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狹窄
是瘙癢嗎?
不,是刺痛到極致后帶來的錯覺。
“前輩,乙骨前輩。”
池夏子艱難地把埋在少年的頸窩處的頭微微抬動了一下。
盡管手臂已經(jīng)快沒有任何力氣了,但她的周身卻根本沒有任何動彈的空間,這用手臂死死的箍住乙骨憂太的后背,恨不得把整個人貼到乙骨憂太身上的動作已經(jīng)是她現(xiàn)在最省力輕松的姿勢了。
“前輩,快點醒過來吧。”
“不然你可愛的學妹我就要被壓死了。”
兩人擁抱的動作極其親密,可少女的聲音還是相當有氣無力。
【好遜。】
這能有什么辦法,她都被擠的快斷氣了。
池夏子拼命對天翻了個白眼,她的眼前漆黑一片,狹窄空間所產(chǎn)生的局促感幾乎要把人壓死,讓少女連氣息吞吐都變得一頓一頓的,難以正常呼吸。
【這個空間本來就是為祭品準備的單人間,你能強行擠進來已經(jīng)相當不錯了好嗎?】
橘貓不耐的聲音在少女的腦子里回蕩著,而池夏子只覺得夏油杰也太摳搜了,都要人命祭祀了死前的地方還不給人整大點。
差評,絕對要差評。
橘貓覺得更離奇了。
【都是能量壓榨機了,別人還要考慮你的使用體驗嗎?】
面對橘貓的諷刺,池夏子則完全是懶得和它計較,只想嘆氣。
可惜黑暗中的少女連嘆氣這個動作都做得十分費力,好不容易才把胸口里那股氣給吐出去,身體末端處那由刺痛轉(zhuǎn)化成的癢意也變得更加強烈了,讓池夏子直感覺太陽穴處的青筋開始一股一股的跳動。
好難受。
乙骨憂太怎么還不醒。
【別抱怨了,人家這還不是在替你受罪。】
橘貓在少女腦內(nèi)的音調(diào)綿長,連帶著空氣中微弱的血腥味一起讓池夏子的后頸微微發(fā)麻。
【而且跑來這個地方和你的前輩作伴不也還是你自己選的。】
池夏子掙扎著偏頭想看清黑暗中身邊人低垂的側(cè)臉,聞著鼻尖繚繞的血腥味。
手應該被壓出血了。
“乙骨前輩是來救我的。”
少女沉默片刻,還是只說出了這一句話。
“而且是你說的,乙骨前輩真的想要來救我。”
【所以你死心眼要把他從這個地方撈出來,還非要把陣法的祭點從他身上重新轉(zhuǎn)到你身上?】
橘貓的話語一滯,比起之前的咄咄逼人,這種轉(zhuǎn)折之后的平靜反而顯得更加不懷好意了。
【也對,和你在橫濱這些天遇到的人比起來,來自你溫暖高專的前輩乙骨憂太當然顯得難能可貴。】
【這就是自我犧牲嗎我太感動了。】
像是特意讓橘貓意識到自己在唱獨角戲,池夏子也低低的笑了幾聲,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才重新響起。
“你真的很煩誒。”
“首先我要是自己出去了還能把這個陣法打破把人救出來,我也不會讓你把我丟到這里極限一換一。”
“乙骨前輩是特級,實力比我要強太多了,把他換出來讓他救我才劃算吧?”
池夏子一臉厭倦的繼續(xù)說道。
“而且你永遠都在試探來試探去,一副恨不得我立刻精神崩潰的樣子,也差不多該給我消停了。”
“之前不還說想讓我撐久點嗎?”
池夏子說到一半,那種剛剛因為橘貓輕浮言語而產(chǎn)生的暴躁情緒就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留下無盡的乏味。
好無聊。
少女的注意力跑的很快,現(xiàn)在她對自己的鼻尖馬上就要碰觸到對面那冰冷的棺面這件事燃起了興趣——盡管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夏油杰原本給她準備的葬身之所,現(xiàn)在困住她的這個東西在外面看到底是個什么樣。
但既然是讓她死
少女暗自點頭,就決定叫它祭祀棺材了!
