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愛很卑微
“你能去哪?”祁軒走進(jìn)來,看著發(fā)瘋的邇夢,“以你現(xiàn)在的情況,恐怕連大門都走不出去吧。”
自己托付一生的男人出現(xiàn)了面前,邇夢頓時冷靜下來。
紅著眼睛看著走過來的祁軒,怔怔的開口說道:“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對不對。”
祁軒對這個女人沒有什么好感,只是淡淡的點了頭說道:“不是做夢,你們在來的路上被二殿下的人襲擊了,不光如此,還搶走了一大部分的火藥,不得不說,你的那位弟弟,心機(jī)城府可比你要重得多。”
到?jīng)]有嘲諷的意思,他說的也是事實。
能這么多年藏著自己心思,在朝廷內(nèi)扮豬吃老路,也是要幾分本事的。
聽到祁軒沒有否認(rèn),邇夢的心一下子墜入了冰窖一般。
“那現(xiàn)在怎么樣……九玄怎么樣了。”邇夢感覺渾身的力氣在快速的被抽干,她向后踉蹌了一步,扶著床虛弱的坐下,眼睛怔怔的望向某一處,“歐陽褚旭真的……篡了位,害了我的父王嗎?”
祁軒道:“你的父親半個月以前病逝了,當(dāng)然,這只是我們調(diào)查到的消息,其他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原來他早就在準(zhǔn)備了,我對他那么好……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搶走他的什么啊,他為什么就不明白呢!”邇夢從來沒有想過那九五之尊的寶座,她現(xiàn)在的努力只想評定戰(zhàn)亂,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人,待過去之后,她會主動遠(yuǎn)離那個位置的,可為什么,歐陽褚旭就不明白呢!
祁軒對他們姐弟二人的事情略知一二,歐陽褚旭從頭到尾就沒有相信過邇夢,只有邇夢在一廂情愿的自導(dǎo)自演罷了。
“你對他而言,是一個威脅,終究不是同出一脈的親人,你叫他完全信你,可能嗎?”祁軒想到了聞靈,明明是同出一脈的雙生子,還不是照樣算計的他這位親哥哥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邇夢擦干眼眶里不停打轉(zhuǎn)的淚水,很少在人面前示弱的邇夢此時此刻也在努力堅強(qiáng)著。
“我要查明父王的死因,我要報仇。”邇夢的眼神漸漸的聚攏起很濃郁的殺氣,她握緊了拳頭咬著牙說道:“既然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軒,你的手上還有十萬的……”
“你想多了。”祁軒打斷她的話,直截了當(dāng)?shù)膶⒘硪患鼩埧岬氖虑楦嬷怂骸拔沂稚系哪切┍鴮⒃缡潜欢钕掳才藕玫模缃瘢f大軍已經(jīng)不再聽我調(diào)用,這里是神軍營。”
如同一桶涼水再一次把邇夢從里到外澆了個透心涼。
就連最后祁軒手握的兵權(quán)也沒有了。
她差不多已經(jīng)被完全架空了。
歐陽褚旭是鐵了心的想讓自己死在外面的!
