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灼熱的呼吸交織,鼻尖相抵
……
渾身上下冰冷的不像話, 撕裂般的疼痛遍布每一寸血肉,唯有唇上那些許的溫度讓她產生自己還活著的念頭,最開始不過是情難自已, 一時間竟食髓知味。
秦漱知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明裴落急促灼熱的氣息呼灑在鼻尖,識海里卻仍然是一片空寂。
是嚇到了嗎?她乖順地閉著眼, 不那么乖的、試探地伸出舌尖, 想趁著明裴落還沒回過神來, 撬開他并不是很嚴實的牙關, 趕緊占個完完整整的便宜。
一聲暴怒從身后傳來:“你們在干什么!!!”
腰上突然出現一股強勢的力量,秦漱知堪堪來得及輕輕舔了舔, 便眨眼間落入一個帶著冷氣的懷抱之。
嬌嫩的唇間還帶著些許的泛著軟光的血色。秦漱知愣愣地抬頭。
一頭短發, 眼角下細小的妖異淚痣, 帶著桀驁的冷硬眉眼。
怎……怎么可能……
唇上突然被人粗暴地狠狠擦了幾下,熟悉的不爽表情,來人一邊孩子氣地給她擦拭唇瓣,一邊咬牙切齒地暴怒道:“秦漱知你在干什么?!”
胸口疼的厲害, 四周幻境已經消失,刻這“倉岷谷陣”的陣石就在眼前。
離開幻境了, 這是真的,又不像是真的。
秦漱知茫然地抬著頭, 定定地看著來人, 唇上出來火辣辣的疼痛感, 她猛地回過神來, 一把抓住他的手,難以置信地喚了聲:“知、知野?!”
“呵,”秦非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撇見地上離死不遠、陷入昏迷的明裴落,臉色更差了,一言不發捏起秦漱知手腕,探入靈力……更氣了,他胸腔起伏跳腳,“神諭禁制?!秦漱知你可真能耐!”
太像了……這狗脾氣簡直一模一樣……
秦漱知恍惚地摸上他的臉,喃喃自語:“知野啊,我這是快死了嗎?都出現幻覺了……”
“還幻覺……”秦非湛簡直要氣笑了,沒好氣地一把抱起她,走到氣息奄奄的明裴落身前,冷笑一聲,“為了個小白臉連命都不要了,你可真是半點長進都沒有!”
他沉下臉,雙手往前一送,待秦漱知平躺著浮上半空,再略感嫌棄地雙指并攏朝明裴落揮去——
“不可!”
慢了幾步的寧晚驚恐地上前一把抱住秦非湛的手,聲淚俱下地咆哮:“尊上三思啊!師祖他罪不至此啊!”
“……滾開,”秦非湛黑著臉把她甩到一邊,“本尊還不至于對一個半死不活的家伙下手。”
手使勁就要將明裴落粗暴耍空去,半入昏迷的秦漱知突然幽幽看了過來。手指微頓,秦非湛面無表情地將明裴落穩穩置于上空。
寧晚尷尬地撓了撓頭,小聲道:“您這是要做什么?”
秦非湛憤怒地哼了一聲,卻一言不發,盤坐在那兩人底下,圍繞在明裴落、秦漱知之間的無形冷意齊齊流向秦非湛。
——本來兩個人共同抵擋的神諭禁制,被秦非湛硬生生插了進來。
“什么狗屁禁制,”秦非湛冷聲道,“豈能治得了本尊!”
寧晚撇見他額頭暴起的青筋、緊緊握拳的雙手以及微微顫抖的嘴角,沉默不語。
您疼的都要看不出來了呢。
靜默許久的承淵、落知突然上前,飛身而上,難得默契地安安靜靜陪著自己主人身側。
四周靜寂無聲,偶有三兩黑鴉鳴啼,倒顯得幾分陰森。
寧晚擔憂不已地望向頭上的兩人。如何也想不到明裴落怎么就出現在這了。
她落地后憑借地形的熟悉,以及察覺秦漱知氣息漸弱后蘇醒過來的落知的感應,才尋到了此處。卻不想來到此處又被倉岷谷陣攔下,只得又返回去尋來了秦非湛,秦非湛花了好一陣功夫才破了這陣法。
也不知魔尊看見什么了,火氣那么大。連明師祖都受傷不輕,這到底發生了何事……
此地環境昏暗,不分日夜,寧晚只覺過了許久許久,秦非湛臉色已經由紅潤轉成了蒼白,那兩人仍然一動不動。
忽而,秦非湛驟然睜開眼睛,靈力微泄,他眼疾手快接住掉下來的秦漱知。
寧晚險些沒回過神來,急急忙忙趕去扶住掉下的明裴落,承淵劍卻已穩穩接下對方。
秦非湛接到人,看也不看明裴落一眼大步離去。
寧晚糾結地看了看明裴落,又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問:“明、明師祖呢?”
“扔了。”
“……”
落知劍怒氣沖沖上前,砰砰地敲打他腦袋:“壞人壞人!”
“又想回爐重造了是不是?”秦非湛嗤笑,頭也不回,周身靈力一震,落知直接飛了出去。
眼看著秦非湛一襲黑衣,即將消失在眼前,落知氣呼呼地扒拉上承淵劍。
“跟上去!壞東西!我們去把主人搶回來!”
寧晚撓撓頭,魔尊是在說笑吧……應該,默默搭上落知劍,給它們指明魔尊宮殿的方向。
……
秦漱知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一片淡青色的床幔,耳傳入叮鈴鈴的風鈴聲,身上蓋著輕軟暖和的被子,不知名的熏香帶著一股子的恬靜氣息。
渾身上下的疼痛已經消失不見,懵懵的腦海里記憶不甚清晰,只記得很疼很疼,險些覺得熬不過去了,突然被人硬生生扯了上來。
呆愣未幾,她眼頓時慌亂起來——明裴落呢?!
