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群魔亂舞之夜 4
十一就是她的名字。一個非常奇怪的名字,這是她的養父兼師父給她起的名字。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意義,僅僅是因為她是他的第十一個弟子罷了。
她從來沒有問過前面十個弟子去哪兒了,漢克也沒有告訴她。師徒兩在某些地方保持著無言的默契,正是這種默契使得她能夠以一名女性的身份成為整個阿薩辛教派屈手一指的頂級刺客漢克的助手兼搭檔。她并不擅長于殺人,雖然在漢克手下學習了近十年時間,但是她并沒有從對方手中學習到足夠優秀的殺人技巧。她與自己的師父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相對于武力,她更像是一名真正的暗殺者,一名即便對方死去都難以知曉究竟是誰殺死的暗殺者。
當聽到從城堡深處傳出的槍聲時,她就知道情況不再像原本計劃中的情況運行了。
計劃中絕對不會發生這個情況,至少在甲號計劃里頭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只要發出了槍響,那么就證明了漢克已經被發現,那樣一來無論如何都應該進入撤退程序。
而她就是為了這一目的而存在的。用最快的速度打開地圖包,雇主給予的地圖被他們重新復制了數份之多,有一份在漢克手中,其余的都在她手中。地圖按照各個不同的情況設計了復數的撤離路線與方式,這些全都被用不同色彩的筆標記著。
這并不時漢克對于她已經信任到原因將計劃全盤告訴的地步了,而是因為這些計劃本身就是出自她手。無法在正面戰斗之中幫助到對方的她只有用這種方式證明著自己的存在價值。她至今都清楚地記得當她第一次將自己的計劃交給他時那個男人所說的話:
很好,你是唯一一個真正認識到我所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幫助我打下手的助手而非一個拖后腿的刺客這一點的家伙——明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搭檔了。
那個男人就是這樣一個張狂且令人厭惡的家伙,整個阿薩辛教派里頭有不計其數的人試圖將他這個異端抹除,而他則毫不猶豫地將那些由他親自教導的學徒們當做擋箭牌。成群的學徒在這種連綿不絕的暗殺之中死去,但是他自身卻毫發無傷。
這個男人就是一個死神。死神只會將死亡帶給別人而不會將死亡留給自己。而她所能做的就是讓這名死神將所有的死亡全都發給別人,一點都不要帶回來。
她的第一反應是撲向身邊準備的線膛燧發槍。但是她立刻制止住了這個想法,如果漢克真的遭遇了連他都無法解決的問題,那么她在這里開槍幾乎無異于自尋死路。她雖然可以悄無聲息地解決掉這個塔樓的士兵是因為這些士兵們的松懈和自身的準備。如果真的讓他們正面對上的話哪怕是一個小隊的士兵都可以讓她喝一壺的。
槍聲幾乎在一瞬間就停止了下來,緊接而來的就是一場爆炸。在爆炸的震動聲之中,成群的鳥雀被驚起,然后向遠處逃竄而去。
而十一也捕捉到了爆炸發生的位置,那是靠近城堡主體三樓位置的一處區域。從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從那兒的窗口之中所冒出的煙塵。那是漢克親自調整的手榴彈,與各國的擲彈兵所使用的普通制式手榴彈不同,在它內部的裝藥之中還被特地加入了白磷。雖然使得威力與可靠性的下降,但是爆炸同時卻可以產生大量有輕微毒性的煙霧。無論是用來逃脫還是用來給后方支援人員標記位置都極為方便。
為了以防萬一,十一開始了自己的準備。她必須得做好最壞的準備,如果漢克真的需要撤退的話她必須得用最快的速度將他從上百米外的城堡之中接出。正是為了這個目的她才需要悄無聲息地拿下這個塔樓。這個塔樓是整個城堡唯一的一個裝備有弩車的高臺,只有依靠弩車的幫助,他才能夠將兩端段上百米長的繩索發射到上百米外的位置。
