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行刺案件
國人的造詞造句堪稱世界一絕,偏癱、半身不遂用在庾明的身上,他覺得真是再貼切不過了經過康復治療,他比住院時站立不住的情況雖然好了許多,卻依然覺得像個廢人站
立時,身總是右側用力,左邊稍一用勁就覺得要倒下去走路時,本來昂首挺胸,準備好的正規步伐,但是,那個左腿往外一邁,就是歪的;按照病魔的意志,左腿劃圈、左手挎筐
的動作是最舒服的可是,那樣一走,就是典型的血拴狀態,完全不是個正常人了
所以,盡管醫生有囑咐,盡管美蓉天天督促,庾明還是不愿意走出去身體走路難看是一個原因,羞怕見人是主要原因一個大省長,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誰不笑話?有一天
,庾明在虎攙扶下上街散步,遇到一個十幾歲的胖姑娘竟然當面學他的瘸步,還自顧傻傻的笑著虎當時狠狠罵了她一聲傻B,那姑娘才不敢學了就這種姿勢走出去,到了人多的公共
場合,豈不成了大體上萬人矚目下的議論對象
這些日,盡管他也堅持了鍛煉,盡管也常常戶外活動,但是一般都是在早晨或者晚上的時間悄悄進行走路不適是小事兒,丟人現眼是大事等以后慢慢走路姿勢好些,再去大庭
廣眾之下露面
最主要的問題:腳歪,腿瘸,至于為什么歪,為什么瘸,醫生的回答很簡單:是神經壓迫的如何壓迫的?怎么想辦法不讓它壓迫?這些問題,哪兒也解決不了也有的醫生再深
入一點,就說是腿部、腳部痙攣那么,如何克服痙攣呢?又沒有答案了經過多個康復醫生的診治,庾明自己的結論就是,天天不停地走下去,如果運氣好,就會恢復得像正常人一
樣,如果運氣不好,也許就會這樣瘸一輩了那個小侯大夫說得好,得了這種病,什么也別想,就是心情愉快,好好活著有的人得了這病就一下“過去”了你比他們不是好多了
呵呵,如果拿病情與死了的人比,怎么想怎么樂觀
這一天,庾明完成了早晨的行走,下午的鍛煉,還差幾千步的距離沒有走美蓉堅持讓他補上于是,他慢慢下了樓梯,來到小區院里,順著人行道開始悄悄漫步,剛剛吃過晚飯
,院里人很少,幾個鄰居老病號與他打著招呼他艱難地邁出左腳,按照山本二十二提示的要領,盡量把出腳的方向擺正……
就在這時,他毫不注意的情況下,他看到一輛摩托車呼嘯著沖過來……
喂,這摩托車怎么進院了?他大驚失色,恍忽間看到門口的鐵攔桿就橫在那兒,這摩托車是怎么開進來的?為什么門口的保安不攔住它?
嗚——摩托車的人似乎看清了他,并不減,倒反而加足了油,朝他飛馳而來
庾省長——突然聽到一聲驚恐的喊叫他睜大眼睛,看清了迎面沖來的摩托車上那人黑乎乎的兇神惡煞般猙獰的臉
摩托車沖到他面前,毫無減的跡象,甚至沒有剎車的動作,它像是比賽到了沖刺的關頭,猛烈地吼叫著向他撞過來……他頓時感覺到了死神的逼近……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驀地閃出來,似乎揀了什么拿在手里,朝沖刺而來的摩托車一掄,摩托車跳高似地從他頭頂飛過,重重地摔倒在院的花池里
“庾省長,你沒事”待摩托車飛過,那條黑影立刻來到他面前,他睜眼一看,是大亮
“大、大、大亮,這摩托,是怎么回事兒?”他像是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說話禁不住哆嗦起來
“這小,肯定沒安好心”大亮扶住他,“我送你去醫院”
“我、我沒事,快逮住那小”他立刻明白了什么,朝大亮大喊著
可是,這一眨眼的工夫,那個撞他的摩托車飛快地從花池里出來,驚慌地開跑了
“保安”大亮立刻吼了一聲
等庾明覺得恢復了正常狀態,他已經坐在小區物業辦公室里物業經理正點著保安的頭大罵呢
等警察聞訊趕來,保安才委屈地說出了事情經過:
聽到摩托車的聲音,他們出門進行了阻攔可是,摩托車上的人拿出了一個警察證件,說是追逃犯,事情緊急……沒容登記就沖進了院
“看清車號了嗎?”警察問
“沒、沒來得及看他沒登記呀”
“混蛋”物業經理又罵了一聲,“為什么不強行攔阻?”
