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三最后看了一眼被稱為“汲毗”的巨人骸骨。

        他在心中反復告誡自己，哪怕真的有人在幕后想封印神或惡魔，并以此毀滅世界，也并非是當下最重優先解決的事。

        如今的夜十三認為他與香草就隔著那么一層薄薄的紙，只要最后努力一把，便能夠把她帶回來。

        至于這世界如何，那就等到以后再說！

        況且，無論是mi5、列顛國還是那幕后之人，想要掌控“神或惡魔”？呵呵，天方夜譚！

        夜十三轉過臉，對喬治道:“聽說你們養了一群吸血鬼？”

        喬治的表情仿佛吃了個蒼蠅，變的古怪起來:“張先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這些東西”四個字，充分暴露了喬治的厭惡感，夜十三倒也很奇怪如此熱衷工作的喬治居然也會有討厭的東西。

        夜十三道:“現在輪到你交換情報，而不是詢問我的意圖。”

        喬治尷尬地笑了笑:“張先生，我不知道鬼僧對你透露了些什么，但這方面的情報已經超出了我的權限范疇。”

        夜十三冷冷道:“你能說多少，就說多少。只要我覺得有價值，就不會為難你。”

        喬治沉思片刻，習慣性地推了推金絲眼鏡:“吸血鬼只是一連串實驗下的意外產品，它們除了行動能力比較強大外，有太多的缺陷，比如身體十分脆弱，壽命也很短……”

        “一連串實驗？能具體說一下？”

        “對不起，這點無可奉告。”

        “那么……吸血鬼與歐洲原生的吸血鬼家族有關系嗎？”

        “對不起，這點無可奉告。”

        夜十三不禁有些生氣:“除了你們，全世界還有哪個國家能制造吸血鬼？比如沙門教？”

        喬治也看出夜十三面色不善，想了想道:“目前這項技術應該是我們處于壟斷地位，況且技術在我們手上，恐怕沙門教也無法原樣復制。”

        “那么說，吸血鬼所有的行動，都是你們授意的？”

        “行動？什么行動？張先生，我剛才說了，吸血鬼只是意外產品，以軍事行動的標準來說，它們的技術指標根本無法勝任。”

        夜十三覺得離奇了，喬治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喬治，這些情報你能確定嗎？吸血鬼的制造技術在列顛國，而且你們從來沒有派遣出動過？”

        “那是當然，我是看著這些東西被銷毀的……除了……”

        “除了什么？”

        “對不起，這點無可奉告。”

        夜十三頓時怒了:“喬治先生，如果你的權限不夠，那最好找個夠資格的來和我說談！”

        這一聲低沉，卻帶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可怕壓迫力，乃至數丈內的落地玻璃嘩啦啦一陣顫抖。

        喬治往后退了半步，帶著慘白的臉色:“張先生，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他話未說完，突然向夜十三做出了等等的手勢，另一只手則緊緊按住耳朵。

        看來，背后發號施令的人正在實時觀察交涉情況。

        約莫半分鐘后，喬治的臉色好了一些:“張先生，這是頭一次為您這樣的特別情報員破例……請跟我來。”

        夜十三不說話，跟著喬治回到電梯，重新走了進去。

        喬治沒按動電梯內的任何位置，電梯自動關閉，朝著未知方向運動起來。

        夜十三不傻，他當然知道這部電梯一定是由外部操控的，去向和目的地的完全是別人說了算，換句話說自己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中。

        但是這也說明一點，mi5想極力拉攏夜十三。

        不僅僅因為情報，還是因為他們評估了夜十三在德意志國的高速公路上大鬧了一場的結果。

        從結果來看，夜十三的戰力至少不會低于原先的鬼僧。

        而且鬼僧已經徹底背叛沙門教，要保護他就得頂著沙門教的壓力，當下的這位“張先生”就沒那么多麻煩了。

        夜十三猜的不錯，電梯內，喬治道:“張先生，這是我干這行來第二次見到老板破例。希望您能與我們加深合作，互惠互利。”

        夜十三依舊不說話，mi5之類的情報部門在他看來骯臟至極，要不是有著香草的線索，他根本就懶得和這些家伙打交道。

        沉寂的氣氛在維持了幾分鐘后，電梯緩緩停了下來。

        喬治一步跨出:“張先生，請跟我來。這里走錯一步就會沒命。”

        夜十三環顧四周，發現此地墻壁和地面都是刷的雪白，每隔約莫五米就有一個金屬門，看布局像是由大量網格狀走廊連接的小隔間，就如同單人牢房一般。

        他跟上步伐，問:“這是哪里？”

        喬治答:“這里是我們存放特殊物品的倉庫，最后一個吸血鬼就在這兒。”

        夜十三不由得疑惑起來，“最后一個吸血鬼”？這是什么意思？

        很快，二人在一處房門前站定，只見門旁印著一串字符，“gg-00936-gm870”。

        喬治朝門口上方的監視器點了點頭，墻壁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設備，喬治有條不紊地按上了指紋，還把臉湊了上去，仔細照了照眼珠子，最后輸入了一連串的密碼。

        金屬門緩緩打開，兩旁閃爍起紅黃色相間的警示燈。

        喬治道:“這里的安保措施可能是全世界最嚴格的，不僅需要我的指紋、瞳紋，還有必不可少的密碼。房間都是能夠抵抗烈性炸藥攻擊的，而且只要三十秒就會有一支全副武裝的鎮壓小隊出現在這里。”

        喬治沒有往下說，夜十三明白這些話就是明白地告訴自己，別亂來。

        夜十三冷笑一聲，跨入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半人高的巨大水罐槽，里面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見，直到喬治不知按了什么開關，房間內頓時亮了起來。

        水罐槽的液體中，有一個類人生物雙手抱膝，像是睡著了一般浸泡在里頭。

        這生物長手長腳，有尖尖的耳朵與同樣尖尖的下巴，滿頭濃密的褐色毛發像是一團海藻自由舒展。

        毫無疑問，這是一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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