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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欲伐楚,焉可止之十六


  貞觀十八年八月二十一日。

  唐安西都護郭孝恪大勝焉耆。

  然不日,仍附于西突厥。太宗大怒。

  貞觀十八年八月二十三。

  太宗駕返太極宮。

  貞觀十八年八月二十五。

  太宗納禇遂良諫,拒收高麗莫離支貢白金,更囚其使節。

  貞觀十八年十月十四,太宗詔幸東都洛陽,著太子李治與諸妃嬪伴行。

  十七日,太宗著令赦焉耆王突騎支與妻兒,乃告太子李治道:

  “焉耆王不求賢輔,不用忠謀,自取滅亡,系頸束手,飄搖萬里;人以此思懼,則懼可知矣。兒為朕之子,將來必為大唐之主,朕自當為兒留此警戒,以時常醒兒也,當為珍禮。”

  (這段話的意思是,焉耆王身為君主,不求忠賢輔助,不用忠臣謀略,自取滅亡,才會被繩索加身,系頸束手,做為一個囚徒飄搖萬里被送到洛陽來。人們若以他為范本感到害怕,那自然就會明白什么是畏懼了。

  兒子你是朕的兒子,將來自然是這大唐的君主。為了兒子你,朕自然要留下他,做為你的警戒,讓你時時刻刻,可以提醒自己。這是朕給你最好的禮物。)

  李治謝過太宗之恩。

  貞觀十八年十一月。

  太宗連召鄭元、張儉、程名振三臣問高麗之事。眾有贊,有疑。

  然太宗征高麗之心已決,斷不容他人毀之。

  貞觀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以刑部尚書張亮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率江、淮、嶺、峽四州兵四萬,又于長安、洛陽兩地,招募士兵三千,戰艦五百艘,自萊州泛海直逼平壤。

  又以太子詹事、左衛率李世績(李績)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率步騎兵六萬,以及蘭、河二州所降胡族兵馬進逼遼東,取兩軍成合圍之勢并進之意。

  月末,各路大軍匯集幽州,太宗更遣行軍總管姜行本、少府少監丘行淹先于安蘿山監督眾工醫造破城沖鋒所用云梯。

  時遠近勇士應募及獻攻城器械者不可勝數,太宗皆親加挑選,只取其便易。

  又手詔告諭天下道:

  “高麗蓋蘇文弒主虐民,情何可忍!

  今朕欲巡幸幽、薊,以問罪遼、碣,所過之處,當無為勞費百姓!

  且又道:

  “昔年煬帝殘暴其下,高麗王仁愛其民,以大隋思亂之軍擊高麗安和之眾,故不能成功。

  今朕略言必勝之道五:

  一乃以大擊小,二乃以順討逆,三乃以治乘亂,四乃以逸待勞,五乃以悅當怨,何憂不克?

  布告百姓,勿為疑懼!”

  于是凡行軍供費之資具,減少大半。

  貞觀十八年十二月初一。

  武陽懿公李大亮卒逝于長安,臨終尚有遺表,請太宗罷征高麗之事。

  太子李治得太宗旨意,親至其家慰視,乃見其家竟僅余米五斛,布三十匹之數而,房屋簡陋,更不必說。乃心中感嘆。

  同時,又有李府中十五名孤兒,皆因親戚早逝,無所依靠,孤苦而為大亮所憫所養,因大亮故,乃以父喪之禮哭。

  李治感佩,乃下令著十五名孤兒皆入東宮養之。德安得令。

  李治又再親奉李大亮遺表于太宗,太宗閱之,又聞大亮之事,長嘆微泣,然終不允停高麗之事。

  李治乃憂。

  貞觀十八年十二月初一(公元645年1月5日)。

  黔州來報:

  故太子承乾,因風疾復發,卒于所遷之地,年二十六。

  報時,太宗正與太子李治,國舅長孫無忌氏等,朝中議事。

  聞言,太宗李治父子皆厥于地,太宗尚得清醒,李治昏迷。

  諸臣頓時亂做一團。

  是夜。

  東都洛陽。

  芳華苑(西苑)。

  太子李治所居顯仁宮配殿。

  李治初初一醒,德安便歡喜連天地抹著眼淚,請孫思邈入內診視。

  一旁代替太宗守在李治身邊的燕德妃,也急忙讓出位子來,請孫思邈。

  診治良久,孫思邈乃道:

  “無妨,不過是一時急傷攻心,才引得舊疾復發……幾副湯藥吃了,再把日里所吃的藥乳從一日三劑改成六劑,七日之后,便可大好!

  燕德妃聞言,松了口氣,便握了李治手,含淚道:

  “稚奴,德母妃知你初聞承乾之事,心中悲痛……可便是為了承乾,你也當保重好自己的身子……”

  說到這兒,德妃便是忍不住含淚道:“知道么?你父皇已然病倒,若你再病……”

  李治聞言,茫茫然點頭。

  燕德妃見他如此,又好言相勸半日才行離去。

  李治見她離開,才勉強起身,支持著去見太宗。

  太宗寢殿外,方才入診的孫思邈攔住了他:

  “此刻陛下剛服了藥,平了心緒,殿下不當入。你若一入,陛下必哭。這一哭,便前功盡棄。”

  李治茫然點頭,依然不發一語,只轉身欲走。

  德安見狀,憂心至極,正欲上前扶著,卻被孫思邈拉住,輕輕道:

  “這殿下可是心病了……你得想個法子,讓他哭一哭……不然這般傷痛積郁于心,必然要壞大事!

