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城首發

        鴿子花樹/文

        2022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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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ai幽靈：你現在不能去橫濱。」

        研究員：“滾出我的大腦，骯臟的東西。”

        ai幽靈呵呵，和這個無理取鬧的神經病無法交流。

        再一次梳理數據失敗后，她有些挫敗。

        很擔心現在處于混亂的機器人無法將橫濱的事情處理好。

        傲慢的銀發少女整理著身上的白大褂，尖細的高跟踩在光鑒照人的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薄唇吐出的話語高高在上：“果然是沒有腦子的幽靈。把那個笨蛋實驗教材帶回來重啟，數據更新后她就又是一個新的機器了。”

        “根本就不會耽誤本體的計劃。”

        太難聽了。

        太不尊重人了。

        ai幽靈真的懷疑她沒被社會毒打過。

        研究員好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微微抬起頭，銀白的短發劃過脖頸，瞳孔印著屏幕上幽靈的新形態，一只白色的蝴蝶。

        “雖然可以把她稱為特殊的實驗教材，但實際上也只是一個實驗教材。”還是她最討厭的純黑色金屬制造。

        “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識，不需要有自己的人生和理想。”

        “她不過是一個連自我認知都不清晰的愚蠢機械體，披上了人皮就真的以為自己和人類一樣了？”

        “本體放任她創造羈絆，學習感情……”

        ———憑什么對一個實驗教材都那么溫柔？對我卻……卻怎么樣？

        銀發銀瞳的研究員表情困惑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一慣的傲慢：“也不過如此。”

        「ai幽靈：機器人已經因為這段始于謊言和誤會的錯誤羈絆得到了懲罰，作為她的同伴，你不應該諷刺她，否定她的努力。」白色蝴蝶很生氣的在實驗室里的屏幕上連續閃爍。

        完全沒有被光閃影響到的研究員看著直接出現在大腦里的文字，再次厭惡的皺緊了眉頭：“你為什么這么喜歡在別人的大腦里！完全不尊重我的隱私！”

        「ai幽靈：本體和我們也是這樣交流的。」

        不過本體會直接說話，作為數據合成的ai幽靈卻不想用語音包。

        研究員很快就改口了：“原來如此，不愧是本體。”

        「ai幽靈：……機器人的事情…」

        “本體是不會出錯的，錯的是因為羈絆耽擱計劃進度的實驗教材。”銀發少女不假思索的提出了那個要求，“讓我去橫濱，重啟她。”

        ai幽靈：“……”

        本體不把這么個玩意兒放去橫濱是對的，研究員會被打死。

        她收回無能狂怒的數據白閃，冷漠的提醒：「本體放你出來，是因為情報里黑衣組織看重寶石元素的實驗。」

        研究生物科技的研究員哪怕是面對不熟悉的領域也依然自信，這是天才研究員對自己的自信。

        “我知道了，這么簡單的實驗而已———實驗材料呢？”她看了一眼四周老舊落后甚至還有破損的實驗儀器，“……我們是破產了嗎？為什么不能換一套全新的實驗儀器。”

        「ai幽靈：采購到的儀器會陸續送過來，更精密的就要看你之后的交易完成度了。」

        「ai幽靈：至于實驗材料……南港口運輸的寶石我用等重的石頭投影換掉了，等千葉議員的事情結束后，再送到你這里來。」

        「ai幽靈：記住，你是以‘啄木鳥議會’成員身份和黑衣組織進行交易的。」

        研究員隨意的點了點頭，然后不死心的再次說了一句：“如果我在橫濱早就———”

        純白色的蝴蝶直接從實驗室里消失。

        銀發少女死死的抓住了手腕上的銀白腕帶，銀白的瞳孔里充斥著令人心驚的偏執和瘋狂。

        她惡狠狠的說：“我很快就會去橫濱的！”

        啪嗒。

        實驗室的電子鎖全部開啟，上面的蝴蝶印記像在嘲諷她的癡心妄想。

        研究員：“……”

