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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送行


翌日一早,蕭鈺下了早朝后回宮換上便服來到了長(zhǎng)樂殿。

        祁霄坐在桌前,桌上擺滿了早膳。

        他手中拿著一塊兒小餅,正往上抹著用水果制成的醬料。

        蕭鈺被他這副慢條斯理的樣子搞得十分恍惚,這讓蕭鈺在一瞬間誤以為祁霄這是坐在他自己的宮里而非臨安皇宮。

        蕭鈺走到祁霄面前催促:“快點(diǎn)走了。”

        祁霄抬頭看了眼蕭鈺后就繼續(xù)低頭看著手中的小餅,邊抹邊說:“陛下應(yīng)該還沒吃吧。”

        蕭鈺自然還沒吃。

        不待蕭鈺說話,祁霄就將手中那塊兒抹滿暗紅色果醬的小餅遞給蕭鈺,一雙如墨的黑瞳緊盯蕭鈺,嘴角是充滿挑逗意味的笑。

        “妾身伺候陛下早膳。”

        蕭鈺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蹙眉道:“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

        “先吃,吃完再走。”

        蕭鈺不愿與他在這犯犟,坐在凳子上拿過侍女端在托盤中浸過水的方巾擦了擦手,然后接過祁霄手中那塊兒小餅吃著。

        他這邊正吃著,祁霄卻坐在那動(dòng)也不動(dòng)地看著自己,蕭鈺被他看得渾身發(fā)毛。

        吃完一塊兒小餅后,蕭鈺問:“你看著朕做什么?”

        “妾身親自為陛下涂的米餅好吃嗎?”

        祁霄那一臉期待的模樣給蕭鈺一種這餅和果醬均出自祁霄之手的感覺。

        他不就抹了兩下嗎?這好不好吃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

        蕭鈺不回答他這問題,轉(zhuǎn)而道:“吃完就走吧。”

        “妾身還沒吃飽。”

        蕭鈺一聽忍不住道:“比皇帝還能吃的妾身你也是頭一位了。”

        “妾身就是能吃,如何?陛下難道養(yǎng)不起嗎?若是養(yǎng)不起的話妾身日后少吃些也可。”

        蕭鈺被祁霄這一口一個(gè)妾身喊得不適極了,他擦了下手后站起來說:“快點(diǎn)走吧,不然朕不送你了。”

        “陛下威脅妾身。”

        蕭鈺掃他一眼轉(zhuǎn)過身要走,祁霄誒了一聲,說:“走走走,你著什么急啊。”

        蕭鈺站在那扭過頭看祁霄:“快點(diǎn),朕還忙著呢。”

        “知道了知道了,您是萬歲爺,全天下最忙的人,您在百忙之中還能抽出時(shí)間來為妾身送行,真是令妾身十分感動(dòng)。”

        祁霄邊念叨著邊拿濕布擦手,然后朝蕭鈺走過來。

        馬車停在了城外一處別苑的門口,蕭鈺祁霄先后下了車。

        祁霄看著別苑牌匾上的“善以為先”四字,贊道:“這字不錯(cuò),何人所題?”

        蕭鈺看著那字,道:“太后,這別苑是我及冠那年太后贈(zèng)與我的。”

        祁霄點(diǎn)點(diǎn)頭,說:“太后當(dāng)年也是燕京城中聞名的公子,文采斐然貌如冠玉,不少姑娘家都相中他,連我皇祖母當(dāng)年都想將他招為我小姑姑的駙馬,誰想忽地就傳出了他成了南肅皇后的消息,一夕之間碎了多少少女心。”

        蕭鈺斜睨他:“你怎知道的這樣清楚?”

        祁霄笑了聲:“聽我母后說的。”

        “你和你母后怎么凈聊些這東西。”

        祁霄哼笑一聲沒有說話。

        蕭鈺跟祁霄進(jìn)了別苑里面,蕭鈺在前,祁霄在后。

        祁霄看著眼前一襲淺藍(lán)華衫的蕭鈺,越看越喜歡。

        蕭鈺的頭發(fā)有一點(diǎn)卷,是天生的,今日那頭有著花瓣一般形狀的烏黑長(zhǎng)發(fā)并沒有束得太緊,而是隨著走動(dòng)漸漸散落出幾縷碎發(fā),整個(gè)人看起來有一副慵懶之意。

        再往前看,是白皙的耳朵與臉,那白中還有淺淺的粉,像是初春的花池中靜待綻放的花苞。

        祁霄知道那花苞綻開后的樣子。

        蕭鈺帶著祁霄走進(jìn)一間屋子,說:“你這幾日便住在這吧,大概什么時(shí)候離開南肅?”

