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皇上面前, 娘娘何必在乎這些小事呢?”
三官保皺眉說著,一副說教的語氣,還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康熙一眼,
“奴才教女無方,讓皇上見笑了。”
三官保一臉正直模樣,看上去好像是在說靜姝不過是無理取鬧。
康熙深深的看了三官保一眼,眉眼是笑得, 可是其中卻無半點笑意:
“三官保,你這話未免有失偏頗吧?”
“奴才……”
三官保還要再說什么,可康熙卻不想聽了,只偏頭看著故作堅強的靜姝, 柔聲道:
“是朕考慮不周了,不是想坐秋千?來, 朕帶你去。”
靜姝輕輕搖了搖頭:
“這樣凌亂丑陋的秋千,妾身不想坐……”
靜姝話沒說完, 康熙直接一揚眉,抬手喚了梁九功過來:
“沒聽你懿主子要原色的秋千嗎?讓人速速弄一個過來!這里這個, 燒了。”
康熙隨口吩咐著,可是這話一出好似要了三官保夫婦的命似的,郭絡(luò)羅夫人立刻跪下來哭求:
“皇上,皇上,這不能燒, 不能燒啊!這秋千,這秋千到底也是娘娘打小坐到大的啊!娘娘,娘娘您說句話啊!”
郭絡(luò)羅夫人焦急的看著靜姝,期盼著靜姝可以出面說幾句,可是聽到郭絡(luò)羅夫人這話, 靜姝只有心酸。
靜姝抬起手,指著那已經(jīng)面目全非的秋千,聲音平穩(wěn),唯有指尖微微顫抖:
“額娘,你且仔細看看,那可還是我幼時的秋千?從它被云香隨意涂鴉的那一刻起,它便已經(jīng)不再屬于我。
我倒是想問問,此刻的額娘,你到底是在為誰哭求?”
郭絡(luò)羅夫人一時語塞,求救似的看向三官保,三官保也是眉頭緊皺,看著靜姝,倒是想起了自己對這個女兒為數(shù)不多的印象。
即使有孕后豐盈些許的靜姝仍然保留著幾份閨中的柔弱,她靜立在那里,就連倔強不肯低頭的模樣也一如舊時。l
可是那個曾經(jīng)任由自己擺布的小姑娘,已經(jīng)豐滿了羽翼。
三官保抬了抬眼,撞上了康熙那冰冷凝視的眸子,不由心里狠狠一跳。
是了,她不光豐滿了羽翼,還有這天底下最尊貴男人的偏袒與維護。
三官保漸漸移開了眼,不再看郭絡(luò)羅夫人,甚至擺了擺手,隨后便有人將郭絡(luò)羅夫人扶起來。
三官保雖然迂腐,可是卻也是知道趨利避害的。
可是靜姝看到這一幕并沒有覺得好受,康熙虛扶著靜姝的腰,低下頭輕聲在靜姝耳旁道:
“可是站的累了?帶朕去你閨閣坐坐可好?”
靜姝勉強牽起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那皇上隨妾身來吧。”
靜姝與康熙并肩而行,朝著遠處走去。
梁九功留在原地吩咐人挖秋千,看著一副愁眉苦臉模樣的三官保夫婦,咋了咋舌道:
“大人日前難道沒有聽清皇上的口諭嗎?今個,可是為賀懿妃娘娘生辰之喜,皇上特地來訪的家宴。
可是您二位倒好,好端端的惹了懿妃娘娘不高興……嘖嘖,您二位都是半截子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可是府上幾位小爺,若奴才沒記錯,大爺可是借了懿妃娘娘的光才當?shù)牟顓龋 ?
郭絡(luò)羅夫人聽了梁九功這話,嚇得臉色都白了,她看著梁九功嘴唇顫抖:
“再,再怎么說,娘娘也喚我,喚我一聲額娘,母女豈會有隔夜仇?”
梁九功一聽這話,樂了:
“可是懿妃娘娘的心也肉長的,您二位一句句軟刀子的割,那也會疼,指不定哪天懿妃娘娘不想受了……
娘娘有皇上庇佑,自然無人膽敢指摘,可是郭絡(luò)羅府上下可有人庇護?得嘞,咱家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給您二位說了。
娘娘既然還愿意留在府上,那便是說明此事或許還有回旋的余地,該怎么做您二位自個掂量著吧!”
