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進攻盛京
清風拂拂,窗外的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打破了一室的寂靜,卻平添了幾許生動。空氣中仿佛有一種竹葉的淡淡清香味,聞起來舒服極了。
膠州王的確是費了心思,為厲淳挑了一處好居所。即便天氣炎熱,此處也是十分的清涼。
厲淳正坐在窗邊蹙眉沉思,斑駁的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在他光潔的臉龐上,清光閃閃,好似一張由珍珠結成的面紗,覆在他的臉上,為他增加了i一股神秘的色彩。
陸慎言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景象,一時間看呆了。
美麗的人,無論何時,都是這樣美麗。
一陣風吹來,他臉上的光斑隨風搖曳,像有白蝶圍著他翩翩起舞。
他的周圍也仿佛一下子明亮了起來,晃花了陸慎言的眼睛。
這人間的小屋瞬間變成了仙境,而那坐在窗邊的人,就是那可望而不可即的仙靈。
陸慎言很想去撫平他微蹙的眉宇,仙靈不該為人間的俗事煩惱。
這樣如仙般美好的人,偏偏迷戀上宋汐那樣一個痞子。
陸慎言輕輕嘆了口氣,見他想的入神,不想打擾他,正想悄悄退出去,半只腳才踏出門檻,卻見那人抬起頭,緩緩看了過來,語氣清淡,卻不容質疑,“去哪兒了?”
陸慎言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來到厲淳身前,恭聲回稟道“教訓了一個不長眼的奴才。”
折磨墨煙,是陸慎言私自做的決定。
也許是手段太殘忍,他不想讓厲淳知道,自己有這樣陰暗的一面。
他對厲淳的迷戀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凡是傷害過厲淳的人,他都十分痛恨,凡是厲淳想要的,他必然竭盡所能幫他達成所愿。除非,這件事本身會對厲淳造成傷害,他才會有所猶豫。例如宋汐,她總是讓厲淳傷心難過,陸慎言一直對她很反感。
只是他說的再怎么輕描淡寫,得償所愿后眼角眉梢都怎么都透著一股舒爽的喜悅,厲淳發現了,卻懶得過問。
陸慎言以為自己過關了,心情甚好,哈著腰,討好地問道“膠州王的晚宴主子可要去?”
厲淳拿起桌上的一本書,隨意地翻著,漫不經心道“不去了。”
飯桌上能談什么正事,若無必要,他不想見到那個人的臉。
陸慎言愉快地勾起嘴角,低聲道“屬下這就去回了膠州王。”
他一點也不想厲淳與那好色的膠州王有過多接觸,他討厭那人看厲淳的眼神,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厲淳沒有多說什么,通常這個時候就是代表默認,陸慎言只管放手去做。
厲淳對于這些芝麻蒜皮的事,一向懶得用心。
臨走前,陸慎言似想到什么,回頭詢問道“主子想吃什么,奴才去廚房給您弄來?”
在伺候厲淳這方面,他可說是盡心盡力。
厲淳似乎興致缺缺,頭也沒有抬,只是專注于書本,“隨意。”
陸慎言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身軀,又想起他素來胃口不好,眼下正是惡性循環,不由得有些心疼,遂大著膽子多說了一句,“主子,身體要緊,您總是不愛吃東西怎么行呢?要不您說幾樣愛吃的,奴才親自給您做?”
厲淳一直處在半神游的狀態,聞言,倏然抬頭睨了他一眼,眼神銳利如刀,“是我對你太寬容了嗎?”
陸慎言倍感壓力,身子一抖,屈膝跪在地上,惶恐道“奴才逾矩了,請陛下贖罪。”
厲淳居高臨下地盯了他一陣,收斂了氣勢,恢復到面無表情,擺了擺手道“下去吧!”