祁軒接著說道:“歐陽褚旭遠(yuǎn)比你想象中的要聰明,就連我,也被他的把戲蒙騙其中,包括我和你的那場婚禮。”
接二連三的噩耗砸的邇夢有些喘不過氣來。
緊接著,又聽到祁軒提起他們之間的婚禮,邇夢下意識的不想聽下去,她抬了抬手:“不要說了……行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祁軒雖然對邇夢沒有什么好感,但是鑒于邇夢除了手段卑劣,沒有做出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祁軒沒有再說下去。
他清楚,這些消息盡數(shù)告訴邇夢的話,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我可以現(xiàn)在不說,以后你也肯定會知道的。”祁軒留下了這么一句話轉(zhuǎn)身出去了。
獨留邇夢一人留在帳中對著空氣發(fā)呆,待男人離開之后,她眼眶中的淚水終于像是決堤一般的掉了下來。
她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一切都在朝著自己想要的在發(fā)生著。
這該是多么美好而又讓人期待的事情。
可偏偏就在這時,老天爺給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一夕之間,將她身邊所有的東西都搶走了……
邇夢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蒙進(jìn)了被子里,嘴角咬著被角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哭出聲。
在本該一片光芒的路上,突然招不進(jìn)去一束光,邇夢迷失了方向,第一次覺得毫無辦法。
祁軒會幫她的。
他們成過婚的,就算祁軒不喜歡自己,名義上的夫妻也會讓祁軒幫助自己的。
邇夢在被子里痛快的哭過一場之后,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調(diào)整好心態(tài),邇夢從床上坐起,喝了桌上的藥,坐在銅鏡前打理了儀容。
鏡中的人面黃肌瘦,長相沒有女孩子家那么細(xì)膩,眉宇間卻藏著幾分英氣,邇夢勉強(qiáng)的提了提嘴角,露出一個自己覺得還挺溫婉的笑,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彼時,祁軒正帶著祁念安在讀書認(rèn)字。
小孩子吃的白白胖胖的,半個身子都趴在桌上,拿著快有他手臂上的狼毫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那小孩兒長得和祁軒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眼睛,簡直就是同祁軒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那個……應(yīng)該是祁軒的兒子吧。
他和宋綰之間有一個孩子不是什么秘密的……
祁軒念的是三字經(jīng),甭管祁念安能不能聽得懂,反正他讀的很是有耐心就對了。
一大一小和諧的場景,讓邇夢差點看癡了。
從來不知道祁軒這么有耐心的。
洞房花燭夜,祁軒就帶著大軍,以鎮(zhèn)守邊疆的名義離的她遠(yuǎn)遠(yuǎn)的。
可她又怎會輕易放棄呢。
即使是這樣,邇夢也沒有去責(zé)備祁軒,而是選擇了跟著祁軒一起上了前線。
雖然祁軒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躲著自己,但感情上是需要培養(yǎng)的,她相信總有一天,能在祁軒的眼睛里面看到自己。
曾經(jīng)她也拿著幾本兵書,想要讓祁軒講解給自己聽。
她并非真的看不懂,只是想接近一下祁軒……
但祁軒從來沒有那個耐心,總是會以很忙為由頭拒絕她。
“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yán),師之惰……”祁軒溫潤的嗓音就像是春日的一束陽光,又或是一縷春風(fēng),那么的溫柔,就連眼睛里的溫柔都是能看得到的。
那樣的眼神是邇夢從來奢求不來的。
這時,祁軒注意到了邇夢的存在,抬眼望過來見邇夢正盯著祁念安看。
先前發(fā)生的種種不愉快讓祁軒很快產(chǎn)生了警惕。
不動聲色的抬手擋住了祁念安的一半身體,冷聲提醒道:“你傷沒好,跑出來做什么?”
邇夢回過神就上祁軒看向自己帶著幾分厭惡的眼神,立刻收回了眼神,垂下眼皮藏住了眼底的那些心碎,干啞著聲音說道:“沒,沒事,死不了,我是來找你的,想請你幫個忙,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這么防著我。”
祁軒沒有動,只是叫來了藍(lán)梓月讓人把祁念安帶了出去,才開口對邇夢道:“想讓我?guī)湍銑Z回兵權(quán)?實不相瞞,我現(xiàn)在的實力幫不了什么。”
邇夢多少也了解祁軒此刻的現(xiàn)狀,對這個回答情有可原,也在意料之中。
“我知道的,是我這次拖累了你,是我對不住你的,我本不該再提出什么要求的。”邇夢只有在面對祁軒的時候,才會收斂了一身的傲氣,她本就愛的卑微,愛的極端,邇夢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難以啟齒的說道:“可是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你了……我身邊只有你了。”
祁軒微微沉下臉,良久都沒有說話。
他不是冷血無情之人。
“我?guī)湍悖沁你在九玄曾幫我的份上。”祁軒點到為止,到底是沒有說出再重的話。
邇夢連嘴角的苦笑都快要堅持不住了,始終不敢再看向祁軒,低著頭回應(yīng)道:“雖然我和歐陽褚旭表面和諧,但我也留著后手,在朝中還有我的一批暗支,我需要和他們?nèi)〉寐?lián)系,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人,找到這個人,我就可以聯(lián)系到暗支,剩下的不管成功與否,都是我一人的事。”
祁軒手指輕輕點著桌面,沉思了片刻后說道:“什么人?”
