,她便再也不帶去了!
以至于后來,她還真忘了秋千會被改成什么樣子。
靜姝的問話,讓郭絡羅夫人臉上又露出了一幅顯而易見的為難之色,她哀求的看著靜姝似乎不想靜姝再追究下去:
“秋千可能不大合娘娘的心意,娘娘過去也憑白擾了興致,不若帶皇上去您的閨閣瞧瞧吧。”
郭絡羅夫人說著,便想要牽著靜姝朝另一邊走去。
只是靜姝想起那扇對自己關閉,似乎宣告著自己永遠不能踏出花園的門后,突然心里生起了一股執拗。
靜姝掙脫開了郭絡羅夫人的手,語氣輕而堅定道:
“不,我想去瞧瞧。”
三官保看到靜姝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然后張了張嘴又要說些什么。
可是他一想到剛才康熙的那通呵斥還是心有余悸,所以只冷冷看著靜姝,似乎想要讓靜姝迫于自己的眼神作軟。
可是靜姝這會兒連看都不看三官保,只看了康熙一眼:
“皇上陪妾身過去瞧瞧吧。”
康熙早就從郭絡羅夫人方才的態度中察覺到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這會兒聽到靜姝這么說,自然無有不應。
康熙既然要看,三觀保夫婦自然不能攔著,郭絡羅夫人只得推桑了一把傻乎乎站在原地看著這羅多里:
“你腳程快,快去讓人將那秋千打掃一遍,娘娘要過去坐秋千!”
羅多里到底也只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有些不能理解郭羅羅夫人這話的意思。
于是他便老老實實跑過去,對灑掃花園的丫鬟按原話交代了。
等到靜姝到花園的時候,秋千已經被擦拭的一干二凈,只是趁著滿園的黃葉與明凈的藍天,那花里胡哨的秋千顯得分外可笑。
那原本原木色的秋千上被像是小孩亂涂亂畫一樣,涂滿了五彩繽紛的顏料。
時下顏料并不便宜,還很是珍貴,也不知道這一架秋千到底耗費了多少?
靜姝記得自己當初想要作畫的時候,想求一些以較為珍貴的顏料,都被額娘不輕不重的擋了回來。
為何,到了云香這里那貴重的顏料也能被她用來涂抹秋千?
郭絡羅夫人看到秋千后,臉上帶上了欣慰的笑:
“阿云說這秋千就是要五彩繽紛,色彩斑斕的好,放在花園里,與花朵兒爭奇斗艷,那才漂亮呢,阿靜你說是嗎?”
郭絡羅夫人提起云香簡直恨不得贊不絕口,對于這架色彩艷麗到刺目的秋千也能閉著眼睛夸下去,實在是靜姝沒有想到的。
可偏偏郭絡羅夫人還要征求一下靜姝的意見,這無異于是一把軟刀子捅在了靜姝的心上。
靜姝嘴唇抖了抖,冷淡的說道:
“不是。”
“阿靜,你說什么?”
郭絡羅夫人滿眼的驚訝,看著靜姝,靜姝回看她,冷聲道:
“我說不是,秋千簡簡單單,有萬花簇擁自有自然樸實之美。可現在,又紅又綠,又藍又紫,簡直滑稽!”
“你,你,你怎么能那么說?”
郭絡羅夫人臉上露出傷心的表情:
“我能知道你是記恨和阿云搶了你的秋千,可是你那時候也不知道對阿瑪額娘說句軟和的話……”
“軟和的話?自從云香來了以后,您,阿瑪,哥哥,弟弟你們又幾個人把我看在眼里過?
我與她同樣一道甜湯,她的你們喝的干干凈凈,我的呢?我想想,是你們倒了吧?
湯本無罪,倒了多可惜,還不如賞給奴才呢,你們說是不是?”
靜姝笑嘻嘻的說著,可是眼中卻含著哀傷。
入宮一年多,她是想念過阿瑪額娘的,可是……為什么他們連自己生辰也不離云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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