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除夕夜宴
“此次南巡,小言,你留守宮中,彩衣、彩云,還有青拂、青簾隨行……”
素白一回到椒房殿,便開始著手準備開春南巡之事,宮中繁雜,所以若不早些準備到時候怕是要亂了套。
小言本來指著自己也能跟著去玩一玩,誰知道素白一開口就讓她留下,登時氣的鼓起了臉。
“素白姑姑,憑何讓我留下?”
素白瞪了她一眼“娘娘宮中不能沒有穩妥的人留守。”
素白話里有話,看著小言滿臉深意。
小言欲言又止,想了想垂了頭只能應下。
椒房殿內宮女內侍不在少數,若是以前倒也能放心,這是如今宮中多了個不知是敵是友的玉良人,素白不得不防。
小言也是想透了這一層,這才委委屈屈地答應了。
“啟稟娘娘,陛下派小人來問問除夕夜宴的事兒可安排妥當了?”
素白這次能順利回到椒房殿其中還有年關將近,南巡在即,綰卿騰不開手的原因。
這不,素白才回來幾天的功夫,就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
今兒個一早,方山一直帶著的小黃門陳言蘇就領命而來了。
“都妥當了。”綰卿坐在上首,微笑著說道。
“是是是,本該娘娘親自操辦是不必擔心的,只是今年除夕夜宴上太上皇和長公主皆已經回來了,陛下便多注意了些。”
陳言蘇雖然年輕,看著很是清秀,但是他出事的手段已然有他師父方山的影子了。
“太上皇游歷歸來,長公主從邊關回來,自是要上心些的。”綰卿微微頷首,姿態很是端莊。
“娘娘說的極是。若娘娘沒有吩咐的話,那小人就先回去復命了。”陳言蘇拱手,告退。
陳言蘇走后,綰卿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素白,找人跟著他。”
素白一凜“娘娘,這人可是有問題?”
綰卿搖了搖頭,并不說話。
素白眼神微沉,當即退下,找了個行事利落的跟上了那個陳言蘇。
綰卿一個人坐在殿內,神色肅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素白從外折回來,看見的便是她這副樣子,不知為何,總覺得心有戚戚。
娘娘尋常皆是溫婉端莊示人,可是一旦她沉靜下來面無表情,便顯得有些可怕,而往往這個時候,她并不喜歡別人打擾。
素白安靜地守在了門口,寒風冷冽,透著縫兒吹進來,不一會兒她便凍得直哆嗦。
“唉……”
就在此時,一聲嘆息悠悠傳來。
素白看向綰卿,只見她默默起身,走進了內殿。
“娘娘……”
素白想喊,但是含在了嘴里并未出聲。
憂傷、失落,抑或摻雜了希望?
素白品不透,她只知道,娘娘不知因何感傷至此,難道,是陛下?
除夕夜宴上,所有的皇室成員皆到了。
曾經的秦王,現在的太上皇坐在上首主位,云朗綰卿分坐兩側。
秦淼煙就坐在綰卿的下首,而那個玉良人,本來是沒她的座的,但是因皇室成員較少,于是便多添了她一個座。
只是,原本應該溫馨和美的氣氛,不知因何卻一直顯得怪怪的。
“父皇,這杯酒女兒敬你!”
為打破僵局,秦淼煙率先舉杯,向太上皇秦獻致意。
秦獻樂呵呵的,說了兩句好,便飲盡了酒。
秦淼煙放下杯子,淡淡地掃了一眼宴上眾人,垂下眼簾,思緒萬千。
綰卿的神色一直淡淡的,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而云朗眉間則拌了幾縷愁意,眼睛一直不住地往綰卿身上瞟。
“今日本是佳宴,這么枯坐著倒是乏味了。玉良人,不如你作一舞助助興如何?”
突然的,秦淼煙開口了。
只不過她目光看向一直低著頭的玉瑾,話中矛頭明顯地很。
玉瑾一驚,嚇地掉了筷,身邊宮女提醒,這才站起身來。
“回長公主殿下,妾今日毫無準備,怕壞了大家的興致。”
玉瑾站在那里,小臉兒白凈,一臉的為難顯得很是嬌怯。
秦淼煙勾起一個笑“玉良人這是不給本宮面子嗎?”
玉瑾一聽,霎時驚慌的辯解“殿下恕罪,妾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妾未曾準備,怕舞的不好陛下降罪。”
說著,玉瑾將盈盈目光望向云朗,眸中之意何其明顯。
綰卿面上冷意加重了幾分,只不過她仍舊舉箸吃著菜肴,仿佛身處事外。
云朗面上閃過不自然,下意識地瞟了一眼綰卿,剛要開口,然而秦淼煙搶過了話頭。
“父皇方才不是還和女兒提起想見識一下這位玉良人的舞姿嗎?如今咱們這位玉良人架子大得很,女兒請不動,想著還是父皇才能將她請動呢!”
