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漸逝,玉兔初升八
(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并加關注,給《大唐三帝傳》更多支持!)良久,李治才含淚哽咽道:
“若是……若是當真如此,那我卻不能再讓父皇如此所為……
父皇一生盛名,怎能為我所污……”
“那,你就只有一條路可行……
就是自己動手。
問題是,你當真下得了這個手么?你能么?
你要知道,如果是你下手,那便必是濫殺大臣的罪名……”
“可若我不下手,他們也不會聽我的,是不是?而且父皇為了我,只怕以后要殺的人,會更多……是不是?
不……我不能看著父皇如此……我不能!”
媚娘輕輕一嘆,看著這個哭泣著要保護父親盛名的少年,心中生出一種愛憐之感。
李治咬牙,拭了淚:
“……這本便是我的事……
是我沒有看清楚……
多謝你提醒……
媚娘,多謝你提醒。”
他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
片刻之后。
甘露殿中。
太宗寢內。
披衣側臥,聽著王德報事的太宗,默默地點了點頭:
“果然,朕這盤棋中,確是離不得她……否則,只怕稚奴還是下不定心呢。”
王德卻道:
“不過主上,只怕如此一來,殿下便又要受些劫難了……”
太宗嘆道:
“你現在知道,為何當年朕執意不欲立這孩子為儲了?這些事,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過殘忍……是故無憂雖然教會了他一切的本事,卻獨獨不肯讓他知道些狠辣手段——
無憂與朕一般的心思,都是不愿讓這孩子走到這一步呀……唉!是朕的不是,終究還是把他給送上了這個位子。”
王德勸道:
“主上卻不必如此自責。其實主上當知,三個孩子里,最適合也是最當坐此位的,便是太子殿下。他畢竟是天命之子,是故才會怎么也繞不過……”
太宗卻只是嘆息。
貞觀二十年閏三月初一。
日有食之。
……
是夜。
東宮。
承恩殿。
身子總算大好起來的太子妃王氏,聽罷了近侍憐奴之報,雖然心中恚怒,卻依然力持平靜,道:
“你可親眼看見,德安是把那白玉脂送入宜春宮了么?”
“可不是?”
憐奴悻悻道:
“娘娘,這蕭良娣可也太過分了!之前將娘娘父親老大人所進的明珠鳳簪賞了這蕭良娣,已然是等同折了娘娘您的顏面。如今連這白玉脂也……
娘娘!您可不能再這般容著她了呀!”
太子妃冷冷道:
“若果然如此,是不能容她……不過,你還是先去取了那白玉脂來,讓本宮瞧上一瞧才說……
說不定德安奉上的,并非此物呢?”
憐奴意外:
“娘娘如何這般說法?”
太子妃淡淡道:
“本來以太子殿下對蕭氏的寵愛,送她些別的稀罕物事,甚至是將本宮父親所進之物與那蕭氏,都不奇怪……
可是這白玉脂……
本宮卻記得清楚,前些日子回宮之宴時,正宮里那一位的手上還頗有些絲細傷口,日常里總得要太醫奉了些療傷的藥脂入內抹擦。可突然之間,這幾日本宮便不曾聽得她要這些東西了……
偏巧又是這個時候,你又來報,道因為蕭氏纏鬧,殿下不得已將白玉脂賞了她……
憐奴,你覺得,對殿下而言,是蕭良娣要緊,還是那個女人要緊?”
憐奴便訝然:“娘娘是說,蕭良娣只是個幌子?殿下……不會荒唐至此罷?”
太子妃咬牙道:“可本宮怕的,便是殿下當真如此了……若果如此,那太子殿下對此女的情意,便是懸在殿下頭頂的一把利刃,不可不除!”
憐奴心中一緊:
“娘娘的意思是……奴婢明白了!奴婢這便去取!”
看著憐奴離開的背影,王善柔喃喃地道:
“殿下……你莫要逼臣妾……莫要逼臣妾啊……”
……
貞觀二十年閏三月初九。
太子妃王氏,乃以思親之由,召其母柳氏入東宮以告白玉脂之事。柳氏聞言大驚,遂回府后,密告與其夫王仁佑。
王仁佑聞之,亦驚懼,乃再求告長孫無忌,以期以長孫無忌之心,使太宗暗中除去狐猸惑儲的才人武昭。
然長孫無忌聞之,避而不見。
王仁佑無奈,乃入東宮,告與女兒此事。
太子妃思量半日,才泣道:
“此女妖媚,之前曾有女主武氏之言,恐便應在太子殿下身上,日前又有天狗食日之異象,恐非吉兆。”
王仁佑乃明太子妃之意。
半月后,太宗早朝,忽有百官上言,請太宗誅殺才人武昭,更言近日長安城內流言紛紛,皆道女主武氏流言再起,且又有天狗食日之象生。絕非吉兆。
太子李治聞之,驚怒不止。
太宗卻不以為意,更道此事純屬流言,早已驗之,只怕是有人故意所為。
然諸臣請命之情甚盛。尤其長孫無忌,更親上朝中請太宗準。
太宗大怒,然無奈眾臣力諫,只得下詔,著令禁足才人武昭于藏書閣中,只待驗明其言后,方再釋出。
朝畢,太子李治急怒不已,乃令身邊近侍影衛等,務必查清此事從何而起。
是夜。
李治方帶著德安匆匆離開麗正殿時,便見太子妃王氏帶著近侍憐奴與一眾宮人,乘了軟輿正向這里走來。
李治卻似沒有看到她也似,只是徑自向前走。
太子妃見狀,急忙令落輿,又切切喚道:
“殿下!”
