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蕭雪見的電話響起，她迷迷糊糊地接起，“什么？”

        南青葙的電話也響了，“對！那是我的車！啊！他人沒事兒吧！”

        敲門聲響起，南青葙去開門，是蕭雪見。

        “小——小——小五——出車禍了！”蕭雪見結結巴巴地說。

        “我知道！”南青葙把他拉進了自己的房間，“你別急！”

        他連忙給駱姐打電話，“駱姐！對！我朋友！他現在送醫院了！你幫我去看看！有多嚴重？好！謝謝駱姐！”

        掛完電話，他看著還在全身發抖的蕭雪見，“我讓駱姐去醫院，她到了了解了情況，會回電話！”

        南青葙給他倒了杯水，遞給她，“緩一緩！”

        蕭雪見喝了口水，可是還是在顫抖。南青葙這才發現她穿得是單薄的睡衣，連忙抱過被子，包裹著她。

        “小五，不會有事兒的！”南青葙說。

        “小五是受過詛咒的！”蕭雪見夢魘般地說，“第一世六歲，第二世十歲，這一世，他十五歲那年，是我師傅把他從死神手中搶回來的。”

        南青葙的眼前閃現那個六歲的小五，他搖了搖頭，“你不是說，老柏改過他的命嗎？他才活到二十五歲的！他不會有事兒的！”

        駱姐的電話來了！南青葙接起：“嗯！好！好！那就麻煩你在那照顧他一下！”

        蕭雪見期待著，南青葙一笑，“他沒什么大傷！胳膊得上石膏了！駱姐說，陳陽正好回來了，讓陳陽去照顧他，讓你放心！”

        蕭雪見一把抱著南青葙，反而哭了起來！南青葙拍著她的后背，安慰著她！

        “別告訴我師傅！”

        “嗯！”

        柏青奕原本在睡夢中，突然身體撕裂地疼，他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四肢仿佛不是他的了，癱在了床上。余鐘暮驚醒，看著滿床的血。

        “柏青奕！”他喊著。

        可是柏青奕像是沒有了呼吸一樣，他慌亂地要去喊人，卻被柏青奕給拉住了，回頭看他，他卻好好地坐了起來，難道剛才自己看見的是幻影？

        “柏青奕！你不是——”

        柏青奕站了起來，“你是做噩夢了吧！我沒事！”他起身，去找自己的電話打給小五，可是沒有人接，他出門去找蕭雪見，門是開的，可是房間里并沒有人！他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安，“會去哪呢？”他想到了南青葙，又去找南青葙，敲了敲門。

        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一聽敲門聲，一愣！

        “南書主，是我！老柏！”

        蕭雪見迅速地從南青葙身上彈開，慌張地看著門。

        “我去！”南青葙輕聲地說。

        南青葙把門開了一條縫。

        “老柏，怎么了？”

        南青葙想往里探看，南青葙堵住，自己出了門，關上，“怎么了？”

        老柏說，“我打小五電話，打不通！”

        南青葙說，“我來！”他撥通了陳陽的電話，“我！你在哪？”

        “在醫院！”陳陽說。

        “小五在你身邊？”南青葙問。

        “對！”陳陽說。

        “讓他接電話！”南青葙說，他看了一眼額頭全身汗的柏青奕，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青葙，對不起啊，你的車！”小五接過電話說。

        “小五，老柏擔心你出什么事兒，打你電話不通！”南青葙說，“好！我把電話給他，好好跟他說！”

        柏青奕接過電話，“臭小子，你電話怎么打不通？”

        “我手機沒電了！我沒事兒！陳陽在，我能出什么事兒！你們在外面好好的，我真的沒事兒！別擔心，跟蕭雪見說，也讓她別瞎擔心！”小五笑著說。

        柏青奕聽到他的聲音，并沒有什么異樣，原來那只是個噩夢！這才松了口氣。

        掛了電話，他把電話還給南青葙，然后對著門口說，“你們——也別太晚！明天早班飛機呢？”

        南青葙猛吞口水，臉上維持著笑容。看著柏青奕回了房間，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怎么了，他們倆突然就尬在那！

        “我——回房間了！”蕭雪見迅速地離開。

        南青葙憋著的那一口氣，才吐了出來。

        張掖飛敦煌的飛機上，南青葙回到了甘州回鶻牙帳城，正好遇上了雅蘇帶著舊部與他的二弟攝政王在大殿上對峙。

        攝政王的登位大典，藏在來朝拜的部落首領中，回鶻內部新舊兩派對峙兵戎相見。

        “王兄！你的命可真夠硬的！毒不死、殺不死，隨行的王軍全部死亡，你居然還活著！”攝政王說，“我們倆是同父異母，王兄的母親是北宋的和親公主，我的母親是回鶻的望族，我才是正統的回鶻血統！這王位本該就屬于我！”

