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華爾茲
真妤披上外套走到休息室,桌上放著白色大禮袋。消息提示音響起,她點(diǎn)開經(jīng)紀(jì)人青姐發(fā)過來的消息,滑了幾屏。
“對了,我派人將今晚參加酒會的禮服送過去了。急急忙忙地隨便裝進(jìn)禮袋。我不記得主辦方……但來的人肯定都不簡單。入場要戴面具,已經(jīng)為你準(zhǔn)備好了。公司會派車接你們。”
她打開袋子一看,果然有個面具。
只能遮住眼睛周圍,左邊豎著兩根輕飄飄黑羽毛,面具用黑色薄紗蒙了一層,勾勒著的蕾絲花紋神秘優(yōu)雅。
她把面具放在一邊,從袋子里拿出禮服準(zhǔn)備去更衣室,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禮服裙上是一個又一個被剪出的破洞,裙擺破爛不堪,穿是能穿,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一定會出丑就是了。
一通電話火急火燎地打來,“千野小姐,到時間出發(fā)去晚宴了。”
“啊……好……好的,馬上來。”真妤應(yīng)付地答完,看著禮服發(fā)愁。
耳畔響起不二清冽的嗓音,他正端著兩杯咖啡走進(jìn)休息室,把一杯放到真妤面前,“千野小姐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馬上要參加晚宴了,這衣服……挺讓人苦惱的。”真妤雙手展開被剪得破爛的裙擺,苦笑道。
“其實(shí)你身上這件拍攝單人海報(bào)的禮裙很適合去參加晚宴。”
黑色抹胸綴滿柔軟的羽毛,露出香肩,和黑天鵝一般高貴冷艷。腰部環(huán)著水晶細(xì)腰帶,波浪邊的裙擺由前到后逐漸增長,修長的雙腿隱隱若現(xiàn)。
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部電影的服飾都是品牌高定,光是腰間的水晶就夠她賠。
可惜是劇組的衣服,否則她早就穿走了。
“劇組的,賠不起。萬一傳出去可就不好了。”
不二溫柔地看著她發(fā)愁的模樣,覺得眉眼和真妤像極了,只是多了幾分銳利和成熟,鬼使神差地說,“以我的名義借。”
其實(shí),他也不敢想如果禮服出了差池該怎么辦。莫名想幫她,就像在還真妤人情一樣。
聞言,真妤眼前一亮,看救世主一般看著不二,“謝謝!我會讓它原模原樣回到劇組的。”
她說完,蹭蹭蹭地跑開。跨出休息室的門時,還不忘回頭和不二說聲再見。
……
晚宴內(nèi)場,衣著華麗的人們或戴著面具,或?qū)⒚婢吣迷谑掷铮酥票瓉砘刈邉樱擞敖化B。
商業(yè)上是明爭暗斗,晚宴更是暗暗較勁。
明面上都堆滿笑容,動聽的話違心地說了一遍又一遍。烈酒入喉,玻璃杯倒映著勃勃野心。
酒紅色西裝的男子如同漩渦的中心,自信張揚(yáng),吸引著不少想與他合作的人上前客套幾句。男人游刃有余地應(yīng)對著,心中的揣測不形于色。
淚痣一點(diǎn)美如妖孽的臉,自然也招蜂引蝶,不少女人拖著華麗的裙擺像他奔來。
在會場內(nèi)晃了幾圈,又敬了幾杯酒,跡部覺得無趣,離開人群喧鬧的場內(nèi),獨(dú)自來到走廊盡頭的露天眺望臺,清新的空氣令他舒服不少。
一道有些急促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打擾一下,晚宴的會場往哪走?”