梁九功說完,諾大的秋千也已經(jīng)被挖出來了,梁九功看著已經(jīng)快要腐爛的秋千,搖了搖頭,滿臉慶幸:
“得虧娘娘今個沒坐上去,不然有個萬一,郭絡(luò)羅府上下可都吃罪不起!
不是咱家說,這秋千既然對府上意義深重,怎的不好好檢查修繕呢?”
梁九功一面說,一面搖著頭走了。
等梁九功走后,三官保才漲紅著臉,半晌才漲紅了臉,憋出一句:
“她竟然敢,竟然敢與皇上并肩而行!”
郭絡(luò)羅夫人看著那被挖出秋千后剩下的四個深深的洞口,只覺得那里面幽深黑暗,看不見底,一如自己此刻下墜的心。
“老爺,為了道保他們幾個,咱們……”
“哼!靠婦人的裙帶爬上去的位子,有幾個坐的穩(wěn)當?shù)模浚 ?
三官保說完這話,一揮袖便離開了。
郭絡(luò)羅夫人忙提著裙子再后面追,但想著丈夫往日素來不喜這樣的不雅舉止,只好將裙子放下,踩著花盆底急急追去。
只是花盆底不低,郭絡(luò)羅夫人又急中出錯,臨拐彎的時候,只聽郭絡(luò)羅夫人痛呼一聲:
“哎呦——”
三官保的步子頓了頓,但隨后又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郭絡(luò)羅夫人在鵝卵石的小路上是又痛又委屈,不由啜泣起來。
三官保沒有停步只是為這自己骨子里那份文人的清高,在他眼中,和夫人在閨房胡鬧親近乃是雅趣,可是在外頭這是萬萬不成的。
這是“規(guī)矩”。
夫人或許真的受傷了,可是等自己晚間在屋子里好生安慰她一番也就夠了。
至于現(xiàn)在,他不想聽夫人說什么給那個不孝女低頭的話,那成何體統(tǒng)?!
三官保捻了捻自己的胡子,本來想去書房坐坐,但是想到剛剛已經(jīng)的幾個兒子被皇上遣走,便準備去瞧瞧。
他是府中的老爺,去哪兒自然沒有人敢攔著,只是等到長子道保的院子外時,里面的爭吵聲讓三官保不由頓步。
“你說什么?懿妃娘娘被阿瑪和額娘給氣著了?那爺你沒給娘娘說說話?!”
道保向來寡言,聽了夫人這話只干巴巴道:
“阿瑪向來不喜我們晚輩不守規(guī)矩……”
“哎呦天爺哎!爺你忘了你這差事是怎么來的了?阿瑪有瑪法的余蔭,過的滋潤,可是咱們有什么?
眼瞅著懿妃娘娘這么大的靠山不要,我看爺這腦子是不是木頭做的?!”
“咳!我算是知道了,往日都是你這婦人在我兒耳旁挑唆他忤逆!”
三官保咳嗽著跨進了院子里,道保夫人聽了三官保這話,臉上表情一變,但很快隨著三官保話音落下后,道保夫人也神色冷淡道:
“阿瑪幾時也學著聽墻角了?今個是白日,我夫妻兩說著閑話,要是晚間……那媳婦只怕只剩找一條繩子吊死了!”
“你,你,你!”
三官保被道保夫人這話氣了個仰倒:
“這話你你都能說出口,我倒要問問你阿瑪是怎么教你的!”
道保夫人撇了撇嘴:
“我阿瑪怎么教我的?我阿瑪可不就是您嘛?您都能聽墻角了,還怕我這個做媳婦的說?
您啊,也甭說什么讓道保休了我的話,您信不信,只要今個您罵了懿妃娘娘的事兒傳出去,他道保要是能找到一個合適填房,我自個吊死給她騰位子!”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啊!!我郭絡(luò)羅一家何曾是你說的那么不堪?!”
道保夫人冷冷一笑:
“這話可不是我這個做媳婦的說的,外頭都說啊,您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兒就是和娘娘生了懿妃娘娘!
