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陰謀欲出
進(jìn)宮面圣這天,沈故要隨同朝中文武百官一同,候在乾德殿前。
不多時,他便被召了進(jìn)去。
皇宮的巍峨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大殿之上,九五至尊坐在龍椅上,文官武官分兩次而立,偌大的宮殿竟只有他的腳步聲。
沈顧低眉順眼的走到前面,一點(diǎn)沒被這樣的場合給震懾住。
行了禮,免禮之后沈顧站起來。
廣胤帝很是看好這位叫連理知的年輕人,歷來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的狀元每三年都會有一個,但連理知是讓他印象最為深刻的一人。
廣胤帝道:“連理知,你的大卷我看了,你在寫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會不會被大逆不道的罪名抓起來?”
沈顧低垂著頭,恭敬的回道:“沒有,草民只是寫了該寫的,乃心中所言,無半句假話!
“好一個乃心中所言,無半句假話,”廣胤帝睥睨著站在店前的少年,眸中帶著幾分冷意:“那你說說,你卷中提到的,以仁治國得以平天下,你且說說朕如今的治國之法在你眼中是怎樣的?”
沈顧臉色微沉,目光直直的對上龍以上的男人,“以暴制暴,終不能得以民心,水亦能載舟,亦能覆舟!
朝堂之上一陣唏噓,眾臣紛紛側(cè)頭私語,對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捏了一把冷汗。
站在首位的潯王祁睿側(cè)臉打量了一下這個名叫連理枝的人,站出來喝道:“放肆!朝堂之上豈容你胡言亂語!以下犯上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大太監(jiān)李貴膽戰(zhàn)心驚地觀察了一下老皇帝的臉色,以他伺候老皇帝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yàn)上來看,廣胤帝正在發(fā)怒的邊緣。
如今朝堂危機(jī)未解,好不容易冒出一個新科狀元。給朝堂之上帶來了新的生機(jī),可誰知這新科狀元竟是個不知死活的傻子!
廣胤帝沉著臉,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大殿之上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祁睿道:“我大周民心所向,皆因父皇治國有道,數(shù)十年來,我大周朝從不會棄百姓于不顧,你說以暴制暴簡直就是目無王法!”
沈顧道:“不過是坐井觀天的見解,千里之外的邊疆荒野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你們可知道?馬匪盜賊肆虐殘害無辜等同于自相殘殺,你們又可知道?那里戰(zhàn)亂四起,強(qiáng)食弱肉比比皆是,難道其他國家的無辜百姓也都該死嗎?!”
如今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都能看得出來。這狀元郎不是個善茬,而且是懷著目的而來的。
他說的那些話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就地正法了。
祁睿眼色一凌,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上次因?yàn)閹旆看蠡饸Я怂娜P計劃,他就一直在調(diào)查那些瘋?cè)说牡准?xì),終于讓他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些瘋?cè)说陌Y狀。只有中了半月國的巫蠱之術(shù)才會這樣,再結(jié)合近來城中失蹤的小孩與大人,可能都與此有關(guān)。
他一路追查到有云天門的存在,還不等他繼續(xù)深究下去,這個叫連理知的人就主動送上了門來。
“連理知,你半個月前生了一場重病,無奈之下就放棄考試回鄉(xiāng),誰知不過三日,你又出現(xiàn)在了京城!逼铑6⒅骸澳悴皇沁B理知,你到底是誰?是誰派你過來的?!”
李貴連忙護(hù)在廣胤帝身前,尖著公鴨嗓喊道:“護(hù)駕!快來護(hù)駕!”
眨眼間,新科狀元便被十幾個士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
沈顧拿出祁軒給他的魄玉,讓眾人看到,他并沒有理會祁睿的質(zhì)問,而是直勾勾的看著坐在龍椅上的男人發(fā)問道:“當(dāng)年你下令,屠我半月國滿城!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即便是已經(jīng)歸降,可還是保不了百萬無辜百姓,不管男女老少,男子一律推上斷頭臺!女子被賣為奴永無翻身之日!就連孩子都沒能幸免!難道這就是你的人心,這就是陛下的治國之道?!”
身為國師的傅淵微微抬了一下眉眼,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對方,心中便已有計較。
“半月國的余孽!”祁睿驚道,立刻上線對廣垠地說道:“父皇!您應(yīng)該也聽說城內(nèi)不少大人小孩失蹤的事情,兒臣調(diào)查到此事和一個叫做云天門的幫派有關(guān),而這云天門背后的勢力就是半月國的余孽殘黨!”