        -

        回到數據世界中的白色蝴蝶穿過篆刻著啄木鳥的大門，觸角蔫噠噠的垂著。

        或許，本體真的是對的吧。

        從不和她們接觸的本體只是在背后謀劃著一切。

        因此不會在機器人身上留下痕跡，導致被名偵探的眼睛捕捉到線索。

        足夠了解她們的緹古也知道探望幼崽的機器人不明白人類社會的規則，會做出讓人誤會的操作。

        于是，監護人織田作之助因為幼崽的失蹤聯系上了好友太宰治。

        根據情報中對于太宰治的描述，緹古幾乎可以百分百確認他一定會出手，不僅是為了好友，還因為———「那位大人」對于高瀨會的重要性。

        高瀨會和千葉議員有關系，而港口mafia也需要千葉議員和黑衣組織完成交易。

        這時候，前期利用輿論給傻黑甜機器人營造出來的兇名，讓謹慎的太宰治通知了港口mafia的重力使。

        作為金屬制造的機械生命，又怎么和重力操控者對抗？

        機器人會被雙黑抓走。

        中原中也離開南港口，走私運輸線出現缺口。

        時間很短，但也足夠讓ai幽靈按照計劃將寶石換走，成為研究員的實驗材料。

        接下來，計劃就更簡單了。

        有什么是比「那位大人」更好的選擇嗎？不管是成為交換「千葉議員」的人質，還是因為幼崽弱點暴露出來后，“被迫”成為港口mafia的打工仔…

        在本體說出這個計劃時，幽靈就因為她對于機器人的苛刻產生了不解：「你為了議會的計劃……甚至算計機器人嗎？」

        當時的緹古是怎么說的呢？

        「機器人是笨拙的，好騙的。一點點對她的肯定就能得到她毫不掩飾的偏愛。」

        哪怕這句‘肯定’只是隨口一說。

        「可是，她怪異的外觀、非人的思考模式，注定她會在成為“有感情的生命”這條路上跌跌撞撞，遍體鱗傷。」

        不是成為「人類」。

        緹古從來不認為「人類」是唯一一種“有感情的生命”，可「人類」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機器人的心愿，是在挑戰所謂的「人類規則」。

        「ai幽靈：所以你就利用她的笨拙？」金色的蝴蝶幾乎將手機屏保上的橡樹葉全部毀掉，彰顯著她現在真的很憤怒，「我們也是你的意識！你為什么要對其他的自己那么苛刻！」

        坐在酒店搖椅上的藍發少女翻閱報紙的動作微頓。

        「如果她一定要受傷，那我會選擇讓她在我的計劃之中受傷。」緹古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星光，一向溫柔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卻理智到近乎漠然，「在我的可控范圍內受傷，總比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要好。」

        港口mafia的雙黑遲遲沒有出手可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情報不足，還不夠了解敵人。再加上還有更重要的交易牽制著，不可能直接頭鐵a上去。

        所以，與其被動等他們解決一切后顧之憂做足了準備出手，不如在有情報差距的時候主動出擊。

        先下手為強。

        「因此讓你感到不高興了，我很抱歉。」

        「但是，我不會更改這個計劃的。」

        港口mafia和高瀨會不一樣，一個是似乎和政府部門有關系隱隱成為橫濱里世界的龍頭，一個是垂死掙扎在尋找外援的小可憐。

        緹古垂眸，看著報紙上那張巨大的橫濱海照片。

        她很好奇，這個城市的運行機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政府，真的對于龍頭戰爭造成的人口傷亡、建筑損害毫無反應嗎？

        「ai幽靈：她會死在你的計劃中嗎？」

        「不會。」

        用腦過度帶來的身體負荷讓她眼前發黑，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藍發少女捂著心口調整呼吸，放緩了語調，溫柔的安撫ai幽靈。

        「別擔心，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

        回憶斷開，ai幽靈突然想起了丸善商場里的那一句提醒。

        ———「機器人，你最近不要去找幼崽哦～會有危險。」

        所以，當時見到太宰治過后脫口而出的提醒，是出現了計劃之外的變化…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呢？

        可到目前為止，除了那句提醒以外，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本體的計劃進行著。

        白色蝴蝶透過監控，看見了病床上的藍發少女依然閉著眼沉睡，睡顏溫柔恬靜。

        ai幽靈第一次這么希望計劃快點進行到結尾，這樣本體就會醒來解答自己的疑惑了。

        -

        金發藍眼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畫著畫，時不時掃一眼正在儀器上緩慢上升的身體機能曲線圖。

        診所里除了儀器運行的動靜以外就是羽毛筆劃過紙張的聲音。

        中原中也把人送到了診所過后就回到了南港口，他真的超級忙！

        被留下的織田作之助將恍惚呆滯的幸介哄睡著過后，來到旁邊的辦公室里盡職盡責的匯報著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

        聽到一半的森鷗外筆尖頓住。

        “高瀨會的「那位大人」？”紫紅色的眸子探究的看向了門外，然后只看見了一個把自己團在黑色大衣里自閉的機器人。

        完全不像傳言中那樣殺人不眨眼的殘暴變態。

        看起來意外的脆弱。

        很讓人懷疑到底她是不是無堅不摧的金屬制造而成。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繼續說。

        聽完全部事情過后，森鷗外陷入了沉思。

        這種奇怪的熟悉感究竟是來自哪里呢……？

        傳聞中殘暴的「那位大人」帶著幼崽在游樂園玩耍，吃了蛋糕過后還買了毛絨熊什么的————

        森鷗外默默的放下了羽毛筆，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游樂園……有出現奇怪的人嗎？”

        他懷疑有暗中交易。

        結果下一秒就被打臉了。

        織田作之助：“沒有，游樂園被包場了，里面除了工作人員以外沒有其他人。”

        頓了頓，他又非常認真的補充了一句：“連高瀨會的人都不允許進去。”

        芥川龍之介的小隊巡查附近區域時，不僅沒有得到游樂園里地下交易的情報，反倒是得到了幾個因為高瀨會「那位大人」強制清場游樂園，所以攪黃了好幾個組織交易的情報。

        被攪黃交易的組織們：“……”要不是打不過！！！

        高瀨會運氣可真好。

        排除掉所有可能，最不可能的那個可能，就是真相。

        大致猜測到真相的森鷗外沉默了很久。

        ———幼崽控……嗎？

        與此同時，「高瀨會做客的千葉議員照片」、「南港口寶石貨物出現問題」。

        兩份對于港口mafia十分不利的情報送到了琴酒手機里。

        落款處的圖徽他從未見過。

        高昂著脖頸的啄木鳥被纖細的橡樹枝條包裹，既像是囚籠，也像是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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