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江湖動蕩
自己兒子什么品性他能不知道嗎!
“大好的立功機(jī)會!好好的讓給別人,哪怕裝裝樣子也好!偏偏讓給了那個老四!”皇后在殿前發(fā)了瘋似的亂砸一通,一旁的宮女太監(jiān)都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皇后袁氏也不知抓了桌上什么物事,朝傳話的小太監(jiān)砸了過去,“還有你跟著太子這么長時間還不懂嗎?不會幫襯著點嗎!太子糊涂,你也跟著糊涂嗎?!”
傳話的太監(jiān)頓時被擦得滿頭流血,根本顧不得額頭上的傷口又連忙跪的端正,痛哭道:“皇后娘娘饒命!當(dāng)時事發(fā)突然!您也知道永安王武藝高強(qiáng),當(dāng)時的情況根本就來不及做反應(yīng)啊!”
袁氏秀麗的眼眸凌厲的瞇了起來,“來不及做反應(yīng)?!好端端的冒出一個刺客他永安王是怎么布防的!哼!那刺客是誰,可認(rèn)出來了?”
問到這個問題,那個太監(jiān)就更加的不知所措了,猶豫了一下之后才開口說道:“回皇后娘娘,那個刺客身穿東宮的服飾……陛下回來之后,恐怕這件事不好交代……”
“什么?!”皇后本來還以為自己抓到了永安王的把柄,能借著這罪名把祁軒的功勞給壓下去,現(xiàn)在看來恐怕沒那么簡單了。
“擺駕!乾元宮!”皇后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只能去尋求長公主出面了。
宋綰翻閱了許多書籍宣傳關(guān)于續(xù)接筋脈的辦法,皇天不負(fù)有心人,總算是被她找到了。
不過這本書是殘本,內(nèi)容并不完全,她所看到的內(nèi)容是關(guān)于九陽續(xù)命丹,有重塑筋脈的功效,內(nèi)容十分稀少,后面又講什么內(nèi)容,宋綰就不知道了。
不過總算是有了希望,宋綰放下手中的書本,疲憊的雙眼望向安靜的躺在床上的祁軒,復(fù)雜的心情縈繞在她的心頭。
會沒事的……
一定會逢兇化吉的……
忽然一陣涼風(fēng)將窗戶吹了開了,宋綰連忙幫祁軒掖了掖被角,走到窗口準(zhǔn)備關(guān)上時,一個紙條不輕不重的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宋綰尋著方向看過去,只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從墻頭上過下一刻便不見了蹤影。
宋綰低頭看了一眼砸在腳邊的紙條,不動聲色的私下看了看,卻沒有人注意到這里就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樣子,關(guān)上了門窗將那紙條撿了起來。
打開紙條一看,是屏繡樓司仁的來信。
信上只寫了一句--浮云辭舊空窗寒,天涯盡是落淚人,君行無間,屏繡凄然。
乍一看是一首不著調(diào)詩詞,但是宋綰卻看懂。
司仁在告訴她,事情依然走到了這一步,不如放開了手腳,來樓中商議一下。
就好像在說,你們家的發(fā)生的事情都太悲催了,我作為一個局外人也忍不住同情敏懷,而今我送來了慰問信,難道不應(yīng)該回應(yīng)一下嗎?
宋綰將內(nèi)放紙條放在了燭火之下燃燒殆盡,回頭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祁軒,決定還是前往屏繡樓看一看。
畢竟有屏繡樓的出面相助,才沒有讓今日的局勢更加糟糕。
與深夜子時,宋綰在兩個丫頭的掩護(hù)下,從王府的后門出去,殘月當(dāng)空,夜色正濃,宋綰前往了屏繡樓。
這次見到屏繡樓樓主云凡,比上次看起來要精神許多,人坐在床頭,臉色依舊是蒼白的,溫潤好看的眉眼時常帶著淺淡的笑意,即便深夜再冷,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也會周身變暖,如沐春風(fēng)。
云凡見到宋綰時眼底露出來幾分欣慰的光芒。
“我一直在等你。”云凡開口說道,聲音猶如
宋綰進(jìn)門摘了頭上的斗笠,很快的打量了一下云凡的臉色,開口說道:“氣色好了很多。”
云凡微薄的嘴唇輕輕露出一個微笑,那笑容如同春風(fēng)拂面,但是讓整間屋子都溫暖起來,“多虧了宋姑娘開的藥方,說不定云某還能多茍活幾日。”
宋綰沒有接這個話茬,云凡的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先前也拜訪過不少名醫(yī),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應(yīng)該清楚……
作為一個病人,他的心態(tài)是很難得的,卻偏偏這個病終是耗死人的癆病……
“此次多謝云樓主共享消息,得以讓祭祖大典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宋綰謙和的說道:“只是夫君重傷,我不能在此地留太長時間。”
“理解。”云凡溫聲說道,“王爺今日所受之傷我等也十分擔(dān)憂,不知宋姑娘可想到了方子救治?”