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厲淳對下屬還是很寬容的。
在他手下做事,不該管的不要管,不該問的不要問,應當很好過日子。
他一般不濫殺無辜,除非情緒失控,會殺幾個死囚泄憤。如若下屬惹他不高興,他會懲罰敲打,一般不會搞出人命。
他非殘暴之徒,即便真的得罪了他,誠如墨煙者,也只是刺死了之。他沒有折磨人的嗜好,除非要達到某種目的,以儆效尤。
他也知道,只有真正對他好的人,才會多管他的閑事。
故而,他不會昏庸到輕易殺掉這些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
只是他很懶,懶得將過多的心思花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一般不順眼的人都會被驅離他的身邊,極少有人能入的他眼,給予第二次,第三次機會。
這樣的人不多,陸慎言是一個,秦明,也勉強算得一個。
“奴才告退。”得赦,陸慎言輕舒口氣,誠惶誠恐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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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墨煙的尸體浮上了膠州王府的荷花池,早起清理荷塘的下人發現,嚇了個半死。
據說墨煙死狀極慘,渾身傷痕累累,死不瞑目。
想起他昔日的風光,不少人為此唏噓,也有為他所欺凌的人,說他自作自受。
厲淳得知此事,并未多說什么,只是有意無意地瞥了陸慎言一眼。
陸慎言被他那一眼弄得心驚膽戰,可等了半天,厲淳也沒有下文,心一下子定了,就連膠州王來找茬,都鎮定自若。
膠州王念著舊情,本想給墨煙一個痛快,讓他靜悄悄地死去,也算全了他的顏面。
這事他已吩咐下去,只命人看住他不讓他逃跑,哪想,第二天就在花池發現了墨煙的尸體,此事弄得滿府皆知。他親自去看了尸體,簡直慘不忍睹。墨煙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連臉都被人劃花了,當真死不瞑目,在荷花池泡了一夜,浮腫發白,有如餿掉的發面饅頭,膠州王當場就吐了。
他想不出,有人能如此殘忍地對一個美人下這樣的毒手,這是什么愁什么怨?他自詡是個憐香惜玉的雅人,越發見不得此種行徑。
膠州王十分憤怒,開始追查此事,陸慎言并未掩飾自己的作為,很快,膠州王便鎖定了他。
彼時,陸慎言正提著食盒從廚房出來,他精心烹飪了幾樣小菜,一想到自己親手做的食物要被厲淳品嘗,他的心情極好。
膠州王見他笑得那么開心,想起慘死的墨煙,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攔住陸慎言,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誰給你的膽子,敢動本王的人!”
從見到膠州王起,陸慎言就知道他的來意,此刻,竟也顯得胸有成竹,直視膠州王道“敢問王爺,如若我家主子要你活刮了那個賤婢,你從是不從。”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將膠州王問住了。
他怔在原地,連最初的憤怒都似乎遺忘了,半響,才干巴巴地問道“是淳兒要你這么做的?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至此,底氣已已經不足,他很怕惹厲淳不快,就此遠離了他。
他還沒認出來眼前這個少年便是當初被厲淳收留的小草,畢竟,曾經那么不起眼的一個人,與眼前這個鎮定自若,侃侃而談的年青人差太多了。
“您很好奇主子為何殺他?”陸慎言忽然逼近了他,嘴角掛著冷笑,銳利的眼神竟讓膠州王感到了一絲壓力,壓低的嗓音有如一道魔音,帶著幾分罪惡的快意,“您真應該好好查查,當年那個賤婢對我主子做了什么,把一個好好的人活活逼瘋。到時候,你會感謝我為你做的。”說罷,也不等膠州王回應,繞過他,徑直走出了小花園。
徒留膠州王在原地,神色陰晴不定。
不知道膠州王后來查到了什么,總之,他沒有再追究墨煙的死。
只是,他看陸慎言的眼光卻不一樣了,防備中帶著一絲隱晦的忌憚。能完成如此蛻變的人,絕非良善之輩,他得時刻防備著,免得被陰。
陸慎言倒是不以為意,只要不危害他的主子,他都不放在眼里。膠州王手握重兵又如何,還不是要仰人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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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離開青州之后,風宸便著手進攻盛京事宜,宋汐則留守青州,替他守護大本營。以防陳棟中途變卦,趁機吞并青州。有宋汐在,至少他不敢輕舉妄動。
盛京所倚仗的不過是膠州王與鄭家軍兩方強勢的兵力,如今,兩者俱叛,盛京便岌岌可危矣。
青軍驍勇,加之風宸在民間威望甚高,青軍簡直勢如破竹。所過之處,守城的將領要么不戰而降,要么棄城逃跑,負隅頑抗者,其手下散兵,又如何是大軍的對手,最終也逃不過兵敗如山倒的下場。
對于戰敗被俘的將領,風宸感其氣節,有意招攬,一半將士為他所折服,降了,另一半,寧死不屈的,風宸也放了,一時倒贏了好名聲。
宋汐看著前方不斷傳來的捷報,也由衷為他高興。
而遠在盛京皇宮,卻遠沒有這樣樂觀。
風曜的貼身太監張權躬身站在風耀身邊,幽幽一嘆,“陛下,燕洲破了!”
