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歇之后，劉氏忽然下令改道，先去莊子上安頓，明日再回盛京。

京郊，小籬莊。

從屋門口到大門口，站了好幾個(gè)丫頭婆子守著，具都是劉氏最信任的人。

屋里，如玉跪在地上，劉氏憋了一下午的氣此刻終于發(fā)了出來：“你膽子太大了，你說！到底想干什么？！”

“方姑娘她太可憐了，我……”

“用得著你可憐��？焉如玉，你是什么身份？敢偷了別家的姑娘逃跑？你知不知道這事情若傳揚(yáng)出去，不只她沒法做人，你姑娘家的名聲也毀了，日后誰(shuí)還敢娶你？”

不娶便不娶，反正我也不想嫁。如玉心中腹誹，卻不敢說出來和劉氏頂撞。

“除了春熹和立夏，沒人知道�！比缬裥÷暤�，“我叫沈乙換了她的衣裳，當(dāng)著下人們的面做出逃跑的模樣，方家也只以為是方采意自己跑了，找不回來，不會(huì)算到咱們頭上�！�

“你，你這個(gè)……”劉氏氣的說不出話來，“你干脆氣死我得了！”

“娘～”如玉忍著不適，膝行到劉氏身邊，“方夫人您也瞧見了，一心鉆到錢眼兒里，她那個(gè)爹把她作價(jià)一千兩銀子賣個(gè)老頭，方采意實(shí)在活不下去尋死……”

“再如何也輪不到你來出頭！”劉氏怒斥，想想又實(shí)在心累，“就算你可憐她，還有我，還有你外祖母，你就不能同我們商量商量？”

“您們雖位高，可也不好干涉人家家里事”，如玉一語(yǔ)道破，見劉氏又要發(fā)火，忙道，“如今人已出來了，待過些日子我就叫她跟著淘蘿商隊(duì)南下，方家找不到人就會(huì)放棄了�！�

“你倒是安排的妥當(dāng)�！眲⑹侠浜�，再不看如玉，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如玉揉揉酸疼的膝蓋，想起來，瞧瞧門口又沒敢動(dòng)，只在心里嘆了口氣。

劉氏在外安排一番，方采意的住處，伺候的人都得格外謹(jǐn)慎。對(duì)外就稱她是潯水娘家跟過來的遠(yuǎn)親，又叫了春熹立夏過來一番敲打。

廖大家的一直陪著，等春熹和立夏全退下，方試探性的開口：“夫人，二姑娘還跪著，地上涼，跪了這么久怕是受不住，不若叫起來罷�！�

劉氏冷冷掃廖大家的一眼：“讓她跪去，惹了多大的禍?zhǔn)拢�難道不該罰嗎？”

廖大家的不給如玉分辨，只道：“這時(shí)節(jié)地底下都透著寒氣，姑娘再跪下去真要傷了膝蓋，怕是……”

劉氏沉默片刻，到底是心疼：“回去再收拾她。”

次日一大早，母女啟程回京。

春熹被留在了莊子上，如玉乖的像只小貓，低眉順眼的一路在母親跟前伏低做小。

剛到家，就被責(zé)令不許出屋子。

“奴婢去找些藥酒來�！绷⑾膿�(dān)心她的膝蓋，“姑娘昨日跪的久了�！�

“不必麻煩。”如玉道，“我沒事。”

就是昨晚上有些疼，今兒一早起來就好了。

“哎～”如玉幽幽嘆了口氣，“也不知娘什么時(shí)候才能消氣。”

立夏不敢說話，因著此番事，她和春熹都被革了月錢，這倒不打緊，左右如玉不會(huì)虧待了她們。

只是擔(dān)心自家姑娘，怕是等老爺下朝回來還要生氣。

果然，焉禮一回來劉氏便遣退眾人，將事情說了。

“簡(jiǎn)直胡鬧！”焉禮骨子里的刻板，自見不得這樣的事兒，“玉兒太不知分寸，萬(wàn)一事發(fā)，她和方姑娘的名節(jié)具損。就算最后沒有人發(fā)現(xiàn)，方姑娘也再回不來了�！�

而且一個(gè)能為了親事抹脖子上吊的人，到了南邊又叫她如何生存？

“玉兒也是好心”劉氏此刻反替女兒說起話來，“我已罰過她了，如今人是暫時(shí)安頓在莊子上了，依老爺看，是按著玉兒的意思送去南邊，還是悄悄給方家送回去？”

“不能給方家送回去！”窗外，如玉的聲音陡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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