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子”弗倫克爾身高約莫一米六左右，與夜十三相比那是矮上一大截，他渾身精瘦，肌肉內斂，雙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弗倫克爾是妥妥的黃種人模樣，若是不開口，僅憑外表人們很容易聯想起東南亞人種，或是與東土國人相搞混，他的容貌特征混跡于金發碧眼的老外之中時就顯得十分有效了。

        畢竟老外看黃種人都覺得長相差不多。

        這次弗倫克爾化名李福，與化名“張華生”的夜十三結伴而行。

        他這一聲是用東土國通用語說的，四周圍大多是老外，白皮黑皮褐皮帶都有，即便醒著也聽不懂兩個黃皮膚的人在說啥，可以說哪怕這場旅行全程全場都是在做戲，那也是相當安全了。

        夜十三應了一聲:“嗯，是睡不著，在想公司的事兒。你說y小姐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弗倫克爾一怔，他馬上意識到夜十三意有所指，y小姐莫不是游仙兒？！

        他答:“老張，y小姐一直單身，她可是很挑剔的。”

        夜十三話風一轉:“y小姐一直是你的大客戶，那么漂亮的女人，身邊就沒有一個男人？”

        “y小姐心高氣傲，人世間的男子她沒有一個放在眼里。”

        “那么，問題就來了，你說她這樣一個厲害的女人，會聽命于別人嗎？”

        “以我對她的了解，絕對不可能。”

        “喔？是真的嗎？老李，我可是你的頂頭上司，你別忽悠我。”

        夜十三一語雙關，直接敲打弗倫克爾如今西亞龍門的門主可是我！既然弗倫克爾你自己說會按照游仙兒的計劃一絲不茍地執行下去，那就要對我夜十三無條件的服從和坦白！

        夜十三說這番話，其實是發現了一個突破口，那就是弗倫克爾說游仙兒已經提前安排了她死后的事，并沒有提到如果游仙兒沒死會怎樣。

        也就是說，弗倫克爾并不知道游仙兒給了夜十三兩個選項，一個上床一個殺了她，結果夜十三一個都沒選，游仙兒這才故意激怒夜十三錯手殺人。

        這至少說明一點，游仙兒在這件事的結果上對貼身跟班弗倫克爾有所保留。

        所以其實冥冥中存在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夜十三選擇了前者——若是如此，游仙兒又如何？

        游仙兒安排弗倫克爾在她死后接手，但萬一夜十三色迷心竅真的選了上床，游仙兒并沒死，之后又是交給誰來辦？

        唯一的可能就是，如果夜十三選擇上床，完事后，接下來要處理這件事的就是游仙兒本人。

        既然是她自己來操作，那當然就沒必要告訴其他人。

        換句話說，夢境中夜十三與雪靈的推測是正確的，龍仙兒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但弗倫克爾卻說，游仙兒絕不可能聽命于別人。

        他在撒謊。

        夜十三盯著弗倫克爾，這小矮子毫不示弱，也狠狠瞪著夜十三。

        兩個人足足瞅了對方有數分鐘，直到地平線上露出一縷晨曦，弗倫克爾才道:

        “老張，抽煙嗎？”

        說罷，他翻身下地，徑直上了二層。

        這輛旅游大巴不僅帶臥鋪和廁所，其共有兩層，下層臥鋪，上層為座椅，可供人欣賞沿途景色。

        此刻約莫清晨五、六點的樣子，除了夜班司機在開車，乘客們依舊沉浸在睡夢中。

        夜十三跟著弗倫克爾上到二層，果然一個人沒有。

        他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弗倫克爾將窗打開，點上一支煙，長吸一口。

        “老張，要不要來一根。”

        夜十三搖搖頭:“老李，我知道y小姐不是壞人，你也不想看到她這么莫名其妙的結局吧？”

        弗倫克爾望向窗外:“老張，你知道和一個超高智商的人打交道是什么感覺嗎？”

        游仙兒擁有超高智商，這一點夜十三已經聽他說過了，但是由于這種人實在稀有，別說是打交道，一輩子都不可能碰上一個。

        在夜十三看來，他碰上的最聰明的人就要數伊青了，無論邏輯推理還是各種資料數據，隨時隨地信手拈來。

        但是，夜十三更清楚其實真正聰明的是紅燐，乃至是祝囚。

        他們所學所知猶如星空大海，令人望塵莫及，畢竟二者是天人，是超脫凡人的存在，聰明是理所應當的。

        只是弗倫克爾突然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弗倫克爾吐出一口煙，望著白氣飛散，神情變得冷峻嚴肅，壓低聲音:

        “就像是我曾經加入的列顛國皇家陸軍廓爾喀第七營，整支部隊都是由廓爾喀人組成的。你知道為什么？”

        “由同民族同語言的人組成的部隊，當然是為了提高凝聚力和戰斗力。”

        “不錯！先前在烏克蘭的龍門門徒也都是毛子，如果不是我有點本事，這幫烏克蘭毛子也不會服我。那么您說，如果仙兒小姐的智商甚至可以排到全世界前幾，又會發生什么？”

        夜十三有些明白了:“你是說……這些高智商的人，也會自發或被動地形成一個小團體？……這點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了什么目的呢？”

        弗倫克爾又狠狠長吸一口煙:“我跟在仙兒小姐身邊十多年，這些只是我的感覺罷了……并沒有真憑實據。所以到底是為什么……只能由您去揭開了。”

        夜十三笑了一聲:“我雖然認識你才幾個小時，但我相信你絕不是憑感覺的那一類人……你從槍林彈雨中搏殺，曾見識過真正的戰場，你是一個極其務實的人。否則……她也不會選你接手后續的事——你大可自封為王，吞掉整個西亞龍門！”

        弗倫克爾凝視著手中的煙屁股，手指一彈，紅星飛濺:

        “夜先生……不，門主大人，我看不透您，您卻把我看穿了。仙兒小姐選您接任，我服了。說是感覺，其實我認為更多的是一種對反常事物的下意識分析，畢竟我在小姐身邊十多年，我發現每隔三年，她都會把自己關在房里好幾天。”

        “喔？還有這種怪事？每隔三年？”

        “是的，當然我也不好問為什么，但那么多年來就數我跟在小姐身邊時間最長，別人發現不了，我肯定會心生疑惑。而且之后我還發現了規律，每次‘來事’前，小姐都會準備好食物，然后就進入閉關狀態，最短的一次有五天，長的有十來天。”

        “你沒問題她么？”

        “仙兒小姐的事，我怎么好開口問？”

        “這還真的挺奇怪，她一不修行二不持戒，每隔三年把自己關起來幾天，算是什么意思？”

        “門主大人，我唯一能給你的線索只有三個字，圣杯會。”

        “圣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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