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介紹
李則安三人加上譚既來就團結多了。
雖然也備受烏鴉侵襲,但是他們一來有經驗,二來聚在一起團結對外,同心同步與那伙黑衣人拉開距離。
幾分鐘后,他們在烏鴉攻擊的掩護下,成功逃出這個山頭。
烏鴉們大致分了兩撥,一撥攻擊那伙老外,一撥追擊他們。
在與黑衣老外拉開足夠的距離后,他們故技重施,如昨夜般“呼啦啦”誘殺眼冒紅光的烏鴉。
有山頭的倒霉蛋們分擔,這回不到兩分鐘,烏鴉就被消殺干凈。
幾人往山谷外撤退。
站在山谷口,譚既來回望那個小山頭。
隱隱約約的,還能看見一層烏鴉撲騰著翅膀,一遍遍往地面俯沖。
這其實算好事,起碼說明還有人活著。
譚既來垂下眼睛,長這么大,這是第一回,他或直接或間接地傷人。
再抬起眼皮時,李則安正看著他。
“快走!泵髅髟诖咚禳c離開,但語氣溫和,更像是安撫。
譚既來點頭,外加扯出一個慘淡的笑聊作回應。
四個人繼續往森林深處逃竄。
他們體能是真的不錯,與黑衣人械斗少說半小時,撤退的速度分毫不減。
而旁邊養尊觀戰的譚既來,跟著爬坡下山一個小時后,累呲了。
“大哥們!”他一手叉腰一手扶樹,喘著粗氣喊,“跑的夠遠了吧,咱們休息休息成嗎……”
不成他也跟不上了……
三人停住腳步,對視幾眼,又嘰里咕嚕討論了一會兒,最后寸頭男表態:“成!”
話音剛落,譚既來癱倒在樹下。
寸頭男嗤笑一聲,但其實,他也快到極限了。
除了譚既來,這三人多多少少帶傷。
他們在深夜里褪去制服,上藥包扎。
譚既來看不了這種血肉模糊的場面,把頭別過去。
寸頭男覷他一眼:“小姐!
譚既來這次沒忍:“老炮兒!
寸頭男伸在包里拿藥的手停。骸澳阊菊f誰!”
譚既來聽他聲音兇狠,慫了。
林子里安靜,人的一呼一吸都聽得分明。
三人都很能忍疼,沒一個人叫喊。
但是通過他們偶爾紊亂的氣息,還是能感覺到并不好受。
寸頭男撕開酒精棉片,輕輕幫同伴處理傷口周圍。
酒精味兒彌漫開來的時候,他手下的人猝然加重鼻息。
譚既來耳朵靈敏地捕捉到那絲氣息,忍不住回頭,看到李則安后背肩胛骨處有一道四五公分的利落口子。
皮肉綻開,一片猩紅,但幸虧血已經止了。
譚既來呼吸停滯,胸口發悶。
感覺好疼。
夜色里,李則安雙腿盤坐在樹下。
他緊閉雙眼,額頭布滿細密的汗,但是脊背依舊昂然挺拔。
譚既來看不下去,眼神從他傷口挪開,無意間掃過他裸著的上半身。
肩寬腰細,胸挺臂長,肌肉線條清晰,卻又不會太壯,整個人不胖不瘦,秾纖適度,一切都剛剛好。
身材真棒。
健身房里找不出幾個這么完美的。
他喉結滾動一下,思考自己得怎么練才能練成這樣?
“為什么,你看他,再一次?”短發女又操著她英文語序的塑料漢語提問。
???
李則安聞言睜開眼睛,抬頭正對上譚既來直勾勾的眼神。
譚既來臉登時紅了,眼神亂竄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隨便看看!
說話完譚既來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
這個隨便看合適嗎?
李則安臉色也漲紅,低頭跟寸頭男嘰咕幾句英語,然后寸頭男手里的動作加快。
包扎完了之后,寸頭男睨了譚既來一眼。
譚既來又把標志性的笑掛臉上,立馬百毒不侵。
三人休整完畢,穿好衣服。
雖然皮肉見血,但都沒傷到要害,已經是萬幸。
李則安跟同伴嘰咕幾句鳥語,寸頭男和短發女一會兒看他,一會兒看譚既來,最后紛紛點頭。
旁邊譚既來一頭霧水。
他426分過的四級,聽力更是慘不忍睹的101分。
就這還有不少水分,全靠開掛蒙來的。
他是真的聽不懂。
最后三人達成一致,排成一排面對譚既來。
李則安清了清嗓子,認真叫他:“譚既來。”
譚既來耳朵一動。
片刻,他發出一個疑問詞:“嗯?”
李則安說:“我們很感激你方才救我們的舉動!
啊這……
從昨晚到現在,很難說誰救了誰吧?
“為了表達感謝,我們決定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啊這這……
譚既來實在沒忍。骸斑@感謝有點潦草吧?”
李則安嘴角微微上翹,清亮的黑眸里盛滿了笑意。
寸頭男干脆噗嗤一聲笑出聲。
只有短發女摸不著頭腦:“潦草,甚么草?”
譚既來扶額,外國人學中文也不簡單啊……
“我姓李,李則安,”李則安伸出右手,認真地說,“很高興認識你!
譚既來搭手過去,觸碰到李則安掌心傳來的體溫,拽:“奈斯兔密特優兔!
