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每月要進行一次教室的大掃除消毒，一般這個時候會進行座位的調整，老羅不喜歡用成績來當做依據讓學生調位置，他很少大幅度動學生的位置，一般都是整大組挪動。

        江稚魚上次搞過衛生了，這次沒輪到她，教室里正一片濕漉漉的，她便跟時雨一塊去樓下看他們打籃球了。

        “徐澤勛，不是你們大組搞衛生嗎？你怎么逃了？”江稚魚對徐澤勛這種躲懶行為感到非常不屑，“我等下就去找老羅舉報你。”

        “舉報什么啊？我請許之意幫我打掃了啊。”

        江稚魚皺眉：“你怎么就知道欺負人家許之意？”

        江稚魚對她印象不深，總記得是個文文弱弱的小女孩，每次徐澤勛路過大聲跟她打招呼的時候，總會溫吞紅著臉問一句好，徐澤勛之前跟她當過同桌，照徐澤勛這個德性，估計沒少欺負人家。

        “幫我拿著。”徐澤勛把校服外套丟到江稚魚懷里，被她嫌棄地拿起，放到一邊，徐澤勛里頭穿著一件白色球服，他邊退邊跟江稚魚說話，“讓你看看我是怎么打贏你的彭于晏小學弟的。”

        “你可別嘚瑟輸了。”江稚魚道。

        這個點的太陽似乎有些疲倦了，在天空中散發著熱量，球賽還沒開始看，江稚魚就有點犯困了。

        沈牧為從商店買了飲料過來，他見江稚魚昏昏欲睡，用冰可樂貼了一下江稚魚的臉，冰得她小聲驚叫，扭頭看著沈牧為。

        “有你這么看球的嗎？還打瞌睡呢。”

        江稚魚接過可樂，拉開易拉罐之后，仰頭灌了一口，她坐在升旗臺上，這里離籃球場有點距離，但是視野很好，沈牧為在她身邊坐下。

        “你怎么不去打？”江稚魚問他。

        沈牧為打球其實挺厲害的，他小學就是校隊的，代表學校出去比賽，還拿下了很不錯的成績，到了初中之后，由于學業繁重，他沒有繼續在校隊待著，只有體育課和下午的空閑時間會跟班上的同學一塊打打籃球放松。

        “徐澤勛說他們要跟高一的打比賽，那幾個全都是校隊的。”沈牧為說。

        江稚魚看了一眼他們整整齊齊的球服，說：“我看他們也打得不如你好啊。”

        沈牧為輕笑：“你也太抬舉我了。”

        沒有參加每日的早訓和晚訓，身體素質肯定是比不上他們那些每天都訓練的專業體育生，徐雖然一樣高，但澤勛塊頭就比沈牧為大一點，他有一排結實漂亮的肌肉，都是靠早晚訓練出來的。沈牧為雖然對籃球技巧和戰術有些許的了解，但是身體素質跟不上，平時休閑打球也只打個一兩節。

        比賽在高一的學弟到齊之后就開始了，江稚魚給沈牧為指認：“看到了嗎？那個很像彭于晏的學弟。”

        沈牧為喝了一口可樂，唇齒間被氣泡炸開清爽的滋味，他輕輕擰了一下眉。

        “不像。”

        江稚魚按利彭于晏小學弟沒翻過車，她震驚地問：“你認真看了嗎？真的很像啊。”

        沈牧為伸出手把江稚魚的頭掰了過來：“別看人了，看球行不行？”

        沈牧為的指尖又濕又冰，江稚魚一把把他拍開，開始認真看球。

        江稚魚不會打球，只會看個氛圍，一看到自己方陣營驚呼，她就跟著一塊叫兩聲。

        沈牧為偶爾會在旁邊叫兩聲好球，江稚魚就湊過去問是為什么。

        “本來這是個回場球了，但是徐澤勛故意松手讓對方碰球，然后再配合隊友把球給搶回來，他們都來不及再次回防。”

        專業術語太多，江稚魚聽了個一知半解，她盯著沈牧為認真的側臉，道：“你要是一直在球隊就好了。”

        沈牧為看向她：“為什么啊？”

        “因為男孩子會打籃球很加分啊。”江稚魚說。

        “我會打籃球。”沈牧為道。

        江稚魚想了一會，改口道：“打籃球很厲害會很加分。”

        沈牧為又道：“我打籃球很厲害。”

        臭屁的話因為沈牧為認真的神態而有些可愛，江稚魚輕笑道：“好嘛，你是滿分男孩。”

        沈牧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江稚魚的調侃之后，緩緩挪開了對視的目光。

        雖然看不懂球，但是進球得分還是知道的，徐澤勛連進三個球，江稚魚忍不住跟著其他看球的人一起驚呼起來。每次一有球賽籃球場就會熱鬧又沸騰，沈牧為撐著手臂，看著笑得飛揚明媚的江稚魚。

