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上竄下跳
也不知是不是水仙那一跪起了作用,自從月華醒了,劉逸就經常在牡丹閣走動,不論屋里到底如何,反正外人看來,兩個人是恩愛無比。
這一頭,花紅已經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了。
雖然外人看不出,可是花紅可以隱隱感到,自從月華回來,劉逸就已經開始漸漸疏遠她了;為了上次奶媽被趕出府的事,花紅又是徹底得罪了靖南王妃月華;加上花紅平時就飛揚跋扈,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她從云端跌落,好去踩上一腳。
花紅一向是巴不得月華死了才好。好容易這些天眼看著月華就要不行了,越發不恭敬起來,每日里上躥下跳。正巧劉逸心煩,懶得管她,她便認定,只要王妃一死,她可能就能封上個夫人了。
現在明顯王妃這是要好了,她趕忙補救一下,急急忙忙去探望月華。
白菀正好在牡丹閣的院子外面見到了花紅,不得不對這位夫人行禮;花紅要進院子的時候,她把人攔了下來:“王妃正在養病,這時候誰也不能驚擾。”
花紅說:“我知道王妃身子不爽,特地來探望。”
白菀面上有些為難,她可不是水仙,水仙是有品級的女官,她不是,她只能說:“那我先去通報一聲。”
她進了門,去找水仙,水仙正好在服侍月華,不便和她答話。等水仙退下來之后,她才說:“花紅夫人正在外面,想來見見王妃。”
水仙劈頭就說:“什么夫人!不過是個通房!讓她在外面站著,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她還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
白菀晾了花紅半個時辰,才要一個小丫頭去把花紅迎進來。
花紅一進門,就看到水仙站在院子中央,對著她笑。
花紅身上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
“王妃娘娘已經睡了。”水仙說,“花紅姑娘請回吧。”
花紅當下就不依不饒開來了,她前前后后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可不是讓水仙這么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打發走的。
“你不過是個姑姑,你就是叫奶奶也就是個丫頭!”花紅大聲嚷嚷,“你憑什么不讓我進去!”
幾個小丫頭圍了上來,不著痕跡地擋在水仙之前。
水仙冷漠地看著她,這表情頗得月華真傳。
花紅嚷嚷完,也有點累了,正換氣呢,水仙說:“鬧完了就趕緊走吧,王妃正在休息呢。”
花紅氣結。
一個小丫頭匆匆跑進來,對水仙說:“王妃醒了,讓花紅姑娘進去。”
水仙狠狠瞪了小丫頭一眼。肯定是王妃問起來的時候,說了實話,一點眼力都沒有。
月華因為這病,消瘦了許多,也安靜了許多。難得流出出一絲弱意。劉逸這一來看她,讓她越發脆弱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月華反思,人都有依耐性,劉逸對她越好,她就越離不開他。
可這世上,沒有誰是不會離開的。
就像長琴一樣。
這一生病,過往的回憶全都一件件浮現出來。想的最多的,便是長琴了。
在靖南王府,想著太子。
不知道劉逸知道會作何感想。
大概也就一笑置之吧。
花紅的大嗓門拉回了月華的胡思亂想,她叫小丫頭,把花紅叫進來。
花紅胡亂行了個不知道什么的禮。月華看了都好笑,宮里最低等的丫頭,行的禮都比她好。
“姐姐這一病,可把妹妹擔心死了。”花紅夸張地說,“老是在想,萬一這姐姐有個三長兩短,妹妹日后可怎么辦?王爺日后可怎么辦?這靖南王府可又要亂作一團……”
月華只看到她涂得艷艷的嘴唇一張一合,完全不知道她在講什么。
和這個女人實在沒有什么好講的。
等花紅終于口干停下來之后,月華立刻說:“我頭暈,想要休息。”
花紅閉上張開的嘴,心里憤憤,又胡亂行了個禮,出去了。
南苑現在傳什么的都有,花紅已經不想去聽了,反正只會把她傳的更糟。聽了那些話,只會更生氣。
有一就有二,花紅這是跑上了癮,三天兩頭就往牡丹閣跑。
最主要的原因是,劉逸現在住到了書房里,根本不在后院流連。花紅根本別想在南苑看到王爺,只能在月華這兒碰碰運氣。
花紅又顛顛過來,帶了一方親手銹的手巾,包著兩塊糕點。
——水仙后來對張明遠說:“瞧著那個小氣勁,就送個帕子,連三歲小孩銹的都不如,還好意思拿出來。”那糕點放在那,也沒誰吃,最后全倒到荷花塘里去了。
水仙還留意了好幾天,沒魚浮起來。要是有魚因為吃了糕點,白著肚子浮起來,水仙絕對沒完,扣她一頂妄圖給王妃下毒的帽子,夠她杖斃了!