李治聞得她喚,不得不回頭:
“這般晚了,愛妃還有何事?”
太子妃見李治臉色淡漠,心知必然是自己今日之事,惹得他不快。可還是不得不說:
“殿下,今日之事……”
“今日何事?”
李治奇怪地看著她:
“今日有何事?”
太子妃一時之間,竟然覺得自己很羞愧很惶然——看著李治這般明亮無辜的眼神,她竟然會這么覺得……
咬了咬下唇,太子妃終究不愿示弱,便柔聲道:
“殿下說得是,今日本無事。妾來此,還請殿下往承恩殿一聚。算起來,妾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與殿下痛飲了。
而且妾也有些肺腑之言,想講與殿下聽一聽……”
“酒之一味卻如棋之一品,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今日本宮看來,卻并非是良機。還是改日再飲罷!
再者,既然是肺腑之言,那何時都可講,不急于一時。”
李治言畢,便頭也不回,召了德安離開,只留太子妃一人難堪地留在原地。
……
片刻之后。
藏書閣前。
德安一路小跑過來,小聲道左右無人,李治才松了口氣,輕輕敲打著門扉,喚道:
“媚娘?媚娘?”
媚娘正在屋中抄錄書卷,聞得李治輕喚,便急忙起身,走向門扉前。雙手剛放在門栓上,想了一想,便停住道:
“時辰已晚,太子殿下來這里做什么?”
李治聞言,只覺無奈:
“都到了這般時候,你還要這么倔強么?你可知道,你現在是生死關緊的時候呀!那些……那些關隴重臣,還有世家望族們,可都急等著要看你……”
他咬了咬牙,才難過道:
“不過……你這般待我,也沒有錯……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大意,不曾防那……若不是我……”
“殿下本沒錯。”
媚娘無奈,輕輕嘆了口氣:
“殿下真的沒錯。太子妃也沒錯……她只是在維護自己的生活。殿下卻不必怪她……要怪,只能怪媚娘不曾替殿下好生想著些。”
李治聞言,心中又是痛惜又是憐愛,對那王氏更是恨不得立時逐出宮去。
然而他終究只是道:
“你不必擔心,我定然會想出辦法,救你脫得此險的……你不必擔心……”
“殿下,如若殿下肯聽媚娘一言,那就請殿下答應媚娘,讓媚娘在這藏書閣里,好好兒待上一段日子罷!
一年,或者兩年,都可以。殿下……答應媚娘。”
媚娘哀求。
李治一怔:
“你……為什么?”
“殿下,媚娘所求,不過是能夠平安度日。現在卻有人意欲利用這女主武氏的預言,置媚娘于死地——
殿下,媚娘不想替那人求情。因為媚娘知道,殿下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是故媚娘若是替她求情,只會讓她更快地失去自己最在乎的東西……
殿下,答應媚娘,讓媚娘在這里好生安穩地過上兩年。只要兩年——她就會必然明白,媚娘對她,再不造成什么大的危脅……
這樣一來,以后她也不會再針對媚娘。請殿下答應媚娘。”
媚娘堅決而平淡的聲音,讓李治明白了什么,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激動的情緒:
“你……你是真的決定了……好!
我答應你!答應你!”
他喜不自勝地道。
媚娘卻只是默默不語,良久才道:
“殿下,以后媚娘怕是不得常常在殿下左右了,還請殿下自己保重。”
李治歡喜搖頭:
“沒關系……沒關系,日里見不著,可是夜里,我卻是愛看書的。”
媚娘卻黯然一笑道:
“媚娘不會見殿下的。”
“你不見我,我來見你便成……總是要見的。”
李治輕輕道:
“既然你已決定要放手一搏,那我又怎么能不在你身邊?”
媚娘含淚,明知李治看不到,也默默點頭。
是夜。
同一時刻。
甘露殿,太宗寢殿。
看著王德匆匆入內,太宗才淡淡道:
“如何?”
“回主上,殿下一入正宮,便借口有些不方便,去了后面藏書閣了。”(我的小說《大唐三帝傳》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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