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殿前比試
小言咬唇,看著兩個小宮女離開的方向,眼中滿是憤恨不甘。
素白看著一臉蒼白的綰卿,深深的擔憂涌上心頭。
娘娘的身子自大病一場后就一直很不好,太醫把過脈,娘娘是虛寒體,本身就不易受孕,然而頭胎又意外流掉了,今后若想再受孕恐怕會很難。
自從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娘娘便一直郁郁寡歡,晚上她守在門外經常聽見內殿有人起身的聲音。
起先她看過幾次,發現是娘娘,一個人跪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看著外邊的月亮,默默地流淚。
這些事,就當作是娘娘的秘密,她從未告訴任何人,包括娘娘自己。
每每透過縫隙看見娘娘抱著身子哭泣,她就打心底里發寒,即便是結發夫妻又如何?
娘娘的孩子不就是陛下一手扼殺的?而如今娘娘夜不能眠,睡在她身側的陛下卻絲毫不覺。
這難道不是悲哀嗎?
娘娘心里的苦,或許就連她自己,也不一定真正察覺吧……
一個月后,臨近年關,楔羅國的使團到達齊國都城。
晚上的接風宴上,綰卿見到了那個傳說中貌比嫦娥的戴珠公主。
濃眉大眼,顧盼生輝,燦如春華,皎如秋月。
真真兒是一個不俗的美人兒。
“陛下,此次貿然來訪,除了要恭賀陛下治理國家有方之外,小王還有一事。”
楔羅國的王長相粗狂,為人豪邁不拘小節,這從他說話音量上就已經可以看得出來了。
“哦?不知楔羅王還有何事,但說無妨。”
云朗和綰卿坐在上首,一黑一紅,看著很是登對養眼。此刻云朗右手平舉,臉上含著半抹淺笑,眉宇間愈發俊朗了。
綰卿掩袖飲酒,余光瞄到了那個戴珠臉上淡淡的紅暈,唇畔勾起一抹冷笑。
“是這樣的,年關一國,小女戴珠便滿十五了,小王傾佩陛下英姿,想著陛下可否不嫌棄將小女收于后庭。”
原本熱鬧的宴會頓時沉寂了下來,那些作陪的大臣們和家眷們一個兩個或十分隱蔽地交頭接耳,或自顧自飲酒,竟是半點兒聲音也無。
云朗面上的笑意淡了下來,眸里一片迷離莫測,唇邊象征性地彎著,透著十足的疏離。
而綰卿,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意,端莊雍容地飲酒吃菜,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立在綰卿身后的素白,一臉的諱莫如深。
相較素白的不動聲色,小言臉上的表情那就奇怪多了。這丫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勾起的一個笑像奢靡花一樣,詭異非常。
“楔羅王這是何意?”最后,云朗打破了這詭異氣氛,輕飄飄問了一句。
楔羅王坐在位子上,拱了拱手“我楔羅受陛下照拂甚多,小王無以為報,只有將小女獻上,以表我楔羅誠摯的謝意。”
楔羅王話畢,戴珠公主羞答答地起身福了一個禮,眼神柔柔地注視著云朗,很快卻又別開。
好一個欲拒還迎!
綰卿心中冷哼,放下手中的夜光杯,勾唇笑道:“戴珠公主貌若天仙,楔羅王得女如此,真是好福氣。”
“娘娘過譽了。”楔羅王笑道。
那些齊國的大臣們此刻都在心底揣摩著陛下和皇后的心意,到底這兩人對此次的聯姻是何種看法。
觀陛下臉上,應是沒什么意見的,娘娘嘛,聽方才那話應該對這戴珠公主甚為滿意。
那就是這裝聯姻是十之八九嘍?
書恒和這里大多數人一樣,秉承自古皇上后宮必要充盈的理念,想著這樁婚事于齊國利大于弊,于是,打定主意了。
“陛下……”
書恒剛剛起身,才開了個口,大腿一陣劇痛,若不是經驗老到,差點兒就叫了出來。
當著外來使臣的面兒,那臉可就丟大發了。
云朗觀書恒面色不好,稍稍一想便知道原因了。
“光祿卿有何事?”
書恒暗咬銀牙,忍著痛站直了腿,不過就在他又要上稟的時候,柳彎彎小聲地在一旁說了一句話。
綰卿細心地看見書恒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心中暗道:這書呆子又想玩什么花樣?
“啟稟陛下,臣以為,楔羅國使臣遠道而來,一路風塵仆仆,今日乃接風宴,實不宜討論此事。”
云朗挑眉“光祿卿此話不錯,今日乃接風宴,不談其他。”
云朗心中暗爽,書恒這小子,今兒總算是沒忘了吃藥。
當然,他并沒有忽略書恒話中咬牙的余韻,看向一直坐在書恒旁邊淡定飲酒的柳彎彎,云朗大感欣慰。
“是,小王唐突了。”
楔羅王本來抱著十成十的把握,但被書恒這么一攪和給黃了,不由得面色尷尬,看向書恒的方向,隱隱帶了陰郁。
獻女風波就這么不痛不癢地揭了過去,然而這楔羅王顯然不會這么善罷甘休,宴上正酣,他突然提議讓兩國的女眷比拼一下才藝,說是交流,然而誰會這么單純相信?