月華身子骨已經好了不少,也有力氣下地走上兩步。聽到外面說,花紅來了,月華靠在貴妃榻上,聽著架子上兩只八哥逗趣,完全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花紅的身份在那,不過是個歌姬出身的通房丫頭,怎么著也輪不到月華起身去迎她。
花紅又是咬牙,可這么多年下來,她也知道,自己再怎么牙癢癢,身份擺在那里,就算扳倒月華,也不能當上王妃的,她所圖的,不過是劉逸的寵愛和一個夫人的位置罷了。
何況月華雖然看不起她,兩個人第一天就對上了,卻也沒給她找什么麻煩,也不妨礙她得寵,換一個主母,未必就比月華好。
水仙端著兩杯茶,一小碟點心走了進來,給月華奉上茶,又將點心放在小幾上。
花紅眉開眼笑,以為這是給她的,正要去拿另一杯茶,水仙一閃身,劉逸進來了,這點心,正是給劉逸準備的。
花紅只得起身。
劉逸坐到小幾邊,拿起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全不見平日里的斯文樣。
月華笑著說:“看你急的。”話語間,竟是慢慢包容。
原來王妃和王爺相處竟是這樣。花紅想,卻有些不屑,王妃再好又怎樣?男人都喜歡看小鳥依人的,如王妃這般,到像是長輩做派,誰愿意娶個媽回家?
雖然知道王妃正病著,兩人什么也沒做,可是花紅心里依舊不好受。如果月華重新多的劉逸的寵愛,后果簡直不堪設想。劉逸放下杯子,花紅正想說話,劉逸卻沒理她,對月華說:“今天可是忙死我了!”
“王爺今天都忙了什么了?”花紅軟語問。
劉逸沒說話,月華知道他不高興。本來,兩個人說話,沒你一個丫頭插嘴的余地,她非要插一嘴,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前朝的事,你們不懂。”劉逸說。
“可是前方的事?”月華立刻直起身。
“你就想著前方。”劉逸說,“不是,是蔡國國王前來朝見。”
“可有帶什么有趣的東西?”花紅立刻又刷存在感,問道,“讓我們姐妹見識見識。”
月華不說話了,端起茶來吹了一口,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打著花兒,沉下去一點又浮了上來。劉逸有些尷尬,問花紅:“你來干什么?”
花紅也知道劉逸不高興了,委委屈屈地說:“姐姐一向是閑不住的,我怕姐姐這兩天悶得慌,特地前來看看姐姐。”
劉逸也不好斥責她,可這話聽著怎么都覺得怪異。
“誰是你姐姐,都知道我娘就我一個,我可沒有妹妹。”月華淡淡地說,碰地一下把茶杯放到小幾上。水花濺到她的手上,她順手就在花紅的衣服上抹了抹。
要多失禮有多失禮。
花紅氣的要哭,月華卻不會為她的眼淚動容,她抬眼看著劉逸,用眼神說:“你不哄哄她?”
劉逸看懂了,他更愿意自己沒看懂。月華是真的生氣了,他知道。“王妃正病著,要哭回去哭!”
花紅立刻止住了。收放自如,讓人自愧不如。
“你下去,本王要和王妃說幾句話。”劉逸說。
花紅的眼淚又刷地下來了,她嗚咽著跑了出去。
“弄得好像我欺負了她似的。”月華看著她的背影說。
劉逸立刻說:“我明天就把她趕出去。”
“別。”月華又拿起杯子,仔細端詳著說,“都說,一個物件永久了,也更順手些。”又看了劉逸一眼:“王爺也是個長情的人,多少有些念舊。這東西雖然不值什么,到底有了感情,也就不一樣了。”
劉逸聽了她那些指桑罵槐的酸話,有些高興:“花紅只是用來迷惑趙家的一個道具,這個道具一定要有,不是花紅,也可能是草紅、樹紅,還不如就是花紅,她挺好控制的。你別生氣了。”
“你何時看到我生氣了?”月華反問。她沒生氣,沒有,真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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