燕洲是通往盛京的一道重要關卡,青軍勢如破竹,所過之處,風陵的軍隊皆抵擋不過三日,攻破盛京是遲早的事。
雖說大將軍已被派往前線,但他手上無兵,如何能抵擋得了青州的十萬大軍,頂多拖延一下時間。
風曜正在翻看前線的急報,聞言,頭也不抬道“這又如何?”
看似鎮定,眉峰卻已微微蹙起,顯示他對此事并非無動于衷,反而在意得緊。
張權窺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如今形勢嚴重,陛下可想好退路?”
青軍入侵,導致朝廷人心惶惶,已有大臣請辭,甚至還有一位年輕官員,借口身染惡極,請辭還鄉。風曜盛怒之下,處斬了這位官員,以儆效尤,才在表面上壓制了這場辭官風波。
今日朝堂,丞相出于對風曜的安全考慮,建議他出京避難,等風波過去,再返帝都。其實,這風波究竟能不能過,誰也不知道,但是對于一個王朝而言,君主是重中之重,國君亡了,這個王朝也就完了。風曜沒有子嗣,只有保住君王的性命,才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但是風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嚴詞拒絕,并狠狠批判丞相,諷刺他為膽小鼠輩,罵得丞相臉都青了,朝上的氣氛也變得異常凝重,人人噤若寒蟬。
張權作為他的貼身內侍,最接近帝王的人,多少了解他幾分性子。這位年輕的帝王是放不下自己的尊嚴,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輕易地向風宸低頭。當初那么輕易地放走風宸,如今打上門來,將自己趕出盛京,簡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不到最后一刻,他絕不會輕易投降。
正是因為了解他的固執,丞相才會私底下拜托他來作說客。
張權覺得丞相言之有理,為了帝王和身家性命著想,遂冒險一試。
只是,他肯勸,風曜未必會聽,此刻看來,似乎還很火大。
只見風曜狠狠甩下折子,抬起頭的臉上,神色竟有些猙獰,“誰教你這么說的?”
張權嚇得瞬間跪倒在地,惶恐道“奴才該死,請陛下恕罪。”
風曜冷哼一聲,眼中是真的起了殺意,最后撂下一句狠話,“再有下次,絕不輕饒,滾下去!”
張權連滾帶爬地出了書房,靠在一根廊柱上大聲地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劫后余生,讓他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遺憾的是,他依然沒有勸服固執的帝王。
張權后來想想不甘心,于是去找了蘭妃。可惜蘭妃是個不頂事的,自從上次送補品時被風曜警告,整個人都變了。她變得膽小怕事,這種別人都不敢去做的事情,她就更不敢去做了。
知道了張權的來意,她先是打發了張權,隨后就以身體抱恙為由,謝絕見客,把個張權氣得牙癢癢。
至于張太后和王皇后,更是指望不上,反而添亂。
自從知道風宸進攻盛京,張太后便沒有一天停止炮轟風曜,是指責他當初放虎歸山,后悔沒有早點殺掉風宸之類。
戰事和朝事本就讓風曜足夠心煩,張太后還來給他添堵,一兩兩次也罷,長此以往,再好的脾氣也被磨光。何況,風曜本就是一個十分有主見的人,最煩他人指手畫腳,一氣之下,便禁了張太后的足。王皇后怕被殃及,索性做起了縮頭烏龜。
如今,張權只能期盼風宸的鐵蹄不要那么快,能讓自家陛下有時間想通了,提早準備退路。(就愛網)</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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