繩索的另一頭被捆在了兩名死去的士兵身上。等到漢克需要的時候她將把這兩名士兵作為鉛垂從塔樓扔下,借此以最快的速度將漢克拉上塔樓。準備逃離用的降落傘已經放在了圍墻旁邊,那是在以前還是學徒的時候從雜技團的幾個演員手中買來的,為了學會使用這些玩意她還特地抽空向那些雜技演員學習了數周時間。雖然漢克從來不太相信這種東西,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東西……
漢克輕輕倚靠在只剩下一半的墻壁上,他此刻的轉態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得上好。腹部被留下了一個數厘米寬的傷口,從傷口上甚至可以看到附著在腸子上的淡黃色脂肪。似乎是因為受到了類似于無法愈合之類的詛咒的原因,血液像是完全無法止住一半不斷地流淌,如果不趕快想辦法抹除詛咒的話他等不到白天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掉。
此刻他覺得自己倒霉透頂了……靠不住的內應被挖出來導致自己一次刺殺變成了強攻,這對于他還不算什么,畢竟他本來就更加擅長于強攻。倒不如說,原本的刺殺變成了強攻反倒使得他更加如魚得水了。阿薩辛教派的人們之所以如此排斥他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曾經是一名教國士兵,而且是來自駐守北方防線抵抗獸人的精銳兵團。眼前這些僅僅經歷了新教叛亂的普通士兵在他的眼里實在是顯得太過稚嫩了,如果沒有其他敵人出現的話,只需要給她一個小時他就可以將整個城堡里頭的士兵們全都變成一堆死尸。
可是無奈意外就是那么發生了……而且還是以一種極為糟糕的方式發生了——
這個見鬼的管家是一名賢者!
他發誓自己回頭一定要把那個雇傭自己過來干掉這個子爵的皇帝給收拾一頓,至少那個老家伙是需要換一個孫子了。那個家伙曾經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這個城堡里頭除了那個子爵以外全都是一群普通人!
漢克自認為自己即便是再如何自大也不會狂妄到試圖同時應對兩個賢者級別的家伙。倒不如說如果真的知道這個城堡里頭有兩個賢者的話即便是那個沒有安全感的老皇帝也不由得需要掂量一下是否值得了吧。
耳邊傳來利劍訂如巖石的聲音,那是十一射出的弩箭。那個笨蛋居然折騰到了這個時候才搞定這些活兒,也真不知道是準時還是磨磨蹭蹭了。
在切斷固定用的繩索之前,他回頭看了看與自己手中的頭顱,有那么一瞬間他曾經有想法將這個頭顱制成自己的骸骨面具,但是隨后他立刻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將頭顱扔回了那個叫度西恩的管家身邊。他又不是那些宛如獵頭族一樣有收集癖的變態,實在沒必要整天拿著一個沒有賞金的頭顱跑來跑去。
切斷固定用的繩索過后,兩具身著鎧甲的尸體所制成的臨時鉛垂將他拉向遠處的塔樓頂端。老實說他的這個助手兼搭檔什么地方都好,唯獨有一個缺點就是有點太喜歡那種看起來似乎很華麗的東西……無論是之前她所用的降落傘還是現在她所計劃的這個繩索,雖然看起來很帥氣這個是沒錯啦,但是在他尚處于半空中的時候他卻是處于非常尷尬的不上不下的狀態……這種感覺對于他來說實在算不上是一個好事。
心中碎碎念的漢克將視線轉向了不遠處的塔樓頂端,在那里十一那個家伙還全神貫注地通過燧發槍瞄準著目標。
——漢克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為什么一個潛伏了如此之久的內應會突然走漏消息呢?
“砰——”
PS:按照阿薩辛教派的傳統,每一名暗殺者都需要用自己親手殺死的第一個人的顱骨制成自己的面具。這個面具就是阿薩辛暗殺者的象征。由此也導致部分暗殺者頻繁更換面具的習慣,有的是將自己所遭遇的最困難的敵人的頭顱制成面具,有的是每殺死一個目標就更換一次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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