宋綰失望的搖了搖頭。
云凡道:“不是宋姑娘可知道我這五座老莊紅樓有一個稱號,叫做天下事盡知,里面有各種失傳已久的孤本,宋姑娘要進(jìn)去查看一番嗎?”
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況且云凡這么迫切的想與她見上一面,肯定不止是為她出主意這么簡單。
宋綰稱不上精明,但至少很會認(rèn)清事態(tài),道:“你有什么條件?”
云凡啞然失笑,笑著笑著身體受不住似的,拳頭抵著唇角便輕輕咳了起來,這一咳便停不下來了。
他人伏在床邊咳得越來越厲害,像是要把自己的內(nèi)臟都要咳出來似的,宋綰忙去倒了一杯水,送到了云凡跟前。
云凡熟練地摸出枕頭底下的藥,就著水喝了下去,紊亂的氣息在慢慢的穩(wěn)定下來。
他的臉色看起來更白了,就連嘴唇都失了血色。
到底是一著父母心,宋綰看他如此折騰自己,忍不住微微皺著眉頭勸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現(xiàn)在身體狀況已經(jīng)容不得你去操心任何一件事情?”
“說過,還不止一個人說過。”云凡咳紅了眼角,卻還是看著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你忘了嗎?上次你也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宋綰哼道:“我還以為您是貴人多忘事呢,覺得自己是下凡來的神仙,不怕死呢。”
云凡無奈道:“我真的快怕死了,我怕我死了之后······屏繡樓就此灰敗,偌大的江湖,群龍無首······再又天下風(fēng)雨飄搖,害得百姓民不聊生,宋姑娘,我想讓你答應(yīng)我,這屏繡樓的樓主你來做。”
當(dāng)他說出這樣的話,昨晚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甚至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
“所以,祭祖大典上的事是對我的考驗嗎?”宋綰又無奈又心酸,怎么一件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都砸在了她的頭上,“樓主可能對我高估了,我一介女子又不會武功,怎么做得起這群龍之首,但得起如此重任?”
云凡無奈道:“我真的快怕死了,我怕我死了之后······屏繡樓就此灰敗,偌大的江湖,群龍無首······再又天下風(fēng)雨飄搖,害得百姓民不聊生,宋姑娘,我想讓你答應(yīng)我,這屏繡樓的樓主你來做。”
當(dāng)他說出這樣的話,宋綰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甚至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
“所以,祭祖大典上的事是對我的考驗嗎?”宋綰又無奈又心酸,怎么一件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都砸在了她的頭上,“樓主可能對我高估了,我一介女子又不會武功,怎么做擔(dān)起這群龍之首,擔(dān)得起如此重任?”
云凡卻笑道:“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很多靠的是命和運(yùn)氣,而你都占了。”
宋綰道:“我的運(yùn)氣一向不是很好。”
“物極必反。”云凡道,“宋姑娘,我已經(jīng)是半個身子都在棺材里的人了,也不跟你打馬虎眼,屏繡樓我只交給你,我相信你,是否不早了,今日所說之事,宋姑娘可以回去考慮一下,我等姑娘的回信。”
到底是沒有趕鴨子上架,算是給了她一個緩沖的機(jī)會。
屏繡樓不管是在江湖還是朝堂,其勢力都不容小覷,她無心向天下,如果接手了屏繡樓的樓主一位,很多事她必須參與其中,根本身不由己。
再者,屏繡樓的地位尚不明確,如果她貿(mào)然答應(yīng),恐會危及到家人或親朋好友。
眼下她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真的無心再去料理別人家的事。
自家事自家愁,別家事別家愁,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書,就算是帝王家也不例外。
此時的皇宮內(nèi)燈火通明,長生殿之上,宮女太監(jiān)都還跪在原地,從店內(nèi)赫然傳來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音,不多時便有宮女托著碎瓷片從內(nèi)走了出來,神行惶惶。
“我還不夠向著他嗎?!可是他呢!不中用的廢物!咳咳咳……”廣胤帝指著跪在床頭的祁煬,就是一頓好罵,一下子沒收住氣,火攻心猛的咳了起來。
太醫(yī)跪在床邊看的心驚膽戰(zhàn),連忙低聲下氣的勸道:“陛下易怒,您現(xiàn)在的身體真的不能再動怒了!”