其余臣子紛紛倒抽一口冷氣,上了年紀(jì)的,膽子大點(diǎn)兒的,便站出來諫言:“陛下此事絕不可隨意姑息!半月國的巫蠱之術(shù)乃邪魔外道,一定要斬草除根。
沈顧聽了這樣的話,甚至連冷笑都笑不出了。
廣胤帝已經(jīng)站了起來,一雙渾濁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殿前的年輕人,“你是半月國的皇室血脈!不可能!當(dāng)年朕已下令,不留活口!彭將軍!半月國是你帶兵討伐!這是怎么一回事?給朕解釋清楚!”
被點(diǎn)名的彭文濤慌忙站出來,他帶兵征伐半月國,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突然被翻出來舊賬,一大把年紀(jì)的彭文濤也是很慌。
“陛下!老臣當(dāng)年一一清點(diǎn)過,的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老臣若有半句謊言,定打五雷劈,不得好死!”彭文濤道,說罷他又把矛頭突然指向了沈顧:“陛下莫要聽他讒言!萬一他是別國派來的奸細(xì)擾亂我大周朝朝綱,也不是不一定!”
廣胤帝卻將沈顧手中的魄玉認(rèn)得清清楚楚,“那他手中的魄玉要怎么解釋!”
“陛下,我來給您解釋!鄙蝾櫥仡^瞥了一眼彭文濤,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溫度,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彭大將軍的確按照您的命令不留一個活口,我們半月國行巫蠱之術(shù),自然有我們自己的逃生之法,歪門邪道不就是如此嗎?”
祁睿道:“不慌半月國人身上都有一個蝴蝶紋身,把他的衣服扒了,一看便知!”
廣胤帝連忙附和:“扒!把他的衣服給朕扒下來!”
幾個人上前就要動手,沈顧揚(yáng)聲說道:“不勞你們動手,我自己來!”
沈顧當(dāng)真沒有讓他們動手,自己脫了上衣,露出了自己蝴蝶紋身的位置。
廣胤帝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卻不敢上前仔細(xì)辨認(rèn),便囑咐一旁的傅淵說道:“國師,你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傅淵一派泰然地得了命令緩緩走上前,繞著沈顧走了兩圈,他纖長的手指沿著蝴蝶紋身的邊緣劃過沈顧的皮膚。
其實(shí)不需要確認(rèn),他現(xiàn)在大概也猜得出來這個叫連理知的年輕人的真實(shí)身份是誰了。
他當(dāng)初抓走沈顧的弟弟,一步步將他引到京城,雖然沈顧拿出魄玉大鬧乾德殿,在他意料之外和他原本設(shè)想的計劃也提前了不少。
傅淵短暫的確認(rèn)過后,“回稟陛下,這的確是只有半月國人才會有的蝴蝶紋身。”
廣胤帝卻盯著那紋身否決道:“不是,朕見過他們的紋身,不是這個樣子的!”
傅淵解釋道:“陛下,這紋身還不成形,想來是此人還沒有碰到相愛之人,合魚水之歡后,蝴蝶翅膀會張開鋪滿后背。”
廣胤帝對傅淵的話深信不疑,揮手道:“將他押入天牢,老九負(fù)責(zé)徹查云天門之事!絕不能容忍這些狂妄之徒在朕的土地上放肆!”
祁睿當(dāng)然求之不得,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追查出當(dāng)初燒毀他庫房的人是誰,這樣一來便有了眉目追查下去。
“你說沈顧在朝堂之上鬧起來了?!”宋綰抱著孩子就站了起來,嚇得一旁的下人連忙上去攙扶,“他不是一只,想要入朝為官嗎?!他這么做不就是把自己的前程給毀了嗎?他怎么想的?!”
祁軒示意奶娘把孩子抱走,讓屋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拉著宋綰坐下安撫道:“他本就是半月國的遺孤,會這么做也不奇怪,可能事情沒那么糟糕,沈顧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宋綰氣道:“人都住進(jìn)天牢了,還沒事呢?!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你怎么不告訴我?!”
祁軒攤著雙手也很無奈:“因?yàn)槲翼斪哺富实木壒剩雮月不準(zhǔn)上早朝,本王也是才剛剛得知消息。”
宋綰看了一眼祁軒,欲言又止。
祁軒在他父皇面前本就撈不著什么好處,更別提讓他前去求情,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他不能讓祁軒先陷入困境當(dāng)中。
宋綰只好換了一種方法:“那有辦法讓我和沈顧見上一面嗎?”
“可以!逼钴幍溃骸安贿^本王得先安排一下!