“他是警察誰敢攔?”保安委屈地看了警察一眼
“他肯定是冒牌的假貨”警察解釋了一下,又看看庾明,“庾省長,你沒事兒?”
“我沒事”庾明搖搖頭
“庾省長,聽人們這一說,我們判定這沖你來的最近,有沒有人威脅過你?”
“沒有哇”庾明覺得好生奇怪,這事兒,他壓根就沒想過自己病成這個樣,竟還有人“惦念”著他
“我們馬上查這輛摩托”警察合上記錄本,開始打電話,“喂,指揮臺嗎?我們這小區發生了嚴重治安事件,請查今晚摩托警車的出車情況……”
“你要查摩托車號嗎?”物業經理問警察
“是啊只有查到這輛摩托,才能搞清案情”警察說
“我們有監視錄像,一調不就清楚了”
“有監視器?太好了馬上調出來”
幾個人圍著監控錄像看了看,這輛摩托軒在門口暫停時留下了車號
“這號,不是薊原的”警察看到車號,“東B?嗯,是東省三平市的我讓市局聯系三平市公安局”
在物業辦公室里,庾明、大亮,保安,還有幾個目擊者做了筆錄,警察初步判斷,這是刺殺庾省長的惡性案件他答應馬上向市局、省公安廳匯報庾明和大亮便走了出來
“大亮,今天,你怎么來了?”庾明這才想起大亮救了自己一命,“要不是你及時趕來,后果不堪設想啊”
“庾省長,這是碰巧了”大亮告訴他,“我是來上你家串門的走到你家樓梯口,看見你正往外走,就想喊住你,沒想到我看到這輛摩托車急急飛馳過來,我怕它碰到你,就想
過來拉你離遠一點兒,沒成想它就沖你來了幸好旁邊的三輪貨車上放了一根鐵棍,我拿起來往它的輪上一搪,還真把它墊飛了呵呵,該咱們爺兒倆有這緣分”
進了屋,美蓉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事,還在廚房里自顧洗碗呢大亮和她一說,嚇得她臉都青了連忙要給庾虎打電話
“大嬸,你不用怕”大亮安慰她說,“今天,他沒有得逞又驚動了警察我估計,他們不會輕舉妄動了”
“喂,大亮,你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兒?”庾明突然想起大亮來串門還沒說什么事兒呢
“是這樣昨天,小霞來電話,想讓我去濱海工作”大亮說著,露出了幾分感激,“她說,她在那兒售房售得很好庾虎經理獎勵了她幾萬元呢”
“你們小夫妻,應該在一起老是分居可不成”美蓉一聽,立刻表態贊成他去
“這是件大事爺爺說讓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大亮懇切地看了看庾明
“嗯,要是論經濟發展、生活水平,城市建設,濱海當然要比薊原好多了”庾明點點頭,“小霞這么考慮,有道理可是,你這邊的工作怎么辦?那個張先生很信任你啊你要是
跳槽,他能舍得你走嗎?”
“這個沒問題”大亮告訴庾明,“張氏公司在濱海設了個產品經銷部張先生說,如果我要去濱海,他就讓我去那兒籌建這個經銷部,以后留下來當經理”
“這當然好了”庾明哈哈大笑了,“這樣,你的工作不丟,兩口也團圓了嗯,兩全其美,好事兒啊”
“可是,我聽說,濱海的戶口不好落啊”大亮提出了一個問題
“問題不大”庾明搖搖頭,“現在,你只要是在濱海買了房,有固定工作,落戶口不那么難了嗯,你就先去如果落戶有困難,我給我找那兒的領導幫忙”
“謝謝庾省長,我家的事兒總是麻煩你”
“你到了濱海,和你虎哥離得近了你們弟兄兩個好好相處”美蓉囑咐大亮
“瞎說什么呀?”庾明瞪了妻一眼,“人家大亮比虎年齡還大呢”
“呵呵,對不起……我總是覺得這大亮年輕”美蓉說了道歉,其實是在恭維
“大嬸,你放心我到了濱海,就是虎的親兄弟我們哥兒倆在一起,保證錯不了”
“那敢情好了這虎啊,獨苗一個,就盼望有個好兄弟呢”
接著,庾明又問了大亮爺爺的身體情況,問了他爸爸的工作;美蓉又問小孩誰照看親親熱熱說了一會兒話,電話鈴響了,大亮起身告辭
黑大個兒的摩托摔進花池里,他以為肯定要被保安捉住了沒想到他們的動作慢了半拍,他慌慌張張地將摩托從花池里搬到小區院步道磚甬道上,甚至觀察了四周的動靜,還不