現(xiàn)在到好,這到手的活寶貝您自個往出推……呵,道保,我可跟你說清楚,今個你要是哄不好懿妃娘娘,就別來見我!對了,我現(xiàn)在肚子里,可是已經(jīng)有了你的孩子,我想孩子也不想有一個前途無望的爹吧?”
道保夫人是個潑辣的,說完這話便揚長而去。
三官保在原地氣的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道保也愣愣的看著,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噗——”
終于,三官保一口血噴了出來,直接嚇得道保跳了起來:
“夫人!你把阿瑪氣吐血啦!”
三官保血還沒吐完直接捂了道保的嘴:
“皇上還在府上,你給我閉上你的嘴!難道你想把這些丑事都擺到皇上面前?!”
“那阿瑪你……”
道保猶猶豫豫的說著,三官保瞪了他一眼:
“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道保摸了摸腦袋,嘀咕著:
“沒事就不賴我媳婦,我媳婦就沒有不孝,不然孩子沒他娘可怎么是好?”
三官保耳朵尖,聽了道保的嘀咕后恨不得自戳雙耳,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道保一眼,然后抬腿走了。
出了院子,右邊的是其他幾個兄弟的院子,他們非長子,以后是要分出去的,所以便擠在一出。
“七弟真是好運氣啊!那個憨憨也能得皇上賞識……”
老三□□庫酸酸的說著,叼著根狗尾巴草閑閑的說著:
“你說,要是我去給六妹負荊請罪,六妹可能助我扶搖上九天?”
老二多普庫翻著書,撇了□□庫一眼,搖了搖頭:
“難,阿瑪知道了會打斷你的腿!還有,你應該說七妹和八弟。”
□□庫“呸”了一口,吐掉了狗尾巴草,一臉煩躁:
“這叫什么事兒啊!明明是個外人,還把咱們親妹子的排位擠下去一個!我不管,我就要叫六妹!”
多普庫合上書,淡淡道:
“如果我沒記錯,你當初和六妹關(guān)系最好。”
明明是稱呼至親,可是卻被多普庫用冷淡至極的語氣說著,好像和那人并無任何瓜葛一般。
“那不是額娘在我跟前哭了三個時辰?哎,不對啊,你不也是……”
“和你一樣。”
“哦……那,老二你說,咱們要不要去找六妹啊?”
“如果你不怕被阿瑪打斷腿的話。”
多普庫頓了頓:
“我倒是可以舍命陪你一趟。”
“這就沒意思了吧?你也想去是吧?那四弟他們……”
“他們有心,自然回去。大嫂如今已有身孕,你我不日大婚,也該想想以后了。”
“嘖,可不是?我這門親事,還是六妹封嬪的時候人家找上來的,額娘還真以為咱家是個什么香餑餑呢!
今個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只怕我那岳家怕是要生吞活剝了我!我可管不了阿瑪如何了,分了家,是什么樣子還不一定呢!”
“我也……一樣。”
多普庫揉了揉眉心:
“我們受六妹如此多的恩惠,合該走著一趟。”
“六妹……”
□□庫噓聲一片,惹得多普庫狠狠瞪了他一眼。
三官保在外頭聽著,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當真無用至此嗎?
三官保捫心自問,或許是吧,否則自己的兒子們又怎么會這么想?
可是,懿妃對于他們……在那件事未被揭穿前是靠山,之后,怕是要命的泥石流了。
……
三官保一面想著,一面回到了臥房,一進門,他便被藥酒的味道沖的后退一步:
“夫人身子可還好?”
郭絡(luò)羅夫人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不再理會三官保。
三官保皺了皺眉:
“那孩子今個已經(jīng)夠讓我不省心了,夫人還是安生些吧!”
“安生?我崴了腳疼的起不了身的時候老爺在何處?為著府上的體面,我連大夫都不敢請,生生把藥酒揉進去,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老爺又在何處?”
