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合適？不是不可以？

        他吃錯藥了？

        黎蘊曦平復心底的異樣，敷衍地笑了笑：

        “原來小叔還有這種癖好。”

        她的語氣里的嘲諷十分明顯，殷惟卻依然淡然自若，沉靜的眼中沒有半點憤怒。

        如同一塊無法融化或移動的冰，讓黎蘊曦非常泄氣。

        “你喜歡怎樣的？”

        殷惟平淡的語氣完全不像是詢問，加上他問得突然，黎蘊曦一時不知怎么回答，嘴邊笑意微僵，愣在原地。

        期間殷惟向前邁了一步，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但除此之外，他就沒有別的動作了，默默替她擋去了大半寒風。

        察覺到他的“小動作”，黎蘊曦瀲滟的眸光里，泛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看來你真的很想陪我玩，可以，我想想……”

        她嗓音悅耳柔婉，刻意放緩的慵懶語調，好像有魔力般，讓人不自覺認同她所說的一切，無論內容有多荒唐。

        她假意思索的樣子，唇邊若有似無的淺笑，就像一只狡猾勾人的小狐貍。

        殷惟心念一動，喉結滾動了下，眸光逐漸深沉，心底隱隱有些期待她的答案。

        黎蘊曦像是覺察到他的期待，嫣然一笑：

        “暫時沒想法，下次吧，下次見面給你答復。”

        說完，黎蘊曦對殷惟wink了一下，然后轉身往大門處走去。

        她吊足了他的胃口后，瀟灑離開，他甚至找不到理由挽留。

        因為她說了，還有下次。

        看著黎蘊曦逐漸走遠的背影，殷惟薄唇微抿，沉靜幽暗的眼底掀起一絲微瀾，只停留半秒就斂去了。

        他轉身，雙眼一抬，依稀看到坐在二樓的陽臺上的老爺子。

        這時，特助匆匆走過來，對殷惟說：

        “殷董，老先生請您上去喝茶。”

        而殷惟卻置若罔聞，轉身往大門走去，冷漠地拋下一句：

        “備車，回公司。”

        特助微微一愣，之后在原地為難的看了二樓陽臺一眼，又看了看已經走遠的殷惟，糾結過后，只好跟上殷惟的腳步，同時吩咐司機趕緊把車開過來。

        殷天澤膝下無子，殷惟雖然是他帶回來的，但誰都知道他特別愛惜這個接班人，無論到哪都要帶在身邊，悉心栽培。

        也不知道后來發生什么，在殷天澤把公司完全交給殷惟后，才不過一年，兩個人的關系就變得微妙起來。

        公事上，殷天澤完全不過問殷惟，可私底下兩人卻比以前疏遠了。

        老張站在二樓陽臺往下望，見殷惟越走越遠，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忍不住看了一眼殷天澤的表情。

        而殷天澤依然坐在那，深邃銳利的目光落在某處，并沒有去看殷惟，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然后揚了一下灰白的眉峰，就再沒有更多變化了。

        旁人都不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只有老張，一直在他們身邊，所以看得十分清楚。

        “老爺您以前不也很喜歡黎小姐嗎？為什么……”

        老張忍不住問，但話到一半，想起這些不該由他來問，于是止住了。

        殷天澤也沒理會，繼續悠閑地品茶，好像老張完全沒說過話一樣。

        聽說黎蘊曦回到公司，厲秋立即把手邊的事情挪到一邊，直奔黎蘊曦的辦公室。

        厲秋把門帶上后，一轉身就開始調侃黎蘊曦：

        “支票在哪？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殷家的話，怎么也得拿出好幾億吧？”

        黎蘊曦剛把包放下，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厲秋這么一問，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有，連一杯茶都沒讓我喝。”

        “這么小氣？”厲秋揚起眉，走到沙發前坐下：“也對，有些富豪就是越有錢越小氣。”

        “你好像很清閑？”

        “我是關心你，以前聽你說過，某人對你愛答不理什么的，就我這幾天觀察來看，不像啊。”

