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離開
司徒尚在手術門外等了半個小時多,燈滅了,醫生也從里面出來。
看到醫生的那一刻,司徒尚以為他的母親還是好端端的,已經搶救回來了,他甚至有些期待地扒著醫生反復詢問肯定:
“醫生,怎么樣?我媽她沒事吧,哎?她是不是搶救回來了,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醫生看到司徒尚這副樣子,其實特別不想說實話的,他太能理解眼前這個少年的心情了,里面躺著的,蓋著白布的可是這個少年的母親啊......
他看著司徒尚滿懷期待的目光,再多不忍也無奈嘆了口氣,摘下口罩后,醫生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
“小伙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但是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但是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不是,這什么意思?
他的耳朵幻聽了嗎?盡力是什么意思?不要告訴他,南雅已經,已經......
“醫生...你,你,剛剛說什么?什么盡力了?我是在問你我媽她怎么樣了,你...你在說什么?”司徒尚用盡全身力氣讓自己的身體鎮定下來,不要顫抖,可是那每一個跳動的神經仿佛要爆炸似的,恨不得凝聚在一起噴發出來。
醫生只想讓他接受現實。
“真的很抱歉,她因為是自殺,先后吃了安眠藥,又割腕,而且已經超過了三個小時,錯過最佳的搶救時間,藥物擴散,失血過多,還希望...你不要太難過......”醫生這一次說地特別明確,明確到司徒尚聽地耳朵恍惚。
南雅自殺了,并且,搶救無效。
僅僅只是那一瞬,猶如晴天霹靂,司徒尚忽然就感覺到世界坍塌了,他的家就這么,真的化為烏有了......
他最愛的母親,那個被他計劃在整個未來里,唯一的親人,離開了他。
在這個地球上,再也無跡可尋。
司徒尚的面色,一下子變成了灰色,渙散著,整個狀態都已經全部消散,剩下的僅僅只有無望。
不會的吧,南雅...不再擁有姓名了嗎?南雅,他的媽媽,那個鮮活的,春節還在給他包餃子,今天中午還接過了他手里的午飯,是南雅最愛吃的芝士披薩,也是她生前吃地最后一頓飯。
就那么活生生的一個人,轉眼就去了另一個世界,連句話都沒留下。
司徒尚越想越絕望,情緒噴發,他就站在這里,當著整個長廊,包括醫生的面,放聲大哭起來。
“媽....媽......”
一聲聲的吶喊,聲嘶力竭,嗓子發痛,他第一次,這么奔潰。
醫生又補刀了句,“其實....她已經有了很嚴重的抑郁癥了,檢查結果顯示,她一直在服用抗抑郁的藥,大半年了,而且這期間情緒一直不穩定,抑郁癥患者自殺,實在太正常了,按理說應該有個監護人經常在身邊看著點的......不然也不會有悲劇發生了......”
這些話對于司徒尚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抑郁癥?”司徒尚竟然從來都不知道南雅有抑郁癥,他到底怎么做這個兒子的啊?
抑郁癥......也難怪,被司徒糜家暴多年,是個人都有陰影了,心理肯定漸漸出現了問題,可是,司徒尚從未意識到這個問題,以為只要看到南雅能笑能說,就是好的發展。
媽,對不起啊!是兒子無能,是我不孝,是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兒子的責任,都是我......
我該如何證明,你那么愛我。
連一句話都沒留下,就棄我而去,媽,你好狠啊......
病床被推出來,停在了司徒面前。
他知道南雅就躺在上面,司徒尚猛吸鼻子,由于哭地太兇,鼻子不太通氣,呼吸也不順暢,他顫顫巍巍地伸手,撩開那蓋在尸體上的白布,南雅的臉又出現,慘白慘白的,嘴唇也再無血色,就靜悄悄地躺在上面,成為了一個再無靈魂的軀殼。
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見南雅了吧,下一次...沒有下一次了,南雅一生的路,就走到這里了,她不能再陪著司徒尚繼續成長,也再也不能見證兒子的幸福,看不到司徒尚的婚禮。
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好遺憾啊,南雅一定也覺得特別遺憾,可是她得不到救贖,只好撇下兒子遠去。
司徒尚,希望剩下的路,你可以繼續好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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