秦淼煙這話是徹底將玉良人的退路堵死了,而秦獻看了一眼秦淼煙,咳嗽了一聲道:“是啊!玉良人,今日在場皆無外人,不如你就隨意一舞,就算舞的不好,皇帝也不會怪你的是不是?”
秦獻話鋒一轉,將話題拋到了云朗身上。
云朗端起杯子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算是應允。
玉良人咬著唇,無奈,只能作一舞了。
“陛下,請容臣妾先行退下更衣。”
“嗯。”
云朗淡淡地應了一聲。
玉瑾盈著秋水的眸子繾綣地最后又看了一眼云朗,俯首退下了。
“呵,這個玉良人對陛下還真是情深義重。”
秦淼煙不陰不陽地說了這么一句,自顧自飲酒吃菜,還不時和特意請旨帶來的副將聊上幾句。
只是那個副將見慣了殺伐征戰的場面,卻從未見識過這種沒有硝煙的打機鋒,一直感覺心里慌慌的也不敢多說話。
現在秦淼煙和他談笑風生的,漸漸的,倒是把這副將心里的慌給去了,逐漸的放了開來。
“長姐,這位就是你提起的那位趙副將吧?果然是年少有為,灑落大氣。”
綰卿盈盈笑著舉杯與那副將示意。
皇后娘娘贊賞,趙添臉上微紅,趕緊站起來回禮,態度著實樸實可愛。
綰卿看他坐下的時候不慎撞翻了碗碟,不由得掩唇一笑“果然是率真地很。”
秦淼煙笑起來可就直接多了,拍了一下趙添的肩頭,叫他別忙活了,直接讓宮女善后。
云朗眼神陰陰地盯著那個趙添,一直不停地飲酒,心里一直在暗罵那個趙添:臭小子,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卿卿這陣子一直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偏偏對那小子笑得歡。毛都沒長齊的家伙……
“聽聞趙副將這不僅仗打得好,這酒量也是不容小覷。今日不如就讓朕見識見識趙副將的酒量如何?”
云朗似笑非笑地看著滿臉通紅的趙添,天子有令,區區一個副將哪敢不從?
趙添雖說是秦淼煙看上眼的副將,然而還是一個毛頭小子,愣頭愣腦的也不知道說話。
自然是云朗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已經被老謀深算的云朗騙地灌了一壇子的烈酒,原本是窘迫的紅臉現在可是實打實的紅透了,眼神發虛,手也有些端不住酒杯了。
云朗勾起得逞的笑意,剛要開口讓人把趙添扶下去,誰知綰卿倒是先開了口“趙副將真乃當世豪杰,這么多烈酒下去仍舊面不改色,只是今兒個總歸是除夕,還是莫飲這么多酒的好。素白,命人給趙副將煮碗解酒湯來。”
“諾。”素白不知是憂是喜地看了一眼趙添,依照綰卿的吩咐下去了。
這下,云朗看趙添的目光就不單單是不順眼這么簡單了,簡直是要噴火了,若不是這時候玉良人剛好換好衣服歸來,恐怕當場就要把趙添扔出去了。
“咳,千萬別和女人對著干,否則你會很慘的。”
云朗正要發作的時候,秦獻突然湊近了低低地說了一聲。
云朗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果然是親爹。
“兒子知道了。”
二人的低語綰卿聽不見,但也不關心,現在她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殿中央的玉瑾身上了。
“陛下,今日乃除夕家宴,那妾便舞一曲《尋梅》吧,獻丑了。”
玉瑾盈盈一福,模樣姣好,妝容嬌美,尤其那雙眼睛,從頭至尾一直如秋水一般望著云朗。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期間,玉瑾到底舞了些什么,云朗并不關注,因為他全程都在和秦獻低語,虛心討教一些事情。
秦淼煙捏著杯子,眼里盈著不知名的笑意,不時和趙添說上幾句,其間,有真正在欣賞玉瑾舞姿的,便唯剩綰卿一人而已。
你到底是誰?琉錦還是玉瑾?
但我不管你是何人,也不管你來此的目的,我只知道,是我的,絕不會讓別人搶走!
綰卿目光冷冽地看著玉瑾,然而玉瑾并不知曉,因為現在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個眉眼精致的男人。
一舞畢,玉良人站定躬身行禮。
“臣妾獻丑了。”
云朗還在和秦獻說著什么,并為注意到玉瑾已經跳完了舞,于是,玉瑾就那么不尷不尬地站在那里,最終還是綰卿出聲。
“玉良人一舞簡直堪為天人,辛苦了,下去換了衣裙吧!”
玉瑾面上一僵,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根本沒在意她的云朗,最終還是退下了。
“作那委委屈屈的模樣給誰看?正主都不瞧一眼,還真是白瞎了這么一場好戲!”
秦淼煙嗤笑一聲,沒人接茬。
這下,趙添就是再笨也知道秦淼煙在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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