        梧桐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一中修建得整齊漂亮的路上有不少學生說著話走過，耳邊是籃球場上的喧囂和熱鬧，而沈牧為眼中此刻只剩下江稚魚眸子里那抹亮光。

        燦若晚霞。

        教室里清掃過后干凈又敞亮，江稚魚跟沈牧為和徐澤勛一塊往教室里走，幾個人笑著討論剛剛的球賽，在門口撞見收拾好掃把的許之意，徐澤勛聲音很是敞亮地叫了她一聲。

        許之意身形纖細，，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她抿了抿唇，迅速抬頭看了徐澤勛和他身旁的江稚魚一眼。

        見人一言不發進了教師，徐澤勛笑著吐槽道：“她怎么還是這么沒禮貌。”

        江稚魚白他一眼：“你偷懶不搞衛生，換我我也不搭理你。”

        “唉我是跟她說好的，她幫我打掃衛生，我幫她忙的。”

        江稚魚明顯不信：“你能幫她什么？”

        徐澤勛嘖了一聲：“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江稚魚還想跟他再扯上幾句，沈牧為一把拎起她的衣領：“回位置了。”

        除了大幅度動座位之外，老羅還調整了幾個人的座位，徐澤勛因為個子高，又愛鬧騰，一直坐在后排，但他成績確實難看，老羅就把他給調到第一小組的邊上，就離江稚魚隔了一個人。

        東西收拾到一半，江稚魚看著換到不遠處的徐澤勛，驚訝道：“你怎么換到這里來了？”

        徐澤勛一臉苦澀：“我媽跟老羅說的吧，說我成績太差了。”

        江稚魚嘲笑道：“你也有今天啊。”

        沈牧為輕輕用筆頭敲了敲江稚魚的腦袋：“動作快一點，卷子還沒動呢。”

        江稚魚朝徐澤勛露出一個同病相憐的表情，埋頭整理自己的東西。

        她是典型的差生文具多，花里胡哨的筆和本子一大堆，每天都要花一點時間來樂此不疲地整理自己一抽屜文具，等到她把東西全都分門別類放好，沈牧為已經寫了一半的卷子了。

        “你寫得也太快了。”

        沈牧為進入學習狀態的速度總是特別快，江稚魚有被他卷到，翻筆的時候看到幾支買了很久但是沒用幾次的筆，她拿出來遞給沈牧為：“這些給你。”

        已經習慣江稚魚把自己當做廢物回收桶的沈牧為接過筆，說：“你還有兩盒筆芯吧，怎么又買了這么多筆。”

        江稚魚笑了兩聲，說：“我忘記啦，下次你記得拖住我。”

        沈牧為：“……我哪里拖得住你。”

        雖然說學習這事上都是沈牧為掌握主動權，但生活里基本上都是沈牧為聽江稚魚的，她驕橫慣了，做什么都隨心所欲，只要不會造成什么實質傷害，沈牧為都是默認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趕緊寫吧。”沈牧為道。

        江稚魚深吸了一口氣，抖摟了兩下卷子，開始認真寫題。

        她最近學習態度很好，老羅都有些驚訝，經常在講卷子的時候夸她兩句。

        “江稚魚這題也答出來了吧？不錯啊。”

        很少被理科老師上課夸獎的江稚魚嘿嘿笑了笑，說：“是沈牧為教我的。”

        這樣良性幫助的情況是老羅非常樂于看到了，他甚至還在班上說，如果有別的同學能找到同伴，也可以跟他說調整一個位置換到一起。

        江稚魚有點驚訝，問沈牧為：“我們換到一起是你去跟老羅說的嗎？”

        沈牧為神色未變，說：“是啊，你天天上課找時雨說話，換到我旁邊，我盯著你。”

        跟時雨座位換開之后，不僅江稚魚的學習進步不少，時雨也回到之前的排名。時雨開學考是班上第一名，年級二十多名，但她狀態不是很穩定，最近學習很認真，分數保持得不錯。

        很快就是期中考試，江稚魚已經迫不及待在大考中證明自己的進步，越到考試前夕，她越是努力認真，跟著沈牧為把題目一遍一遍刷，一遍一遍過。

        “時雨，考完試咱們去唱歌吧，我好久都沒唱歌了。”江稚魚道。

        時雨點頭：“正好考完放月假，到時候出去唱完歌咱們去吃火鍋吧。”

        “行嘞。”

        “你這次考試有底了吧？”時雨問道。

        江稚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怕到時候我太緊張了，考試的時候心態很差。”

        “這可不行，你要是期中考試都沒心態，那到時候高考怎么辦？”

        江稚魚嘆了一口氣：“所以我好羨慕你們這些游刃有余的人啊，要是我有你的一半聰明就好了。”

        在旁邊把她們的對話聽了個全的沈牧為淡聲道：“確實挺笨的。”

        聽不得別人說自己笨的江稚魚緊了緊眉，一手拍在他后背上：“寫你的作業，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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