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灼目的花火
白狼本來有些不自在,見到愛琳這個表情,反倒惡劣的因子復活,邪邪地勾起嘴唇,做作地說道:“怎么一見到我就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可真是讓我傷心,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什、什么救命恩人!”愛琳眼神游移,尋找著逃跑路線,矢口否認,“我不記得我什么時候被你救過……”
“你還真敢說,當時是誰醉醺醺地混在一群大叔里,笑得像是個傻子一樣,還任人摟抱的。”白狼哼了一聲,忽然長臂一伸,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她的外帽不讓她逃,“——你不心虛你跑什么?”
“你笑的這么不懷好意當然要跑啊……”愛琳跟個被提溜起來的貓一樣縮起脖子掙扎。
“讓我數數你當時都罵了我什么來著?壞人、惡霸、強盜、惡狼……”他幽幽地道
“沒有強盜!”愛琳忙不迭地扭頭糾正。
“我還真是謝謝你啊!”白狼被氣笑了,翻了個白眼,挫著牙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誰給你交的酒錢你都忘了?要是讓人知道維德·羅德尼的妻子在平民出沒的酒吧里和男人們喝得醉醺醺的,最后還欠了酒錢,你信不信第二天你就會是王宮里最熱門的話題?”
愛琳不動了,垂著頭不吭聲。
白狼就知道她也知道錯了,只是在他面前總是會莫名犯倔,不肯承認。
他嗤笑一聲,松開手,繞到她面前,洋洋得意地拉長了聲音:“說起來,那天某人還給我說了很多事情。最近記憶不太好,讓我想想……”
“你不要再想了!!!!”愛琳倏地抬起頭,羞恥地眼睛都濕了,一雙棕眸既羞又惱如霧籠罩,水波粼粼,“我從沒喝醉過,不知道會這樣……”
她在誰面前耍酒瘋不好,竟然在白狼面前!!
她記得她說了多少話,一個月來堆積的不安和突如其來的吻讓她腦袋爆炸,糾葛的諸多不安惶恐害怕全都爆發了出來,有什么倒什么,她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白狼沒有嫌她煩,把她丟在地上扭頭走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完了完了完了……
開學以來一直在躲白狼的愛琳心底發出了低吟,忍不住捂住了臉。
這家伙沒有丟下她一定是為了捉她的把柄,他甚至可以拿這件事情嘲笑她一輩子了!!
誰知白狼卻久久沒有說話。
她沒耐住好奇,從手指尖露出了一雙眼睛,眨啊眨地看著他。
他正看著她發怔,見她突然露出眼來,似是措手不及般猛地移開目光,食指用力搓著挺括的鼻尖,耳根竟然發紅。
“你怎么了?”愛琳覺得天地劈開都沒這么驚悚,好奇地望著他。
“你別看我!”他粗聲粗氣,兇惡地說道,手握成拳習慣性地砸著她的頭頂。
“痛……”
愛琳這下是真的眼淚都出來了,控訴道:“你怎么還打人的?”好像中等學院以后就沒被他這么錘過了,真是………………痛啊!
白狼放下手,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竟然有些慌亂地說道:“喂不是吧,你怎么變得這么脆弱了?”
“……”愛琳覺得這個人真是活該被罵。
他打她還嫌她脆弱???
愛琳瞇起眼睛,抽出了魔杖。
白狼心里也很煩。
天知道他這是怎么了。他和愛琳哪怕是最相看兩厭的時候也是三天兩頭見面,十幾年了,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會為了這點小事緊張,他簡直都要瞧不起自己。
只是他不知道,愛琳身上這段時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比起死水一樣的前十幾年,這半年的變化確實是劇烈的。
因為維德,她頭一次有了能夠并且想要依賴的人;離開了魯伯特家,她擁有了從未有過的自由;又在上個學期的事情中第一次有了想要做的事情,世界一點一點變得豐富飽滿,死水無瀾的每一日變得跌宕起伏,這些變化逐漸由內而外地刻畫著她,在她慣常低垂的雙眸里刻下了豐富的情韻,越是熟悉她的人,反而越會被她的凝視吸引。
“別,你等一下。”白狼阻止她,“笨蛋,你忘了王城以內禁止用魔法了嗎?”
她瞪著他。
他又搓了搓鼻子,目光在她濕潤的眼睛上轉了一圈,停在她唇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脖子都紅了,硬著聲音兇狠道:“我都讓你別看我了!”
她愣是從中聽出了色厲內荏。
愛琳覺得他有病。
“那你道不道歉?”
“你先別看我!”
“你先道歉!”
“你幼稚不幼稚啊?!”
“說幼稚的人才幼稚呢!”
白狼被愛琳逼得步步后退,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好閉著眼睛惱怒地說道:“我道歉!!成了吧?!”
哦豁!“你竟然真的道歉了啊。”愛琳不可思議。她的眼睛有那么可怕嗎?
