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最后的瘋狂
就在呂嫻觀察那對下賤的男女談判價格成交的過程時,另一個男人已經注意了她許久,而且發現她已經持續喝茶抽煙七個小時了,她除了上衛生間就是坐在那里,指間的紅河
煙杯的熱檸檬茶像輕紗船地籠罩著她的臉這個男人站在了呂嫻面前,友善地說,小姐,我能不能請你跳一個舞?
呂嫻此時已經進入一種飄忽的狀態,剛剛還痙攣著痛的胃也平復了,雖然她還保持著挺立的坐姿,但她感覺自己似乎就要入睡了男人的聲音遠而溫暖地飄來,呂嫻心里忽然有
了小小的感動,她孤寂地坐了如此之久,終于有男人請她跳舞了
呂嫻搖晃著站起來,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呂嫻一站起來,男人就被她的身高嚇了一跳,他過去在電視上看見過這位女副省長,只知道她很高,沒想到兩人面對面時,她竟是
高得出奇自己的個頭也算不矮了,但與她相比,仍然顯得矮小當然,現在他沒有退路了,他不可能發出邀請并且得到了對方的響應之后再單方面撕毀合約他只好硬著頭皮,踮著自
己的兩條已經肥胖得不像樣的腿和她在水磨石上旋轉這時,音樂已經隨著客人的情緒轉換成了慢三,慢三是那種只要隨意擺動身就能跳的舞,凡是會跳舞的人對這種舞曲的舞步跳
起來都感到易如反掌,男人漫不經心地舞著,索性與她閑聊起來
“這位女士,你就是呂嫻省長?”男人問
“你認識我?”呂嫻不由地吃了一驚,在這種場合,她是不希望被人認出來的
“當然你是北省政界的女豪杰哪個不知道你……”男人開始了恭維
“可是,我已經下臺了”呂嫻嘆息了一聲心想,既然被認出來,就沒必要再裝下去
“別看你在職務上下了臺,但是,看你的氣質,還是風采依舊,充滿了一種女強人的氣質和風度”
“謝謝先生,你過獎了”呂嫻謙虛地笑了笑
“我不是在恭維你”男人強調著自己的誠意,“我這個人實實在在,不喜歡說假話”
“我的輝煌,已經是昔日黃花,過眼煙云了”呂嫻聽到這兒,依然嘆息著雖然她的心里聽到這樣的恭維話很是興奮
“喂,省長同志,如果不介意,咱們……坐那邊談”男人隨著舞曲,將她帶到了靠近窗戶的一個二人臺前
呂嫻坐下來,看到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臉上神色剛毅、沉著,也像是透了幾分陰險
男人招了招手,侍應生立刻端著托盤走過來,男人自己點了啤酒,又知趣地給呂嫻點了一杯檸檬茶
“先生,貴姓?”呂嫻不由地打探起對方的底細來
“免貴,姓呂”男人賣弄似地亮出了自己厚厚的膛音
“這么說,咱們是本家?”呂嫻沒想到這男人竟也姓呂
“是啊,五百年前,咱們是一大家人啊”男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是什么時候認識我的?”呂嫻覺得這個男人非同尋常,一定有個來歷
“我在薊原市政府工作的時候”男人沉著地回答她
“薊原市政府?”呂嫻又吃了一驚,“那么,你認識庾明了?”
“豈但是認識?我們……還是死對頭呢呵呵”
“死對頭?那……你是?”
“我是呂強”
“呂強?”呂嫻的心里嚇了一跳,“你出獄了?”
“沒有不過……像我們這種人,只要想出來,還是有辦法的”呂強的口氣里顯出了一份自信聽他的口吻,坐牢就像是住旅店,想什么時候出來就什么時候出來
“你是辦了‘保外就醫’?”呂嫻猜
“是啊不過……”呂強停頓了一下,“光是保外就醫還不行還得給監獄創收、做貢獻;這樣,你才會得到真正的自由不瞞你說,我現在成了他們的經委主任了呵呵”
“不虧是呂強人”呂嫻突然想起了他的這個綽號,一下用上了
“強人?我這強人,也是昔日黃花,過眼煙云了呵呵”呂強不由引用了呂嫻剛才自嘲的話
“回到家,沒想干點啥?”呂嫻盯著他的神情,似乎想從他那兒打探點兒什么消息來
“人到了這個份兒上,還能干啥?”呂強嘆了一口氣,可是馬上又顯得兇狠起來,“我呀,現在想和就是一件事:報仇”
“報仇?”呂嫻看到他那兇巴巴的樣,覺得有些瘆得慌
“是啊古人說得好:有仇不報非君……何況我一個市長,就這么白白讓他弄下來了?”