        聽到蕭鈺的問話,祁霄略略回過神來,道:“再十日吧,十日后便離開。”

        蕭鈺嗯了一聲。

        祁霄繼續(xù)說:“我還會(huì)再過來的。”

        “你總往南肅跑什么?”

        “來見你。”

        蕭鈺臉上微微泛起紅霞,小聲道:“我有什么好見的。”

        “哪里都好見。”

        祁霄說完長(zhǎng)臂一拉直接單手摟住了蕭鈺,帶著蕭鈺靠在一面墻上。

        突如其來的變動(dòng)讓蕭鈺一驚,待反應(yīng)過來時(shí)他已經(jīng)被墻與祁霄夾在中間。

        緊張與羞意盈滿心口,這讓蕭鈺無措極了。

        他一手抵上祁霄的胸口,厲聲道:“你干什么?松開朕。”

        祁霄看著蕭鈺那雙狀似不悅實(shí)則害羞的眼,道:“我想親你,可以嗎?”

        蕭鈺頓時(shí)把眼睜得圓圓的:“你——”

        “好不好啊?”

        蕭鈺推他:“不好。”

        祁霄只得邊嘆氣邊松開他,沒精打采地站在蕭鈺面前。

        他這副沒討到骨頭的小狗模樣把蕭鈺逗笑。

        蕭鈺靠在墻上笑著問:“你這么想親我嗎?”

        “不然呢?”

        “我問你想不想。”

        祁霄抬起頭看向蕭鈺,挑眉道:“想,給親嗎?”

        蕭鈺的嘴角揚(yáng)起笑意,說:“不給。”

        說完,蕭鈺轉(zhuǎn)過身朝里面走去,祁霄看著蕭鈺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跟了上去。

        二人坐在桌邊后,祁霄問:“那天的人你查了嗎?”

        蕭鈺點(diǎn)頭:“尸體帶回來了,但尸體上沒有什么線索,不過——”

        說到這,蕭鈺停了下來,他看著祁霄,問:“弗煙子你知道嗎?”

        祁霄點(diǎn)頭:“嗯,弗煙子是一個(gè)用來寫話本的筆名,我查過,這個(gè)名字從安國(guó)公府出來的,但話本并非祁岫所寫而是他手下的人寫的,寫話本是假,通過話本傳遞信息散播輿論是真。”

        “那就對(duì)得上了,雖然這邊沒發(fā)現(xiàn)什么,但金陵那個(gè)茶樓——就是你我初次見面的那個(gè)茶樓,那個(gè)茶樓里有許多弗煙子的話本,但那些話本與市面上出售的卻不同,里面有很多改動(dòng)。”

        聽完蕭鈺的話,祁霄嗯了一聲,說:“的確。”

        蕭鈺問:“你知道?”

        “知道,那日我就聽出來那說書先生講的那則北鴻將軍與南肅富商的故事與我以往聽的有出入,不然我也不會(huì)非得聽完。”

        “你早就知道?”

        “對(duì)啊,那故事中原是那北鴻將軍不喜歡富商,富商卻十分喜歡將軍,苦求許久將軍都不看他一眼,直到將軍娶妻那日富商才放棄將軍離開,但將軍在富商離開后又惦記起富商來,他后悔自責(zé)痛苦十分,于是跟新娶的夫人和離后尋遍千山萬水終于找到富商,二人這才在一起。”

        蕭鈺聽完祁霄說的,也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對(duì)勁。

        那日他在茶樓聽的,是將軍與富商本就兩情相悅,但二人一個(gè)是北鴻人一個(gè)南肅人,雙方父母不同意他們?cè)谝黄鹪O(shè)置了重重阻攔,但二人不懼一切歷經(jīng)磨難終于在一起了。

        其中,雙方父母的形象樹立的十分惡毒,設(shè)置的阻攔細(xì)細(xì)想來也暗含深意。

        蕭鈺深吸了一口氣,說:“的確是想借此散播輿論。”

        “我回去后查了茶樓的事,發(fā)現(xiàn)不少茶樓說的都是與話本不同的版本,更有另外版本的話本流通在民間。”

        蕭鈺點(diǎn)了下頭,眉間皺起小小的川字。

        “你不用管這事了,我會(huì)處理的。”

        蕭鈺問:“你如何處理?”