“安排下去,清洗計劃可以開始了!蹦腥朔鲋巫拥陌咽痔ь^看著上方,昏暗的光線里他的雙眼像揣著一盞燈苗,閃著細(xì)碎的光,他忽而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空曠的地宮內(nèi)回蕩著他清脆的聲音,“本以為魄玉已被摧毀,倒讓本尊費(fèi)了不少力氣培養(yǎng)了那么多容器,如今正主出現(xiàn),到省了我們不少力氣。”
“門主,九皇子已經(jīng)盯上了我們,要不要……”宮殿的臺階下說話的女子,一身嫵媚的紅衣,身體嬌小玲瓏,正式云天門四位長老中的其中一位,阿九。
“無妨,反正盯上我們的不止他一個!备禍Y緩緩的收回目光,不屑的嘲諷道:“不過是幾個肉彈草包,掀不起來什么大風(fēng)大浪,就按照本尊說的做。”
阿九便不敢再說話。
“傅淵!”宮殿內(nèi)突然有人直接喚出傅淵的名字,爺爺有清脆的鈴鐺聲音傳了進(jìn)來。
云天門敢這么直接喊出傅淵名字的人,恐怕也只有那個孩子了。
傅淵在他們心目中是至上的神明,這般不尊重傅淵讓她們不約而同的都皺起了眉頭。
宮殿大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半大的孩子,大概有十三四歲左右的樣子,他身上穿著的是半月國最傳統(tǒng)的服飾,黑色的寬大衣袍上有著代表半月國的彼岸花繡文,手腳和脖子上都點(diǎn)綴著鈴鐺。
“你答應(yīng)過我會帶我哥哥安全回來,現(xiàn)在我哥哥卻入了天牢!現(xiàn)在不知道在受什么樣的折磨!”他的眉眼之間和沈顧有幾分相似,這孩子正是沈顧的弟弟沈越,“你當(dāng)初可不是這樣跟我承諾的!”
明明年紀(jì)不大,卻渾身散發(fā)著超乎于年齡的成熟感,他的眼神很敏銳,面對傅淵時,也沒有絲毫畏懼,
不過傅淵對著孩子的無禮絲毫不介意,任由那孩子走上臺階,站在了他的面前。
每次見到這孩子,傅淵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沈越的成長在他的意料之外,幾乎每次見他,都會讓他驚喜。
沈越剛被帶過來的時候,就像一個小瘋子,見誰咬誰,也不知哪一天想開了,像個小大人似的來跟他談條件。
傅淵本就有意培養(yǎng)他做半月國的君主,所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全盤計劃,誰知這孩子不單能聽得懂,還能給出相應(yīng)的意見。
這孩子是個可塑之才。
若奉他坐上半月國的君王定前途無量。
傅淵為了培養(yǎng)他要有作為君王的氣勢,他在沈越面前都會擺出一副下位者的態(tài)度,幾近恭敬的對沈月寒手說道,“少君心系長兄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計劃有些變動也是無可奈何,不過我向您保證事情的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
沈越哼道:“既然這樣,等了我哥的安全,我再去殺那個姓彭的!
“少君還是提前準(zhǔn)備一下的好!备禍Y笑道:“不知少君的蓮華圣攻修煉到幾重境了?”
“四重!鄙蛟秸f道,“殺掉那個姓彭的綽綽有余。”
對蓮華圣功的威力傅淵當(dāng)然清楚,當(dāng)年半月國國君修煉此功法的時候,用了三年時間,這孩子僅僅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修煉到了第四重。
可見天賦異稟,是個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
進(jìn)到天牢的,基本上都是些犯了滔天大罪的死刑犯人,進(jìn)來這里不是每日都飽受著酷刑的折磨,就是在昏暗無日的地牢中等死。
沈顧被關(guān)進(jìn)來的第三日,期間沒有吃一口飯,喝一口水,那些人把他扔到這里就。不管不顧好像是忘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
他臉上的人皮面具早已經(jīng)過了時效,脫落下來,如今進(jìn)了天了,他也沒必要再偽裝下去。
有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便有兩個獄卒將她架起來,拖著他就吊在了牢房外的鐵鏈上,高度只能夠讓他踮起腳尖才能維持平衡,這樣的姿勢最是折磨人的。
沈顧還沒看見眼前人是誰,就有一桶涼水潑到了自己身上,徹骨的涼意,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
沈顧毫不示弱的等著走上前的祁睿,眼神堅定。
祁睿走到他面前,眼神在他臉上打量了一遭,手中的扇子抬起了沈顧的下巴,饒有興趣的說道:“果然是你,沈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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