  德安想了想,點頭謝過。

  轉身之間,又見徐惠匆匆忙忙淚流滿面奔而入內,欲侍太宗,心下一轉,便拉了徐惠身邊文娘悄然道:

  “武姐姐現在何處?”

  “她也要來的,可是因為方才正在沐浴,卻出不得來。是故晚了一會兒……此刻,只怕在后園中的水亭那里了!

  德安點頭,便急忙上前,拉了李治,含淚道:

  “殿下,咱們去瞧瞧,有什么能幫得上主上的罷!”

  李治愣愣地點頭,不言不語,如木頭娃娃一般,任著德安引到后園。直奔水亭而去。

  ……

  一入這芳華苑中,最是偏僻少人行的水亭,散著一頭方才洗過,還不及拭干的烏發的媚娘,便看到那個朱衣金冠,玉容烏發的身影。

  也看到了那張木然的臉。

  “稚奴?你……怎么在這兒?”

  媚娘訝然一呼,卻見德安見了她,如同見了救星一般奔上來,泣伏道:“武姐姐,您可救救咱們殿下罷……

  他……他似是失心瘋了……”

  媚娘心中一緊,立刻便上前,拉了呆呆怔怔的李治,輕輕道:“稚奴……稚奴?你……你可還好?

  可還認得我是誰?”

  奈何李治受打擊太大,一時再不得回轉,媚娘見狀,心中又痛又急,便也不顧禮常,伸手去輕撫了李治面頰,含淚道:

  “稚奴……是我,稚奴!是我呀!你……你醒來……醒來呀!”

  這般聲聲切切的呼喚,終究是將李治的心神,叫醒了一些。

  慢慢地眨了眨眼睫,李治的眼睛中,終于恢復了些生氣:

  “媚……娘?”

  “是我!是我!你……你可……稚奴?”

  媚娘見他反應過來,當下歡喜,正待再問時,卻忽見李治悶不吭聲,竟自投入媚娘肩窩之中,雙臂緊緊擁了她的身子。

  媚娘大驚,正欲擺脫,卻忽然感覺肩頸里一片濕熱又轉涼寒,接著,李治的身上,便傳來一陣陣克制不住的顫抖。

  媚娘心中一緊,便不由自主地輕輕撫上他已然變得寬厚的肩背,含淚輕輕道:

  “想哭……便哭罷!”

  一語言畢,李治忍了許久的淚水,終究于決堤之潮般,奔涌而出。一聲聲啞然無音的嘶號,也從他的口中,如寒風吹過枯林般響起。

  涼寒,而悲冷。

  淚眼朦朧中,媚娘分明看到,水亭之外,陰云鴉布的天空中,終究還是飄下了片片鵝毛大雪。

  片刻之后。

  芳華苑,水亭一側,一間偏僻無人的小殿中。

  德安尋了一只久已不用,卻依然有些余炭在內的火籠,好不容易生起了火,剎那間,殿里便微微地有了些暖意。

  跟著媚娘而來的瑞安又端了兩張圈椅,讓已然停止哭泣,眼睛卻紅腫一片的李治,與頭發未干,還有幾絲都凍成冰棱的媚娘坐在火前,各自暖著,便與哥哥商量著要回殿去替媚娘取件厚衣來,道媚娘終究穿得薄,又趁媚娘不意,便悄悄告訴哥哥:“武姐姐前幾日做了件金色大氅說要獻給主上,可是那龍爪卻少繡了幾只……”

  一眨眼,德安便會意,含笑上前,對媚娘道:“姐姐,殿下穿的單薄,卻不知姐姐殿里可有些能讓殿下穿著的衣裳不?德安怕殿下受了寒……”

  媚娘聞言,便面色微紅地瞪了一邊一臉無辜的瑞安一眼,然后才清了清嗓子,慢慢道:“前些日子替陛下做件金龍大氅,偏生忘記了新制圭禮,少繡了幾爪,成了螭紋袍……雖說殿下身為太子,是為儲君當著五匹四爪金龍袍,可大氅確是無妨……”

  李治聞言,心中一暖,卻沒有做聲,只是看看媚娘,卻又垂下頭去,怔怔望著籠中火苗,嗤嗤地往青銅制的籠外冒,卻是始終不曾燒紅火籠一點。

  德安便謝了媚娘,趕著弟弟快去拿衣裳。

  瑞安立時便歡天喜地地應了聲,自己抱了白玉拂塵往外跑。德安想了想,便轉身去在殿里左右瞧瞧,看能不能再尋點火炭出來。

  殿里只剩下媚娘與李治面對面而坐。

  媚娘見火勢小了些便伸手去拿火童子(就是通火棍,不過那個時候的把手上多有銅制的小童子作為把手,又取童,通,銅三字諧音,就叫火童子)來,輕輕地撥了撥火炭,又道:“身子不好,那還不往后少坐些?小心煙毒嗆傷了身。(煙毒,就是咱們現在說的一氧化碳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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