“那是法院判的刑難道你去找法院報仇?”呂嫻聽不懂他的意思
“什么法院?我才不恨法院呢……”呂強掏出了一支煙,讓了一下呂嫻,呂嫻謝絕了他便自己點燃,之后吸了一口,“像我們這個層次的干部倒霉之后,找準自己的仇人很重
要”
“那你的仇人?”呂嫻問
“當然是庾明了”呂強毫不掩飾自己的思想,“如果不是他盯著那八千萬,我怎么會被‘雙規’?怎么會被追究刑事責任?”
“你認為自己是被冤枉的?”呂嫻看他那副不服氣的樣,覺得有些好笑
“不說冤枉,起碼也是太重了我不就是違犯財經紀律,把上級撥款用錯了地方嗎?”呂強吐了一口煙圈,輕描淡寫地說道,“呂省長,你知道,在咱們基層政府工作,哪有不
違犯財經紀律的?嗯,打醋的錢,買了漿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那么較真干什么?那個庾明死死地抓住我不放;就是想排除異己,建立他的家天下”
“呵呵,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呂嫻不知道他找自己的目的何在,不敢與他太近乎,只得隨口說道,“關鍵是外商給你們分的那些紅利……”
“那些紅利,人家外商是按照投資回報規則給我們的……”呂強對這件事兒并不認帳,“再說,得紅利的人多了;為什么單單抓住我?孔驥分的錢不比我少,為什么他就只給
了個黨內嚴重警告處分,而讓我進了大獄呢?”
“也許是省委有人保他”呂嫻隨口溜了一句
“是呀,我這個人屬于‘寡婦睡覺,上面沒人’啊”呂強說了一句俏皮話,“可是,如今這官場,是‘小姐睡覺,上面總換人’你現交也來不及啊”
“什么睡覺不睡覺的?”呂嫻立刻制止了他的放肆心想,你這個呂強也太沒有禮貌了,怎么張口就來葷的“我看,咱們就承認現實那個庾明,太強大了我們斗不過他到了這個
份兒上,就認倒霉”
“呂省長,聽你這一說,你好象是怕他實際上,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薊原,我和楊健與他較量了一番,他不也得滾回農村老家種地去了嗎?”呂強說起這一段,很是引為自
豪
“可是,后來,他不又東山再起了?”呂嫻提醒了他一句在,“人家的根還是比咱們硬啊”
“是啊,這小真是左右逢源遇到災難就有人出來保護他最早是他的部長岳父,后來又是北京的老部長、省里的老省長,現在,調央去的省委老書記也支持他;聽說,最近他又
與一位副總理掛上了鉤你說這家伙……”呂強的腦袋搖晃得像貨郞鼓
“這就是命啊”呂嫻無奈地低下了頭,嘟囔著說,“你看,龔歆也是央下派的干部,已經主持工作這么長時間了;這一次,本來鐵定是想當省長的,可是,人大代表卻選了庾
明;他這個半身不遂的腦血拴,竟連任了你說這氣人不氣人?”