        “本王承王位，是先王指定！各部首領，作證！”雅蘇說，“你說你是王，你的王印在哪？”

        “王兄去沙洲，是要棄摩尼教，改信佛教！”攝政王大聲的說，“你一國之君，棄國教，改信別的教，這是你當王該做的事兒嗎？”

        “信奉佛教，是我個人行為！”雅蘇說，“私下去沙洲，是我欠考慮，本該跟各位大臣和部落首領商議。”

        “各位，聽見了嗎？王兄承認他信奉佛教——錯了！”攝政王得意地說。

        “信奉佛教還是摩尼教，都是個人行為，沒有對錯之分！”雅蘇說，“做為王信奉國教以外的宗教，的確不是個人行為，這點我承認，沒有征詢臣子的意見，欠妥！”

        “怎么，王兄跟我玩措辭的游戲？”攝政王說。

        “王——得有王印！”雅蘇說著，掏出了王印！

        黑木帶著一支精銳兵，往小王子的寢殿而去。

        綠綺給小五裝扮了一下，看上去像個漢人小女孩。

        小五問：“綠綺，我們是不是要出城啊？”

        綠綺點了點頭，“對，我們要出城！有人在牙帳城外等我們！”

        “誰在等我們？”小五興奮地問，“余夫子呢？”他沒見余夫子，四處看著。

        穿戴好，綠綺說，“從現在開始，我不叫你可汗了！我叫你小五！”

        “好！我喜歡別人小我小五，我父汗就叫我小五！”小五一想起父汗，神情變得憂傷了起來。

        綠綺連忙說，“你等一下不要是說話，因為你現在是個女孩子！記住了嗎？”

        小五點了點頭。

        余夫子走了進來，“好了嗎？”

        綠綺點了點頭，余夫子看著已經是女孩的小五，笑著點頭。

        “走吧！”

        綠綺說，“黑木將軍來了嗎？”

        余夫子點了點頭，給小五穿上披風，然后抱起他，一把牽著綠綺往寢殿的后面走去。南青葙躲在一角落里看著，小恩一邊吃著堅果一邊搖了搖頭。

        “他要把小五交給西夏人吧！”南青葙說。

        黑木帶著人潛了進來，小恩拉著南青葙迅速地離開寢殿。黑木找遍了寢殿沒有找到小五和綠綺，他和綠綺約定好的，怎么他們人去哪了？

        “黑木將軍，前殿已經打起來了！”一個手下沖忙地走了過來說。

        黑木一咬牙，“走！支援可汗！”

        大殿中廝殺一片，甘州城外濃煙滾滾，西夏王李元昊帶著他的大軍浩浩蕩蕩而來，戰鼓陣陣！

        “可汗！西夏大軍兵臨城下了！”

        雅蘇正好拿下攝政王，“我可以不殺你！現在有外敵想吞了回鶻，作為回鶻的親王，如果你還記得自己身體里流地是回鶻人的血，就跟我一起，擊退外敵，守住甘州城！”

        綠綺覺得情形不對，掀開車簾往外看去，他們這是要出甘州城。她一把抱著小五，“青奕！”她喊著，可是沒有應答，她又喊了一句，“青奕！”她掀開簾子，護他們的一行人中，并沒有見到余夫子。

        “停車！停車！”

        車子停了，綠綺抱著小五下車。

        “不準下車！”有人過來拉著他們。

        “他要小解！”綠綺說，“他是什么人，你們不知道嗎？憋壞了，你擔待！”

        另一人說，“讓他們去吧！不就尿尿嗎？”

        “快去！”

        綠綺抱著小五下了車，拉著小五躲在了一個角落里，“小五，等一下，我說跑，你就趕緊往人多的地方跑！”

        “綠綺你呢？”小五緊張地問。

        “你先跑！我等一會兒就去找你！”綠綺說。

        小五點了點頭。

        “小五，你往里面去，我替你擋著！”綠綺大聲地說。

        正好有一群知道西夏大軍兵臨城下慌亂的甘州百姓，往這邊跑來，綠綺拉著小五，“跑！”

        他們倆拼命地往前跑著，慌亂地人群把她和小五給沖散了。

        “小五！小五！小五！”

        站在城樓上的南青葙看著小五和綠綺被人流越帶越遠，一個西夏人劫住了小五，綠綺被趕來的余夫子帶走。

        “青奕，小五！救小五！”綠綺哭著說。

        “你救不了他！”余夫子冷漠地說。

        綠綺看著如此冷漠地他，“是你！是你——把小五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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