“滾!”廣胤帝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誰的話也聽不進(jìn)去他,吹胡子瞪眼的接著罵道:“這都是快要死的人了,祭祖大典之上發(fā)生的事倒是給朕提了個醒,原來有危險,自己的親兒子比我這個親爹躲的都快!我看你就是個白眼狼,涂著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來奉承朕!”
祁煬跪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都沒有說話的機(jī)會。
皇后則在一旁哭的梨花帶雨,說話也不沖用了,多說一句祁煬就得多挨幾句的罵,來回了幾次,皇后便也不再接茬兒了,由著廣胤帝破口大罵。
“陛下,老身也老了,家族也散了,知道在您這兒也說不上話……”長公主神情凄凄,若不是皇后軟磨硬泡的讓自己再幫最后一把,她可能會在自己的宮殿中一直到死,再怎么說祁煬身體里有一半是林家的血,長公主。蒼老的面容上透著疲憊,“可是煬兒是您親手帶在身邊長大的,到底心智稚嫩了些,又不曾在外歷練過,這次就算是煬兒的錯,也不至于將煬兒貶為庶民,您這和殺了他有什么區(qū)別……”
“難道這件事還來朕不成?!”廣胤帝老早就看長公主不對眼兒了,要不是沾親帶故能容忍長公主在自己眼前。囂張那么多次,此次林家出事還饒了她一命,還沒安上幾天就又耍到了自己眼前,“朕糊涂了一輩子,死之前能看清一些事倒也能瞑目了!可這個不中用的廢物將朕的臉都丟盡了!你問問他,他還有何臉面坐在這個位置上!”
跪在地上的祁煬,渾身猛的一顫,眼淚鼻涕哭的滿臉都是,說道:“父皇,求求您再給兒臣一次機(jī)會吧,兒臣知道錯了!若父皇還是不相信兒臣,兒臣以死明志!死也要死的坦蕩!”
這祁煬像是來真的,說完這句話人突然就站了起來,朝著殿前的柱子撞了過去!
皇后袁氏頓時嚇得一身冷汗,驚叫道:“我的兒!!”
周圍的宮人都是眼尖的一看情況不對,紛紛過去阻攔。
好算是在中途把人給攔下了,但祁煬的頭上倒也撞出個不大不小的傷口,流的滿臉的血,看起來有些滲人。
袁氏立刻撲過去扶住自己的孩兒,一把淚一把鼻涕的痛哭道:“陛下,就算看在臣妾服侍您這么多年的份上,求您網(wǎng)開一面!煬兒也知道錯了,您就再給一次機(jī)會吧,求求您了!”
廣胤帝一抬手:“不必說了!朕意已決!誰若再多勸一句,與之同罪!來人傳朕旨意!廢除太子祁煬的……”
話沒有說完,長公主忽的就吐出一顆鮮血,頓時場面就更加混亂了起來。
這長公主本來就已年事已高,而且又經(jīng)歷了家族離散的悲痛,一直以來心情郁結(jié),積壓在心,而這么一鬧心中之痛全然都爆發(fā)出來。
到底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廣胤帝心中在煩悶,也不能大義滅親,連忙叫太醫(yī)院的人盡力救治長公主。
可長公主已然沒有了求生的意念,人強(qiáng)撐著最后一口氣說,要見廣胤帝說些話。
廣胤帝自然不能拒絕,同樣拖著虛弱的身子來到了長公主的床前。
“姑母您這又是何必好好的呆在您的殿中安度晚年多好,非要摻和到這些事情中。”廣胤帝的怒氣已不如剛才,更多的是無奈,“難道您就非得逼著朕嗎?!就算是您估計親情,可您有沒有想過,天下交到他手中該怎么辦!天下的黎民百姓又該怎么辦!”
長公主嘆道:“我知道這些年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人老了老了就是愛多管閑事······陛下,老身并不是想要比您,只是臨死前想跟你說幾句話,自古以來皇儲之爭不斷,陛下還是要快快做下決定,以免讓膝下皇子兄弟相殘啊!”
垂暮之年的老人笑起來總能給人一種慈祥的感覺,面對死亡,長公主倒像是什么都看開了一般。
廣胤帝低垂著頭,心中泛起無限酸澀,他到底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懂得七情六欲。
此時的他不再去想國家之事,不再憂愁天家斗爭,倒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坐在長輩面前聽從教訓(xùn)。
長公主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緩聲說道:“我活了這么長時間,也知足了,也看過了不少事,知道身在皇家,有誰能有一天好日子過的,也就坐上了那個位置,說不定能安穩(wěn)幾天······可是啊,能坐上你這個位置,哪有那么簡單,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呢······各有各的不好,也各有各的好······不過呢,也全憑陛下做主,都到這個時候了,我也不想再說什么把你心神的話了·····你想怎么決定就怎么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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