郭絡(luò)羅夫人氣咻咻的說著,往日柔弱的人發(fā)起火來也是很可怕的。
三官保想著自個今個做的事兒,張了張嘴,默默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喝。
茶水已經(jīng)涼透了,三官保也沒吱聲。三官保不說話,郭絡(luò)羅夫人也覺得沒意思,懶得和他吵,只看著帳子道:
“多普庫和□□庫的婚事老爺是怎么個想法,按著道保的三成來?可是那兩家的身份可是比道保媳婦的身份高的多。
道保媳婦聽說是有了,那多普庫和□□庫成婚后就得把他們分出去了,這又得一筆銀子。
還有,下面幾個也該說親了,雖然說男兒家不愁,可是再拖下去好人家的姑娘就要被人挑完了。阿瑪留下的祖產(chǎn)輕易動不得,幾個孩子還沒個差事,又是成親又是差事,公中可吃不消……”
郭絡(luò)羅夫人絮絮的說著,三官保只覺得眼前一片恍惚,半晌,三官保有些艱難的開口道:
“你,過會兒去張羅一桌子好菜,親自請娘娘來用。
她現(xiàn)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懿妃娘娘了,我們,還是供著點好。”
郭絡(luò)羅夫人聽了三官保這話,終于露出了笑臉:
“老爺這是想通了?那孩子打小養(yǎng)在妾身膝下,她瞧著是個倔強的,可是內(nèi)里軟和著呢!您啊,一會兒給她說點好聽話啊!”
三官保抿緊的唇,硬邦邦道:
“張羅你的菜去!我心里清楚!”
三官保說完,自覺臉上掛不住,背著手朝外走去,郭絡(luò)羅夫人看著三官保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死老頭子,還是這么愛要臉面!”
三官保這邊經(jīng)過一系列思想斗爭終于勉為其難的要對靜姝低頭了,可是另一邊,靜姝將康熙帶到自己閨閣后,看著擺設(shè)簡陋的閨閣,突然覺得沒什么意思了。
康熙倒是饒有興致,四下打量。
就算是在大淵,姝姝的閨閣他也未曾真正瞧過,畢竟,女子三歲以后的閨閣,便是阿瑪也輕易見不得的。
如今瞧著,倒是有些冷清的過分了。
“這就是你幼時住的地方?”
屋子是古樸的,屋內(nèi)只放了一些尋常的家具擺設(shè),一架有些潦草的刺繡屏風,青瓷的茶具擺在明間,兩個青花瓷的大梅瓶堂而皇之的擱在兩旁,里面連朵花都沒有。
偏房的屋子里倒是放了一張小巧的貴妃榻,一張書桌,上面筆墨紙硯擺的整整齊齊,案頭的白色玉兔鎮(zhèn)紙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柔軟可愛。
只是,偏房并未打掃。
為什么?因為偏房一直是鎖著的。
鑰匙還是靜姝指揮康熙從梅瓶里倒出來的,倒的時候靜姝還笑著說:
“我就知道額娘不會讓人幫我仔細清洗這梅瓶,沒想到還真是呢。”
康熙聽著這話只覺得心頭一陣刺痛,等他想說些讓靜姝寬心的話時,靜姝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情緒,讓他一時倒是不知道該從何安慰。
“這里面的擺設(shè)才像是你那個年紀喜歡的,可是好端端為何要鎖起來?”
“那當然是防賊呀!”
靜姝語氣輕快,可是康熙卻覺得奇怪極了,他有些費解的看著靜姝:
“這郭絡(luò)羅府還有賊人?”
“家賊嘛!但凡我這里有什么云香看得上眼,她要么直接拿,要么找額娘討。
本來明間還有幾副我自個的畫兒,也被她討去墊桌角啦!還有這里沒鎖的時候,我自個雕的紫檀筆筒也被她給得了去了。”
靜姝抬眼望去,這屋子里少了什么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些都是,云香一件一件從自己手中奪走的。
靜姝的語氣雖然輕松,可是康熙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抱抱她。
康熙這么想,也這么做了,他將靜姝輕輕擁入懷中,低沉的聲音在靜姝耳邊響起:
“是朕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越委屈,越不能安慰,否則那些本來可以壓下去的委屈便會立刻泛濫成災。
靜姝本來很冷靜,康熙說這話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可是伴隨著她怔怔的出神片刻后,一滴淚水無預兆的滑了下來。
隨后,那便徹底止不住了。
淚水,決堤。
泣不,成聲。
靜姝在康熙的懷里狠狠的哭了一通,在她本該開心的生辰之日哭的難以自拔。
可是,伴隨著她的痛哭,那些過往的委屈,不忿也都隨之傾瀉。
康熙從沒有見過靜姝哭的這么慘烈,那個被他保護的很好的小姑娘,在她為自己赴死的時候,也是從容而淡定的。
鳩酒盡,淚方落。
可是此時此刻,此時此刻,她因何而傷?