見保安追來,他跨上摩托,蹬了一下油門,竟迅逃離了現場這么快的度,想必他們不會看清我的車牌號碼
摩托車風馳電掣一般往前飛奔,耳畔呼呼的風聲作響這兒的道路他很熟悉,轉了幾個彎便駛上了高公路,收費口并無警察攔截,也沒遇到什么盤問但是他做賊心虛,心里還是
禁不住咚咚跳個不停一陣飛奔,不到一個小時,看看到了三平出口,他瞅準了一側的便道,往右一打方向,沖了出去,油門突突地一加,就看到了路邊開的宏泰賓館分部
黑大個兒在宏泰賓館干了幾年保安,開始憑著當警察的老底也讓他威風了幾年;但是,畢竟是脫了警服,他那種偷窺捉奸、敲詐勒索的勾當不大有人買帳了兜里的錢除了那點
工資,花起來就明顯地捉襟見肘后來,馬克死于車禍,人們紛紛傳說與他關,地面上的人就有些瞧不起他了權勢沒有了,財路不暢了大手大腳慣了的他覺得窩囊,就重操黑社會上
的幫兇勾當,專干替人消災的買賣;幾回得手,便放不下為這,他把婚期也推遲了心想,等自己成為大富豪那一天再結婚不遲這一次他親自出馬,雖然沒有把握說是成功了,到底
也是重創了對方;唉唉,不知道怎么就竄出來那個黑影,用一根鐵棒似的東西將他的摩托車墊飛了不然,對方一定會嗚呼哀哉了現在,總算了逃脫出來,到了三平的地面上,他就
可以安心地躲避起來,向雇主交差了
蓮花把打開的手機放到桌上,開始對著鏡化妝然而,只照了一會兒,她的心情又亂了她現在不能照鏡,一照鏡就發現自己臉上的皺紋多了怪不得男朋友十天半月不來看他“喂
,蓮花”這時候,蓮花聽見守衛師傅在樓下高聲叫喊
“有個姓陳的找你見不見?”守衛師傅請她的示下
“見”蓮花回應了一聲,就看見一個高大的騎摩托車的小伙進了賓館大院她正要下去,手機偏偏在這個時候響了她操起手機,十分慵懶的問:“誰呀?”
“還能是誰?”是大老板那冷酷的聲音,“喂,人到了嗎?”
蓮花疲憊地嗯了一聲
手機的聲音馬上顯得驚覺起來,說:“怎么弄的?你有病了?”
“沒有”蓮花嘆了一口氣,拖著很可憐的聲音說:“今天身上那個了量特別多,困得不得了不是那個黑大個兒?我看見他騎摩托車剛院了你要我怎么辦?”
“要想辦法留下他”
“他要是執意走呢?“
“我讓你想辦法嘛“
“知道了”
蓮花很熱情地接待了黑大個兒,堅持帶他去吃了韓國燒烤在餐桌上,蓮花發現這個小伙笑起來蠻洋氣的,算是個帥哥吃飯后,她又去帶他喝茶黑大個兒有些受寵若驚,蓮花告
訴他,這是一位大老板在這兒安排招待的,他才鎮靜下來,心安理得地受用他們在一顆紅蠟燭面前安靜地坐下來,相互說著一些不疼不癢的話黑大個兒一個勁兒點頭致謝蓮花再三
強調這是有人出資為他接風最后,她請他住在這兒;見他一副歸心似箭的神情,便誘說道:賓館旁邊剛剛開了一家桑那按摩房,小姐都是剛剛從農村招來的黃花姑娘她已經安排專
人接待他了他這才答應茶后就過去休息一下
黑大個兒八點走進了桑那按摩房的玻璃大門,看見一個很清純的姑娘站在樓梯最上面一級的窗戶前她的頭發像是剛剛上了定型摩絲,極像是畫報上染了金發的洋娃娃黑大個兒
看見她就用手摸她的臉蛋,嘻嘻笑著說,“小姐,你幾號?”她說,“十四號”他走到服務臺邊,對穿著黑制服的咨客小姐說,“訂十四號”隨即快步走進了衣室
沖了個澡,大約半小時后,黑大個兒穿著浴室特備的寬大的日本式棉紗短褲和系帶袍走進釘著“間”字樣小木牌的按摩室服務小姐輕手輕腳用托盤送來一支煙、一杯茶,并用
搖控器打開掛壁空調,然后彎著腰迅離開房間
黑大個兒坐在寬不足一米的按摩床上,上面放著一疊干凈的被單和枕巾,而仿皮的按摩床則散發著一股溲水般的味道他把手放在膝蓋上,感到忐忑的心開始放松下來;也許是
剛才在蒸汽室呆得太久的原因,他的心臟跳得有點兒急,有點兒亂便把套在手腕上的鑰牌取下放在小茶幾上,順便點燃香煙,噴出一個完美的煙圈,裊裊地升上半空,然后被空調
一陣涼風吹散;這時響起了輕細的敲門聲,他說,“請進”
