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告誡
朱永臉色凝重道:“文軒,那點錢,算不得什么,朱暉跟你來往,只是單純的認為你這個人可以。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這次的攻訐,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你還是小心為上吶!”
張儒扭頭看向朱永:“國公可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朱永停下腳步,轉過身認真道:“風聲我沒聽到,但是我有我的手段。以李敏為首的文官,背后似乎還有人在攛掇著。而且這些人已經聯(lián)系了錦衣衛(wèi)的牟斌,他們似乎這次是想要將你永世鎮(zhèn)壓。”
張儒心中一凜,面色如常,十分恭敬的對朱永拱了拱手:“多謝國公提醒。”
朱永笑道:“你自己小心些便是,不用謝我。論戰(zhàn)場勇猛,我兒不如我,但是論識人相面,我不如我兒。
朱暉三十啷當歲才交你這么一個朋友,你對保國公府來說十分重要,對未來的保國公來說,也十分重要。
“有空多找朱暉喝喝小酒。”
一邊說著,他一邊在張儒肩膀上拍打了幾下。
說完,他就離開了,留下張儒站在宮門之外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以為這次的彈劾跟以往的彈劾一樣,不過是那些被觸犯了利益的文官想要給他一點教訓。聽朱永這么一說,他才發(fā)現(xiàn),這次的彈劾的確有些不同尋常。
以往的彈劾,一般都是御史言官紛紛上陣,很少會有六部的人參與其中。畢竟六部官員不像御史言官一般清貴,很多事情不是他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大明勛貴地位超然,得罪一個就等于得罪了一窩,得罪了勛貴就意味著他們頭頂上的烏紗帽遲早會被摘掉。
可是這次彈劾,為首的卻是以李敏為首的文官,而那些御史言官只有半數(shù)參與了彈劾。<>這其中可能有楊廷和的功勞,更深層次,可能還有李敏背后那只手的意思。
御史文官的某些諫言皇帝可以不聽,畢竟他們有上書權力,皇帝也有拒絕權力。他們的任務就是盯著皇帝的江山社稷,他們走了一個,不會出什么事。
但是那些有實際職務的文官則不同,特別是李敏這種部堂級高官,要從下面的人里面選一個出來,成功接手他們手里的事務,需要一個不短的緩沖期。
朝中官員歷來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從來都不養(yǎng)閑人,這規(guī)矩從大明太祖朱元璋時代就已經定下了,李敏離開,朱佑樘短時間內找不到一個繼任者。
李敏只是戶部尚書,他的能力和水平在成化年間的六部尚書之中都是中下,而在弘治年間,那就更是墊底。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張儒將白蓮教亂黨做成人彘之后,竟然毫不猶豫的率領百官對他發(fā)動攻訐,這背后的用意到底有多深,那就是件值得深思的事情了。
特別是內閣幾位閣老,似乎都不愿意摻和進來。
老成持重的邱濬暫且不說,那性子暴烈如火的謝遷竟然也選擇了緘口不言,這就有些奇怪了。反倒是一支喜歡當老好人和稀泥的劉吉站出來說了幾句像模像樣的場面話,這一幕幕詭異場景,耐人尋味。
想著想著,張儒不由自主的朝北鎮(zhèn)撫司所在位置行去,既然有人冒出來拉攏牟斌了,說不定能從他身上問到些什么。
對能否從牟斌口中問出消息,張儒也沒把握。
現(xiàn)在的牟斌,早已不是許多年前那個有著遠大理想的愣頭青了。
多年北鎮(zhèn)撫司高位生活,讓這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剛直的性子發(fā)生了許多改變。至少現(xiàn)在的他,是不會只做好自己分內的事,而不管朝廷爭斗的。
歷史上對牟斌的風評不錯,這也是建立在這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跟當朝文官的關系不錯的基礎上的。<>
當然,也不是說牟斌不好,只是相對于以前的牟斌來說,現(xiàn)在的牟斌在張儒心中,已經沒那么高的位置了。
暢通無阻的進入北鎮(zhèn)撫司,徑直走進牟斌值房,象征性的敲了敲桌子,然后十分自來熟的坐下之后,張儒開門見山問道:“最近有人找你?”
牟斌神情微怔:“下官不知道侯爺在說什么。”
“有人要我死,你是那把刀!
“侯爺金剛不壞之身,一般的刀,怕是沒法傷侯爺分毫。下官出身北鎮(zhèn)撫司,以前又是侯爺麾下干將,誰會不知死活的找下官做刀。”
“能不能駕馭你這樣的刀,得看用刀的是什么人。至少現(xiàn)在看來,李敏是沒那個魄力的!
牟斌笑道:“侯爺說笑了,牟斌是陛下的刀,整個錦衣衛(wèi)都是陛下的刀,這話,是侯爺曾經跟下官說過的!