“這事兒,就怪龔歆不狠”呂強像是評論員述說著自己的觀點,“他要是狠一點兒,使勁拉拉票,這省長的位怎么也不會落到他姓庾的瘸身上啊”
“我還是那句話,這就是命,命該他龔歆不當省長”呂嫻做出了一副無奈的神情
“可是,既然庾明當選了,為什么央不讓他干,卻讓他改任黨組書記呢?我看,這就是央有人在整他”
“聽說是為了他的健康”
“什么健康不健康?羅斯福坐著輪椅還執政呢央這么干,就是讓他庾明早點交班;不交班,就讓龔歆硬沖上去我看,他的末日來到了”呂強說著,眼睛里放出一股兇光
“還不至于?”呂嫻搖搖頭
“本來就是嘛”呂強敲了一下桌,“他既然是黨組書記,為什么不上班?卻一天到晚幫助他兒開發那個龍島?他這是在給自己準備后事、鋪后路呢”
“人家在政界風光夠了,最后弄個世外桃源養老,追求個健康長壽,也算是老來有福了”呂嫻說到這兒,心里又是羨慕,又是忌妒
“哼,健康長壽?他想得美”呂強說這話時,咬了咬牙
“人家往家里一呆,不理政務了你還能把人家怎么樣?”呂嫻看著呂強的樣,覺得這個人很兇狠,簡直一只復仇的惡狼
“呂省長,我今天找你,就是隨便問問你,難道你就這樣認輸,白白地讓他整了一頓?”
“認輸不認輸又怎么樣?我一個弱女,只求平安無事,安度晚年了”呂嫻覺得對方像是設了什么圈套,急切地引她鉆進去,她才不呢
“呂省長,聽我說……”呂強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告訴她,“最近,幾個人組成了一個復仇小組他們有一個復仇計劃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復仇小組?”嫻一驚,心想果然如此
隨著話題的深入,兩個人心情越來越接近一致了呂強亮了牌底:復仇經費共需三百萬他呂強拿一百萬;還有一個‘老板’拿一百萬;如果呂嫻拿一百萬,這個計劃馬上就可以
付諸行動;三天之內,報紙上就會出現庾明不幸身亡的訃告
呂嫻本來是躲躲閃閃的,她覺得這件事情太殘忍,弄不好就是死罪;可是,下臺后的失落,減肥失敗之后心情的沮喪,使她終究沒有抵御住呂強強大的進攻,最后,她不知道
自己怎么就同意了
“來,跳舞”呂強得意地拍了一下臺,那神情好似談成了一樁買賣之后快意喊出的一聲“成交”
呂強與呂嫻有了政治上的一場重大交心,跳起舞來格外興奮這時,舞曲奏得慢慢的、懶洋洋的,但是兩個人跳得卻十分認真呂嫻雖然個高,但身體輕盈的如一根羽毛,呂強只
需手指輕輕用力,呂嫻就隨著他的暗示旋轉或者走著復雜的花步但是突然間,呂嫻一點兒招呼也沒打,旋轉著旋轉站就撲倒在地上了,酒巴的客人并沒有發出驚呼聲,他們以為這
種撲倒是舞蹈的一種花樣,酒巴老板也沒有驚呼,他也以為這是一種的舞蹈形式后來,呂嫻半天沒有起來,呂強先慌了,他蹲下去捅一捅呂嫻,你怎么了?
這一捅,就捅出了呂強的驚恐,他大喊叫急救車,這位女士死了酒巴的客人炸了似地涌上來,幽暗的燈光也大放光明在眾人的注視下,呂嫻瘦得鬼似的臉上,鼻翼尚在輕輕扇
動
呂強和酒巴老板如釋重負,連聲說,還好,還好,她還活著酒巴老板和呂強將呂嫻抬到沙發上,過了一會兒,急救車來了,眾人將呂嫻抬了上去……
醫院給呂嫻緊急輸液,醫生們說,從來沒見過如此瘦、如此營養不良的人
酒巴老板和呂強將呂嫻送到醫院就要走醫院哪里肯讓他們走?要他們替呂嫻交納住院押金或者通知病人家屬
酒巴老板連呼倒霉他和呂強將呂嫻的手袋翻了個底朝天,總算翻到了一個身份證和一個寫著電話號碼的
第二天,呂嫻短暫地清醒了一會兒,當她的丈夫給她喂牛奶時,呂嫻的手很蠻橫地將那只裝有牛奶的碗打翻了,她說,我不喝奶,喝了奶我怎么減肥?
丈夫狠狠地斥責她,你都要瘦死了,還減什么肥,不要命了
我可以不要命,但我要減肥呂嫻喃喃地說著,又進入了昏迷狀態
在醫生勸說下,呂嫻終于吃了些營養品,稍稍恢復了些智力和體力當護士再次為她輸液時,她問:呂強上哪兒去了?