……她很受傷唉。
愛琳喪氣。
話怎么這么多!白狼惱羞成怒地瞪了回去:“你守不守諾言啊?”
“當然當然。”愛琳畢竟不敢太過分,只好移開眼睛盯著不遠處的樹,心里一個勁地嘆氣,“對了,你還沒有說你為什么在王城里呢。”
他看了她一眼,似在評估著什么,神色逐漸鎮定下來,說道:“達西總管讓我進王宮。”
愛琳睜大了眼睛。達西總管,國王的鷹犬,樞密院的大人物,據說他的耳目能達到最北荒地里的雄鷹與南面叢林里的蛇,任何傳言都逃不開他的股掌,人們對他既敬畏又懼怕。
她驚奇地問道:“你犯了什么事情?”
“誰說我犯事情了。”白狼翻了個白眼,氣道,“我是有正事,正事!”
他又握起拳頭敲她腦袋,只是這次小心翼翼的,就空有氣勢沒有力道了。
愛琳捂著腦袋,人生第n次用一種“你能有什么正事”的眼神看著他。
“你忘了我上個學期領了什么任務?”他咔吧捏了一圈指頭,在她警戒的眼神中告訴自己要冷靜。
好像是有這么一件事。“你是去匯報魔獸的調查情況的?”愛琳恍然。
白狼聳聳肩,不置可否。
回憶起卡蘿和維德說過的話,愛琳憂慮地說道:“魔獸的兇暴化是不可逆的嗎?”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白狼頷首,眉眼沉沉。
“你在擔心什么?”愛琳抬眼。
白狼忍不住笑了一下,嘴角上翹:“你猜,魔獸兇暴化的原因是什么?”
地震、天災、魔獸……愛琳思索了一下,道:“恐懼?”
“有一部分是這樣。”白狼贊賞地笑一笑,烏黑的眼睛里卻含著銳利的鋒芒,話鋒一轉,“你最近體內的魔力感覺怎么樣?”
愛琳雖然驚訝,還是照實答了:“有些難以控制,可能是因為上次把耳釘拔了……”
“上個學期,你的學生對你使用魔法的時候,你已經失控了。”白狼打斷了她。
愛琳呼吸一滯。
那是她不愿意提起的話題,但她努力集中注意力,思考著這件事情的聯系。
難道……
冰冷的空氣貼在露在外面的肌膚上,脖子里一陣寒意涌入。
愛琳打著寒顫,小聲道:“空氣中的魔力在增強?”
白狼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大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大概是在表揚她,大概。
她無語地拍掉他的手,焦慮地咬緊了嘴唇,原地走了兩步,問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白狼懶懶地笑:“我和你一樣一無所知……”
“不要糊弄我!”愛琳站定,棕眸抬起時帶著罕見的銳利,“之前里德的事情上,你想讓我離開學校,其實是猜到了有可能會發生后面的事情吧?
“你選擇入職斐文德學院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驚訝,但是如果認為你是有所求呢?
“有哪個地方能像斐文德一樣,不用深入到各個家族的圖書館里,也能挖到最古老和最先進的知識呢?”
白狼注視著她,她在一直垂著的眼簾底下,在埋沒在旁人陰影的謹慎之中,一直藏著又倔又利的性子,旁人以為她是一灘軟泥,其實真的按下去才會發現是一把尖刀,能扎人滿手血。
憤怒的時候雙眼如同在灼燒,生命力在勃發。
他勾起嘴唇,笑得肆意而愉悅。
她溫柔的騎士大人大概永遠也看不到她這個樣子,他喜歡的大概也不會是這樣子的她。這是只有他才能挖掘出來的、刀石相擊猛烈迸出的灼目火花,燙在皮膚上,留下無人看到的痕跡。
愛琳看他竟然還在笑,不由握緊了拳頭,想放下魔法師的一切尊嚴給他一拳。
“雷切爾……哦,這是哪位小姐?”就在這時,一道蒼老而洪亮的聲音響起。
兩個年輕人回頭,就看到一名六七十雖的健朗老人大步而來,臉上笑呵呵的,頗有興趣地打量了愛琳一眼,認出來了,笑道:“這不是小愛琳嗎?上次見你還是你和維德小少爺的婚禮呢,幾個月不見,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老頭子。”看清了來人,白狼的表情如同吃了很苦的東西一樣。愛琳則驚訝地喊道:“布尼爾爺爺。”
老人家嘆氣:“唉,當年要是早點把你下手訂下來就好了,你和我們家的雷切爾從小就認識,一直在一起也是緣分,你在的話我這個笨孫子也不會一直結不了婚……”
“老頭子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白狼嗤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誰要和這個家伙結婚啊,你就算替我訂了婚我也會跑的。”
“……”這個家伙……!
愛琳很悔恨自己沒有在白狼說話之前搶先嫌棄他。
他結不了婚管她什么事,壓根就是性格太差眼光又無端端地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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