跡部回眸,身后站著一襲黑色禮裙的女人,面具邊的羽毛輕輕曳動,眼眸有若星河。神秘地似乎要融入濃稠的夜色中,又明晃晃地站在月光之下。
大腦分析了快一晚復(fù)雜的話術(shù),不知為何覺得這個女人帶著面具之下的笑容,熟悉又溫暖。
女人順著這個戴面具的男人的視線望去,看見走廊盡頭敞開的朱紅色大門。
“謝謝。”她道。
跡部看著女人的背影翩然離去,裙擺搖晃似波浪褪去,掃去她的蹤跡。
“那位美麗的女士竟然能讓小景看出神,看來很不簡單呢。”走路無聲的忍足不知何時來到跡部身邊,打趣道。
“她的面具和本大爺?shù)氖峭豢睿酃獠诲e。”跡部側(cè)眸看他,一副他想多了的表情。
忍足被他的話澆了一頭冷水。
跡部夫人交代他借這次晚宴替小景物色個女朋友,方才看跡部看女人看得出神,還以為跡部從多年前的陰霾中走出來了。
“什么啊……你居然只關(guān)注面具……”忍足不可置信地抽動了下嘴角。
方才他從會場內(nèi)走出來,可是看著女人修長白皙的腿呆了好一會兒。即使看不見全臉,也能感覺到女人是極貌美的。這家伙居然,注意力都在面具上?活該他走不出來。
“你怎么來了?”
忍足向他眨了眨眼,美眸動人,“老夫人請我來的,面子夠大吧。”
跡部了然母親催婚的心思,讓忍足少瞎操心,還補(bǔ)了句刀。“身為中心醫(yī)院的名醫(yī),竟然還閑情逸致管這些。”
忍足不屑又無奈道:“誰管你……我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才來的。”
就跡部這倔脾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更何況他這個醫(yī)生。可老夫人那不好交代啊……而且,跡部總不可能出家當(dāng)和尚終身不娶吧?
為了好朋友的幸福,忍足一把拉過跡部手腕,走向會場。
“舞會快開始了,陪我去挑舞伴。”
“……”
金碧輝煌的大廳內(nèi),響起歡快的圓舞曲。
人們紛紛帶上面具,男士彬彬有禮地向女士行紳士禮,邀請對方和自己共舞一曲。
一個男人拉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腕沖入舞池,格外突兀。
跡部被忍足拉到兩位落單的女士面前,手腕處的禁錮才消失。
“這么冒冒失失跑到女士面前也太不華麗了。”他皺著眉對忍足說。
忍足絲毫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問兩位女士,“兩位女士沒有舞伴的話,可否賞臉與我們二人跳支舞呢?”
戴金色面具的女人點(diǎn)點(diǎn)頭,花癡地看著跡部,期待他的邀請。
跡部瞥了戴一眼金色面具的女人,她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又看了一眼另一位穿黑色禮服,戴著與自己同款面具的,方才問路的女人。
她神情淡然,似乎對此不感興趣。他果斷向后者行了個紳士禮:“這位美麗的小姐,可否與我跳支舞?”
忍足本想邀請戴黑色面具的女人,只好作罷,邀請了另一位。
“便宜這家伙了。”忍足心想。
跡部拉起真妤的手,兩人緩緩走向舞池中央。
女人青蔥般的手搭在男人肩頭,而男人攬著她可盈盈一握的腰。跟著音樂的節(jié)拍,兩人步伐輕快,默契十足,像遨游在深海的魚兒。
跡部將她的手舉在半空,真妤足尖一點(diǎn),翩然旋轉(zhuǎn)。波浪邊裙擺徐徐轉(zhuǎn)開,如飄浮的云朵,又似輕靈的蝴蝶,無意拂過對方。
她的腳尖向前邁出一步,對方?jīng)]有后退,單手?jǐn)堉死w細(xì)的腰肢。拉進(jìn)的距離使真妤的鼻端涌入一股淡淡的香氣,很熟悉,又很久遠(yuǎn),她想不起來。陌生的香味聞起來令人心安,她一時忘記下一個動作。
怔松間,腰間一股力量帶著她往右邁了一步,往后仰腰,向外舒展出手臂,重心都放在腰后男人有力的臂膀上。隔著面具注視著對方的眼眸,心不可抑制地跳動。
驀地,她借著腰上的力量騰起,重心回到腳上。緊接著悅耳的小提琴聲,她拉著男人的手臂邊轉(zhuǎn)圈邊走遠(yuǎn),又紛然轉(zhuǎn)圈回到男人懷里。
