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他?
雨一直下……
曹莊戶帶了人按原路返回去,按高盛妍的話安排了下去。那伙子人雖是嚇人,倒也算有禮,沒有驚著院中女眷,能看得出那位為首之人御下是極嚴的了。
待進了屋安置好,趙鉞才摘下斗笠。晶瑩的水滴順著發梢落下,滑進男人的胸口,沒入已經完全濕透的衣襟。
屋內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
“梆梆梆”
門口忽地響起敲門聲
“進來”
辛未蓑衣仍著在身上,出門在外,倒也無甚可計較的,他手提著一個文弱男子的后領,將人拖了進屋。
男子進來后,一直縮著身子,這還算冷的天兒,竟凍得瑟瑟發抖,嘴里一直喊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此人是京中富商楚員外的女婿,姓黃名緒,員外一朝病倒,他取代了妻子成了楚家基業的接手人,近日來端的是一陣春風得意,不料今日摟著嬌妾將將要睡去,便被人從被窩里頭強行刨了出來,他還未弄清楚狀況,便已經被綁到這了。
黃緒被辛未徑直扔在了地上
座上的男子面無表情的擰著袖上的水,屋內只剩一片寂靜。這樣的氛圍讓他更摸不清面前這位想做什么了,是要錢還是要取他的命?
他最怕這樣安靜的場面
須臾,上座的男人才終于開口。
“黃緒,京郊麓山,你知道多少”。
黃緒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
他為什么會知道麓山,又為什么如此確定麓山有什么。
大冷的天兒,黃緒的身上起了一層疙瘩。
背后發涼
……
過了一會兒,辛未將人連拖帶拽著弄了出去。
“主子,您的傷……”,辛午等人出來了之后,才端了家伙什進了屋。盤皿上皆是剪刀、酒、碎布等處理傷口的東西。
趙鉞這才脫了衣服,開始處理身上的傷,明明是活生生的□□,刀傷在胸口,深得見骨,趙鉞動起手來卻干凈利落。
待傷處理好后,辛午收拾好東西出去。窗外樹影晃動,刮得窗戶聲聲作響。
“娘子,您說那伙子人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啊。這深更半夜的,突然出現在這郊外……”,絮兒僅是心里想了想,就打了個寒戰。
高盛妍洗漱好上了榻,晴芽與她身上抹著潤膚的膏子,手上力道正好。
“夜里都警醒著些,別睡太死,應當是無礙的”,高盛妍閉著眼放松著身子。在陳府她心里總有個疙瘩,到了莊子上反而好多了。
絮兒抬頭看了一眼主子,見她頭一點一點的,恍惚是要睡著了,便與晴芽相繼出去,讓她歇著了。
今日出城委實累了些,高盛妍睡得也快,窗外風雨掛著窗子,她也睡得不甚踏實。
……
“啊……,快來人啊”。
將將要到下半夜的時候,高盛妍屋外的側間突然響動起來,接著就是絮兒的驚叫聲。
高盛妍瞬間驚醒,院外的護衛聽見響動,立時拿了家伙便趕了過來。霎時整個院子里燈火通亮。
絮兒今夜本就翻來覆去睡不著,加上雨聲大,更是煩躁不已,便坐起來喝水,偏的這時有人鬼鬼祟祟的摸了進來,要說絮兒曾經也是高家嬤嬤帶出來的半個女漢子,趁人還在抹黑尋路,掄起個大瓷瓶便砸了過去,毫不手軟。
于是,這人就這么暈著五花大綁的躺在地上。
“爺,那小子不經事兒,摸著黑往后院跑,驚著這主人家的娘子了”,辛未輕咳了一聲,面上有些掛不住,畢竟這也算他辦事不力。
本來爺已經從那黃緒嘴里撬出了想要的東西,且以后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是以想著下半夜便尋了個機會讓他自個兒溜了便是,也省的麻煩。
可千算萬算未想到那小子如此蠢鈍,摸去了后院,還驚著了主人家的娘子。
“咳……”
辛未再次尷尬的咳了一聲,請示主子該如何辦。
趙鉞半夜起來,聽了這么個消息,本就混沌的腦子霎時疼了起來。撇了眼面前人,腿一伸直接踹了過去,“滾”。
他站起身,覆在身上的被子立時落了下來,露出結實的腰線和小腹,充滿了張揚的力量感。
辛未見他起來,立馬去拿了衣服給他,昨日的衣裳雖掛了起來在屋里晾著,可依舊還是潮濕著。趙鉞也不在意,套了衣服便往外走。
堂上,高盛妍端坐著,柔順的烏發披散在背后,手中捂著湯婆子貼在肚子上,臉色有些蒼白。
“娘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我今夜睡不著便起來了,然后就抓著這么個人,可虧得他是個軟腳蝦,不然現下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樣兒呢”。絮兒此刻只想沖上前去,再掄幾下,才能解了她的氣。