對面三人笑崩了。
“怎么了?”譚既來不開心,他從來沒嘲笑過短發女的口音。
當然,主要是不敢。
但這是第一回,他看見李則安露齒笑。
淡然沉靜了二十四小時的臉一旦笑起來,竟然這么迷人。
眼睛彎彎的,嘴巴彎彎的,譚既來看著他的笑臉,呼吸都放輕了。
他噙著笑輕輕搖頭:“沒什么……”
寸頭男在一旁粗暴地打斷:“哈哈哈哈說實話你的英語老子聽不懂哈哈哈哈。”
“不至于吧,”譚既來冷哼,“那是你水平不行!
“老子一abc……”寸頭男說了一半,截住話頭,“對對對,沒你地道。”
他說完,晃了兩下脖子,看著譚既來的眼神發光:“我叫譚斌。”
譚既來一挑眉,興奮起來:“你姓……”
寸頭男笑著,吊兒郎當點頭:“本家!”
譚姓算是個小姓,他長這么大沒碰到幾個姓譚的。
譚既來也忍不住笑了:“我去,我跟你們也太有緣分了吧。”
跟譚斌撞姓,跟李則安……
要不說他倒霉,跟著孟桐來湘西研究蠱蟲……
冥冥中自有定數啊!
他跟譚斌握過手,短發女字正腔圓說:“我是左伊!
這句話她說的順溜程度,可以比肩小學生“iamfihankyouandyou”。
譚既來忍著笑陪她練中文:“你好,左伊,晚上吃了嗎?”
左伊擰巴著臉搖頭:“你呢,他急了?”
譚既來:“哈?誰急了?”
“你!
“我不急!
“就是你,急了!
譚既來:???
有那么一瞬他懷疑了自己的中文水平。
旁邊譚斌都快笑瘋了。
他抽著嘴角:“他急了,聽懂了嗎?”
“懂了又沒完全懂。”
“那是她在叫你的名字。”
“……”
“他急了”好容易把國粹吞回去:“左伊,我叫譚既來,我不急!
左伊臉通紅,憋了半天:“談起來!”
譚既來:“……”
談啥啊,跟誰談?
左伊自己說完都不好意思了,尬笑著搖頭。
她操著她的塑料普通話問:“太難了,英文名,有沒有?”
譚既來麻木搖頭。
“你隨便起一個,”譚斌嗓門響亮,“別為難她,她真記不住,回頭叫你幾把也是有可能的!
“我哪兒知道什么英文名,”譚既來抓腦袋,“sam?”
譚斌吐槽:“也太老土了,我舅老爺都不叫sam!
譚既來:“那你說我叫什么?”
譚斌:“你叫……”
他眼珠上翻認真思考。
默默在旁笑了半天的李則安忽然說:“jerome”
“jerome”譚斌皺眉,“為啥?”
“跟他本名發音像!
“好!”
譚既來本人親自蓋章。
兩秒后,他挑眉:“啥來著?”
三人笑,短發女念了一遍:“jerome”
行吧,反正比“急了”、“起來”強多了,隨她去。
今夜的氣氛被左伊的口音沖的活潑極了。
她一講話,譚斌和譚既來就相視而笑,然后換來左姑娘一通鳥語,譚既來盲猜她是在輸出他國國粹。
李則安又扯了一段繃帶,纏在他的右手手腕,藏住那個奇怪的紅繩。
譚既來根本沒心思理會,任由他擺弄。
纏好之后,眾人開飯。
這次李則安不但分了他壓縮餅干和水,譚斌甚至掏出一盒午餐肉,眾人分而食之。
譚既來眼冒賊光,跟沒見過肉一樣,一口掃光。
咽下去后,他又后悔沒仔細品品,眼巴巴盯著其他人細嚼慢咽。
李則安看他一眼,把自己那塊分他一半。
“這多不合適?”
譚既來嘿嘿兩聲,厚著臉皮接受。
他不跟肉肉過不去。
譚斌見狀,十分嫌棄地“嘁”了一聲。
左伊嘰咕幾句,不知道是替他解釋還是跟風吐槽。
譚既來管不了那么多,先滿足嘴巴再說……
吃完飯,左伊又想去擺弄那些電子設備,被李則安制止。
他嘰里咕嚕說了一串,譚斌聽了兩句,給“文盲”友情翻譯:“他們很有可能通過衛星定位了我們!
譚既來“啊”了一聲:“他們也入侵了孟老師的網絡?”
譚斌臉色一黑,譚既來反應過來,這話好像說的太露骨了。
譚斌很快“哼”了一聲:“我們有我們的原因。”
譚既來在心里“呸”,啥原因也不能這么干啊,這侵犯隱私權好吧……
再說孟桐那邊也是,怎么跟個篩子似的,誰都能監控他。
大概是李則安分析地有道理,左伊沒有再去弄雷達。
天色又晚,四個人準備休息。
今夜換譚斌值夜班。
左伊選了棵大樹靠著。
譚既來跟著李則安,兩個人分享同一棵。
左伊見狀,又問:“為甚么,你們,在一起了?”
???
譚既來捂臉,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您佬不懂別亂說成不成?
李則安臉色也不太美妙,譚斌“嘁”了一聲,好心解圍:“他就是喜歡粘著老李!
???
這解釋……好像朝著更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按道理,譚斌不至于不懂這話啥意思。
譚既來撓頭:“我就是覺得……有安全感!
李則安不睬他,調整姿勢閉上眼睛安睡。
左伊尤在困惑。
譚斌“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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