折騰這么多幺蛾子,不就是想讓自己的女兒嫁入齊國嗎?
不過這看似臨時起意的比試才藝,齊國若是輸了,那面子上可就不好看了,且這樣下來,這楔羅王就更有借口將女兒嫁給云朗了。
綰卿在楔羅王提議比試才藝的時候微微迷了眼,手中把玩著夜光杯,嬌嫩紅艷的唇彎起一道優雅的弧度。
想玩是吧?本宮奉陪到底!
比試共分為三輪,第一輪比書法,楔羅國那邊兒出來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子,看樣子應該是楔羅王專門帶來的各種高手。
綰卿一看就知這場比試是那楔羅王早就預謀好了的,為的就是壓她齊國一籌,彰顯他楔羅女子之優越。
不過,這書法源于中原,他蠻夷之邦怎會比我中原還深諳此道?
綰卿眸中劃開一道淡淡的笑意,看著四周女眷“諸位可有自告奮勇者?”
今日不但是替楔羅使臣舉辦的接風宴,而且也是齊國每年年關將近慰藉朝臣的除塵宴,因而來的都是四品以上的朝官,隨行而來的女眷除了各自夫人,還有貴女。
這些貴女平常就在學習琴棋書畫等,此番殿前比試書法,許多貴女皆躍躍欲試。若能憑此一舉被陛下看中選入后宮為妃,來日前程似錦不可估量啊。
綰卿自然知曉這些貴女心思,自家夫君的桃花向來是能淹死人的節奏,這些閨閣少女哪個不懷春?
齊國最俊美,且最至高無上的人非當朝的安順帝莫屬,后宮只她一位皇后,誰若是能雀屏中選成為夫人,瞬間即使萬萬人之上,這般好事誰人不想?
然而,她們似乎忘了咱們這位皇帝陛下癡心一人不改,此番若能勝了最好,若是敗了或許還會累及家中父兄。
“各位貴女都很好,只是本宮聽聞光祿夫人書柳氏賢良淑德,尤善書法,這第一輪不如就請書夫人代勞吧?”
綰卿話鋒一轉,徒然將眾人目光引到了柳彎彎身上。
只見柳彎彎不慌不忙,謙虛一下都嫌礙事,直接就應承了下來。
楔羅國的那個瘦高女子一見是一個身量嬌小的女的,看樣子似乎與尋常的齊國女子無異,不由得生了輕視之心。
“既是切磋,那二人不如各自寫一首《詩經》中的《終風》吧。”
云朗宣布了比試試題,很快,宮人們便搬來了書案另筆墨紙硯等物,一一擺好。
兩人各自跪坐在大殿中央的書案后,開始揮毫潑墨。
《終風》不長,很快,兩人就相繼停筆了。
兩篇墨寶一一呈上,由最懂書法的老學究太史令司徒南點評。
司徒南一一細細看過兩人的作品,斟酌了許久。
“啟稟陛下,兩位的墨寶皆是上品。這楔羅國使臣的作品筆酣墨飽,構架豐滿,不輸先人之作。而光祿夫人的這幅《終風》……”
說到這,司徒南頓住了,眾人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
“光祿夫人的這幅《終風》簡直不輸當年書法名家柳宗堅啊!”
司徒南這話一出,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楔羅國使臣臉上不大好看,而齊國這邊那就是長舒一口氣了。
“太史令有所不知,柳宗堅正是我母家太祖父。”柳彎彎贏了比賽,面不改色,笑意盈盈地對著司徒南道。
那司徒南一聽這話,連到三句“難怪!難怪!難怪!”
接著不住地拍腿搖頭,神態癡狂“當年柳老大人的柳梅體天下無能能與之比肩,只不過柳老大人過世以后,便再少見那般精妙的書法了,今日夫人的墨寶著實讓老朽開了眼界。不知這副《終風》可否贈與老朽研習?”
司徒南兩眼冒精光,一副垂涎若渴的模樣,當真癡狂。
柳彎彎哪里會拒絕,謙虛了幾句就將書法贈予了司徒南。
司徒南得了心愛之物,趕緊小心藏于袖中,急急告退回家準備好生研究去了。
這第一輪的書法比試楔羅國輸了個徹底,因而這第二輪的比試便卯足了勁。
“這第二輪就比舞技,小女自小喜愛研習各種舞曲,這第二輪就由小女獻丑了。”
楔羅王這話中暗自得意,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回他是勝券在握的樣子。
綰卿淡淡一笑,隨便指了一個人上去與那戴珠比試。
人家既然有心出頭,她何苦不給個機會呢?
第二輪的比試結果很顯然,戴珠公主自創的洛鴻舞技高一籌,以翩然之姿輕而易舉勝出。
勝了一輪的楔羅王十分得意,提出第三輪讓齊國出題。
綰卿想了想,提議“冰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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