        “這就是北鴻的事了,總之你不用管,祁岫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他就是個(gè)瘋子,這一切都是祁岫在挑唆,等我把祁岫解決了后你這邊也會(huì)迎刃而解。”

        “為什么?他不是你的親皇叔嗎?”

        祁霄嗤笑一聲,說:“我父皇就是他殺的。”

        驟然聽到北鴻皇室密辛的蕭鈺一滯,他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他剛想張嘴問,就看到祁霄面色不善嘴角緊抿。

        祁霄斂起心底的怒意,對(duì)蕭鈺說:“你一會(huì)兒回去后不要再出宮了,在宮里好生待著,其他都不用管我會(huì)解決,那個(gè)李成也是個(gè)蠢貨,被祁岫蒙騙地整日坐著春秋大夢(mèng)。”

        ——李成就是南肅的左相。

        “那你為何還要在這待著?”

        “我不在這待著祁岫會(huì)動(dòng)作嗎?要給他施展拳腳之地,信不信,不出一月北境就會(huì)有紛亂,到時(shí)我會(huì)讓紀(jì)盛過去,紀(jì)盛一定會(huì)連打好幾場(chǎng)敗仗,接著就會(huì)有大臣奏請(qǐng)我親征,我一定會(huì)去的,到時(shí)去了后他會(huì)讓我先贏兩場(chǎng),然后我會(huì)趁勝追擊最后被困在境外。”

        看著祁霄那一副自信的樣子蕭鈺放不下心,這總讓人覺得沒那么簡(jiǎn)單,他問:“你打算如何?”

        祁霄卻不打算說:“說了請(qǐng)你看出戲,若是告訴你了豈不是就沒有期待了?”

        蕭鈺并不看好:“我覺得你還是謹(jǐn)慎些好。”

        祁霄聽到蕭鈺這含著關(guān)心意味的話笑了起來,問:“怎么?陛下開始關(guān)心我這個(gè)北鴻皇帝了?你不該希望我死在北境嗎?”

        蕭鈺翻了個(gè)白眼:“你死哪兒與我何干?你解決好你北鴻的事就好,南肅這邊我會(huì)自己處理好。”

        說完蕭鈺站起身要走,祁霄伸手拉住他。

        祁霄看著蕭鈺,問:“真不給我親下啊。”

        “不給,我要回宮了。”

        “我下次來估計(jì)要挺久之后了,嗯?親一下唄。”

        蕭鈺不滿地看著祁霄:“你快松開。”

        “給我親一下我就松開。”

        “你怎么這么無賴?”

        “我就是無賴。”

        蕭鈺甩了甩手但沒能擺脫那只溫?zé)嵊辛Φ氖郑唤⑽⑧狡鹱臁?

        “好嘛,咱們各退一步,我親一下你的手可以嗎?”

        各退一步是這樣用的?

        蕭鈺狐疑地看著祁霄,但祁霄的眼神很是真誠(chéng)。

        算了,就親一下手而已。

        蕭鈺抬起沒被祁霄拉著的那只手,說:“就一下。”

        祁霄抓住那只手:“我要每個(gè)手都親一下。”

        說完,他將蕭鈺兩只手拉到自己面前,然后低頭輕輕地在那兩只手的手背上各親一下。

        祁霄這邊沒什么反應(yīng),蕭鈺那卻是在祁霄的嘴唇碰到自己手背時(shí)渾身都熱了起來,直到祁霄松開了蕭鈺的兩只手,蕭鈺仍覺得手背上還有那干燥柔軟的兩瓣嘴唇的烙印。

        他將手背到身后,眼睛不敢直視祁霄,只垂眸看著祁霄搭在身側(cè)的手,說:“我回去了,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說完,蕭鈺轉(zhuǎn)過身離開。

        這是他們的第二次分別,上一次是蕭鈺望著祁霄的背影,這一次是祁霄望著蕭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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