金發姑娘走進房間,把門關上,并頂上門插,又拿起門邊的電話向總臺報告進房時間,然后把燈光調暗他發現她的動作熟練、流暢,且渾身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濃香,突然從她
的喉嚨涌出一句,“小姐,貴姓?”她說,“就叫我蓮花先生貴姓?”他想了想,說:“姓陳”
蓮花笑說:“怎么,連自己姓什么還要想嗎?”他說,“我真姓陳”她說,“陳先生,那就請稍讓一下”說完,開始鋪床在她揚起床巾的時候,他嗅聞到一股洗衣粉與陽光混
合的清香;在柔和的光線下,他覺得她穿的一套連衣裙是紫色的她的胸前佩帶一塊白色的小牌,上面用電腦打印著“14”號突然房間響起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從門上的磨砂玻璃窗
里影影綽綽的印著一張女的臉孔;她把門打開一條縫,他便看見一位也穿著連衣裙、頸部露著一角鮮紅色緊身內衣的肥胖女,呲著牙齒笑著向蓮花說著什么,邊說邊向房里猛瞧他
一看,這不是自己的女友李有齡嗎?怎么也干上了這種勾當?隨即就問蓮花,“她是誰?”蓮花說,“她是我們的領班”“領班?他也接待客人嗎?”“領班只是管理我們,自己
不接客的”蓮花告訴他“哦……“黑大個兒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心想她要是干這一行給我丟人我就一腳蹬了她
說完了話,蓮花用把門頂上,然后他的手突然扯住他胸前的衣結帶使勁一拉,另一只手快地提著他的衣領把上衣脫下來,掛在門邊一只鉤上,說,“陳先生,請躺上去”他聽
命地躺上窄窄的按摩床,雙腿并攏而緊張感卻從腳趾一直傳到腦袋;守著自己的女友在這兒讓異性按摩,李有齡會不會與他大吵大鬧?但是,既然有人買單,自己不享受白不享受
蓮花的手摸了上來她覺得他的肌肉像繃得過緊的琴弦,手像泥土一樣寒冷;她把臉俯近他的胸脯,笑著細聲地說,“陳先生,請放松些冷氣是不是太厲害了?”他說,“冷氣
正合適”她的手一下蓋住了他的眼睛,仿佛有一種物化的溫柔霎時蓋住了他緊張的魂魄他心里說,“好了”
心情一放松,他感到她的手是那么的小、溫暖和柔軟,就像一只美人的小嘴她開始在他的頭部用力按摩,從頭頂至下頦,手指卻是柔軟的,仿佛繞著毛線圈,他忽然覺得人生
是多么不可思議,剛才還在玩命的戰場上,現在就進入溫柔鄉頭部按摩結束之后,他伸手理了理混亂的頭發,說,“阿蓮……”她說,“唔?”稍停片刻,他接著說你專門學過按
摩技術是嗎?”她笑了笑說,“陳先生滿意嗎?”他說,“嗯”她的手仿佛一尾柔軟的蛇一樣接近雙離開他的小腹,如是反復多次,使他的某種渴望漸漸變得強烈、尖銳,甚至感
到無法按捺;突然他抓住她游移于他胸腹之間的手,把它按在自己下體隆起的部位,雙方都停止不動,連呼吸仿佛都停止下來,然后他感到她的頭部緩慢地低垂下來并最終靠在他
飽滿的胸脯上;彼此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鐘,他才伸出一只手,慢慢撫摸著她剛剛上過摩絲的粘稠的頭發,雖然能嗅聞到它的強烈的俗香,但其質感卻如同一只沾滿油的鐵絲網罩他
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到了這種物質的頭易招引火然后他撫摸她的綿軟的耳垂,撫摸她細長的眉毛,以及仿佛滲透著星點油脂的鼻和臉頰,他想那是一種護膚品的效果,使他不能接
觸到真正的皮膚于是他把手滑向她的頸脖,卻從里面掏出一根紅絲帶和系在上面的玉環
他把玉環拎起來就著昏暗的光線看,那是一種秋的綠色他說,“是家傳的寶物?”她笑了,“哪里是什么寶物?在三平地攤上買的,才五十塊錢呢”他一放下,它仿佛就隱藏
在她的頸窩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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