人們都停下腳步來,注視著一黑一紅分離又交疊的身影,優(yōu)美動人的舞姿。
一曲終了,熱烈的掌聲回蕩在空曠地大廳。
兩人都有些詫異,向眾人微微鞠躬。
……
跳華爾茲是晚宴最后的環(huán)節(jié),隨著歡快的圓舞曲的音符消失在大廳上空,晚宴也結(jié)束了。
興瀾人散時,尤為幽靜,只剩下稀稀拉拉幾人不知疲倦地交談著。
跡部正要和帶著黑色面具的女子道別,感覺一道目光落在身上,扭頭就對上忍足怨婦般的表情,用唇語暗示他——幫我問名字。
跡部會意后,看著女人即將轉(zhuǎn)身離去的身影,一時著急拉住了她纖細(xì)的手腕。
“可否一聽姑娘芳名?”男人聲音低沉又充滿磁性,如同令人回味無窮的酒。
她愣了一下,回答道:“千野希。”
“有機(jī)會一定要與姑娘再次共舞一曲。”
“有緣的話,會再見的。”真妤向男子莞爾一笑,轉(zhuǎn)身離去。
酒店太大了,真妤走出走廊,就拐錯四五次樓道。一番波折后她終于搭上電梯,摁下關(guān)門的按鈕,準(zhǔn)備摘下面具。
于此同時,有兩人朝電梯口走來,路過普通乘客電梯,走向旁邊的vip專屬電梯。
他單手摘下面具,精致完美的側(cè)顏展現(xiàn),余光瞥見即將關(guān)閉的,普通乘客電梯的門,里面站著的女人緩緩摘下面具。側(cè)過眸子時,冰冷的電梯門已經(jīng)緊緊關(guān)閉。
跡部宅。
偌大的客廳里,坐在沙發(fā)上的兩個女人攀談著。
老夫人風(fēng)韻猶存,眉眼銳利。她攏了攏質(zhì)地柔軟的披肩,親昵地握住惠子的手,眼里卻滿是柔情,可見她極喜歡自己為兒子相中的人。
一開始,老夫人以為跡部眼光高,瞧不上一般的女人很正常。可她親自安排的相親對象,都是從金枝玉葉里挑出來的。
一來二去,她也就明白兒子的心思。
這是還想著幾年前那位,存心和她對著干。
跡部氏不可能因?yàn)橐粋死去的女人斷了香火。
那個曾經(jīng)讓跡部財(cái)團(tuán)把臉從商圈丟到祖宗墳前的人,絕對不能留在他心里。于是老夫人一狠心,決定這回不跟跡部商量。
“惠子啊,你明天就搬進(jìn)來住,陪我聊天解悶。”
惠子何嘗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搬進(jìn)跡部宅,就是半個女主人。她垂眸淺笑,不好意思得臉頰泛著紅暈,語氣乖巧,“您和親人一般疼我,我當(dāng)然想多陪您。”
她皺了皺眉,裝著無辜的模樣探口風(fēng),“可是……跡部少爺不會介意嗎?”
“放心,我給你撐腰,他不敢拿你怎么樣。”
聞言,惠子笑意漸深。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穿著酒紅色西服的男人路過客廳,將兩人的談話聽了進(jìn)去。他瞥了一眼惠子,又看見母親和藹的笑容,心中再有不滿也不敢說什么。
在冰帝念書的時候,這個女人就對他死纏爛打。如今更是猖狂,還打算搬進(jìn)他家里……
“站住。”老夫人面色一沉,叫住正要上樓的跡部。
“媽,您有事吩咐?很晚了,您早些休息。”跡部壓下心頭的不滿,語氣平和恭敬。
老夫人臉色依舊陰沉,“怎么不和惠子打聲招呼?”
跡部這才正眼看她,冷聲道:“麻生小姐,你留在這會讓家人擔(dān)心的,我派車送你回去。”
“謝……”
說罷,他不再多言,兀自上樓。惠子一句謝謝都沒說完,眼前只剩下男人清冷俊逸的背影。
老夫人顯然被兒子氣到了,胸口不斷起伏。
惠子幫老夫人順著背,安撫道:“夫人當(dāng)心,別氣壞了身子。跡部少爺如此關(guān)心您,理應(yīng)高興才是。我扶您回房間休息吧。”
說罷,惠子便把老夫人扶上樓,送進(jìn)房間,細(xì)心叮囑她小心著涼。
關(guān)上門,她意義深長地看向走廊盡頭跡部的房間,眼眸深沉,方才的乖巧可人不復(fù)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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