        厲秋一本正經八卦的樣子，黎蘊曦看著又氣又好笑：

        “那你說說，你的觀察結果是什么？”

        厲秋想了想：“對你情根深種，愛而不得？”

        黎蘊曦搖搖頭，起身走到厲秋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擺出語重心長的姿態：

        “少看點狗血劇，小心思維方式變得越來越土，我們這行，土可是大忌。”

        厲秋撇撇唇，不以為然：“土到極致也不錯。”

        “我們觀點不一致，分手吧。”

        “果然有了新歡就是不一樣。”

        “新歡？”黎蘊曦挑起眉：“真要這么形容的話，用‘舊愛’更貼切。”

        厲秋微微偏著頭，思索一陣：

        “一定要較真的話，你的舊愛，不應該是那個姓姜的？”

        黎蘊曦笑容淺了些：“這些話我們私底下開玩笑就好，別讓其他人聽見了。”

        “放心，明白的。”

        正聊著，黎蘊曦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姐！我不接天澤……”

        厲夏突然闖進來，發現黎蘊曦也在，表情瞬間內斂不少：

        “蘊曦……姐。”

        厲夏的最后一個字像是擠出來一樣，十分勉強，黎蘊曦抿唇微笑，算作回應。

        看著一向風風火火的毛躁老弟突然變得乖順老實，安靜地杵在哪，一副等候吩咐的姿態，讓厲秋忍不住出聲調侃：

        “我再一次懷疑，蘊曦才是你親姐，改天去醫院做個鑒定？”

        眼看他們姐弟倆又要開戰，黎蘊曦趕緊拉著厲夏讓他在厲秋對面坐下，把話題岔開:

        “小夏，你剛才說不接什么？”

        厲夏看了一眼黎蘊曦松開的手，眼里劃過一絲不舍。

        “還能是什么。”厲秋沒好氣地睨了一眼厲夏：

        “天澤有個子品牌的project指名要他。”

        黎蘊曦轉而看向厲夏，只見他臉色陰沉，一副不情愿還嫌棄的模樣。

        她知道厲夏是因為什么鬧別扭，但人又不是殷惟親自挑的。

        黎蘊曦使勁拍了一下厲夏的肩膀，讓他轉過頭來看她：

        “那很好啊，有錢賺干嘛不接？”

        “我……”

        厲夏正要反駁，可轉頭看見黎蘊曦明快的笑顏后，所有的反駁都化為了一聲：“唉。”

        “死心吧你瞎，人家蘊曦姐姐喜歡成熟穩重的。”

        厲秋不放過任何挖苦厲夏的機會，笑吟吟地起身上前，挽著黎蘊曦的手臂：

        “不過你改改你的臭脾氣，說不定還有機會。”

        黎蘊曦扯開厲秋的手，又氣又笑：“別鬧了。”

        她本來想著這姐弟倆一定和平時一樣吵起來，結果厲夏忽然不說話了。

        厲夏沉默地站起身，深深地看了黎蘊曦一眼，然后往門口走去。

        “喂，你還接不……”

        厲秋還沒問完，厲夏扔下一句：“接。”后，離開辦公室。

        厲夏出去后，黎蘊曦看著厲秋臉上那得逞的笑容，頓時會心一笑：

        “難怪你弟這么討厭你，你也不反省反省。”

        “你不懂。”厲秋煞有介事的搖了搖頭：“弟弟就是用來欺負的。”

        黎蘊曦只是笑了笑，沒有回話，轉頭叫來助理，讓她去泡兩杯咖啡。

        厲秋見黎蘊曦悠閑自在，并不打算出去的樣子，有些好奇：

        “今天是你上任的第一天吧，不去轉一圈？”

        黎蘊曦一邊整理堆在角落的禮物，一邊回答：“去了反而更麻煩。”

        “行吧，其實也沒什么差別，去的話，是你去找麻煩，不去的話，是麻煩來找你。”

        “聰明。”黎蘊曦回頭笑著對厲秋眨了下眼：

        “所以與其跑一趟，還不如讓麻煩自己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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