邇夢答:“銀泉山莊方萬樓。”
銀泉山莊名氣不小,據(jù)說是那方萬樓是九玄最富有的人,就連皇帝見了他都要給幾分薄面的。
祁軒呆在九玄的一段時間,卻從來不知道邇夢跟他也有關(guān)系。
還能將這層關(guān)系藏得密不透風(fēng),邇夢也是個聰明的女人。
祁軒不愿摻和到九玄的內(nèi)斗中區(qū),此時可大可小,九玄現(xiàn)在的處境,他算肯出面,也不會幫上什么忙。
現(xiàn)在九玄內(nèi)斗正是激烈的時候,歐陽褚旭新官上任三把火,有他忙的。
偷偷的潛入九玄找到銀泉山莊的方萬樓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
人贓俱獲,就連宋綰都覺得新奇。
他不過隨便一指……哪曾想到還真給抓回來一個。
看見溫離寧和那錢袋子時,宋綰以內(nèi)差不多已經(jīng)知道怎么回事了。
耿直的護(hù)院上前道:“大少爺,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小的看他是您的人,不敢隨便做主,您看要怎么處置!”
溫離寧大聲喊冤:“少爺!冤枉啊!這錢不是溫離寧偷的!是……”
“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王云廷大喝一聲,打斷了溫離寧要命的話,也不給溫離寧解釋的機(jī)會,又叱喝道:“你不過是個一個伺候人的奴才,不是偷的難不成是自己攢的?!恐怕攢不夠五十年都不行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兇惡的眼神威脅著溫離寧。
溫離寧心知自己騎虎難下,就算逃得過此劫,以后也一定不會好過!
做賊心虛的溫離寧手腳并用的爬到宋綰腳邊,卻被一旁的祁軒一腳踹開。
笑話,宋綰現(xiàn)在是他唯一的靠山,得好好護(hù)著。
溫離寧沒有辦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少爺,饒了溫離寧這次吧!溫離寧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少爺!”
宋綰被吵的心煩,滿臉寫著疲倦,說話都有些中氣不足:“交給官府吧打發(fā)了吧,沒什么事就都散了吧。”
王云廷連忙應(yīng)和:“大哥想來是累了,您就好好休息,這家賊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溫離寧一聽,徹底不管不顧了,張嘴大喊:“大少爺!這錢是二少爺給的!是二少爺讓我……”
“胡扯!都這種時候了還想挑撥我兄弟二人!罪加一等!”王云廷氣急敗壞道:“來人!堵了他的嘴!送去官府!”
堵了嘴的溫離寧有苦說不出,心中追悔莫及,反抗不得的被拖了下去。
王云廷一頭冷汗的對宋綰道:“大哥,您別聽他胡說,我看你也累了,先休息,改明兒縣爺判下來,我會告訴大哥。”
宋綰眼睛都沒睜一下,隨意擺擺手。
胡不胡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急需休息。
人來的快,走的也快,院子里很快恢復(fù)了平靜。
祁軒瞧著他們走光后,謹(jǐn)慎的關(guān)了門回到房間,看見宋綰還支著腦袋閉著眼,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燭火柔化了他富有棱角的側(cè)臉,鍍上了一層美好的橘光,宋綰生的極好,他的長相是祁軒承認(rèn)的唯一一項優(yōu)點。
紈绔子弟的秉性他都有,誰見了宋綰不得躲遠(yuǎn)點兒,以前的宋綰根本讓人喜歡不起來。
今天的所作所為,宋綰如同變了一個人,若不是那張臉在整個縣城找不出第二張,祁軒都不敢相信在他面前的是宋綰本人。
宋綰早就意識昏沉,支著頭的手臂力氣一松,他人就直挺挺的趴在桌面上,‘啪’的發(fā)出老大的聲響。
光是聽著腦仁就疼。
祁軒:“……”
我滴乖乖!!大靠山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王府鬧了大半夜,柳氏那邊想不知道都不行,來龍去脈一聽氣的差點暈過去!
“他不爭氣!你就不能爭氣點?!”柳氏姣好的面容有些猙獰,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若是爭氣點,王家早就到咱們手里了!”
王云廷跪在地上,縮著腦袋解釋道:“娘,我這不也是這樣想的,要不是溫離寧那廝認(rèn)錯了人,今晚這事就成了!”
柳氏道:“那還不是沒成!但凡宋綰再聰明點,今晚被送到官府的就是你!”
王云廷滿嘴苦澀,有理難說:“可今天見著我大哥,總覺得大哥不對勁,跟變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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