張儒站起來道:“既然你不肯說,就沒必要那么客套了。”
他都快走出門口了,經過一番思想斗爭之后的牟斌才開口:“侯爺留步。”
張儒停下腳步,頭也不回:“指揮使有何指教!
牟斌沉聲道:“下官身不由己,侯爺見諒。內閣之人,一言可定人生死,牟斌人微言輕!
張儒點點頭:“謝了。”
牟斌站起來道:“我什么都沒說,侯爺來不過是為了敘舊而已!
張儒回頭道:“此番不死,我請你喝酒。<>”
說完,他邁開大步離開了北鎮(zhèn)撫司。
門外,根本沒資格進入牟斌值房,甚至沒辦法接近牟斌值房的某些錦衣衛(wèi)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值房。似乎都在想,這前任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是來干什么來了。
人群中,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漢子低下頭,目光閃爍不定。
張儒走了大概兩個時辰之后,趁著清閑,這個漢子離開了北鎮(zhèn)撫司。
少了許多人的侯府變得冷清了許多,門口依然是幾個曾經為朝廷征戰(zhàn)而身有殘疾的錦衣衛(wèi)老卒。
他們挺直的胸膛在瑟瑟秋風中顯得那么結實,他們臉上的表情是那般剛毅。
張儒特地在門口停了一下,跟幾個以前的老兄弟說笑了一番,然后在略帶惆悵的走進侯府。
不知道為什么,來到大明經歷過不少風雨的他,這次總覺得心里不安。這種強烈的不安,讓他魂不守舍。
這次李敏等人背后站著的人,似乎就是為了將他一次性打倒,讓他永無翻身之力。
是夜,張儒被緊急召見入宮。
東暖閣內只有兩人,一個是坐著的朱佑樘,另一個就是站著的張儒。
兩人之間的談話無人知曉,但是據(jù)后來皇帝身邊伺候的小太監(jiān)傳出的話,似乎是皇帝因為當日朝堂上張儒的口不擇言而大動肝火。而張儒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態(tài),最后兩人都動了震怒,皇帝竟然將心愛的九龍杯給摔成了粉末。
最后的談話結果是定邊侯張儒拂袖而去,而皇帝一直在東暖閣內砸東西,等到第二天宮中的人收拾東暖閣的時候,除了一張桌子,東暖閣內再沒一件完整的東西了。
這就給了朝臣大加揣測的空間,同時也給了李敏一黨更多的攻訐機會。
朝堂上的紛爭一直持續(xù)到弘治三年十二月中旬,整整一個月的攻訐,皇帝似乎都在忍耐著怒火。
朝中官員口中已經多了許多種版本。
有人說皇帝跟張儒鬧掰了,這次定邊侯肯定要倒霉。
也有人說皇帝跟張儒之間的關系牢不可破,可能最后不會有什么事。
更有人說張儒的確有不臣之心,之所以跟皇帝鬧掰,是他認為自己已經有那個能力對抗朝廷了。
這些說法都只是下面官員的揣測,一直都沒有官方的說法。
直到這日,皇帝朱佑樘竟然在朝堂上大動肝火,上朝第一件事不是問民情國情,而是問責定邊侯張儒為何不上朝。
這時候,百官才知道,皇帝可能真的跟定邊侯鬧掰了。
都說君心難測,昨天還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今天就能夠為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而雷霆大怒。
整個朝堂上鴉雀無聲,所有朝臣噤若寒蟬。
大明雖說是皇帝和內閣共治天下,但皇帝真的發(fā)怒的話,那些文官還是不敢頂牛的。畢竟這個世上如于謙、海瑞一般的官員并不是那么多。
“來人,擬旨,九邊總督張儒,目無君父,連日不朝,奪張儒九邊總督一職,幽禁侯府反省!币环叵螅煊娱滔铝艘坏雷屒駷F覺得昏聵至極的命令。
楊廷和急眼了,馬上就要站出去替張儒爭辯,邱濬一個凌厲的眼神直接將他的腳步凍住。
對邱濬,楊廷和還是十分尊重的,在他心中,這位睿智的老人就跟自己的老師一樣。
說完這道圣旨之后,朱佑樘冷哼道:“邱濬、謝遷留下,其他人散朝!
兩個年級已經不小的閣老亦步亦趨的跟著覃吉入了東暖閣,坐在椅子上的皇帝臉上怒色未退,不等兩人開口,皇帝已經率先開口了:“這張文軒目無君父,你們認為,他身上的爵位,是不是能夠奪掉!
生性耿直的謝遷壽眉微皺:“陛下,只怕是不妥,奪爵之事,如果不是犯下殺人謀逆之罪,只怕那些勛貴會鬧騰!
邱濬微瞇著雙眼,很沒有禮貌的一直在看著朱佑樘的臉色,謝遷說話了,他都沒有說話。
朱佑樘被邱濬盯得有些不太舒服,將目光移開問道:“邱愛卿,你以為如何?”
本書來自//.html
(https://www.dzxsw.cc/book/4618/4948023.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