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瞧瞧這個。”如嬌捏著一片胭脂紙，遞到如玉跟前，“這個漂亮。”

如玉手上也捏著一片，聞言接過如嬌手里的：“我瞧瞧。”

面前的桌案上擺著大小不一，顏色深淺各色胭脂紙，兩人一會兒往手背上抹，一會在嘴唇上抿。

“姑娘手上的顏色正，嬌姑娘拿的偏粉紅。”立夏細細比了兩邊的，點評道。

這幾日閑來無事，兩姐妹就愛湊在一處看外頭買的這些小玩意，今日是胭脂紙，明日是香膏的。

“怡姑娘來了。”外頭小丫頭的額聲音傳進來。

如怡踩著蓮步進來，瞧這一桌子胭脂紙笑逐顏開：“聽母親說妹妹近日愛玩胭脂，果真如此，不過怎的買了這樣多？”

她說著拿起一盒細看：“這顏色太過深重，不合你的年紀。”

“我知道，就是瞧著喜歡。”如玉道，又問她，“怡姐姐平日用什么口脂？”

“我慣愛用胭脂膏子的。”如怡道，“夏日里還好，一到秋冬天，我唇上總愛干裂，便拿那胭脂膏子沾些水略點一點，倒是比胭脂紙好用。”

“姐姐這主意好。”如玉知道胭脂膏子，跟后世的腮紅差不多，也是涂抹臉頰的。

“只不比胭脂紙上色的久，略呆上個把時辰也就沒了。”如怡瞧她感興趣道，“玉妹妹若喜歡，回頭送你些罷。”

如玉當然高興：“多謝怡姐姐。”

“咱們用的都是尋常東西，”如怡興致勃勃道，“我聽說江南有一種口脂，質地凝潤賽過胭脂，顏色也比胭脂紙純正，是專門用來染唇的。”

那不就是口紅？

如嬌雙眼圓睜，激動的小臉都紅了，可她牢牢記著姐姐的囑托，嘴巴抿的緊一個字都不漏。

“怡姐姐也知道口紅？”如玉問。

“我也只是聽聞，”如怡有點遺憾、又帶著幾分羨慕道，“京里頭許多大戶人家專門派人去江南采買，只可惜我無緣得見。”

如玉笑的燦爛。

兩人正說話，外頭有小丫頭抱著兩株鮮亮的桃花跑進來，興沖沖道：“莊子上新送來的桃花，夫人說給玉姑娘插瓶賞玩，叫屋里添點顏色。”

那桃花開的正盛，半樹綻放半樹花苞，香氣撲鼻，誰看了都喜歡。

“好漂亮的桃花，哪里折的？”如玉自然也喜歡。

“京郊的佃戶們去山上采的野桃花，一摘下來便快馬給府上送來了。”小丫頭一邊說，一邊幫著春熹將桃花插起來。

“佃農們還去采桃花？”如玉好奇。

“他們有什么好東西不往府上送呀，只盼著主家念著他們的好，來年少收些田租罷了。”如怡道。

小丫頭擺好桃花便退出去了，如玉欣賞著灼灼風華的桃夭，心底起了些念想：“姐姐，田莊離這里遠嗎？”

“不遠，京郊駕車不過半日便到了。”三姨娘幫著趙氏打理家務，如怡日常接觸這些也多，是以知道的多些。

“每年都送桃花嗎？”如玉又問。

“何止，春日里新長出來的野菜嫩芽、夏日河里的魚蝦、秋天的果子菜蔬……這莊子里長出來的本也是咱們家的，他們只是選些好的送來罷了。”

“不送糧食？”

“自是要送的，不過莊子上每年的出息不固定，有時多些有時少。”

如玉聽的認真，點點頭道：“有個莊子真是不錯。”

“自是極好的。”如怡也跟著點頭，“莊子上不止有出息，每到春夏母親若得空，還能去莊子上踏青避暑呢。”

那不就是郊游？

如玉心生向往，問如怡：“姐姐也去過嗎？”

“同母親去過兩回”如怡回憶起去莊子上的日子，亦十分懷念，“哪里空氣清新，景色甚美。”說著又壓低了聲音，湊在如玉耳邊道：“且規矩不像家里這般大，我都想一直呆在莊子上不回來呢。”

這一番描述說的如玉也十分意動，若是自家也能有處莊子，時常過去走走，總好過整日悶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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