康熙垂眸不語,輕輕撫摸著靜姝的長發(fā),以作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靜姝才從康熙懷里抬起頭,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今日,讓皇上見笑了。”
康熙輕輕拂開靜姝臉上哭濕的發(fā)絲,低聲道:
“不笑,朕不會笑你。”
朕只會心疼你。
朕的姝姝啊……
靜姝看著康熙眼中那濃烈的情感,有憐惜,有喜愛,還有著靜姝讀不懂的愧疚。
半晌,靜姝低下頭,輕聲道:
“妾身想回宮了。”
“不坐秋千了?”
“宮里也可以有。”
“好,那就回宮。”
康熙要離開,自然無需知會誰人,于是等兩人走了好一程,郭絡(luò)羅府也依舊無人知道。
多普庫與□□庫趕來時,已經(jīng)人去樓空,□□庫有些納悶:
“六妹怎的突然走了?”
多普庫看著那座無人的院子,喃喃:
“今日,她怕是來做了最后的了結(jié)。”
郭絡(luò)羅夫人來的更晚,她甚至已經(jīng)想好用怎樣的方式向靜姝哭訴自己的崴傷的腳。
她相信靜姝一定會因為心疼自己而賣自己一個面子的。
可是屋內(nèi),除了那座打開的偏房外,了無人跡?
郭絡(luò)羅夫人走進去,看著桌上的玉兔鎮(zhèn)紙,搖了搖頭:
“難怪阿云說要妹妹的那個玉兔鎮(zhèn)紙找不到呢,原來在這兒啊。阿靜也是個小心眼的!”
三官保是最后得到這個消息的,也是最懵逼的。
他已經(jīng)做好了席間那個不孝女再怎么不孝他都不會多說一句話的準備了。
這對迂腐至今的三官保來說,是一件已經(jīng)算是忍耐到極點的事兒了。
就好像是他已經(jīng)蓄足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出拳,可是卻一圈打在了空氣上的感覺一樣。
憋屈,無力,又有一點惶恐。
觸碰的到的,遠遠不及無法觸摸的。
今時今日,三官保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個被自己薄待多年的女兒,真的成了飛上枝頭的鳳凰。
他連她一根尊貴的尾羽都無法觸及了。
可是,等待他們的,并不止有這些。
靜姝和康熙離開后便直接回了宮,今日發(fā)生了這樁事,靜姝也沒有過生辰的心情了。
回宮后,康熙命梁九功火速在延禧宮裝好了一個秋千,就連已經(jīng)快要完工的翊坤宮也一并裝了一個。
他推著靜姝在院中蕩著秋千,秋千很高,風很輕,仿佛所有的煩惱都隨著風一同遠去。
半個時辰后,靜姝困了,康熙看著靜姝入睡這才離去。
靜姝這一覺睡得安穩(wěn),等到傍晚才幽幽轉(zhuǎn)醒,只是乍然沒有看到康熙在側(cè),靜姝有些悵然若失。
但很快,靜姝便揉了揉臉,調(diào)整好了心情,她喃喃著:
“皇上是皇上,自然有政事要忙,怎么只會繞著女子轉(zhuǎn)圈?”
靜姝不斷的給自己做著心里建設(shè),可正在此時,外頭傳來康熙的聲音:
“里頭掌燈了,可是姝姝醒了?”
靜姝愣愣不語,隨后康熙便邁步進來,有些狼狽的將手上的托盤放下,笑著道:
“醒了啊?醒了就過來吃面,朕親自做的!有朕的龍氣庇佑,你日后必會長壽無極,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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