秦漱知理智瞬間回籠,一把掀開被子就要起身,屋內突然響起不滿的質問。
“你又要去哪?”
秦非湛憑空出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臉不爽:“你要是敢說要去找那小白臉,呵呵。”
秦漱知僵硬地愣住,震驚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看著秦非湛,不、不是幻覺?
秦非湛被她直愣愣地看著,本來理直氣壯的,突然有點慌張,他可沒有虐待那小白臉,這么看著他干什么!
他虛張聲勢地將她腦袋按懷里,氣急敗壞怒罵:“你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一天天的,就知道勾搭小白臉,虞申也是,明裴落也是,真是要美色不要命了!”
秦漱知腦子嗡嗡的,倉頡筆問心劫里的記憶再次涌現,不敢置信地輕聲問:“你……是誰?”
“我是誰?”秦非湛怔了一下,眉頭緊皺,難以置信地松開她,轉而捏緊她雙臂,說出的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我是你弟、我是誰!”
見她傻愣愣的,秦非湛回想起寧晚的話,滿腔怒火突然壓了下來,冷著臉又捏著她手腕探入一絲靈力。
他看著秦漱知皺眉低語:“莫非當真是被月琳離暗算的失憶了?……可你又記得知野這個小名。”
“小名?”秦漱知懵懂的腦子清醒了片刻,眼前的人再像,也絕對不可能是她的親弟弟,……是“秦漱知”的弟弟!她輕緩地眨了眨眼,試性喚了一聲,“秦非湛?”
查來查去這人就沒一處是有毛病的,秦非湛黑著臉松開手:“不裝了?”
——真的是秦非湛!
這什么大巧合!還有個小名叫知野?秦漱知神情復雜,又摸不準秦非湛是個什么性子,眼下明裴落還不知在哪……
她垂眸沉默半晌,苦笑一聲:“我確實不記得許多事情了,只能想起來當年月琳離用了弒魂咒,又將我打的魂飛魄散,若非明裴落出手相救,恐怕早已經……”
“怪我,”秦非湛沉著臉拉下嘴角,“當初我以為你是氣惱我不允許你出去,這才借著月琳離假死,卻不曾想是月琳離的陰招。”
弒魂咒……魂飛魄散……
秦非湛臉色陰冷,邪氣勾唇:“你放心,我定然讓她有個好下場。”
“……”怎么這么像個反派,秦漱知慌忙擺擺手,“不急,留著她還有些用處。”
秦非湛冷哼一聲,沒說答不答應。
“這么說的話,你一直知曉我在清樞派,但是沒有揭穿我‘假死’一事?”秦漱知思索道,“魔尊有兩位護法……寧晚是另一個?你派她來監……保護我?”
對上秦非湛幽怨的目光,脫口而出的“監視”二字硬生生改口成了“保護”,秦漱知干咳一聲。
看見對方坦然點了點頭,秦漱知總算是知道當初為什么在寧晚房間里碰見的魔族那么奇怪了。
他們當時來……好像她正在被明師祖罰抄書。
想起那慘遭洗劫一般的書桌,秦漱知略感沉默,莫非那幾個魔族是專門來替她抄書的?
不、不是吧。
秦漱知輕笑出聲,撇見秦非湛別扭的目光、好似松了口氣的臉色。她乖巧地抬頭,柔聲道:“知野真好。”
秦非湛嫌棄地把她頭扭向一邊,別別扭扭地嘟囔:“……你快閉嘴吧。”
“你那么乖又那么好,一定會告訴姐姐明裴落在哪的吧?”
“!”秦非湛好不容易恢復一點點的心情登時沒了,氣呼呼地重重甩袖走人,“懶的理你!滾滾滾。”
正氣頭上,秦漱知都來不及拉住他,正苦惱地嘆了口氣,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紙人出現在眼前,明明五官一片空白,莫名帶著一股桀驁氣息,朝某個方向晃了晃腦袋。
秦漱知微愣,旋即忍俊不禁。
怎么又是一個拽了吧唧又傲嬌的家伙。
……
與她顯然好好裝飾的精致房間不同,明裴落被安置在一處簡陋房內,素雅的倒有幾分凌霄崖的味道。
他還沒醒,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還有些許蒼白。
秦漱知趴在床沿,探了下他脈搏發現沒什么大礙,這才松了口氣,百無聊賴地戳了戳他眼睫毛,明裴落依舊一動不動,看來昏迷的很沉。
此時正值午,寒冬過去迎來了溫暖的春日,金燦燦的陽光自半闔的窗沿灑入,沒什么血色的人也無端多了幾分生氣。
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秦漱知恍惚地碰了碰他的唇角,又點了點微冷的薄唇。
暖暖的,又有一點冷,有點軟,還帶著一股子清淺的茶香。
她縮回手,慢慢低下頭,去靠近那雙抿的嚴嚴實實的薄唇,睜著眼睛看著那無知無覺的清冷面孔,總覺得哪里不對。
索性又脫了鞋,爬到床上,雙腿支撐著牢牢鎖住明裴落,雙手捧著他的臉,彎下腰去。
當時好像就是這么親的來著,秦漱知舔了舔唇瓣,沒了滿身的疼痛,心臟急促地像是要跳出來,臉頰微燙,每一處細微的變化都被無限放大。
緊張的有些手心冒汗,又有點小小的、迫不及待的雀躍。
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鼻尖相抵。
靜無波瀾的雙眸忽然睜開,帶著些許的迷茫撞入她眼。
秦漱知:“……”
明裴落:“……”
——[……]
——[……她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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