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雛展翅,卻遇寒雨四十一
二姐妹也是為當年密事所驚,雖然受訓多年,已然不動聲色,可終究還是心中生些驚懼,于是玉明便有些急促道:
“另外五主,卻是如主上所料,除了長孫太尉之外,人手最眾的,便是高陽公主一系。不過依玉如所觀,這系人馬中,卻似有另外一些端倪。”
李治點頭:
“高陽與韓王叔不過是利益所驅,只怕這一系人馬之中,還有另外一系呢……帶頭的是不是個叫豆盧望初的?”
玉明訝然:
“主上怎么……主上明斷!”
她話一問出口,便立時察覺不當問,于是只是打從心底敬畏地道。
李治卻淡淡一笑,再不做答。
玉明見狀,心知不當問,于是便點頭,恭聲道:
“除去這二派之外,另外四派分屬吳、濮二王,剩下的,便是以太原王氏為首的氏族之中五姓七望一系所派之人,與蘭陵蕭氏一族中人了。
不過王蕭二氏之中,王氏雖然派出的人都是可用的,可到底都是咱們玉衣部早年派送入內打前戰的,所以這王氏一系的耳目也是等同瞎聾。只一個住持心慧,卻還能合用。可她受身分所限,再不得亂動,所以倒可不必擔憂。
蕭氏一系雖然派人不多,不過三兩名,卻個個精明強干。只是她們為事過于張揚,依咱們姐妹之見,只怕早已被其他五派給看了個透。尤其是濮王殿下那一系,個個精明,將她們卻是吃得死死,在這寺中可說寸步難行。所以也不必擔憂。
倒是那吳王一派,卻是當真難得。為人行事謹慎低調,而且臣總覺得……她們似乎在還未入寺之時,便已然將這寺中諸派摸了個底兒掉,只是坐看其成……
主上,恕臣直言,若論勢力之強橫,自是太尉府上的朱衣密衛。可是若論起本事來……
只怕這吳王殿下一支,才是對武姑娘與主上最具危脅的一支。”
李治點頭,輕輕一笑:
“上回阿云回報,道你們發現那吳王一支為首的,卻是一個背上有些燒傷舊疤,年約四十上下的女子……
此事可當真?”
玉明點頭,明空卻是震驚萬分道:
“你說什么?!燒傷舊疤?!年約四十?!”
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李治:
“難道是……”
李治卻不急著答她,只是點頭先贊一聲二女辛苦,又著她們不必緊張,那吳王一支再不會看破她們行藏,便是看破也不會多言,又令其不必多做其他,只要護得明空安好便可。
二女一一應著,李治見左右無事,便著她們一同退下。
直到房中只留他與明空二人,他才握了明空手在雙掌之中道:
“當年淑母妃死時,我便覺得奇怪,以她之性格,再不會如此不堪一擊。所以我便想,她必然是留了些后手的。
再者當年火場之后清點遺骸時,影衛也是怎么都查不著那楊青玄的尸身。是故只怕當年之事,另有內情。
結果今日所見……只怕這淑母妃的一局棋,卻是也于無聲無息之中,悄然而始了。”
明空聞言,卻是憂道:
“若是如此……那治郎,咱們最應當心的,卻不是太尉的朱衣衛,而是淑妃娘娘這……這一支密軍。
治郎可打聽清楚了?”
李治點頭:
“左右不過一千人,都是些忠于前朝的舊臣之后,而且以蕭姓居多。此番入寺,只怕也是打著蘭陵蕭氏的旗號進來的……
只不過如今蘭陵蕭氏一族之中,那蕭瑀一脈已然式微,再不得主。是故若這些人當真要做些什么的話,也是要忌諱著蘭陵蕭氏的。
所以他們處境,卻是比那蕭氏一族真正的細作還要為難些。你不必擔心。”
明空點頭,想了一想才道:
“這般說來……他們入寺的目的,卻不是在盯著我……只怕是想要行刺……也不對。”
明空搖頭,思慮半晌才道:
“雖然楊青玄忠于淑妃娘娘,更一心求著能讓吳王殿下登大寶。可是對她而言,只怕眼下最緊要的,卻是要對付長孫太尉。
畢竟淑妃娘娘當年留下的信里,可是指名道姓說長孫太尉便是害死她的兇手。”
明空想了一想,也微微嘆了口氣道:
“確是如此。只是當年淑妃娘娘之事,咱們與楊青玄都是清楚始末——她卻不會信這般言語罷?”
李治想了一想,也頗頭痛道:
“正是這一點,我才覺得奇怪。若是依理淑母妃留遺書于三哥,意在激他爭位,那也當言明真相才是。
可是她沒有,反而是將一切都推到了舅舅身上。而且還特意留了青玄這么一個知情的人活在世上……
媚娘,說句實話。若是淑母妃還活著,我或能從她一言一行之中,看出些端倪來。
可是她眼下已然離世……
我當真是無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是還有楊青玄么?她畢竟是知道一切的人,只要見著她便明白了。不過眼下看來,她只怕也是不會動。”
李治點頭:
“這感業寺因著……因著前朝今世,皆為皇宮諸后妃避宮修行之地,自來便是不清靜的地方。也是耳目眾多之處。
原本想著你來這兒,也是圖了個地利之便,再加上若咱們先示以弱,那舅舅他們再不會想到這等自前朝以來便是宮內朝外消息傳遞之處,咱們還能常得相會。
可是……
眼下看來,雖然舅舅他們沒有懷疑過咱們,但是離發現,也不過是多一些時間或者少一些時間罷了。”
明空想了一想,卻淡淡一笑:
“治郎何故如此氣餒?”
李治奇道:
“難不成你還有別的法子?”
明空淡淡一笑:
“治郎可還記得,東周策(請看戰國策)中第一篇?”
李治一怔,微一思慮便立時明白,大喜拍膝道:
“秦興師臨周而求九鼎?!好……好!果然還是你想得到!”
明空卻嗔道:
“少來!明明是想好了,只等我自己說的罷!故意示弱,討人歡喜,可不是治郎這等狡猾才做得出!”
李治被瞧破了,卻也不氣,反而更是歡喜:
“你懂我,這才是最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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