【貓咪就喜歡把東西往處來回拖拉,看它在邊邊搖搖欲墜的樣子,這不是很正常嘛?】
橘貓也不氣餒,繼續(xù)輕聲調(diào)笑著,甚至還發(fā)出了貓咪愉快時的呼嚕聲。
【掙扎總是很有趣的。】
惡趣味。
雖然知道不是一天兩天了,但這家伙真的好惡劣啊。
池夏子在黑暗中再次翻了個白眼,因為咒力流失而產(chǎn)生的刺痛如今徹底褪去了偽裝成癢意的那層保護膜,開始真真切切的凌遲她的神經(jīng)。
她盡力平穩(wěn)的舒了口氣。
陣法的能量祭點應該快從乙骨憂太身上轉(zhuǎn)移到她身上了。
“乙骨前輩,乙骨前輩快點醒醒。”
“乙骨前輩。”
池夏子在沉睡少年的耳垂處小聲嘟囔著,調(diào)子拉的又低又長,漸漸低落下來,最后還是因為沒有多余的力氣只能把臉重新靠到了乙骨憂太的肩膀上。
明明是皮膚與皮膚正如此親密的貼合在了一起,她還是汲取不到任何來自人體的溫暖。
“乙骨前輩——前輩——”
“前輩——”
喊的沒力氣了。
不高興。
怎么還不醒啊這合理嗎?
池夏子不但被自己喊生氣了,連此時被迫靠在乙骨憂太肩膀處的右臉頰也開始被少年因為清瘦而凸起的鎖骨給硌得隱隱作痛。
少女用臉上下蹭了蹭那塊凸起的鎖骨,突然非常牙癢,同時腦子里也冒出了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念頭。
反正他也不醒。
咬一下應該沒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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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總車站的候車大廳空無一人,明明應該極其空曠,卻被格外濃稠壓抑的血霧填滿了每一處空間,似乎連呼吸的空氣都被裹挾著凝聚成了某種緩慢流動的液體。
烏黑的線條則以中心的血色氣團為陣眼,將自己的線條如龐大的蜘蛛網(wǎng)一般像四周發(fā)射開來,一眼也望不到盡頭,仿佛要輻射到世界的各個角落里,蠶食一切。
這里集聚了橫濱自龍頭戰(zhàn)爭以來所有的怨念與惡意。
無論是惡劣的辱罵還是怨毒的低咒,那無數(shù)音調(diào)高低不同的叫罵都揉捻成了同一種令人極其耳麻的低音,歡快的為這個地方拉起了獨特的奏鳴曲。
血霧陣法真正的中心之處。
就在此地。
澀澤龍彥往前走了好幾步,聲音低沉。
“我的異能力還要發(fā)動多久。”
唯一站在大廳正中間的黑發(fā)僧侶在一片血紅之中相當顯眼,仿佛一汪血湖中那唯一一顆黑色的眼珠。
夏油杰還圍著中心那氣息極其可怖的血色氣團悠閑的邁著自己的步伐,輕松得仿佛正在自家的花園中散步。
“夏油君。”
他聞言抬起了頭。
“我的出場費很高,就算是你讓我從異能特務科離開。”
白發(fā)雪眸的俊美青年面帶倦意,聲音也變得冷淡了起來。
“想讓我發(fā)動能力,繼續(xù)支撐你這個陣法,把那個可憐的神變成卑劣的咒靈。”
“你還得多付出點別的東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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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憂太是被一陣痛楚徹底弄醒的。
誒?
好黑!
一下子就由紅到黑,視覺上強烈的顏色反差讓他差點都沒晃過神來,更別提身體一瞬間就被迫從空曠的血海中轉(zhuǎn)向了極其狹窄的黑箱中,那逼迫壓制住他的空間就像施展了神力一般都死死的壓住了他身體的每一寸,連骨頭仿佛都在吱呀作響。
但他就是沒來由的覺得心安了許多。
乙骨憂太松了口氣。
雖然這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至少比剛剛好多了。
可還沒等乙骨憂太搞明白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情況,肩膀處那不減反增的細密痛楚也讓他立刻低下了頭。
“疼!”
他想搞清楚這痛楚到底怎么回事。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其漂亮精致的面龐,少女烏黑的眼睫在那瓷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纖長,隨著她的抬眼微微顫動著身姿,她的表情有些慌亂,微微張大了原本正在咬住他鎖骨的嘴唇。
“啊?”
就算被嚇到了,她也不算完全松開了口,右側(cè)那顆尖銳的虎牙還是輕輕壓在了少年的鎖骨上,除了自己皮膚上那幾處明顯因為啃咬而產(chǎn)生的淤痕之外,他甚至能看到少女因為張口而微微往外伸出的一截鮮紅舌尖。
乙骨憂太覺得自己甚至能從少女那雙極其澄澈的蒼藍雙眸中看到自己倒映其中的影子,
很不妙。
一種相當奇特的感覺狠狠抓住了少年的心臟————乙骨憂太現(xiàn)在才是感覺自己真的有些呼吸不過來了。
“啊!”
少女卻好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他現(xiàn)在的狀況,在呆愣了一會后突然把臉再次貼上了乙骨憂太的皮膚上,甚至還高興的像小貓一樣連蹭了好幾下。
那張笑臉實在是超出規(guī)格了。
她快樂的對他說道。
“乙骨前輩!你變暖和了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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