丈夫問她什么事兒?她說,我過去欠呂強一百萬元;你找到他之后,用我卡上的錢還給他
丈夫問呂強是誰?她說原來是薊原市市長,后來“進去”了,現在剛剛“出來”她要丈夫快點兒找到他,把錢早點給他
丈夫找了一天,也沒找到叫呂強的那個市長
第二天晚上,夜很深了,呂嫻的手機突然響了她一看,是外地的長途電話,接聽過來,竟是東省三平市的那個“黑大個兒”
“省長大姐你好,請問,你們北省有個叫呂強的人嗎?”黑大個兒問得神神秘秘的
“有哇”呂嫻納悶,這兩個人怎么串通上了?“你問他干什么?”
“我想打聽一下,這個人的信譽怎么樣?”黑大個兒接著問
“還行”呂嫻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事兒,不敢太夸獎呂強,但是也不必貶低他,“他和你,有什么買賣嗎?”
“是有一筆買賣”黑大個兒像是道出了一點兒實情,“他答應給一百萬我不知道他能源能兌現承諾?”
“什么買賣?要這么多錢?”呂嫻疑惑了
“是一件機密事”黑大個兒封口了
“機密?是不是要去做……”呂嫻省略了那個“人”字
“大姐,你怎么知道?”黑大個兒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生怕把事情露出去,但是又覺得沒有必要對這位大姐保密他和她之間,不也做過類似的交易嗎?
“我不但知道他要你去‘做’人我還知道他要你‘做’的這個人是誰”呂嫻開始敲山震虎了
“呵呵……大姐,你真的知道?”黑大個兒不相信
“這個人姓庾”呂嫻不容置疑地說道
“大姐,你真不虧為高干啊,料事如神”黑大個兒承認了
“這種事兒,一百萬太少了起碼……得三百萬”呂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與他說這么多?而且直接暴露了那三百萬的數目
“為什么?”黑大個兒懵懵的
“因為,這個人職務很高保護他的人也很多要想打他的主意,難度相當大”
“呵呵,我答應了這個價格,不好意思再變了呵呵……”黑大個兒掩飾地笑笑,接著又囑咐她,“大姐,這事兒天知地知……”
“知道了這事兒還用你囑咐?”呂嫻的口吻里顯出些不耐煩,順手丟了電話
這個呂強,竟敢耍我?報虛價,掙老娘我的錢可是,一想到呂強說的報紙上要出現那一篇訃告,她就覺得好玩、刺激她不用動手,只要出了錢,就有人為她解恨她真是求之不
得啊可是,也不能讓這個呂強騙到自己頭上來啊
她放下電話,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于是,順手翻查的電話號碼薄,終于找到了他當時打在她的電話號碼
“喂,呂省長,你好些了嗎?”呂強顯得很關心她的身體
“我沒事了謝謝我把我送到醫院里來”她也先道謝
“呵呵,呂省長,本來,我想留在醫院照顧你;可是,又怕你丈夫來了誤會我們所以……”呂強吞吞吐吐起來
裝你就裝呂嫻心里罵著嘴上卻顯得很溫柔:“嗯,我想問,那件事兒……需要我把錢送過去嗎?”
“不用送我告訴你帳號,你把錢匯入這個帳號就可以了”呂強說著,就開始念帳號的數字
“可是……這事兒,我不想做了”呂嫻裝作遲遲疑疑的口氣說
“怎么,你不想做了?”呂強顯得有些氣惱,“為什么變卦?”
“因為……我老公手里,拿不出那么多……”呂嫻立刻編了個理由
“那……你能出多少?”呂強并不想放過她,竟討價還價起來
“最多,三十萬”呂嫻覺得這個數目還算公平
“好,三十萬就三十萬”真是閻王爺不嫌鬼瘦,多少錢呂強都想收啊,“嗯,你這兒少了,我讓那個老板再多出一些”
“那我,交了錢,就聽好消息了”呂嫻強調了這個好消息的重要性
“沒問題到時候,你就欣賞這條重大聞”呂強胸有成竹,好像是這事情成功在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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