高盛妍閉著眼,唇上拔干,也不想說話。
這人是誰的,已經毫無疑問了。
她就在這兒等著,若不給她個交代,那就別怪她不留情面了。有人借宿她好生禮待著,沒道理還不管好自己帶進來的人。
過了片刻,曹莊戶進來了,撇了眼這院子里烏壓壓的一群人,心下膽顫,這是百八十號護衛全喚進來了啊。他頓時心下就安生了,還是跟著有權有勢的主子靠譜,小命不容意丟。
可想著外面還等著位煞神,他也不敢磨蹭,加快了腳步往堂上走去。
待進了廳中,他小心抬頭覷了一眼,見主子面色不好,頓時心下發虛,他躬身行禮道:“娘子,那位客人要見您,就在門外”。
女子緩緩睜了眼,粉黛未施,依舊美的驚心。
曹莊戶立時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請他進吧”,高盛妍聲音微弱,似是說不出話的樣子。
曹莊戶自是聽出來了主子這聲音中的虛弱,也是有些擔心,但還是依言去喚人進來。
須臾,院中傳來一陣頗具力道的腳步聲,怕都是伙子正經習武之人,高盛妍心襯。
人已至檐下,為首之人身著粗布黑衣,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只是端的氣質威儀,不容冒犯,“今日是在下的不是,驚擾了娘子,還請娘子見諒”。
來人神色從容,窺不見心底的想法。高盛妍還道這京中何時有個這般人物,卻一見那面容,臉上頓時僵住。
怎么哪兒都是他
趙鉞本意是來將人帶走的,只是一進這院中盡是護衛守著,心知怕是不好善了,是以也好生道了句歉,原也是他帶來的麻煩。
只是那上堂坐著女子,見了他明顯是有些僵硬,美人脂粉未施,烏發輕散,唇間微干,神色似是不虞。
趙鉞突然覺著,要是能哄美人開心,那地上這蠢東西不要也罷了。
“原來是娘子”
這聲娘子真真是喚出了千般滋味……
高盛妍的心輕震了一下,暗罵一聲妖精。他怎的這般會勾人,沒得讓人覺著兩人已經搭上多少年了。
“郎君這真是,要是再晚來一步,這地上的人我都要剁了喂狗去”,高盛妍咬著牙道。
“娘子說的是,這人就是剁了喂狗那也只有哄娘子開心的份兒”,趙鉞倒是沒反駁,想著這人差點摸到小娘子房里去,他都想親自動手了,
眼前男人好說話,高盛妍頓時覺著沒了趣,唇瓣微張了張,撇過臉不去瞧他。
絮兒自那人進來便瞪大了眼睛,這不是……那……
她沒見過趙鉞,可她見過辛未啊。
趙鉞自發的走上前去,把地上的黃緒踢開了些,坐上另一主座,“要不這樣,我與娘子私下談談”。
他看了眼辛未,那人立刻將地上礙眼的東西弄了出去,還將自己人都帶走了。
高盛妍見他走上來便覺著沒什么好事兒,這會子更是原形畢露了。
看吧
這就是男人
高盛妍斜睨了他一眼,微白的臉泛起一絲笑意,“郎君這說的什么話,我一個已出閣的女子,如何好與你私下相談”。
話雖如此說,可已經打了手勢讓屋里人出去了。這送上門來的,她也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了。
為陳循守貞
笑話
就沖他妻子已經走了一晚上還沒過來尋,她就已經當他是個死人了。
“可是娘子……”,絮兒擔心的還想說些什么,立時被晴芽拽了出去。
“晴芽你拉我做什么,娘子一個人要是出什么事兒了怎么辦”,絮兒一把扯開晴芽的手,嘟囔著道。
晴芽氣的戳了戳她的額頭,“哎呀你傻啊,你沒見娘子明顯是滿意他的么,姑爺咱已經不指望了,你就不能許娘子有個自己的樂子”,要說晴芽平日里雖甚是安靜,可要論起高盛妍的心思,沒人比她更看的明白了。
這世間男子皆薄幸,連姑爺那樣清冷的人都不能免俗,還拘著咱們娘子作甚。
要晴芽說,高盛妍就是吩咐她在外邊兒養上幾個清官人,她都不會皺下眉頭,夫妻倆已經走到了這地步,那還不是各過各的么,沒得只苦了女子,男人還能在外面尋歡作樂。
她悄聲兒的喚了廚房的婆子來,吩咐燒些熱水備著。
這廂,高盛妍見人都出去了,也就收了那強撐起來的派頭,身子一歪,頭靠在案上,皺著眉頭。
“怎了,哪兒不舒服”,趙鉞見人趴下,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高盛妍只哼哼,“哪兒都不舒服,都怪你”。
趙鉞失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抱你去床上歇息去”,他摟了女子的腿彎,輕松抱起了她。
確實瘦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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