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戴眼鏡的老師接過張荷花手里的東西,先看介紹信,寫得很清楚。
“茲介紹江寧省寧安縣張家村張荷花同志,到你單位,尋找丈夫□□,望貴單位協助辦理一切事宜。”
下面有張家村的大紅的公章,一看就不是假的。
再看結婚證,張荷花和□□,結婚日期是六年前。
還有照片,濃眉大眼的張荷花,旁邊是瘦弱的書生□□。
證件過關了,那老師問道,“你丈夫是哪個系的?”
“會計系,三年前來上的學。”
“會計系的,三年前來的,那就是三年級。吳老師,會計系三年級的你上過課,你看看有這個人嗎?”
照片遞到一位中年男人手中,他仔細看看,“沒有,三年級會計系只有一個叫□□的,長得不是這個樣子。”
張荷花說道,“我剛才去系里找過了,見過那個人,不是我丈夫。”
這就難辦了,戴眼鏡的老師問道,“你是不是記錯了,是我們學校嗎?是這個系嗎?是叫□□嗎?”
這些問題張荷花剛才也想過很多遍了,她肯定的說,“是!□□當初拿到錄取通知書,還被我們村大隊委在喇叭里廣播了好幾遍,我們整個村都知道。”
她比劃著,“你們的通知書是不是一個牛皮紙信封裝著,一張紅色的紙,上面寫著字,背后還印著你們學校的校徽,遠遠看像個一毛錢的鋼镚兒。”
她一描述出來,對面的幾個人就知道她說的是真的,他們的通知書確實是那個樣子。
看張荷花一臉著急的樣子,腿邊倚靠著兩個孩子,小的昏昏欲睡,大的圓睜著眼睛瞅著他們,期待著他們能幫忙找到他們的丈夫和父親。
戴眼鏡的老師心生同情,他從文件柜里抱出一摞文件,“你等等,我給你查一下學生登記表。”
“好,謝謝謝謝。”
有個女老師站起來,給張荷花拿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
張荷花不坐,讓兩個孩子擠在一起坐著,兩個孩子規規矩矩的,咬著嘴唇等結果。
一張又一張,翻得張荷花心越來越焦,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雖然說不上是個多好的丈夫,但也差強人意,除了有時候嫌棄張荷花文化程度低,其他時候表現還湊合。
從張家村走的時候,還給張荷花說了不少甜言蜜語,怎么也不至于淪落到拋妻棄子,一封信也不寫的地步,張荷花感覺他轉變太大,讓人想不通。
“找到一個□□,你看這個是嗎?”
張荷花心跳的砰砰響,湊近一看,30歲,長得粗臉大漢一樣,她搖搖頭,“不是。”
等會兒又有一個,看看,還不是。
整個三年級的都翻遍了,只有三個□□,三個都不是。
張荷花想起件事,“同志,□□從我們村走的時候,是遷了戶口的,我們村那一年只考上他一個大學生,查戶口是不是就能查出來?”
戴眼鏡的老師贊許的看了張荷花一眼,“對,按照遷移戶口查是最準的,能追溯到考生來源。”
他說,“別著急,走,我帶你到檔案室查一查。”
張荷花又抱起孩子,背上背簍,跟著他到檔案室。
檔案室里有專人管理,一聽要求,很快拿來了三份檔案,“三年級叫□□的都在這里了。”
先翻開第一個,不是,第二個,還不是,都不是張家村來的。
看著老師解開了第三份檔案上的白線,張荷花的心跳的已經像個戰鼓了,“砰,砰,砰。”
陳凱和陳年察覺到了張荷花緊張的心情,一邊一個抱著她的腿。
幾張紙從里面拿出來,高考成績,體檢證明,戶口遷移證,接收戶口證明。
老師拿起戶口遷移證,先看原住址,他一個字一個字讀出來,“江寧省寧安縣張家村,是不是你們村?”
“是,是!”
張荷花激動了,“老師,同志,我能自己看看嗎?”
“給你。”
張荷花抓在手里,從頭到尾看過去,姓名,性別,年齡,身份證號,全部對得上!
遺憾的是,當初知青的戶口統一落到大隊里,和張荷花結婚以后,□□的戶口也沒有遷移到陳家,所以他的戶主關系沒有顯示。
但他的婚姻狀況,是已婚!
張荷花高興的說道,“同志,對的上,這些都對的上!這戶口遷移證是我爹跟他一起去的,你看,這個章還是我爹看著人蓋的,特別紅特別重!”
她又拿起高考成績,“我丈夫就考了這個分數,大隊廣播過的!”
戴眼鏡的老師皺著眉,反復問她,“你確定信息沒錯嗎?”
“沒錯!”
張荷花拿出結婚證,“同志你看,身份證號碼是一樣的!”
這下子確實對上了,要說別的還能有同名同姓的,但身份證號碼絕對不會相同。
但對比照片,一個是瘦弱書生,一個是高個壯漢,明顯是兩個人。
眼鏡老師感覺這里面麻煩大了,他拿起檔案袋,“走,跟我回辦公室。”
檔案是最重要的證據,張荷花不放心他拿著,她略微強硬的從他手里扯過來,“同志,我自己拿著吧,謝謝你了!”
眼鏡老師不勉強,“拿好,別丟了。”
幾個人又回了教務處,眼鏡老師叫趙荷花等著,他去跟領導匯報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把張荷花叫到了一間辦公室。
屋里坐著兩個人,看著比眼鏡老師官大一些。
他們詳細問了□□的情況,張荷花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這時,一個人進來,“校長,□□的同學說他請假回家了。”
中間那個老人原來是校長,他點點頭,“那就等他明天來了,再好好問問。”
他對張荷花和藹的說,“姑娘,今天你先住在我們學校的招待所,明天等□□來了,我們再當面對質,怎么樣?”
張荷花感覺到這里面事情的嚴重性了,她搖搖頭,“謝謝你的好意,我等了我丈夫三年了,我一直以為他不要我跟孩子了,今天找來才發現他不見了,他考上的大學被別人頂了。
我想現在就去找他,校長,你們能告訴我那個□□的家庭住址嗎?
我想自己找過去,我一天都等不了了,我想知道我丈夫現在是死是活。”
說著說著,張荷花悲從中來,流下眼淚。
她不知道這種悲鳴,是原來的張荷花未竟的不舍,還是她對當事人的同情。
看到娘哭起來,兩個孩子也跟著抹眼淚,尤其陳年哇哇大哭,整個辦公室都是他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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